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取豪奪之兄弟羈絆
一直是顧策霖在託着安淳,安淳以爲顧策霖身上的傷一定不嚴重。
海水冰冷,凍得他全身麻木,甚至腦子也沒法運轉了。
他被顧策霖拉着,從水裡上了岸。
這裡是沙灘的另一邊,距離剛纔的礁石得有兩公里的距離了,而且被一叢樹遮掩,兩人爬上岸,顧策霖就趕緊脫下了自己的襯衫,給光溜溜的安淳圍在腰間。
這時候,來援救顧策霖的人才過來了,只有兩個保鏢,不過都是顧策霖身邊最得力的,兩人都荷槍實彈,其中一個人在顧策霖身邊半跪下,道,“懸崖上的狙擊手沒有抓到,人已經跑了,從沙灘上過去的殺手,其中兩個受了傷,另一個帶着他們跑進了人羣裡去,我和七子擔心您的安全,就沒有追過去,趕了過來。”
顧策霖只是點了一下頭,道,“回去。”
安淳勉強自己站了起來,顧策霖本來是要自己站起來的,卻突然軟了下去,安淳和另兩人都愣了一下,安淳趕緊說道,“他受傷了。”
說着,已經要去扶住顧策霖,不過他此時根本沒有力氣,只被顧策霖拉扯着也摔了下去。
顧策霖身上流的血,在海里就被沖刷乾淨了,因爲子彈小,傷口小,海水冷,流血也幾乎停止了。
安淳此時已經沒有辦法再想他餵了他母親藥讓她變瘋的事,突然之間的變故,讓他沒法去想那些事情,顧着眼前已是不錯。
安淳伸手去找顧策霖身上的傷口,又問他,“你是傷了哪裡?”
其實是他自己開的槍,但是他避開了要害胡亂開的,根本不知道打到了他哪裡。
那把顧策霖送他的手槍,也在礁石那裡逃離時掉到了地上。
顧策霖吸了口氣,嗓音很低,帶着壓抑,“沒事。”
顧策霖被他的手下扶了起來,往一邊走去,安淳□圍着件襯衫,被風一吹,全身更冷,顧策霖卻寧願他冷,也吝嗇地不讓別的男人脫條褲子他穿上。
安淳心情複雜,跟着很快離開了沙灘,上面有一輛車在接應。
安淳坐上了副駕駛位,顧策霖的屬下扶着他進了後面,然後檢查他身上的傷口。
顧策霖的腹部中了一彈,傷口已經被海水浸得泛白了,腿上也有一個傷口,是狙擊槍子彈打的,所幸狙擊手距離很遠,不然整條腿都得廢掉,現在看來,則只是從邊上颳走了很大一塊肉,因爲被海水浸過,並不是血肉模糊之象,傷口白慘慘的。
安淳從轉過頭看着顧策霖的手下爲他檢查傷口,顧策霖受了傷,從他面上卻看不出痛苦來,只是他面色很蒼白,擡眼看了安淳一眼,說,“我沒什麼事。”
安淳趕緊轉開了頭,坐正身體。
顧策霖的手下不敢在車上爲他取子彈,怕會傷了臟器,說要趕緊回M城去處理。
顧策霖道,“既然他們能夠在懸崖上設置狙擊,我們回去,路上也可能會遇到伏擊,就到鎮上去吧。”
他手下道,“對方也還在鎮上。”
顧策霖道,“如果真的在鎮上狹路相逢,我倒要看看,這次是誰死。”
安淳聽了顧策霖這句陰沉的話,就又轉過頭來,道,“你還是趕緊把子彈取出來吧。”
顧策霖看向他,安淳皺着眉,光着上身,他也沒說讓人給他件衣服,四月天氣,車上也沒有衣服。
最後還是去了鎮上,不是安淳之前住的那裡,安淳的衣服上被安裝過定位器,他之前住的那裡,應該已經暴露了。
車停在一家些微偏僻的三層小樓車庫裡,顧策霖受了傷,此時卻緩過一點勁,自己走下了車,安淳要去扶他,又沒能伸出手。
安淳沒有去看顧策霖取子彈,他找了一套衣服穿上,就坐在一樓的樓梯上發呆,剛纔那驚心動魄的逃生已經過去了,他又想到了自己母親的事情上去。
他以後再也不想和顧策霖有瓜葛了,不管那些愛不愛的,他都不能原諒顧策霖對他母親做的事情。
他想起來當時他在浴室裡,聽到他母親激動又歡喜地說,要帶着他離開,兩人跑得遠遠的,自己過自己的日子。
但是他母親只高興了幾個小時,就成了瘋子。
安淳下定了決心,便往樓上走去,這棟小樓,從外面看平凡無奇,裡面的房間設置卻很不一般,像個迷宮似的,在二樓轉了一圈,沒找到顧策霖所在的房間,直到遇到那個叫七子的少言寡語中等身材的男人,安淳問,“我四哥呢?”
對方默了一默才說道,“跟着我來吧。”
安淳便跟了上去,對方瞥了他一眼,說,“先生腹部受的槍傷,不是狙擊子彈,是隻有的特製子彈,子彈有鍍金,他是怎麼受傷的?”
