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不到盛靳年會主動開口,倒是讓她頗感意外。
“盛鑑。”林梅淚眼汪汪的就準備對盛靳年說什麼時,就見他伸手遞過一包紙巾,“不管怎麼說林女士也曾是趙太太,這副樣子出去很容易被人以爲是趙家怠慢了你。”
林梅身體微微僵了僵,她是聰明人,怎麼可能會聽不懂盛靳年話的意思?這看似是出於關心的紙巾,實則是在提醒她,哪怕是落魄成這樣,也別丟了趙家的臉,損了趙家的形象!給趙家冠上什麼不好的名聲!
趙家耳根子最軟的是趙樹海,但心最硬的卻並非趙老爺子!而是他盛靳年!
“今天林女士過來是想要通過放棄分割夫妻財產,來讓趙家網開一面的放過你女兒吧?”盛靳年一針見血的瞭然口氣讓林梅臉色更蒼白了!就聽盛靳年依靠着車門燃上一根菸,像是極其有耐心般徐徐吐出一口菸圈,“其實林女士在夫妻共同財產方面,不用有太多的顧慮。”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爲什麼,在這個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秋風冷冷吹起本來該讓人冷的直縮脖子的夜晚,盛靳年的話卻讓林梅後背頓時出了一層冷汗!
猩紅的菸頭忽明忽暗,他濃墨般的眸子卻沒有染上一絲溫暖的光亮,就聽盛靳年不疾不徐的開口,“意思也就是說,不管趙家,或者是我會不會高擡貴手的放了趙伊娜,林女士你都分不到趙家一分錢!
“你,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拿不拿得到趙家一分錢,那也是我和趙樹海之間的事!”
林梅緊緊握拳的姿勢讓那個身形高大,幾乎與夜色融爲一體的男人發出一聲不置可否的冷笑,“是麼?應該說這件事是林女士你和趙總,已經孫副局長之間的事吧?”
女人的瞳孔忽而放大!幾乎不受控制的倒退一步,腳上的高跟鞋踉蹌了一下讓她差點狼狽的跌倒!
“孫副局長是G城的土地局局長,也是剛剛從Z市調上來的新干部。半年前林女士你之前在一次酒會上和他結識後,沒多久就發展成*關係,後來通過向他情se和金錢方面的行賄,G城中州世紀城、萬榮項目等七個樓盤項目都在你名下,而在你和趙總正式撕破臉的搬出去前,就已經迅速把這些項目拋售變賣,幾個億的存款存入瑞士銀行一個多年來你一直讓人悉心照顧,身患智障的遠方親戚的賬戶上。而養着此人的目的就是用他來做掩飾!自然不會有人懷疑到你賬戶有問題,同樣這個人又很讓人放心也不會捲了錢跑路!”
哪怕是在這無邊的夜色中,也能看得出林梅的臉色白的像鬼一樣嚇人!額頭上的冷汗幾乎要讓她整個人昏厥過去!
“所以說到這離婚,若是把夫妻財產都拿出來劃分一下的話,趙總不但不用支付一分錢,反而還能白白分得上億財產呢!娶妻娶得林女士,趙總怎麼着也沒賠。”
他深吸一口煙,脣角盡是諷刺!
“你,你誣陷!我要真是有這麼多錢的話怎麼可能會不用錢來救伊娜,讓她白白的落入那些人手裡!”
盛靳年不假思索的接口,“那是因爲你想不到那些人會如此侮辱你女兒,你以爲至少他們看在趙總的面子上不敢對她怎麼樣!而現在你和趙總還沒離婚,爲了避免樹大招風,你不敢動用瑞士賬戶那邊一分錢!只想着等你和趙總的婚姻結束時,能多分一分是一分!”
說到這他冷冷一笑,“林女士是不是還想說,你和趙總的婚姻離婚是他提出的,而你卻還在一直挽回,根本就是你不想離婚?”
此時,林梅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兩隻捏着拳的手顫抖的不成樣子!
