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的時間,詹姆斯才從手術室裡出來,黃父快步的走上去。急道:“詹姆斯醫生。我妻子怎麼樣了?”
“黃先生,我實話說了吧,另夫人的身體狀況並不是特別的好,腦瘤惡化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快得多。照這個速度恐怕再過不久就是晚期了,我想您最好做好心理準備的好。”詹姆斯等表情嚴肅地說道。
黃父只覺得手腳瞬間就冷了下來了。
“詹姆斯,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你答應過我會好好醫治我媽媽的。你忘了嗎?”姚依依皺着眉頭,說道。
“嫂子。我一直盡全力的研究着能夠給伯母動手術的方案,不過真的很抱歉。我暫時也沒有任何的辦法。”詹姆斯有些歉疚的說道:“我已經盡力聯繫我的導師了,只要他那邊有消息我立馬就讓他來中國,導師和我聯手也許會有辦法也說不定。”
姚依依有些頹喪的點了點頭。
黃夫人被推進了病房裡,詹姆斯也跟着進去。又重新給黃夫人檢查了一遍,然後讓黃父好好的照顧着黃夫人,給姚依依使了個眼色。
姚依依道:“黃先生。我出去一趟。您照顧一下媽。”
黃父點了點頭。
姚依依跟着詹姆斯出去,兩人去了詹姆斯的辦公室。
“詹姆斯,你讓我過來,是不是我媽有什麼狀況了?”姚依依心裡一凜,聲音有着不易察覺的緊張。
詹姆斯看着她,沉吟了一下,道:“嫂子,我老實跟你說吧,伯母這種情況,要是找不到救治的辦法的話,最多也只能再活半年,當然這是最差的結果,伯母的壽命也有可能因爲她積極地治療而無限地延長着,所以這個真的不好說。”
姚依依的手慢慢的握成了拳頭,死死的咬住嘴脣,快要咬破皮才慢慢的鬆開了。
“詹姆斯,我一直相信你的醫術的,我想這種話不應該是你跟我說的。”姚依依有些複雜的看着詹姆斯,說道。
詹姆斯苦笑一聲,雙手攤開,道:“嫂子,我只是一名醫生,不是神,所以對於一些無法醫治的惡疾也只能寸手無策。”
“當年我九死一生你都能把我從鬼門關里拉回來,我媽,你也應該可以的,是嗎?”姚依依期冀般的問道。
詹姆斯下意識的避開了她的眼神,有些失落道:“抱歉。”
姚依依的全身像是被抽取了所有的力氣一樣,她深深地嘆了口氣,道:“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就在半年前,她的身體明明還很硬朗的,她不應該會得惡性的腦瘤的,她人這麼好,這輩子也沒有做過什麼壞事,老天爺不應該對她這麼殘忍的。”
詹姆斯有些不忍,他想了想,嘴笨的安慰道:“嫂子,你別這樣,生死有命,何況我剛剛說的那都是最壞的打算,現在醫術發達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只是誰都清楚,惡性腦瘤只要到了中晚期,能夠治癒的機會真的很渺茫了,就跟白血病一樣,雖然也有成功的案例,但真的都很少。
姚依依擡手擦拭着無意滑落下來的眼淚,道:“詹姆斯,我媽的病就勞你多費心了。”說完,她轉身走了出去。
回到了病房裡,她就聽到黃父溫柔對黃夫人說話的聲音。
“夫人,你看你跟我說想跟姚依依回到t城我都答應你了,我現在就想你醒過來跟我說說話,可不可以?”
黃夫人自然躺在病牀上沒有回答。
黃父繼續道:“夫人,我錯了,我害你傷心難過了二十幾年,但我保證,只要你能醒來,我什麼都能答應你,就算你讓我叫姚依依一聲女兒也可以的。”
“……”
黃夫人仍舊安靜的躺着。
黃父還在簌簌叨叨着,姚依依複雜的看着黃父,然後轉身輕手輕腳的出了病房。
剛一出病房就眼尖的看到了大步流星朝這邊走過來的歐擎珩,她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酸澀又升騰了起來了。
歐擎珩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有些發紅的眼圈。
“怎麼了?”歐擎珩溫柔道。
姚依依只是環住了他的腰際,有些撒嬌的說道:“有些累。”身心俱疲了。
歐擎珩半拖半抱的把她帶到了長椅上坐下,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頭髮,道:“說吧,爲什麼不開心?”
姚依依搖了搖頭,道:“沒有不開心,只是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沒用,就算有錢了,親人生病照樣寸手無測。”
“是不是岳母又有什麼事了?”
“詹姆斯說,她最壞的結果就是,最多隻能活半年了。”
“你也說是最壞的結果不是嗎?人的求生意志比醫學上的認定還要堅強的多,所以我相信岳母會爲了你努力的活下去的。”
“真的嗎?”
