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醫生看着手上的化驗單，房間內的幾人屏息等待。
“懷上了嗎？”顧心艾和赫連池不約而同地問道。
黃醫生倍感壓力的垂下頭，斟酌話語：“抱歉……”
“什麼意思？”赫連池皺着眉頭，聲音冰冷的問道。
擦了擦額頭的汗，黃醫生本就忐忑的心，越發忐忑：“是我診斷失誤，赫夫人是積食的嘔吐。”
顧心艾的失望明顯地表現在臉上，“你的意思是，我並沒有懷孕？”
黃醫生點了點頭。
顧心艾苦笑一下，本以爲這次懷孕，赫連池就可以參與孩子嬰兒期的成長，以此彌補之前的遺憾。
沒想到，終究是空歡喜一場。
赫連池還有疑惑，見顧心艾如此失望，本來想說的話頓時拋在腦後，變成安慰她的溫聲細語。
穩定情緒後，顧心艾告別了黃醫生，一家三口挽手離開，只是那落寞的背影，與下樓化驗時的欣喜，判若不同。
門關上的那一刻，黃醫生整個人一鬆，脊背上已經是冷汗涔涔，她顫抖着摸出抽屜裡的手機，撥了剛纔那個電話出去——
………………
回去的路上，車上安靜得落針可聞，就連得知媽媽沒懷孕的赫連心，也一聲不吭的坐在後座的兒童安全座椅上，眼睛在父母身上來回轉動。
副駕駛座上的顧心艾，安靜的望着窗外，陽光從樹枝縫隙間傾灑進來，落在她白皙的臉頰下。
在等待紅燈期間，赫連池握住顧心艾柔軟的手，側頭笑道：“你要相信我的能力。”
正在發呆的顧心艾疑惑的望着他，歪了歪腦袋：“嗯？什麼能力？”
赫連池笑而不語，紅燈過後，鬆開手，車輛平穩而迅速的行駛出去，一頭霧水的顧心艾望着他嘴角那麼壞笑，漸漸紅了臉。
她飛快的垂下眼眸，瞥了一眼，他包裹在暗灰色西裝褲下的長腿，與那不可描述的地方。
這種時候說能力，那‘能力’是什麼，就不言而喻了。
赫連心見媽媽臉上那片緋紅，也好奇的歪了歪腦袋，探着身子望着爸爸，但是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麼名堂，就繼續玩自己肥嘟嘟的手指。
回到赫連家，已經快到午餐時間，萬儀芳和慕柔止坐在客廳看電視，聽見大門打開的聲音，紛紛扭過來看。
“這一大早的就出了門，是去了哪啊？”萬儀芳見是顧心艾母子倆，輕飄飄的收回了視線，看向她身後的赫連池。
“心艾不舒服，今早我帶她去醫院看看。”赫連池將外套和黃醫生開的消食藥遞給傭人，聲音平緩的說道。
聞言，萬儀芳輕嗯一聲，扭回頭繼續看電視上的新聞，對顧心艾看病的事情，不置一詞。
赫連心看見茶几上的果盤，興沖沖的就跑過去，顧心艾見她嘴饞，對萬儀芳笑了笑，接過傭人遞來的溼毛巾擦了擦手，準備給她剝了橘子。
慕柔止望着赫連心的眼神，溫和似水，將自己面前切好的臍橙推了過去：“心心吃吧，阿姨剛剛嚐了，可甜了。”
“快謝謝阿姨。”顧心艾對從吃得兩腮鼓鼓的女兒道。
“歇歇阿一。”嘴裡塞滿甜橙的赫連心口齒不清。
慕柔止輕柔的笑了笑，單手着肚子，臉上不着粉黛，格外蘭質蕙心：“你今天去醫院，是因爲昨晚的嘔吐嗎，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顧心艾笑了笑：“沒什麼大事，就是積食而已，只怪我吃了太多的冰淇淋。”
慕柔止又囑咐了她養生問題，然後就着關於小孩生養問題，聊了聊。赫連池見兩人聊得開心，就坐在客廳旁的餐桌上看晨報，不一會，傭人走了過來請大家過去吃飯了。
在樓上歇息的幾人也陸陸續續的下來，齊悅像只兔子一樣，從木質樓梯上蹦下只奔顧心艾，赫連池見狀連忙攔住她，纔沒讓她把顧心艾撲倒在地。
