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子墨?”
紀秦秦被突然出現在自己視線裡的男人嚇了一跳,她本能地拉起被子,試圖將自己團團包裹在裡面,才發現被子底下的自己居然什麼都沒穿。
她被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給驚到了,再看歐子墨那一臉自然坦蕩的表情,很快便讓她意識到,她記憶出現空白的那段時間裡,八成跟歐子墨的存在有關。
歐子墨動作利落地用大毛巾擦了擦頭上未乾的短髮,甩掉毛巾後,徑自走到牀邊,坐在呆若木雞的紀秦秦面前,用手指在她柔嫩的臉頰上輕輕颳了一下。
“還記得昨天晚上你跟我在一起相處時的那些愉快畫面嗎?”
紀秦秦啪地一下拍開他伸過來的手,氣極敗壞道:“這是什麼地方?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昨天晚上都對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歐子墨被她小爪子拍了一下,手背微微麻痛,對此他並不介意,反而將她的怒氣視爲兩人之間調情的手段。
他收回手,慢條斯理道:“你一下子問了這麼多問題,希望我先回答你哪一個?”
紀秦秦急得眼睛都紅了,“別說廢話,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訴我!”
歐子墨脣邊的笑意又深了幾分,“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樣子,你看看你,態度這麼囂張,語氣這麼不善,這會讓被你問到問題的人,心情變得很糟糕……”
“歐子墨,你以爲我在跟你打情罵俏?”
歐子墨無辜地眨眨眼,“難道不是?”
紀秦秦就要被他給氣瘋了,剛想甩開被子起身要走,纔想起被子下的自己一件衣服都沒穿。
她爲自己身陷這樣的窘境而感到憤怒,偏偏歐子墨就像一個惡魔,輕而易舉便將她玩弄於鼓掌之間。
似乎看出她的怒氣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歐子墨這才收回玩笑的心思,一字一句對她道:“這裡是希爾頓酒店的總統套房,而親手把你送到我牀上的,正是你心心念念喜歡的男人陸御風。至於昨天晚上我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歐子墨的聲音忽然變得十分曖昧,“我想聰明如你,應該不會猜不出來。”
紀秦秦用力搖頭,嘶聲大吼,“不,你在騙我,陸御風怎麼可能會把我送到你的牀上?歐子墨,你不要以爲你這樣說,就會破壞陸御風在我心裡的形象。他雖然是你的朋友,但他跟你不一樣,他沒有你這麼卑鄙!”
對她來說,被陸御風出賣,比她被歐子墨強行佔有更加讓她難以接受。她拒絕相信這個事實,單純的將歐子墨所說的一切,當成是他故意欺騙和戲耍她的謊言。
歐子墨不怒反笑,“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所說的一切,都是已經發生的事實。秦秦,你應該還記得,之前你住院的時候曾跟我打的那場賭。在我不使用任何強制手段的情況下,你依然還是爬上了我的牀……”
“你住口!”
紀秦秦大聲打斷他的話,咬牙切齒道:“昨天晚上我跟你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對我來說一點印象都沒有。”
“沒有印象,不代表從未發生。”
“所以你覺得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來玩這場賭局,就會成爲最後的贏家?”
歐子墨聳了聳肩,“我在意的從來都不是過程,而是最後達到的結果。”
紀秦秦不禁冷笑,“看來我之前對你的評價一點錯都沒有,像你這種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男人,簡直就是人間的敗類,社會的蛀蟲!”
歐子墨笑得有些陰森,“那麼我這個人間的敗類,社會的蛀蟲,跟你深深在意着的陸御風相比呢?”
無視紀秦秦瞬間垮下的表情,他用冷酷的語氣道:“雖然有些事情的答案說出來可能會讓你覺得非常殘忍,但事實就是如此,陸御風爲了他們陸家的前途和未來,將你作爲討好我的籌碼,在灌醉你後,親手將你抱到了我的牀上……”
“你閉嘴,我不聽、我不聽……”
紀秦秦捂住耳朵,拼命逃避歐子墨講給她的每一句事實。
此時的歐子墨,就像一個殘忍邪佞的劊子手,他一把將紀秦秦捂在耳朵上的雙手抓了下來,厲聲喝道:“你不想聽,不代表事情就沒有發生。我今天就要用這種方式好好給你上一堂課,你眼中所謂的情情愛愛,在現實面前,連糞土都不如。不然你以爲你爲什麼會被陸御風當成討好我的禮物,用這種欺騙的方式送到我的牀上?”
歐子墨的話就像藤鞭一樣抽得紀秦秦胸口直疼。
雖然她嘴上嚷着陸御風絕對做不出那麼卑鄙惡劣的事情,心裡卻相信悲劇已經發生了。
她不知道她跟陸御風之間到底算什麼關係。
她欣賞他、愛慕他、依賴他……
在她心裡,他就像是她生命中不可替代的救贖,只要想到他的存在,她就會滿心歡喜,不可抑制的生出濃濃的幸福感。
可是現在,歐子墨卻殘忍的告訴她,那個被她當成救贖一樣的男人,居然爲了利益和前途,把她當成一道美食,親手送到了惡魔的餐桌上任其品嚐。
恨嗎?
她不知道她心裡還有沒有恨,因爲她所有的恨,都在上輩子死亡之前,全部用到了歐子墨的身上。
重活一回,她以爲她能避開前世的悲劇,結果兜兜轉轉,她又重蹈上輩子的覆轍,成爲歐子墨掌心中可以任意揉圓捏扁的玩物。
只是上輩子把她當成玩物送到歐子墨牀上的罪魁禍首是她父親沈前程。
而這輩子把她當成玩物送到歐子墨牀上的罪魁禍首,卻是她好不容易動了心、又動了情的陸御風。
歐子墨見紀秦秦被自己刺激得差不多,這才收起殘酷的面孔,溫柔的將欲哭無淚的紀秦秦攬進自己的懷裡,輕聲哄着,“秦秦,雖然我知道用這種方式來摧毀你對陸御風的幻想有些惡劣和卑鄙,但這也證明了一個事實,在他心裡,你永遠不可能被排到最重要的位置。”
紀秦秦不受控制的將臉埋在歐子墨的懷中哭了一陣。
當她意識到被自己依賴和親近的男人,是上輩子被她恨之入骨的歐子墨時,又用力將他推至一邊,“我在陸御風心中的位置重不重要,這跟你一個外人有什麼關係?陸御風不是好東西,你以爲你又比他高尚到哪去?”
歐子墨也不氣惱,冷笑着回道:“對,我是不比他高尚多少,但我至少不會爲了利益,將我的女人送到別的男人牀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