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子墨給她夾了一口菜,放到她的碗裡,“你以爲我是傻瓜?當時在別墅門口,無數雙眼睛都盯着我們瞧,就算我想收拾她,也不會選擇在這種時候收拾。”
“那她爲什麼會被革職?”
“想搞出一場風波,最重要的就是有一個可以吸引人眼球的噱頭。”
紀秦秦默默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道:“難道說,這件事是範文玉自編自導自演出來的一場戲?”
她早就覺得那個範文玉與其它記者不太一樣。
雖然其它記者對挖八卦也很有興趣,但問出來的問題,並沒有範文玉那麼刻薄尖銳。
經過那天她跟範文玉一番短暫的交手,她明顯感覺到,那女人對她懷有一種深深的敵意,那種敵意,比沈靜琪更甚。
可她明明記得自己之前並不認識範文玉啊,爲什麼她會對她窮追猛打,甚至不惜自毀前程,也要在網絡上抹黑她跟歐子墨。
但凡長點腦子的人看得都很明白,一旦這個帖子被炒熱,發帖子的人,勢必會成爲宇宙集團總裁的頭號敵人。
參考一下沈氏集團的後果,就該知道,惹怒歐子墨,下場應該不會太好過。
“秦秦,你又在想什麼?”
歐子墨見她半晌沒說話,心想這小女人肯定又在糾結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紀秦秦若有所思地看了歐子墨一眼,“我在想,那個範文玉沒完沒了的對此事窮追猛打,有沒有可能,她真正想針對的人並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歐子墨挑高眉稍,“你是想說,她真正想針對的,其實是我?”
紀秦秦點了點頭,“如果你真的沒在她身上動手腳,她卻對外大肆宣佈已經被報社革職,並且還隱晦的將幕後惡勢力的矛頭指向你,很有可能,她真正想對付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歐子墨覺得她分析得倒是有點道理,之前他一直將重心放在紀秦秦身上,倒是忽略了其中的很多細節。
如今仔細回想,確實有很多疑點都解釋不清楚。
比如那個範文玉爲什麼忽然離職?
還有範文玉與沈靜琪之間的關係,也有待調查。
歐子墨從來都不是一個坐等捱打的男人,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晚飯過後,他在書房裡準備給沈靜琪打一個電話。
結果沒等他將電話打出去,電話上便出現在組陌生的號碼。
接通一聽,打電話給他的,正是他要找的沈靜琪。
“歐總?”
沈靜琪的聲音在電話裡顯得有些不真實。
歐子墨淡定自若的坐在椅子內,輕輕應了一聲:“是沈小姐?”
“歐總真是好耳力,居然一下子就在電話裡聽出我的聲音。貿然打電話過去,沒打擾到歐總吧?”
歐子墨笑道:“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沈小姐打電話給我,究竟事出何因?”
沈靜琪讚了一聲:“不愧是管理數十萬員工的大boss,歐總這一針見血的說話方式,真是令人佩服。其實今天打電話給歐總,是想約歐總單獨見上一面。”
“哦?”歐子墨挑眉,“單獨見面?”
沈靜琪的聲音不疾不徐,“這兩天,關於歐總和紀秦秦的一些流言蜚語被傳得沸沸揚揚,歐總不想找個解決的途徑擺脫這件事?”
“你有什麼提議?”
“歐總,如果你肯在百忙之中跟我見一面,我可以提供一個解決方式,將此事平息。”
“好,沈小姐說個見面地點。”
“凱悅酒店1306,明天下午兩點,我希望能跟歐總不見不散。”
“ok!”
說完,歐子墨閒閒地掛斷電話,並將薄薄的電話在指尖靈活的把玩着。
書房外面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腳步聲,他眉頭一聳,脣邊滑過一抹無奈的笑意。
離開書房,他推開主臥室的大門,就見被子裡鼓出一個小山包。
他慢慢走到牀邊,垂頭看着整張小臉都埋在枕頭裡的紀秦秦,“別裝了,我知道你沒睡。”
紀秦秦偷偷睜開一條眼縫,就見歐子墨穿着一套帥氣的家居裝,正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
她懶懶嚶嚀了一聲,故意伸了伸懶腰,軟軟問道:“幾點了?”
“晚上九點。”
“哦?才九點啊,我最近睡得真是越來越早了。”
歐子墨沒搭理她的自說自話,坐在牀邊,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你道行太低,每次說謊,都能被抓個正着。”
紀秦秦別過臉,故意裝糊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歐子墨將她的小臉給扳了過來,強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剛剛在書房門口,你都聽到了什麼?”
紀秦秦裝傻,“書房門口?我沒去你書房啊?”
歐子墨冷笑一聲,一把掀開她身上的被子。
被子裡,紀秦秦不但穿着外套,腳上還穿着一隻拖鞋。
歐子墨皺了皺眉,伸手在她的俏臀上拍了一巴掌,“你講不講衛生,鞋子怎麼能穿到被子裡?”