齊悅嘿嘿一笑，對顧心艾耳語：“我決定追蕭寒了。”
顧心艾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一邊幫赫連心佈置餐碟，一邊說道：“你不是一直都在追他嗎，這有什麼好驚奇的？”
“不是以前那種追，是真正意義上的追求，是像飛蛾撲火那樣不顧後果的追！”齊悅笑的滿臉甜蜜，彷彿人還沒追上，就提前進入熱戀期。
坐在正座上的萬儀芳瞥着交頭接耳的倆人：“可以開始吃飯嗎，難道讓在座的一大家子，都等着你們嗎？”
齊悅對顧心艾吐了吐舌頭，回到自己座位上，顧心艾擡眼望去，一家人除了夏芸芸都已到齊了。
想起夏芸芸，顧心艾嘆了口氣，望了眼坐在右上角緘默的赫連景，本就堵塞的心越發沉重。
赫連家的餐桌禮儀，向來不講究你一言我一語，食不言寢不語，是隻要有老太太在的地方就有的規矩。但一旦在餐桌上講的，就代表一定是家族型活動。
“過幾天，就是你們爺爺忌日了，你們打算怎麼辦？”老太太身體健朗，聲音威嚴而又響亮。
赫連池放下餐筷回道：“爺爺的忌日，當然是一家人都得到的，和往年一樣就好。”
老太太輕笑一聲：“呵，一家人，這一家人湊得齊嗎？”
赫連澈給萬儀芳盛了碗魚湯，濃白的湯汁香氣四溢：“奶奶，哪的話啊，您還年輕着呢，還是我們家的主心骨。”
萬儀芳搖了搖頭，不在就這個話題說下去，喝了幾口魚湯暖胃，問一旁的赫連景：“你呢，你和夏芸芸打算什麼辦？離婚協議書也不籤，老婆也不打算回來。到底祭拜你爸，她去不去！”
赫連景抿了抿嘴脣，想起依舊和他置氣的妻子，眼裡暗淡了些許。
“啪嗒！”一雙筷子，被摔在桌上。
赫連溪站了起來，椅子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響：“那幾天我考試，我不去。”說完，轉身上樓了。
萬儀芳看着他摔在桌上的筷子，和決然的背影，氣得胸膛劇烈起伏，被慕柔止安撫了一會才呼吸順暢：“這孩子，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
說完，她看了一眼慕柔止，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臉上多了幾分笑意：“在美國那邊的醫院，不是可以查胎兒性別嗎，你肚子裡懷着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提到孩子，慕柔止臉上浮出清淺的笑意，柔柔的，像會撓人的羽毛：“醫生說是男孩，在做唐氏篩查時，醫生告訴我的。”
聽聞是男孩，萬儀芳臉上的笑容更甚了，不住的點頭：“男孩好，也算是給你爺爺有個交代了。”
正在給赫連心餵飯的顧心艾僵了一下，直到女兒催促，才緩過神。
原來，老太太還是介意，她沒能生個男丁來。
這一頓飯，許多人都吃的不開心，散席時，桌上大半的菜沒有動過。
顧心艾迴到房間，就將身後進來的赫連池撲倒在牀，一言不發的他身上的衣服。
雖然她突如其來的熱情，讓赫連池摸不着頭腦，但他依舊樂享其成的躺在，仍由顧心艾上下其手。
柔弱無骨的小手在他身上四處點火，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乾柴烈火，一觸即發。
“你這是怎麼了？”赫連池與她額頭相抵，一下一下地啄着她的脣。
顧心艾他的襯衣，摸進他的胸膛，“給心心生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