“我知道。”許琥珀跟在二人身後,輕聲說:“我會辦妥當,紀先生和許小姐從後門走吧。”
“去吧,別跟着了,你和劉哲一起回去。”紀深爵打了個響指,朝相反的方向指了一下,動作帥氣得讓人挪不開眼睛。
許琥珀垂下眸子,轉身就走。
陸淺淺看着她的背影,小聲說:“許小姐很能幹,一定是你的好幫手。”
紀深爵俯到她耳邊,低低地說:“我喜歡你的這種能
乾的小幫手。蠹”
陸淺淺楞了幾秒,猛地反應過來。這人成天繃着一張臉,在大白天地說混帳話都不臉紅的啊!她熱血急涌,揮着小拳頭就打他,“紀深爵你討厭。”
紀深爵低笑,桃花眼微眯着,裝進了滿天的陽光,滿山的花影髹。
陸淺淺被愛情吃掉了。這回的愛情帶着排山倒海式的兇猛,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連喘氣都是火熱的。她突然想到羅笑的話,是因爲喜歡,纔想時時觸碰你,是因爲愛,纔對你充滿了熱情。想佔
有、想擁有、想得到、想抓緊……在這樣熾熱的感情裡,你總會忘了一半的自己,自己主動剝
開了心臟上的堅殼,捧到他的面前,還要期待他吃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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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山外,圍了上百人,三十多輛車停着。小小的山城,好車不少。停在最前面的是三臺悍馬,後面跟着奔馳越野,保時捷越野,全是好車。
茶廠大門緩緩打開,許琥珀帶着人,用鐵籠子推着兩隻藏獒出來了,朝着一羣大男人微微一笑。
“各位,紀總已經走了,有什麼事和我說。”
“你?”羅戰推開車門下來,朝許琥珀上下掃了一眼。
“我是紀總的特別助理,有什麼話可以告訴我。”許琥珀朝兩隻藏獒指指,笑着說:“紀總這趟是過來買這兩條狗的,已經談成了,所以先走一步。”
“買狗?”羅戰一臉不信,但也不敢靠近。藏獒兇,儘管隔着籠子,也讓人時時覺得它們會撕爛鐵桿,朝他們撲過來。
“你們要想見紀總,可以去黎水。”許琥珀戴上墨鏡,朝衆人揮揮手,上了自己的車。後面的人把藏獒推上了一輛小卡車,一行人揚長而去。
羅戰讓到一邊,目送着車隊離開。
“姓紀的要不要這麼大架子?戰哥,我們幹嗎這樣來貼他的冷臉?他有錢了不起嗎,我們又不在黎水討生活。”鷹哥從車上跳下來,大步走了過來。
“你以爲我想來?”羅戰吐出菸頭,拿手機拔了個號。
過了會兒,那邊傳來了一把低沉的聲音。
“紀深爵去茶廠幹什麼?”
“說是買狗,這兩條狗掛價掛挺長時間了,但是太兇,一直沒人買。湛老弟,你到底遇上什麼事了?你不是也跟OT做事嗎?”羅戰拉開車門,揮手讓衆人退開,低聲問道。
手機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再度傳來低沉的聲音。
“十八年前有樁非
法集資案,當時捲進了十多億資金,追回了一小半,還有一大半和主犯丁成林一起消失了。五年前,丁成林的屍體是在白山被找到的,但錢不見了。”
“對啊,這事我知道。那件事裡,我也虧了兩百萬。丁成林找到的時候,我還去看過,骨頭都爛出來了,死了有半個月了。不過,這和紀深爵有什麼關係?他殺了丁成林?他拿了錢?湛律師,你怎麼最近總在打聽他在白山的事,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羅戰一臉疑惑地問道。
手機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緩聲說道:“我也是受人所託,牢裡一個大哥讓我找的。我記得,五年前,紀深爵是在從白山到黎水之間的路上出事的。”
“這能說明什麼……”羅戰繼續問道。
“反正別人讓我想辦法,我們就查查吧。你弟弟在牢裡的事,我會辦妥的,半個月就能出來,並且是讓他無罪釋放,甚至還能得到國家賠
償。”
