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北京的姚婷拿着剛掛的電話幽幽的嘆了口氣,坐在她身邊的姚依依道:“怎麼了?浩然不是打電話來了嗎,你爲什麼還要嘆氣?”
姚婷搖搖頭,道:“不知道,只是心裡突然慌慌的,以前見你爲了歐擎珩的一舉一動而患得患失,我還覺得誇張來着,放在自己的身上才驚覺這不是一驚一乍,就像你當初說的一樣,真正把一個人放在心上了,纔會被他的一舉一動給牽動着。”
姚依依手在空中晃了晃,才摸到了姚婷的手,轉了話題:“浩然這幾天都關機着,是不是歐擎珩找他的麻煩了?”
姚婷怕姚依依會多想,道:“他沒說,不過我看應該是公司的事太多了他纔會如此的,你也別多想了,這事不一定會跟歐擎珩有關。”
可姚依依又怎麼會聽不出這話其實是姚婷在寬慰她呢。
姚依依沉默了下,低頭道:“婷婷,歐擎珩要真的爲難浩然的話,你就讓他說出我住的地址吧,當日我抱着安安不辭而別是我欠考慮了,他們這樣大費周張的找來,我是應該給歐家人一個交代的。”
姚婷瞪大眼,不敢置信道:“依依,你是在說胡話嗎?你知不知道被歐家人找到意味的是什麼嗎?安安的撫養權被搶去,而你這個當媽的也別想見到自己的兒子了。”
姚婷深吸了口氣,儘量的讓自己平復下來:“依依,抱歉,我不是故意吼你的,你剛纔的話我權當你是開玩笑好了,以後別說這些讓我生氣的話來了。”
姚依依擡起頭,睜着一雙沒有光彩的眼,她道:“婷婷,我只是不想再連累你了。”
“沒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的,爲了你,我心甘情願。”
姚依依的手着急的在牀上亂晃着,姚婷不知道她在找什麼,忙湊過去,姚依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婷婷,你聽我說,我剛剛不是任性才那樣說的,我也想清楚了,這樣躲着也挺沒意思的,只要歐擎珩一天不放肆尋找,那我們就要過東奔西走的生活,這樣的日子我覺得乏了,既然他們要走,還不如直接告訴他們的好,不過安安我是不會給她們的。”姚依依臉上透着一抹堅定,道。
姚婷沉吟了下,反對道:“依依,你說的我不同意,我們計謀那麼久才離開了那座充滿回憶的城市,現在卻要自投羅網的回去,以歐家人的秉性,你覺得你能爭的過他們?別傻了,只要歐擎珩一日不知道我們的下落,我們一日不回。”
“那你捨得浩然因爲我的事而爲難?你以後是要嫁給他的,別爲了我而破壞了你們的感情了,不值得。”姚依依道:“我眼睛瞎了,婚姻也破裂了,我不想你也重蹈我的覆轍,這樣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姚婷又沉默了。
姚依依抓了抓她的手臂,道:“婷婷,你聽我的,你就這樣告訴浩然,讓他沒必要顧忌我,如果歐擎珩真的爲難他的話,他沒必要瞞下我的行蹤,歐擎珩找來,我不會怪責他的,這是我的真心話。”
姚婷這下是真的急了,語氣也難免有些犯衝了起來:“依依,你這話可就誅心了,當日我放下所有的工作跟你走,你就是這麼想我的?我難道會爲了所謂的愛情而拋下你這個朋友不管?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的忘恩負義不成?”
姚依依見人是真的急了,她也急道:“婷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麼?別跟我說什麼不想連累我的話,什麼叫做連累?我賣掉那邊的房子陪你來北京,我就沒有過怨言,你爲什麼就是不懂的非要把我往外推?在你心裡,我們的友情就這麼的經不起折騰是不是?”姚婷甩開姚依依的手,生氣道:“依依,我現在沒法理智的面對你,你讓我冷靜一下。”
說完,姚婷快步的走了出去。
“婷婷,婷婷。”姚依依也站了起來,腳步慌張的朝門邊走去,只是她的眼睛看不見,才走了五步左右就同腳的被絆住了,整個人直直的往前倒去,好巧不巧的頭重重的碰到了牆上,化了一道很大的血口子,鮮血也往外冒。
姚依依掙扎的想從地上爬起來,只是頭撞的有些厲害,她整個人有些暈,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手上瞬時黏黏答答的。
邢蓉蓉推開門,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拿手捂着傷口的姚依依,她一驚,忙跑過來蹲在姚依依的面前,小心的扶起她,道:“依依姐,你沒事吧?”
