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小芹最後看了一眼病房裡的彭隊長,毅然地轉過身對高警官道:“把你車鑰匙給我。”
這時正是警方剛接到報案,疑似賈霸行蹤暴露。
高警官知道小芹想幹什麼,他看了一眼她胳膊上厚厚的紗布道:“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養傷,特警隊已經出發了,只要人在那肯定跑不了。”
小芹依舊道:“車給我。”
高警官無奈道:“你一定要去嗎?”
小芹執拗道:“在這隻能幹等,有事兒忙起來心裡踏實。”
高警官沒再說什麼,把車鑰匙拍進她手裡。
小芹快步下樓,打開車門的時候就聽身後有人弱弱道:“把我也帶上吧。”
小芹回頭見是阿四。阿四從幾十米的地方摔下來,胳膊腿兒全斷,經過短暫的恢復,胳膊能用上一點勁兒了,腿還是不好着地,李長貴給他做了兩根兩米長的鋼棍,阿四把兩條腿用木板固定死,手抓這兩根鋼棍走路,無論去哪都咔咔帶着金屬音,形似段延慶。
“你又不是警察,跟我去幹什麼?”
“說不定能幫上忙呢。”阿四道。
小芹道:“你們配合警方的引蛇出洞行動已經結束,這件事和你無關了,所以你要打着這主意,我就更不能讓你去了。”
“當然最好是用不上我,就算這樣——”阿四死皮賴臉道,“我還可以陪陪你嘛。”
小芹直搖頭,自顧自地坐進了駕駛室。
阿四咔咔地走過來,直挺挺地懸浮在半空,低頭道:“別忘了你要面對的是什麼人,我可以幫得上忙的,至少比你帶把槍有用。”
小芹猶豫着,阿四已經打開了副駕駛的門,連帶開了車後窗,把兩根鋼棍斜着放下,人往座位上一擔:“走吧,別跟我說那些大道理了,我不是普通人民,你不用顧慮保護我——你要說這事兒和我無關就太無情了,這不是卸磨殺驢嘛。”
小芹無語地打着了火,車在空曠的公路上快速奔馳着,片刻的沉寂之後,小芹道:“和賈霸一夥的,有個看不見的人......”
阿四承認道:“我們和她交過手,是很難對付。”
“你知道她的底細嗎?”
阿四道:“如果你想問她是不是跟我們是一類人,我也很難回答你,不過遇上了也別怕,由我來對付她。”
小芹神情變了變,像是被某個字眼刺激了一下,她忽然道:“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們這些‘普通’的警察?”
阿四茫然道:“這從何說起?”
小芹眼望前方,平靜道:“不管我們執行多危險的任務,去抓多滅絕人性的歹徒,從來也沒怕過。”
阿四這才明白哪說錯了,趕緊解釋道:“你別多想啊,有的人天生就適合當個音樂家,有人天生唱歌就好聽,我們這些人天生就拳頭硬,普通人碰上是會吃虧的。”
小芹道:“你還是不相信我們,覺得我們沒能力對付賈霸。”
阿四叫屈道:“不是,我就是想幫你們收拾爛攤子。”
小芹道:“這是我們的職責。”
阿四無奈道:“你怎麼老上綱上線的,這麼說吧,我們家的狗咬了人,我們該抓狗抓狗,該道歉道歉,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小芹嘴角動了動,道:“你這麼說我舒服了一點,不過還是很生氣,另外,抓狗的事也歸我們管。”
阿四嘿嘿笑道:“我就是喜歡你不服輸又驕傲的樣子。”
小芹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再說這樣的話就給我出去!”
阿四攤手,過了一會小心翼翼道:“你爲啥不喜歡我呀,因爲你比我大5歲?還是嫌我沒正經工作?”
小芹沒好氣道:“我現在沒工夫想這些!彭隊還躺在醫院裡,毒販子明火執仗地跑到我地盤上搞事,這是警察的恥辱!”
阿四道:“消消氣消消氣,不是有我幫你嗎?”
小芹瞟他一眼道:“你現在走路都跟個串兒似的,能幫我什麼?”
阿四哈哈笑道:“幫你擋子彈也是好的嘛。”
小芹哼了一聲,嘀咕了句:“你倒是也不生氣。”
阿四道:“咱胸懷寬廣着呢。”
小芹握着方向盤,有些不自然道:“你受傷都是因爲我,我還沒正式謝過你呢吧?”
阿四道:“自家人的事謝什麼謝。”見小芹眼神不善,連忙道,“我說的是警民一家。”
小芹咳嗽了一聲,認真道:“謝謝。”
阿四撓頭道:“有點尬了啊。”
他們的車到了四合院巷子外的時候這裡已經被特警圍了起來,四合院裡裡外外都搜查過了,沒有任何發現。
小芹下車出示了證件,阿四也想出去,支棱了半天沒也沒下了車,尷尬道:“我就不去了啊。”
小芹進了警戒線,領隊的警官認識她,介紹了一下情況。抓賈霸任重道遠,白天出了那麼大的事,嫌疑人沒有回落腳點警方也是有心理準備的。
沒有收穫,小芹回到車裡默默坐着。
帶隊警官指揮特警收隊,路過小芹的車時敲了敲玻璃道:“我們先撤了,已經部署了蹲點留守的同事,你就別在這耗着了。”
小芹點點頭,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特警很快撤退得乾乾淨淨,蹲點的兩個警察把車停在巷子口隱蔽的地方,黑燈瞎火地坐着。
小芹怕跟在他們後面乍眼,換到了馬路對面。
阿四道:“咱留在這幹什麼?”
小芹熄了車燈,幽幽道:“留在這至少有事可做,我有預感,這夥人說不定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