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取豪奪之兄弟羈絆
安淳在安想容的牀邊坐了半宿,看着睡着了的神色一如少女純真的母親,就會想到自己七歲之前的那幾年裡,她艱辛地生活着,卻活得肆意而開心,日子有滋有味,想到被抓回顧家之後,她作爲顧家太太過着奢華而精緻的生活,卻幾乎再沒有笑過,想到自己每次被顧家老爺子打的時候,她的癲狂地要護住自己的神情,她事後摟住自己安慰和自責時候的淚水……
這些,安淳都是不能忘的。
別人說女兒是父親前一輩子的情人,他不知道兒子是不是媽媽的情人,不過,他心裡的大部分愛,是在安想容身上的,她是他的母親,現在又像他的女兒一樣單純,需要他的保護。
安淳身體沒有扛住,之後被保鏢來勸着去吃了些東西,在他一向住的那間屋去睡下了。
第二天早晨,他早早就醒過來,起牀來的時候,就從後面的大窗戶,看到安想容已經起了,在明媚的晨光裡,她站在後花園的紫藤花下,開心地望着花笑。
安淳想她也許還是把自己當成父親的,所以稍稍收拾了自己就跑去了後花園,滿心期待。
他到了後花園,突然有點發怯,對站在花樹下的安想容道,“早上好啊!”
安想容似乎是被嚇了一大跳,趕緊回頭來看他,看到他後,就皺起了眉,往後面退了兩步,一聲尖叫,“你是誰?啊。你是誰,你來做什麼的?”
女護士本來就站在她的旁邊,此時趕緊去摟住安想容,對安淳使眼色,讓安淳離開,但是安淳卻沒走,而且還繼續往前去,道,“我是柯斐臣,你不記得了嗎?我是柯斐臣。”
護士很震驚,安想容又怯怯擡頭來看他,依然是尖叫,又要發狂的樣子了,女護士趕緊道,“太太,別怕,別怕,壞人被趕走了,他馬上就會被趕走。”
安淳還想往前走,護士已經朝他叫道,“你這個壞人,你嚇到太太了,還不趕緊走。”
安淳突然像個被母親拋棄的孩子,幾乎要哭了,趕緊轉身走了。走進了房子的後門,從窗戶後看安想容,安想容還是在瑟瑟發抖,一副慌亂的模樣。
安淳心痛難忍,沒有留在療養院吃早飯,就讓司機開車送他離開了。
安淳沒有回顧家,而是中途約了劉晁晉吃午飯,劉晁晉雖然進了家族企業工作,又自己還籌備開了食府和另一個什麼公司,但他卻吊兒郎當並不十分忙碌。
安淳給他打了電話說一起吃午飯,他馬上就答應了。
約在了他新開的食府裡,說是錢讓自己賺,肥水不流外人田。
安淳就讓司機送了他過去,此時時間還早,才九十點鐘,不到午飯時間,安淳打發了司機,說要自己走走,晚上自己回去時,再打電話讓他來接。
安淳生着病,低燒未愈,且又去看了他的母親,心情不好,司機和保鏢都想勸他兩句,但看安淳一直沉着臉,就沒有勸,保鏢給顧策霖打了電話說這件事,顧策霖就說讓他散散心也好,不然安淳鬱結於心,低燒一直不好。
安淳得了自由,一個人慢慢地在步行街上走,看着街上人來人往,精神恍惚。
先去了一家早茶店子坐下隨便吃了點粥和點心,時間差不多了,他就去了劉晁晉新開的那家食府,地理位置很理想,食府不小,分成幾個區,經營從一般特色吃食到高檔宴席,之前就請了好幾個美食家來點評,又做了不少宣傳,即使是中午,生意也並不壞。
安淳到的時候,劉晁晉已經在了,看到他,就趕緊過來,引着他去了另一邊的高檔餐廳區。
兩個大男人,他毫不避嫌地湊到他耳邊說話,“我沒想到你回M城來了,你回來就聯繫我,我真是感動啊。”
安淳不想和他耍嘴皮子,他心情沉重,沒有那個好心情和人鬥嘴。
安淳沒應他,這讓劉晁晉覺得詫異,便也不多說了,引着他進了餐廳,餐廳裡音樂優雅,“你剛纔給我打電話,我有個朋友正好在旁邊,就說也想見見你,我看你精神不大好,你要是不願意見他,我就不引薦給你見了。”
安淳瞥了他一眼,站定在那裡沒有動了,說道,“你這是先斬後奏。”
劉晁晉笑着他,“這個朋友啊,說他是真倒黴,他之前才受了傷,現在身體還沒大好呢,到M城來住着休養,我怎麼好拒絕,只得同意了,說你願意見就見,不願意就算了。”
安淳道,“隨便吧,沒事。只是,你以後不要幹這麼讓人煩的事了。”
劉晁晉在他面前就像個小弟,大約是看安淳面帶潮紅,眼神卻憂鬱,讓人心生憐惜,他就不由在他面前成了小弟,想討他開心。
