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她怎麼樣了?”蕭寒心裡一沉,緊跟着追問了一句。
實習醫生搖了搖頭,“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院長親自主刀,手術室裡專家、主治醫生站了一堆……”
“她媽媽也被送進手術室了,除了頭部,好像腿上也受傷了,不知道會不會從此以後就不能跳舞了啊……”在一旁也不禁搖頭嘆息。
蕭寒聽完實習醫生和的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轉身離開,邁步朝赫連池所住的病房走去。
他推開門走進去,只見赫連池的頭上包着一塊紗布,上面有還隱隱有血跡滲出,身上蓋着薄被,手上打着石膏放在被子外面,閉着眼睛躺在,即便是在受傷中,這個男人看起來也是不可侵犯的冷硬凜然。
似是感覺到了身邊的動靜,他睜開眼睛,看着站在一旁的好友,開口第一句就問他:“溪溪怎麼樣了?”
“正躺在你旁邊的那張睡覺呢,有點輕微的腦震盪,還有點皮外傷,不過好在沒什麼大礙,住院觀察幾天,應該就好了。”
蕭寒的雙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裡,擡起下巴往赫連溪的方向點了點。
赫連池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赫連溪正閉着眼睛睡在旁邊的那張病,呼吸均勻。
胖嘟嘟的小臉上除了有些小傷口之外,沒什麼其他的傷痕。
他提着的心略微放回了肚子了,緩緩地把頭轉了回來,擡眼看向蕭寒:“我出車禍的事,不要讓心艾知道。”
“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蕭寒淡淡地點了點頭,“介不介意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好端端的會出這麼嚴重的車禍?”
他還是忍不住問赫連池。
赫連池抿脣,沉默不語。
蕭寒對他這樣的反應早在意料之中,也就不再追問,不過他還是告訴了他,關於蘇芊羽的傷勢:“她這次傷得挺重,正在手術室搶救。”
赫連池閉上了眼睛,一副事不關己,完全不想聽的樣子。
蕭寒心中瞭然,也就不再提她,只是略微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問他:“車禍發生的時候,蘇小荷也在車上,你知道嗎?”
赫連池倏得睜開眼睛,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你說什麼?”
蕭寒見他這樣的反應,心中一凜,低聲開口告訴他:“你不知道嗎?車禍發生的時候蘇小荷受到了的撞擊,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還伴有內臟出血,已經在手術室搶救了,我們院長親自主刀。”
赫連池的臉更加沉鬱,連眸光都顯得森冷,蕭寒看着他這副表情,不禁也覺得心中一寒,站在一旁,不再言語。
“你先去忙吧。”他沉默很久,才沉聲對蕭寒說了這麼一句。
“你好好休息,我去打個電話給赫連伯父,讓他趕緊過來。”說着,蕭寒轉身帶上門,出去了。
幾分鐘後,VIP病房的門被人輕輕推開,還躺在閉目養神的赫連池警覺地睜開眼睛,眼神往門口掃了一眼,看見來人後,冷厲的眼神不禁柔和了許多。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又重新閉上了眼睛假寐。
悄悄進來的人是消失了許久的夏芸芸,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沒看到赫連家其他人的身影,更沒發現已經醒來的赫連池,這才輕手輕腳地走進了病房,。
她今天本來是因爲感冒發燒纔到醫院來看看,沒想到卻在派對取藥的時候無意間瞥見了被匆匆送進急診室赫連池。
看着他躺在推她的昏迷不醒的樣子,心頓時就緊張地提到了嗓子眼。
再扭頭一看,後面的那輛推躺着同樣昏迷不醒的赫連溪,她瞬間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幸好被旁邊的護士及時攙住,纔沒有真的摔下去。
夏芸芸慌得也忘記了自己本來到醫院的目的,在原地愣了一陣,就悄悄地跟在後面,從急救室再跟到病房。
剛纔她躲在一旁,直到蕭寒從病房離開,才悄悄走了進來。
夏芸芸站在赫連池的牀頭,看着他額頭紗布上隱隱滲出的血跡,和打着石膏的手臂,不禁鼻尖一酸,眼眶。
她強忍住眼淚,轉身去看在旁邊的赫連溪,原本白裡透紅的胖嘟嘟小臉,都瘦了一圈,臉色看起來也沒有之前那麼好,小小年紀,竟然還有了淡淡的黑眼圈。
雖然進來之前偷偷問了下護士,知道他們倆沒有生命危險,但是看着他們昏迷不醒的樣子,還是不免揪心。
夏芸芸不敢去觸碰昏睡中的赫連溪,伸出的手就這麼懸在半空中,眼淚猝不及防地就落了下來。
她怕自己哭出聲,伸出另一隻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哭得無聲無息,卻淚如雨下。
瘦弱的肩膀再也沒有了依靠,如同一葉孤舟伶仃飄蕩……
“媽,回家吧。”赫連池也不再假裝,睜開眼,撐着從坐了起來。
夏芸芸沒想到他醒着,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又盯着他愣了一會兒,然後重重地搖了搖頭,神色堅定:“我不會再回去了,那份協議,你讓你爸爸快點簽了吧。”
說着,她扭頭就要走,卻被赫連池拉住了手:“協議還在我這。就算我把協議給他,我爸也不會籤的。媽,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從來沒有,今後也不會愛任何人。”
人生孤獨,世間卻繁華,有各種各樣的,但總有人執着於自己的執着,只愛一個人。
對於赫連景來說,夏芸芸就是他的那個獨一無二。
這份感情,誰都能看得明白……
夏芸芸哭着搖頭,嗚咽着出聲:“你不用勸我了,我已經決定了。我和你爸爸……我們回不去了……”
她伸手胡亂地擦了擦眼淚,掙脫出自己的手,聲音極低極低地對自己的兒子說了一句:“照顧好你……自己”。
說到“你”的時候明顯的停頓了一下,用力吸了吸鼻子,再回頭深深地看了赫連溪一眼,狠了狠心,緊緊地抓着自己的包,低頭快步往門口走。
走廊裡,卻已經傳來了她熟悉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