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色，倏地一沉。
顧心艾的杯子還沒湊到嘴邊，就被他一把奪了過去。
然後，又被他吻住。
這個吻又急又狠，沒有半點甜蜜。
藥片化開了，苦澀的味道蔓延到每一個味蕾。
有她的，當然，也有他的。
顧心艾被苦得差點哭出來，偏偏他很久之後才肯放開她。
藥，被他吸走了一大半。
還有一小半的在她的口腔裡融化，也到達不了腸胃。
換言之，這藥，失效了。
顧心艾奇蹟敗壞，連苦味都顧不得了，“你幹嘛？會懷孕的啦！”
“這種藥非常傷身體，不許胡亂吃！如果懷孕就生下來！”他說得理所當然，把她抱過來坐在沙發上，“名字不都想好了，就叫赫連心！”
顧心艾：“……”
她氣得一把捶在他的胸口上，“混蛋！我才十九歲！”
哪有十九歲就生孩子的？！不讓人笑死纔怪！
“十九歲又怎樣？沒過多久你就二十了，”赫連池抓住她的粉拳，“心艾，我們生個兒子的話，像你就可以了。”
他的語氣特別鄭重，連眼神都認真起來。
顧心艾……本來還在生氣的，不知不覺也被帶跑偏了，“真的？我覺得我自己長得還行，像我的話，應該不賴吧？”
“長相身材絕對沒得挑，智商嘛，隨我就好了。”他氣定神閒地道，“我願意遺傳給他我的智商。”
“……你！嫌棄我笨嗎？！”顧心艾氣得差點跳腳，反應過來才後知後覺，“誰說要跟你生孩子了！流氓！”
他捲起她的髮絲，放在指尖輕輕繞了繞，動作簡單而重複，卻絲毫不覺得枯燥，“如果是女兒的話……”
“怎樣？像我也不行嗎？！”她膽子特別大地跟他大小聲。
“是女兒的話，要是以後哪個小子敢肖想我女兒，我就打斷他的腿！”
顧心艾：“……你確定？”
“當然，”赫連池驕傲地點頭，“我赫連池的女兒，沒有人能夠配得上。”
這人真是……自戀到了極點吧？
不過看他這麼認真的樣子，她的心裡忍不住地也泛出一絲絲的甜。
“那還是要個兒子好了。”她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居然真的開始和他討論起這個問題了。
赫連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溫柔，“多生幾個。兒女都好。”
“你當我是豬啊！”
“要不然現在就生！”
他翻身，直接把她壓在了沙發上，目光沉定而執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說不定，你已經有了。”
“……胡說什麼，”顧心艾腦中警鈴大作，“放我起來，我要吃飯了。”
她有點怕。
主要是，身體還很痠痛，承受不住他的那麼多次掠奪。
赫連池剋制地深吸了一口氣，卻沒有馬上放開她，而是逗弄地颳了刮她的脣瓣，手指漸漸下移，“我很擔心，以後我們的孩子可能會口糧不足，怎麼辦？！”
這是……在嫌她胸小嗎？！
顧心艾炸毛了，“討厭鬼！放開我，我要回去了！”
不能再逗了，再逗就真的要生氣了。
赫連池一把將她抱起來，進了廚房，“好了，先吃飯。”
香氣四溢的意大利肉醬面被放在料理臺上，他拿着叉子捲了，一點點地喂她。
來不及吃進嘴裡的麪條又被他從外面咬走。
一盤面吃完，時間都已經過去得差不多了。
赫連池低頭，把她圈在懷裡，輕輕啄了啄她的髮絲，“這棟公寓我特意買來給你住的，乖乖每天回來這裡等我，不許去學校住了。”
不然誰能保證又出來一個班長排長連長秘書長對她告白？
他今天要是晚一點回來，她還不知道要怎麼收場！
顧心艾一愣，有點消化不了這個信息，“我住這裡？！”
“你駕照有嗎？我給你配了車，就在車庫裡，沒有駕照的話，就再叫個司機。”
“有是有，可是……”
“沒有可是，乖一點，”他抱着她走進臥室。
從衣帽間裡拿出襯衫西褲，慢慢地穿上，“一日三餐會有傭人過來幫你打理，你乖乖地住在這裡就好。想會顧家也可以。”
“……還真是霸道！”
顧心艾小聲地抗議了一下，看着他把袖釦扣上去，又把領帶打了一個地道又繁複的溫莎結，“你又要走了嗎？”
“嗯，”赫連池輕輕地走過來，把她抱在自己懷裡。
他站着，她坐着，臉剛好貼在他的小腹上。
輕輕的一個嗯字，卻讓顧心艾莫名地眼睛泛酸……
“環亞在C市的酒店在山裡，有時候會沒有什麼信號，我準備了兩支衛星電話，一會兒會有人給你送過來。”
原來是這樣……
難怪他之前的電話老是關機。
顧心艾心裡的最後一絲不滿，也就這麼散了。
心尖尖上劃過一抹小小的甜蜜。
赫連池擡腕看了看錶，“飛機已經在機場等我了，走吧，送我下樓。”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他敞開菸灰色的羊毛大衣，把她裹了進去。
十幾米的距離到門口，兩個人都默默無聲，誰都沒有再說話。
站在電梯口外，顧心艾垂眸，想說點什麼，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作罷。
赫連池默默地將放在她身側的手臂收緊，“我會加快進度處理好那邊的事。儘早回到這邊來。你什麼時候放暑假？”
暑假？
這纔剛剛開學啊！
顧心艾咬了咬脣，“你好好工作，要是不處理好事情，萬奶奶怪起我來，我就……”
“我們兩個的事，跟任何人都無關。你不必在意任何其他人的看法。”赫連池不容置喙地開口，“記住我這句話就好。”
顧心艾看着電梯上不斷攀升的數字，沒有再說話了。
他的手臂還扣在她的腰間，兩個人貼合得沒有半分縫隙，就這麼靜靜地等着電梯。
她忍不住伸手，輕輕地把自己的手心覆在他的手背上。
赫連池感受到了她的小動作，把她抱得更近了一點。
叮地一聲，電梯到了頂樓。
門徐徐打開。
門內，卻站了一個讓他們意想不到的人。
顧心艾驚詫，“蘇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