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木欣極其不情願的出去之後,錢弘方轉過頭笑着說道:“那不是沈家的小姐嗎?怎麼不去她自家的公司?反倒到您這兒來上班。”
錢弘方翻開了堆在桌子上的卷宗,耳朵卻豎起來,聽着陸正宇給的答案。
陸振宇不在意的說道:“也沒什麼?”說完又去架子上,搬了一大堆卷宗下來,堆在錢弘方的面前。
錢弘方笑了笑,看來今天還有很多的工作要做,這陸家大少爺可一點都不知道尊老愛幼啊,哀嘆了一口氣,錢弘方就專注地紮在了文件堆裡。
“有勞錢叔在我不在的這段日子幫忙多照料照料公司了。”陸振宇淡淡的開口說道。
“你就放心吧,當年我可是你爹的得力干將,保證不會將公司搞的亂七八糟。”錢弘方擡起頭來,認真的承諾道,甚至還做了一個對天發誓的手勢。
在他眼裡,這個手勢還有一些俏皮可愛,而陸振宇全然沒有在意,便出去了。
錢弘方訕訕地收回了手,看着面前堆積如山的文件,嘆了一口氣,認真的看了起來。
下午下班的時候,陸振宇剛從辦公大樓出來,就看見錢弘方迎面走來,看見是陸總裁,錢弘方忙迎上來說道:“賢侄,我還沒有看過你的新居呢,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你去了歐洲也沒有定時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到才能回來。”
陸振宇淡淡的點了點頭說道:“好,您就和我一塊兒走吧。”
兩個人剛拔腿要走,卻看見陸振城像風一樣的跑了過來,停在了他們面前,氣喘吁吁的說道:“錢叔……您……您幹嘛去呀?不是說好跟我出去喝酒的嗎?怎麼跟大哥走了?”
錢弘方爽朗地笑笑說道:“好些年沒有回來了,你大哥都結婚了,難道不應該去他的新居拜訪拜訪?過幾天你大哥就要走了,再想要去拜訪他,還得等你大哥回來。”
陸振城思索了一下,轉頭對陸振宇說道:“那我也要去,大哥,你該不會不歡迎吧!”
“怎麼會。”陸振宇淡淡的撇下這句話就出去了,司機小李已然把車停到了公司的門口,三個人皆上了車。
上車之後錢弘方纔發現,車裡已經沒有座位了,便抱歉的說道:“賢媳坐不下了怎麼辦?不如你放我們下去,我們重新找一輛車吧。”
陸振宇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關好門,淡淡的說道:“沒事兒,碧瑤她有車,她可以自己回來。”說完,偏頭對小李說道:“走吧。”
回到家裡的時候,蘇碧瑤已然在家中幫柳姐做飯了,陸振宇在路上給她們打了個電話,她們知道今天有客人來,所以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蘇碧瑤看見陸振宇回來,忙迎上來幫陸振宇脫了西裝,活脫脫的一個賢妻良母,在外面的人看來,他們十分恩愛。
“錢叔,裡面請吧,隨便做了些家常小菜,也不知道錢叔您愛不愛吃?”蘇碧瑤很客氣的說道。
“都行,都行,什麼都好!在國外呆了這麼些年,很少能嚐到家鄉菜了,隨便來點就行。”錢叔樂呵呵的說道,彷彿又想起什麼,一拍腦袋問道:“有酒嗎?昨天沒喝夠,今天再喝一點吧。”
蘇碧瑤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有是有,可是沒有爺爺家的名貴,您多擔待點。”
“沒事兒,沒事兒,只要是酒喝什麼都行。”錢弘方進來後,蘇碧瑤纔看見身後還跟着一個人,就是她最不想看到的陸振城,活脫脫一個混世魔王。
“你也來了?快請進,快請進!”蘇碧瑤虛僞的笑笑,對着站在門外的陸振城說道。
陸振城進來,看了蘇碧瑤一眼,嗤笑道:“哎喲,我怎麼覺得嫂子不想看見我呢?若是嫂子不歡迎我,我這就走。”
“行了吧你,少裝模作樣的,嫂子哪能不歡迎你呢?快進來吧!”若是沒有錢弘方在,蘇碧瑤一定對他冷冷地笑一聲說“滾你丫個小兔崽子”。
說完,再把門重重地關上。
可是今天有客人在,蘇碧瑤只好虛僞地笑着請他進來。
等所有人都落了座,蘇碧瑤從酒窖裡取出了一些好酒,給所有倒好,她才坐下。
“你們如果要去歐洲,第一站去哪兒啊?”錢弘方閒聊道。
蘇碧瑤看了一眼陸振宇,見他沒有回話的意思,便笑着說道:“我們第一站去土耳其,以後的路線等游完土耳其之後再規劃。”
“土耳其是一個橫跨亞歐的國家,把那兒作爲第一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錢弘方點了點頭說道。
蘇碧瑤笑了笑,她總覺得錢弘方身上,有她想要知道的東西,便跟着錢弘方旁若無人地閒聊起來。
“錢叔,聽振宇說你去過的地方可多了,您能不能給我講講您去過的最有意思的地方?”