劉晁晉引着安淳走到一邊的卡座,在輕紗的遮掩之下,沙發裡坐着一個男子,安淳看到他就愣了愣,對方看到安淳,即使身上傷還沒大好,他依然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目光直勾勾盯着他,說道,“嘿,又見面了。”
安淳沒想到能夠在這裡遇到韋嘉明,他從沒把這個人上心,只要這個人不出現在他面前,他甚至不會去想,自己的人生裡出現過這個人的。但是這樣見到了,他便又能想起和他接觸的所有事。
安淳坐到了韋嘉明的對面,劉晁晉讓侍者上菜單,他對兩人推薦菜色,然後讓侍者走了,自己就坐在旁邊當陪客。
韋嘉明看安淳雖然面色帶着憂愁憔悴,但是並不減他身上吸引人的風情和風度。
韋嘉明說,“我聽阿晉在電話裡叫安淳,我就想也許是你,看,果真是你。這個世界真是小,而且,我們這也是真有緣。”
安淳端着茶水喝着,沒理睬他的過度殷勤,道,“阿晉說你受傷了,怎麼回事。”
韋嘉明說,“你還來問我,上次,酒吧裡。第一顆子彈,我幫你擋的。”
他毫不遮掩地說了出來,並不是邀功的意思,帶着男人的爽朗,目光灼灼看着安淳,他心裡隱含的心意都在那雙眼睛裡表達出來。
安淳倒是呆愣了,“啊?”
韋嘉明說了當時的情況,安淳便明白了,還是愣愣看着韋嘉明,說,“我之前根本不知道,這種事,我要怎麼感謝你纔好。”
韋嘉明笑道,“不要想得太複雜,以身相許就行了。”
安淳還沒來得及尷尬,劉晁晉已經說道,“嘉明,別亂開玩笑,安淳又不是同性戀。”
不是同性戀這幾個字,劉晁晉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韋嘉明,他自己,還是安淳?
安淳道,“我是真要感謝你,但是以身相許恐怕不行,這要兩情相悅才成。我可以給你介紹別的漂亮男生。”
說着,又看向劉晁晉,“阿晉,你有認識的嗎?”
劉晁晉笑道,“我在M城,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嗎。‘緋色’裡面,清一色的十七八歲的漂亮男孩子,什麼樣的都有,不過,現在即使帶了嘉明去,他這傷患樣子,幹得動嗎?”
安淳看着扯着一絲笑的韋嘉明,道,“等傷好了,我請客好了。嘉明兄要不要賞臉。”
韋嘉明道,“你們兩個就知道編排我。”
三人一起,邊吃邊聊,倒也很有意思。
安淳和劉晁晉坐在同一邊,他吃了點東西就飽了,順手抓了劉晁晉的手機,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我借你電話一用。”
劉晁晉沒有多想,手機是一個人很私密的東西,他給安淳開了鎖和密碼,安淳拿到手裡,就開始撥電話,人走到了一個隱蔽的角落裡去。
他擔心自己的手機會被顧策霖監聽,所以才借了劉晁晉的。
尹寒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他沒覺得奇怪,接聽起來,是安淳的聲音,安淳說,“尹寒?”
安淳知道尹寒的這個名字,他想,尹寒也更希望自己這樣叫他。
尹寒道,“五叔,是我。”
安淳道,“是這樣的,我想找你幫個忙。”
尹寒說,“只要是我辦得到的,五叔你說就是。”
安淳道,“我知道你手裡有醫生對我母親治療的那些證據,我還想要你幫我忙把我母親的主治醫生馮醫生帶來,我知道你有辦法帶走他,我有些事想問問他。”
安淳將通信記錄刪掉了,這纔回到飯桌上去。
安淳將手機遞給劉晁晉,問他們,“你們吃完飯了,有什麼安排沒有?”
劉晁晉道,“你回來了,我有安排也可以推了陪你玩。”
韋嘉明道,“我是來休養的,只要不是劇烈運動,我都可以去,”說着,還目光灼灼看着安淳,“如果是你的話,劇烈運動,我也不介意。”
安淳無語地瞥了他一眼,道,“我想出海去玩,你們去嗎?”
另外兩人都表示願意,劉晁晉又說,“我們三個光桿男人有什麼意思,再叫幾個女人吧。”
安淳哼了一聲,道,“你去找女人玩吧,別跟着我們了。”
劉晁晉,“……”
作者有話要說:大年初一啦,蛇年快樂~~~~
開年第一天上虐,祝大家一整年都不用再被虐到~~~
下午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