安淳之前發冷,又在海里遊了兩公里多,此時面色蒼白裡隱透潮紅,擡了擡眼皮,“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
對方估計是早有猜想,看顧策霖都沒有責怪安淳,他便沒有再多說。
從一間房房門進去,然後是一道隱藏的門,打開了,顧策霖正躺在牀上,子彈已經取出來了,放在一邊的托盤裡,沾着血。
顧策霖居然還是醒着的,也許是局部麻醉,或者是沒有麻醉。
安淳走過去,顧策霖的目光就望向了他,安淳說,“四哥,你好好養傷,我要走了,我以後會想辦法好好治療我的母親的。但願你也能找到屬於你的幸福。我們以後,各走各的路。”
顧策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沒說出口,只是一向淺淡的眸色變得很深,深深地看着他,就像是夜空,籠罩着他的所有。
安淳不想再和他對視,轉過了身,要離開時,輕聲說了一句,“保重,謝謝你愛過我。”
安淳大步出了房間,顧策霖始終一言不發,等他出去了,纔對帶安淳進來的七子道,“你送他出去吧,讓人護着他。”
七子張口欲言又止,接受命令後,轉身也跟出去了。
安淳沒讓人送自己,他把自己裹在風衣裡,手裡接了七子遞過來的防身武器,開了一輛很不打眼的車,在夜色裡,從李家鎮離開了,車一路向M城開去,他一向車技不好,所以開車十分注意,但是這次,他卻是用了飆車的速度,甚至開到一百六十碼,車沒有進城,直接從邊上繞過去,一直往他母親所在的療養院去。
他沒洗澡,身上還帶着海水腥味,全身黏糊糊的,不過,這些,他卻一時間沒法在乎。
最後離開時,顧策霖幽黑的眼睛看着他,裡面千言萬語,安淳的腦子裡,只裝了這個。
緊接着,又變成了他母親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淳兒,我們離開,我們離得遠遠的,他們找不到的地方,過我們的日子。”
然後,他的母親發瘋時候的樣子,她大聲尖叫着,水果刀在她手裡,她那狠勁,是真要將自己割成一道道的。
車距離療養院越來越近了,安淳的心平靜又緊張,決絕又淒涼,療養院在前方的海邊山崖上不遠,像一座供公主休養的城堡,常年鮮花不斷,音樂聲聲。
安淳從遠處,也能夠看到那座城堡,在這一天燈火通明,連射燈都打開了,射燈的光芒,刺得人的眼睛發疼。
安淳在一絲疑惑之後就生出緊張,總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車距離療養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在療養院的大門口急剎車停住,大鐵門是關着的,但是裡面光線亮如白晝。
安淳跳下了車,跑過去按鈴,“開門,開門。”
過了好一陣,纔有一個女人來開了小門,看到是安淳,就大呼一聲,“五少,五少,你來了,太太,太太,她……”
安淳一聽說他母親,就更加緊張,“我媽怎麼了?”
女人一臉惶然,面帶潮紅,額頭上冒着汗,“是太太不見了,突然就不見了,到處找沒找到。現在大家都在找人,在裡面沒找到,現在大家都出去找去了。”
對於安淳來說,這句話,就像是一道霹靂,一下子霹在他的腦子裡,他飛快地往裡面跑去,焦急地問道,“是什麼時候的事,她以前就不會在晚上離開,今天怎麼就不見了。”
那個女人跟着他跑,說,“是馮醫生沒有再主治太太之後,太太晚上的睡眠就沒有以前好了,以前馮醫生每兩天都要爲她做心理治療的,馮醫生走了之後,現在的治療組,還在等奧斯頓醫生過來使用新的方案,最近太太情況都很不穩定……”
安淳跑進別墅裡去,裡面的燈都開着,但是沒有人,他吼道,“不是有監視器的嗎,監視器裡的顯示呢,她是往哪裡走了,也許她還在別墅裡,只是躲起來了。”
女人道,“都找過了。我叫總負責的李護士長來。”
女人給護士李彌打了電話,說安淳來了的事情。
大家並沒有想着把事情瞞下來,所以在沒有在療養院範圍找到安想容的時候,就已經給安淳和顧家管家去了電話,但是安淳的手機掉進海里了,顧家管家接到消息,也一時沒有能夠通知到安淳和顧策霖知道。
李護士是從外面跑進來的,看到安淳,就面色發白的說,“五少,太太還沒找到,不過已經每個方向都派人去找了。”
安淳又着急又擔心又惱火,“她到底是怎麼出去的?”
李護士白着臉說,“是太太不知怎麼,就說要住二樓靠着另一邊天台的房間,我們勸不住,就只好將她換過去住了,她也不讓我給她陪牀,我在外間睡,睡到三點鐘,就進去悄悄看她,沒想到裡面卻沒了人。調了主道的監視鏡頭出來看,沒有看到太太離開的身影。不過通往旁邊療養院的那道小門被打開了,我們懷疑她是從那裡走的……但是她是怎麼出的門,我們卻不知道。”
李護士說的二樓靠着天台的那間房間,其實是安淳來這裡,一向住的房間,那間房間裡是沒有監控器的,而且有陽臺,可以從陽臺一邊爬下去,絕對沒問題。
安淳臉色更加沉重,道,“是不是,我媽媽其實已經醒過來了,如果她沒醒過來,她一定不知道怎麼離開這裡。”
他的這句話,馬上點醒了李護士,李護士震驚道,“太太這幾天,只是睡不安穩,沒有恢復記憶的跡象啊。”
雖然如此說,她卻也不得不懷疑起來。
安想容在顧家活了那麼多年,要說沒有城府心機,那絕對不可能,要是她早醒了,卻裝成瘋子,伺機離開,也是完全可能的。
我居然忘了給大家說情人節快樂了。
嘿嘿,今天補起來,祝還沒有CP的早日找到自己的忠犬,已經CP掉的日子紅紅火火,相親相愛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