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緊輕咳一聲,面帶歉意道:“不好意思,剛剛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我們說到哪裡?”
歐子墨指了指桌面上的幾張打印紙,陸御風這才恍然大悟,“哦,關於這個,我已經跟威爾集團那邊的法律顧問達成一致意見,可以按照計劃,在三天之後正式籤屬合作事宜。”
他很少會在工作的時候失神,可就在剛剛,他居然爲某個女人破了例,那女人正是昨天被他車子撞到,且發生了一起小車禍的紀秦秦。
回想起兩人吃午飯時那一幕幕有趣的畫面,以及從她那得理不饒人的小嘴裡吐出來的字字句句,這讓一直跟上流名媛打交道的陸御風生出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新奇感覺。
像他們這種身份的男人,從出生那天起,就在家族的影響下,被划進了一個特殊的圈子。
能走進這個圈子裡的,十之八九都是圈內人,不管男女,要嘛是上流社會的貴公子,要嘛就是哪個大家族的名媛千金。#_#
那些千金小姐們從小就被各種條條框框教育成了淑女模樣,雖然不知道她們骨子裡是不是也那樣淑女,至少表面看來,她們一個個全都完美得無可挑剔。
正因爲有着這種無可挑剔的完美,跟她們接觸起來,纔會讓陸御風覺得膩歪和無趣。
而紀秦秦的出現,無形中打破了他對異性的認識。
她的一頻一笑、一舉一動,爲朋友兩肋插刀時的義無反顧,跟人鬥嘴辯白時的聰明伶俐,好像無時無刻都在吸引着他的視線。
所以,他剛剛纔會失神得那麼徹底,同時還被自己的好友給逮了個正着。
歐子墨看他的眼神帶着幾分若有所思,忍不住調侃道:“什麼事讓你如此失神,居然連公事都能忘在腦後?”
也許是出於一種本能,陸御風並沒有將他昨天開車撞了紀秦秦,並送她去醫院的事情告訴給歐子墨知道。
他胡亂打了個馬虎眼,無可無不可地解釋了一句,“也沒什麼,就是忽然想起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一時失神而已。”
歐子墨見他沒細說的意思,自然也不會不識好歹的刨根問底。
他隨意整理了一下桌上凌亂的文件,狀似不經心的說了一句,“昨天晚上去皇朝玩,你怎麼臨時失約了?”
昨天晚上,陸御風一直守在紀秦秦的牀邊,直到夜裡十點才離開醫院,本來朋友們約好晚上八點一起去皇朝聚會,結果爲了紀秦秦,他臨時取消了約會。
到了夜裡十一點,見紀秦秦仍舊沒有清醒的跡象,纔將她交給周亞男照顧,自己開車回了家。
陸御風見歐子墨問得漫不經心,似乎對此事並不在意,於是也沒多想,象徵性地回了一句,“有個朋友臨時出了點事,等我能抽身的時候已經夜裡十一點,便沒再去皇朝打擾你們玩樂的興致。”
其實陸御風一直想問,上次他帶着紀秦秦去飯店吃飯,飯後,歐子墨執意要送她回去,究竟事出何因。
不過事後想想,以他對歐子墨的瞭解,就算他問了這個問題,也未必能從對方口中得到確切的答案。
他不知道歐子墨和紀秦秦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出於一種人類的本能,下意識到不想讓歐子墨知道他跟紀秦秦之間有着某種交集。
歐子墨見他答得含糊其詞,並沒有繼續去追問真相。
兩人又坐在一起談了幾句公事,意見基本達成一致時,陸御風帶着歐子墨簽好名字的法律文書,離開了宇宙集團。
他這一走,偌大的辦公室裡只剩下歐子墨一個人。
他坐在辦公桌前,有一下沒一下的瀏覽着電腦屏幕。
這時,放在電腦旁邊的電話忽然想起,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上面寫着白東凱的名字。
歐子墨也沒多想,接通電話,就聽白東凱在電話另一端問道:“子墨,今天晚上的聚會恐怕要取消了,我這邊臨時送來一個重病患者,安排的手術時間是今天晚上六點,手術可能要持續五到六個小時,等我做完手術再趕過去,時間肯定來不及。代我向哥兒幾個解釋一下,等下次再出去聚會,由我做東來請客。”
歐子墨圈子裡的這些人,到了晚上,都很喜歡過夜生活。衆人聚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是很久以前就形成的夜生活模式。
歐子墨對白東凱臨時失約並沒有表示不悅,只隨口說了一句,“昨天御風失約,今天又輪到你失約,你們倆這是約好了要放大家鴿子玩吧。”
白東凱大喊冤枉,“這件事我必須解釋一下啊,他失約是爲了女人,而我失約則是爲了公事。事關人命,我怎麼可能會放着不管。”
“哦?你怎麼知道御風失約是爲了女人?”
這個問題,歐子墨問得並不怎麼上心,他的視線正落在電腦屏幕上查看着下午股票走勢,對白東凱能給出什麼答案,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期待。
卻沒想到,白東凱接下來的話,瞬間將歐子墨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你還記得咱們上個月在皇朝1108房間裡遇到的那個很有趣的女服務員嗎?就是唱國歌的那個,她叫紀秦秦,聽御風說,那丫頭是他a大的學妹。昨天御風開車的時候不小心把他那位學妹給撞傷,送來我醫院讓我安排她住院治療。說是車禍,其實就是一些小擦傷,連骨頭都沒傷到,結果御風對她寶貝得不成樣子,聽說那丫頭膝蓋處可能會留疤,居然自掏腰包,花高價從咱們醫院以九萬八的價格給她買進口藥膏……”
接下來的話,歐子墨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
他腦海中只剩下一個意識,紀秦秦出了車禍,肇事者是陸御風,因爲這場車禍,陸御風和紀秦秦走得相當近,至於近到什麼地步……
歐子墨猛然想起之前陸御風在他辦公室那一臉失神的樣子,難道他昨天失約,以及今天在公事上愣神,爲的都是那個紀秦秦?
電話另一端的白東凱還在嘰哩哇啦,“子墨,你在聽我說話嗎?我給你說啊……”
歐子墨表情陰鬱地打斷對方,“我這邊還有事,等回頭見面再細聊。”
說完,不給白東凱迴應的機會,直接掛斷電話,並出於一種本能的憤怒,將電話啪地一聲,扔出了老遠。
發生在歐子墨身上的這個小插曲,除了他本人之外,其它人並不知曉。
至少對紀秦秦來說,歐子墨是喜是怒,心情是否愉快,跟她這個外人完全沒有一丁點兒的關係。
就像白東凱說的那樣,她這次受的傷的確不怎麼嚴重,除了走路時膝蓋會很痛,其它擦傷的地方已經結痂癒合,並不會影響到日常生活。^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