歐擎珩點點頭。
姚依依淺淺的笑開,道:“擎珩,謝謝你了。”
“我是你丈夫,不許跟我說對不起。”
姚依依點了點頭。
“別多想了,一會兒我去跟詹姆斯談談,看能不能商討出一套給岳母動手術的方案,我想只要有錢就能請到很多醫術高超的一聲,她不會有事的。”
姚依依只是點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夫妻兩在長椅上坐了將近一個小時,歐擎珩撫摸着她的頭髮,道:“進去吧,要不然媽一會兒就醒了。”
姚依依只是窩在他的懷裡,悶悶的搖了搖頭,暫時還不想進去。
“那我們回去?”
姚依依還是搖頭,低聲道:“你陪我呆一會兒吧,我心裡不太好受,我沒法面對半年前還好好的人才幾天的時間就變得這麼的憔悴了,詹姆斯還跟我說她最多隻能活半年,我不想去相信,擎珩,有時候我真的很希望這是一場夢。”
頓了頓,她又道:“以前我不想和黃家有任何的牽扯,可是她是爲數不多真心疼愛我的長輩,她比我養父母對我還要好,看她昏迷不醒我心也很難受,這也許就是別人常說的母女連心吧。”
歐擎珩道:“我會請最好的醫生給岳母治病的,你別擔心。”
誠如歐擎珩承諾的一樣,他利用自己的人脈在世界各地的深山野林裡尋找着詹姆斯導師的身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天無絕人之路,這羣人在美國一處不知名的深山裡找到了滿是鬍鬚的導師,不得不說導師爲醫成癡,爲了尋找他想要的一味藥材在這座深山裡窩了兩三個月了。
“教授,我們可找到您了,請您跟我們去一趟中國吧,有一位病人正需要您的救命。”爲首的保鏢用着流利的英語說道。
“你們是誰?”導師挺戒備的說道。
“教授,保鏢,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們是歐擎珩派來的,他與詹姆斯院長是多年的好朋友,我想您應該認識他纔對,他的岳母得了惡性腦瘤,所以想請您去治病。”那名保鏢說道。
“原來是擎珩派來的,那好吧,我跟你們去中國,不過能讓我洗個澡,把鬍子刮乾淨然後換身衣服再去嗎?我現在這個樣子怕把人給嚇到了。”導師脾氣挺好的說道。
“那是自然了,教授,這邊請。”
一羣人把導師請到了距這裡一百公里的一個小鎮上要了一家賓館讓人簡單地梳洗一下就連夜的趕到了機場,等了近一個小時就上了飛機,直到第二天他們纔到了t城。
“教授,您需要先吃點東西墊肚子嗎?”
“那就有勞你們了,剛好也餓了。”昨天幾乎是在頻命的奔波中,也沒有好好的吃過飯,所以現在人是餓壞了。
吃完了飯,保鏢才把人送到了醫院裡。
詹姆斯早就帶着姚依依和歐擎珩在那等着。
“詹姆斯,抱歉了,這段時間一直在深山裡待着,那裡信號不好,所以也沒有接到你的電話。”
“我已經習慣了,只要你人最後平平安安的回來就好了,先不含蓄了,我現在有個病人的情況有些嚴重,可能需要我們師徒兩人合手救治了,希望我們能再創造醫學上的奇蹟。”
導師點了點頭。
姚依依開口道:“教授,謝謝您能百忙之中抽空過來,您放心,只要能把我媽醫治好,酬勞方面我們不會虧待了您的。”
“依依,你沒必要這麼客套,我們之前也有過幾面之緣,我能過來也完全是看在了你們的面子上,至於酬勞方面我不太在乎,我都那麼大年紀了不缺那點錢,我向往的是能夠打破一些難以被打破的疾病。”導師像個慈愛的長輩一樣說道。
他癡迷於醫學,對於金錢物質方面的事倒是沒有那麼的執着了。
“教授,我媽就拜託您了。”
導師點了點頭。
一羣人坐電梯上了樓,進到病房裡,黃父轉過頭,皺了皺眉,道:“這位是?”
“這位是詹姆斯的導師,在美國約翰.霍普金斯醫院就職,也是多家醫院邀約的全能專家,更是約翰霍普金斯醫學院的教授,他的醫術聞名世界,有他和詹姆斯聯手,媽一定會沒事的。”姚依依認真的說道。
黃父的眼神一亮,快步上前,道:“您好,我姓黃,非常高興認識您,之前我也聽我在醫院裡工作的朋友提起過您,也試圖的給您打過電話,只可惜未能打通,您能抽空來是我黃家的福分,只要您能醫好我的妻子,酬勞方面不是問題。”
導師點點頭,用着不太利索的漢語道:“黃先生,您放心吧,我們醫者就會盡全力的救治病人的,不過我得給病人檢查一下,瞭解所有的情況才能對症下藥。”
黃父點點頭,眉宇間竟染上了絲絲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