“其實這件事說起來很簡單。因爲你知道趙總是一個心很軟的人,只要你在他面前扮可憐的求和,他說不定會心一軟的多分給你一些財產,可你千算萬算都沒算到你那個不爭氣的女兒居然會綁架了趙水光,讓她如今身陷囹圄,沒有那麼好的命不能和你一起拿了錢去瑞士過逍遙日子了。”
盛靳年抱臂,“雖然林女士你現在有億身家,但我想這不乾淨的錢趙總也沒興趣去分一分一釐,同樣你這拿了錢的髒手,也沒有資格去拿趙家的錢。趙總所賺的每一分都屬於他和水光。他真心對你,卻換得你和其他男人錢色往來,想想也是不值。”
末了,他淡淡道,“還有,林女士和孫副局長的事我已經讓人把詳細的調查資料整理出來上交上去了。相信很快你就可以和孫副局長再見面了。到時你們可以好好的敘敘舊。每個人都是有貪慾的,但人不能太貪,否則就算有再多的錢,有命收卻沒命花!”
一根菸抽完,盛靳年丟了菸頭,去車上取了東西后徑直越過林梅走進屋裡。
就見趙水光從客廳的落地窗前迎上來接過他手上的東西,想必已經將剛纔的情形盡收眼底。
他瞥了眼落地窗旁那扇開着的窗戶,別說是情形了,某人耳朵尖的怕是早就一字不落的聽了去。
“她都已經成腳下的螻蟻了,你又何必再踩一腳的弄髒了鞋?”
她要接東西,他卻不給的轉而找來傭人拿去廚房。脫了外套後攬着她向沙發走去。
彼時趙樹海還在廚房忙碌,而老爺子則據說人在樓上練字。
“都說夫妻在一起久了會變得相像,你這睚眥必報的特點現在傳染給了我,我也一直很是困擾。”
傳染?哼,說的就像她身上有病毒一樣!
“你剛纔說的傳,是‘遺傳’的傳麼?”趙水光無辜的眨眨眼。
“不是,是像我們晚上躺在*上時那樣身體力行的深入傳授……”攬着她肩的吻了下那溫暖光潔的額頭。他有些不明,吻的明明是額,爲什麼紅的卻是她的臉?
“你剛纔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盛靳年端起桌上的紅茶喝了一口。“嗯。”
“我就說趙伊娜怎麼盡存着害人的心思,水性楊花的跟其他男人到處鬼混,原來是有她媽這強大的基因在這!”趙水光忿忿的捏緊拳頭,看了散發出菜香味的廚房一眼,“虧我爸之前還對她們母女那麼好,分明就是養了兩隻白眼狼!居然一邊跟我爸在一起,花着我爸的錢和其他男人鬼混,還給對方送禮,現在又想來分割我爸的財產!真不要臉!”
話雖這樣說的,趙水光繼而轉向盛靳年,“這件事先別告訴我爸了,他先後兩次受傷一直沒好,今天林梅來又讓她氣了這一頓,他一向是個要面子的人,要讓他知道林梅給他在外面戴了那麼久綠帽子的話肯定受不了!”
“到時檢察院的人因爲林梅的事還會來調查你爸以及他名下的資產。”
言外之意,這件事瞞不了多久。
趙水光垂睫嘆息道,“不管怎麼說,能瞞多久就先瞞多久吧。等他身體先養好一些。”
“之前我就想過或許這件事會牽連到你爸,所以一直略帶猶豫。我也事先調查過你爸的進出賬情況,確實和林梅受賄的事沒有任何關係。”
盛靳年墨眸中暗隱的顧慮讓趙水光把放在他膝上,被他大掌覆蓋在下的小手抽出,溫暖的掌心覆蓋住他剛在外面站了很久,微微泛着涼意的手背,“我知道你是個正直而正義的人,你所做的每個決定都是對的!不是我們的錢,我們一份都不能拿!做錯事是要付出代價來還的!”
男人勾脣,另一隻手撫摸上趙水光的發,“我們的懟懟小媽媽真是個深明大義的女人,這胎教必須要給一百分。不怕你驕傲。”
趙水光哼哼的揚眉,“我怎麼聽着這話像是在變相的誇你自己呢?”
說到這,她像是忽而想起什麼般的從他懷裡支起身子,“對了,剛纔你拿的那隻盒子裡裝的是什麼?爲什麼不讓我幫你拿呢?”
“是澳洲的金沙蔘,因爲是冷凍保存的你一個孕婦儘量不要碰這種過於寒冷的東西。”說到這,盛靳年接着道,“東西是路上剛好碰上喬總,他還有事就讓我幫忙把這補身的金沙蔘帶回來。”
聽到是喬雲帆給的補品,趙水光不由得面露意外,繼而摸摸下巴的眯起眼睛用一種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起盛靳年,“年叔你今天是吃錯藥了麼?喬雲帆給的東西你不但拿了,還給拿回來了?”
按照他以往的性格,應該直接丟到垃圾箱纔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