“我去過的地方可多了去了,最有意思的大概是迪拜吧,迪拜素有‘遍地是石油,處處有黃金’的美稱,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當衆做過於親密的事情都有可能是要進監牢的。”錢弘方擡起頭回憶般的說道。
“的確,風俗習慣是和我們有些許多不同,我也聽說過,說那兒的女人,穿衣得把全身包裹起來,只能露眼睛是嗎?”蘇碧瑤好奇的問道。
“是呢,除了手和眼睛,其他的部分只能給她們的丈夫看。”錢弘方回答道。
還沒等蘇碧瑤說些什麼,陸振宇出聲打斷道:“碧瑤,你看你跟錢叔說話,他都吃不了飯了!”
“無妨,無妨。”錢弘方擺擺手說道:“人老啦,就是想和你們這些年輕人在一起,纔會覺得自己年輕了一點。”
“錢叔,你也沒多老,快吃飯吧,吃完飯我們再好好的聊一聊。”蘇碧瑤笑着說道。
“哎,好嘞,先吃飯,吃完再聊。”錢弘方笑了笑低頭吃起飯來。
“來,喝酒吧。”蘇碧瑤舉起酒杯,隔空朝錢弘方敬了敬,然後一飲而盡。
錢弘方見罷,也喝了起來。
一頓飯用罷,錢弘方已經有些微醺了迷糊的說道:“人老了,酒量也下降了,哎!年輕的時候哪能被你這個小丫頭片子給灌醉啊?”
蘇碧瑤笑了笑說道:“錢叔,您老當益壯,普通的老人哪有您這酒量啊?碧瑤也實在佩服。”
思慮了一會兒,趁陸振宇和陸振城不在,蘇碧瑤試探的問道:“錢叔,您那天究竟去北郊墓園看了什麼人啊?什麼人能夠值得等您回來的第一天就去看他呢?”
那天,蘇碧瑤在書房的門外可是真真切切的聽到了錢弘方和陸老爺子在談論她的事情,當天夜裡錢弘方又去了父母所在的北郊墓園,這實在是讓她疑惑,不問個清楚心裡實在是難安!
“我去看老朋友啊,還能看誰呀?老朋友就是老朋友,還能是誰呀?”錢弘方受到酒精的作用,顯然更加的神志不清,答非所問的說道。
蘇碧瑤耐心的靠近錢弘方,在他的耳旁低聲細語道:“敢問您這個老朋友他叫什麼名字?”
“名字?名字……名字就是老朋友嘛,還能有什麼名字。”錢弘方在沙發上東倒西歪的滾過來滾過去,似乎全身不舒服。
“錢叔,每個人都有名字的,你看,就像我叫蘇碧瑤,他叫陸振宇,你叫錢弘方一樣,每個人都是有名字的。告訴我,你看的那個老朋友叫什麼名字好嗎?”蘇碧瑤像教育小朋友一樣的口氣,耐心的說道。
“哦,是這個名字呀?”錢弘方說道,似乎想起了什麼,可是話還沒有說完,一陣噁心的感覺從喉嚨裡蔓延上來,錢弘方“哇”的一聲把晚飯全部都吐了出來,吐的客廳的地板上一片狼藉,吐完就昏睡了過去。
“錢叔,錢叔?”蘇碧瑤生這刺鼻難聞的味道,拍了拍錢弘方的肩膀,喊道。
陸振宇和陸振城聽到動靜之後忙從陽臺的玻璃門裡面進來,陸振宇問道:“碧瑤,出了什麼事?”
說着,他上前兩步纔看見趟在沙發裡吐的不省人事的錢弘方和地上的一片狼藉,瞬間黑了臉。
“錢叔……他醉了,還吐了一地。”蘇碧瑤淡淡的說道,忙站起身來,走到了陽臺上透透新鮮的空氣。
“柳姐。”陸振宇喊道,柳姐聽見喊她,忙從廚房裡出來問道:“陸先生,有什麼事情嗎?”
“把客廳裡收拾一下,現在,馬上!”陸振宇黑着臉說道,他有輕微的潔癖,實在是忍受不了有人把他的地板弄得那麼髒,若錢弘方不是他長輩,他早就把人提的扔出去了。
吩咐完又給高龍楊虎打了個電話道:“你們進來,把人接出去,然後把他們送回家!”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陸振城知道他的哥哥有潔癖,看到弄成這個樣子也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告辭道。
“嗯。”陸振宇點了點頭,門外也傳來了腳步聲,很快,有兩個大漢進來,架起沙發上躺着的錢弘方走了出去,陸振城見狀,也跟了出去。
家裡頓時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