“湛律師,我就是佩服你!黑的能說成白的,白的能說成紅的。行,我給你查。”羅戰撫了撫新剃的光頭,笑着說:“我就喜歡你這麼直爽的朋友,若真的能把紀深爵給弄下來,我會重謝你。”
“呵……”湛昱梵的笑聲消失在了嘟嘟的盲音裡。
羅戰丟開了手機,撇嘴,“還真是怕流
氓有文化,這姓湛的,還真是厲害。從牢裡找到了一些挖金的入口,四處找財路,這職業還真是好。”
“戰哥也讓您家公子考個律師去?”鷹哥趴在窗口笑嘻嘻地問。
“反正好好讀書,不做我們這一行。”羅戰又拍腦門,悶悶地說:“最近總感覺心慌,讓兄弟們都收斂點。”
“你不會是看到紀深爵心慌嗎?我看他就是個瞎子,有啥可怕的。”鷹哥不服氣地說道。
“他啊……他就是狼崽子。”羅戰點着煙,吸了一口,小聲說:“當年我看中他媽媽了,那娘
們,四十歲了,還水蔥一樣的標緻。我就多調笑了幾句,紀深爵那狼崽子,硬是追了我七條街。老鷹,你可不是他的對手,離他遠點。”
“他在黎水,我在白山,當然要離他遠啦。”鷹哥咧着嘴巴笑。
“別招惹陸淺淺,紀深爵不喜歡別人招惹他身邊的人。”羅戰又叮囑了一句。
“那你還幫着湛昱梵對付他?”鷹哥小聲問。
“我也好奇,不是對付他。不過紀深爵出事那天,確實進過城,我見過他。一個人開了輛布加迪,溜了一圈,我跟了一截,被他甩開了。當時他車裡坐了個女人,我沒能看清是誰。我在出城的地方等了幾個小時,他一個人過來的,車裡女人不見了。若他是來拿錢的,錢只怕在那個女人那裡。”羅戰發動了車,低聲說:“你別問這麼多了,去趟老六子那裡,告訴他要找丁成林藏過的地方。”
“遵命。”鷹哥舉手行禮,笑嘻嘻地看着羅戰的車走遠了,臉色一沉,丟了兩顆糖豆到嘴裡,冷笑道:“戰哥老了,居然怕一個瞎子。我們一直在這裡,紀深爵根本就沒有走。派個人去去後山,他們一定是從後山走了,看看他們去哪裡了。”
茶廠的大門關上了,明亮的光線落在遠處巍峨青山上,勾勒出一道淡金的弧。茶葉的澀香在空氣裡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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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山路有些崎嶇,布加迪不太適合走這樣的道,一走一顛,讓人的胃和腸子都跟着痛起來了。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小聲問:“回黎水嗎?”
陸淺淺也看他,等着他的答案。
他想了好一會兒,手指在膝蓋上敲了敲,“去轉轉,很久沒來過白山了。”
“你來過白山?”陸淺淺好奇地問道。她記得聽人說過,他是九陵人。九陵是白山東邊的一個縣,比白山稍大,那邊主要是礦多。戰哥以前在那邊開礦,所以纔會和紀深爵有交集。
“多大點地方,想來就來。”紀深爵淡淡一笑。
“知道你厲害。”陸淺淺抿脣,略一猶豫,把頭往他的肩上靠去。這一路上她都想往他身上靠的,但他沒主動摟她,她就感覺不太好意思往他身上蹭。
就在她的小腦袋快靠到他的肩上時,車突然又是一個顛簸,她沒能收住傾過去的身子,從他的面前滑過,直接往車門上撞去……
紀深爵伸手一攔,接住了倒下來的她。
“哎呀……”陸淺淺正面磕下來的,兩排牙磕在他的小臂上,磕得口水直流。
“對不起,最爛的路已經過去了。”司機趕緊道歉。
陸淺淺捂着牙,難堪地看他的袖子,一團口水印就算了,還沾了口紅和血絲——牙齒咬到了舌尖,咬破了!
“痛。”她倒吸口涼氣,趕緊掏出小鏡子看嘴巴。
紀深爵擰了擰眉,伸手一攬,把她摟進了懷裡,小聲說:“想靠就說,你歪來歪去,座椅都要讓你磨個坑出來了。”
陸淺淺難堪極了,捂着嘴,含糊地說道:“是顛的。”
";嗯,顛的。“紀深爵點頭,脣角一勾。
陸淺淺在心裡暗罵自己,怎麼這麼蠢呢,撒嬌賣萌的機會到了啊!
“去老洋場。”紀深爵突然握緊她的手,沉聲說道。
那是茶點一條街,陸淺淺小時候很喜歡吃那裡的茶糕,不過現在大家口味刁了,近些年已經人庭冷落,光彩不復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