當場被抓包的紀秦秦覺得自己特別悲催,她甩開腳上的拖鞋,在牀上打了個滾,動作伶俐的翻身跪坐在他面前,並用興師問罪的語氣問,“你是不是打算揹着我偷偷約沈靜琪見面?”
歐子墨糾正她道:“我是約沈靜琪見面,但不是偷偷,而是正大光明。”
“哼!正大光明的見面,有必要約在賓館套房嗎?”
歐子墨笑了,“所以你是承認,剛剛躲在我書房門口偷聽我講電話了?”
“你別顧左右而言他,我問你話呢,你爲什麼要答應跟沈靜琪見面?”
“我想弄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紀秦秦挑眉,“你覺得從她那裡能得到答案?”
歐子墨聳了聳肩,“能不能得到答案,也要見了之後才知道。”
“我也去!”
“你不準去!”
紀秦秦急了,“爲什麼我不準去?她不是口口聲聲說要跟我修復姐妹關係嗎?既然她故意把事情做得這麼高調,相信她對我的出現,應該不會有太多排斥。”
歐子墨語氣不變,“你給我乖乖留在家裡呆着,沒我的命令,哪都不準去。”
紀秦秦炸毛道:“你跟別的女人去開房,卻不准我離開家門一步,歐子墨,你講講道理行不行?”
歐子墨被她滿口酸氣給逗笑了,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輕聲道:“別急着擺出一副妒婦的樣子,我還沒飢不擇食到連沈靜琪那樣的女人都下得去口。”
“沈靜琪怎麼了?她長得不差,而且還很會演戲……”
“這世上長得不差的女人有很多,可不是每一個長得不差的女人,都有資格入本少爺的眼。”
紀秦秦環着胸,懊惱的別過臉,“我不信!”
歐子墨捏住她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道:“秦秦,你記住,我的心並沒有那麼大,除了某個不識好歹的小混蛋之外,再也容不下其它人的存在。”
紀秦秦臉色一紅,小聲問,“誰是某個不識好歹的小混蛋?”
歐子墨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她的臉頰,笑着反問,“你說呢?”
紀秦秦一把打開他的手,傲嬌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怎麼可能會知道?”
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卻在暗暗竊喜。
歐子墨也不跟她一般見識,只是警告一聲:“待會兒把牀單換了,踩得都是鞋印,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下次再被我逮到你穿鞋上牀,就家法伺候,絕不姑息。”
紀秦秦擡起嫩嫩的腳丫在他腿上踹了一腳,“你少說這些有的沒有的,我警告你,你明天不准我跟你一起去見沈靜琪可以,但是,你敢摸她的手,或是親她的嘴,回頭我就用刀子剁了你的小弟弟,讓你這輩子都不舉。”
歐子墨被她威脅人的小模樣給逗得直樂,“我不舉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紀秦秦想了想,說了一句很欠揍的話,“三條腿的蛤蟆找不到,兩條腿的男人我還找不到嗎?”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可想而知,嚴重踩雷的紀大小姐,因爲她這句錯誤的答案,被惡魔附身的歐大少壓在牀上,結結實實修理了一頓。
第二天下午,歐子墨如約來到凱悅酒店1306房。
敲開房門的時候,沈靜琪已經在裡面等候多時。
“歐總果然守時,不多不少,現在正好兩點整。”
看得出來,沈靜琪今天將她自己打扮得非常精緻,哪裡還有半點之前在歐家別墅門口求人時的憔悴和蒼白。
歐子墨一如既往的保持着高貴優雅的氣度,他頗爲紳士的衝沈靜琪點了點頭,“有句老話說得好,做生意之前,必先學會如何做人。守時,不但是尊重別人,同時也是在尊重自己。”
“聽歐總一襲話,受教十年。”
說完,沈靜琪衝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進門後,歐子墨看了看房間裡的擺設,得出一個結論,“沈小姐出獄之後,一直住在這個房間?”
他漫不經心的說出出獄兩個字,令沈靜琪的臉上流露出些許窘迫和尷尬的神色。
她咬了咬下脣,皮笑肉不笑道:“歐總真是問了一個刁鑽的問題,難道您忘了,我們沈家的房產,在沈氏集團被收購之後沒多久,就被迫拍賣,如今那幢房子的房主,如無意外,已經變成歐總了吧。”
歐子墨沒理會她話中的譏諷,笑着道:“沈氏集團破產,並不代表沈小姐破產,就算沈家別墅易了主,沈小姐名下難道就沒有其它房產?”
“我說沒有,歐總信嗎?”
歐子墨無所謂道:“信與不信並不重要,畢竟,沈小姐過什麼樣的生活,與我這個外人毫無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