姚依依捂着傷口,有點無力的說道:“我腦袋疼。”
她剛剛摔得太狠了,因爲慣性額頭幾乎是很大力的撞在了牆壁上了,現在腦袋作痛着,她彷彿看到了腦海上有無數顆星星在閃爍着一樣。
邢蓉蓉大聲喊道:“來人,快來人,依依姐摔倒了,額頭上還流血了。”
她的喊聲剛落,姚婷和許辰就前後腳的跑了進來了,看到姚依依這樣,兩人差點沒有嚇破膽。
姚婷快步的跑到姚依依面前,愧疚又擔心的說道:“依依,對不起,對不起,你不要嚇我,我不是故意和你生氣的,我只是跑出去想冷靜一下,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了?”
姚依依擡起頭,勉強的說道:“我沒事,只是頭有點暈,我想我需要睡一下。”說完,她雙眼一閉,還真的暈了過去了。
“依依,依依……”姚婷着急的大喊。
許辰把安安交給了姚婷,然後一把抱起了姚依依就往外走去,姚婷抱着安安跟在後面,而邢蓉蓉原本是跟着的,可是想想又跑到了安安的嬰兒室拿了小孩子被子和衝好的奶,帶了一大堆的東西這纔跟了出去。
四人坐進車裡,邢蓉蓉把被子蓋在安安的身上,道:“姚婷姐,現在大晚上的小孩子容易着涼,所以我給安安帶了被子和一些厚衣服過來。”
姚婷正眼看了邢蓉蓉一眼,覺得她沒有那麼的不順眼了,她有點彆扭的說道:“謝謝你了。”
邢蓉蓉只是笑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她也是有職業素養的,雖然跟在姚依依身邊是想認識更多有錢的人,可是她既然當了人家的保姆,就不會三天曬網兩天打漁的,這是工作態度認不認真的問題。
許辰可不管後座上的姚婷和邢蓉蓉是怎麼一回事,一心專心的開着車,本來大半個小時的路程硬生生的被他開的只二十來分鐘就到了北京市人民醫院。
許辰抱着姚依依進去,醫生和護士也迎了上來,因爲在來的路上姚婷已經給李浩然打過電話,李浩然認識北京市人民醫院的院長,有了院長的吩咐,這羣醫生和護士纔在醫院大門口候命的,這不許辰才抱着姚依依過來就有護士推着擔架過來,讓許辰把人放在上面了。
護士把人推入了手術室裡,好幾名醫生和護士紛紛進去,本來姚依依的傷口只是小傷,不過因爲姚依依的突然暈倒,許辰他們怕姚依依會出什麼意外這才特意把人送來了醫院,他們原本以爲這樣的也只是檢查一下,然後簡單的包紮一番就可以了,沒想到一進手術室裡三個小時都沒有出來。
許辰和姚婷兩人面色凝重,姚婷抱着安安很是不安的走來走去,她擡頭看了看手術室上的沒有熄滅的燈,又看了看許辰,道:“許辰,依依進去有好幾個小時了吧,爲什麼這麼久了還沒有出來?”
姚依依再次進醫院裡頭,姚婷心裡是最愧疚的,要不是她突然跟姚依依鬧彆扭的話,姚依依也不會發生意外了。
這一切,都怪她。
邢蓉蓉看姚婷抱着安安一臉的焦急,便道:“姚婷姐,安安我來抱吧。”
姚婷看了眼邢蓉蓉,又看着在她懷裡睡得安穩的安安,搖了搖頭,道:“不用了。”
邢蓉蓉也沒有強求。
許辰則是一臉沉默的看着手術室,臉色格外的凝重,拳頭也緊握着,整個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們三人在手術室外等了好幾個小時,手術室上的燈才熄滅了,大門被打開,姚婷抱着安安和許辰快步的跑過去,姚婷着急的問道:“醫生,我朋友的情況怎麼樣了?”
“她額頭上的傷口只是小傷,不過她也是因禍得福了,她這一撞,腦子裡的血塊移了一些,正是動手術的好時機,正好給姚小姐動手術的幾位正是醫院裡的腦科權威,她腦子裡的血塊給取出來了,只等明天再觀察一下,如果沒有出現排斥的現象,她的情況會往好的方向發展的。”
爲首的醫生嘴角含笑的說道。
當日姚依依被李浩然介紹來,院長讓他們鄭重對待,所以他也有幸研究過姚依依的症狀,對她的情況倒還算是瞭解的。
姚婷喜上眉梢,抱着安安的手都激動地顫抖了,她道:“醫生,那依依的眼睛會復明嗎?”
那醫生沉吟了下,道:“這個不好說,得看她的恢復情況了,也是姜老的醫術高明,一直爲她鍼灸,讓她腦子裡的血塊慢慢地散開,要不然她這一撞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讓血塊給偏移了,有姜老在,她眼睛的復明恐怕是遲早的事了,別急,慢慢來,姜老在醫學界可是久負盛名的,他說有把握把她的眼睛治好,那就是有百分之八十的復明情況了,你就放心好了,不要太着急了。”
姚婷點點頭,是她操之過急了,慢慢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