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子墨假意哼了一聲:“幻想也不行。”
兩人難得毫無顧忌地聊聊天,開開玩笑。
時間過得飛快。
不知不覺,兩人才發現因爲在水裡泡得太久,皮膚都開始發皺了。
歐子墨體力健壯倒是沒什麼問題,紀秦秦卻因爲泡得太久,有些頭暈目眩。
他趕緊拉着渾身虛弱的她從水裡跳了出去,一到外面,紀秦秦就腳軟的差點要摔倒,歐子墨將她抱在懷裡,細心體貼的爲她披上浴袍。
紀秦秦無力的將自己的身體靠在他的身上,語氣虛弱道:“沒想到溫泉泡太久,也沒什麼好處。”
歐子墨見她實在沒力氣,便要將她打橫抱在懷裡。
她掙扎了一下,拒絕給他抱,“我自己能走。”
歐子墨挑了挑眉,“你腳都是軟的,沒走幾步就會摔倒。”
“沒事兒,我一步一步慢慢挪。”
他被她強撐出來的倔強給氣笑了,“我抱着你,難道還會讓你少塊肉?”
紀秦秦有些臉紅的解釋,“我現在還跟你冷戰呢,不能讓人以爲咱倆合好了。”
歐子墨被這個理由震得瞠目結舌,“冷戰,什麼時候的事?”
紀秦秦不輕不重踩了他一腳,“從你對我家暴的那時候起。”
歐子墨有些哭笑不得,“那不是家暴,那只是對你適當的管教,讓你今後變得更乖而已。”
說着,不顧紀秦秦的掙扎,直接打橫將她抱在懷裡,大步向主宅的方向走去。
紀秦秦急得不行,在他懷裡撲騰着雙腿,“都說了我自己可以走。”
“你還想跟我繼續冷戰?”
“幹嘛不冷,你還沒跟我賠禮道歉呢。”
“我爲什麼要對你賠禮道歉?”
“因爲你對我家暴了啊。”
“都說了那只是管教!”
“我憑什麼要被你管教?”
“因爲你是我女人……”
兩人一路吵,一叫鬧,在別墅衆多傭人的注視下,紀秦秦以極其丟臉的方式,被歐大少用公主抱,抱回了兩人甜蜜的愛巢。
至於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傭人們不得而知。
不過從那天之後,少爺跟紀小姐之間的關係,好像在無形之中變得親近了不少。
總之,這是一個非常美好的週末。
週六晚上,周亞男給紀秦秦打來一通電話。
“秦秦,你還記得當初我從老家轉來s市讀高三時,教過咱們的化學課的那個戴眼鏡的李老師嗎?”
電話一接通,周亞男就問了一個令紀秦秦完全沒有印象的問題。
她抓着電話想了半晌,一邊習慣性的靠在看報紙的歐子墨懷裡,一邊拿電視搖控器漫無目的的調着臺。
想了半晌,她恍然道:“好像有點印象,就是那個聽說身家背景都很殷實,卻偏偏要在高中當個化學老師的李老師吧。”
周亞男笑道:“對啊,就是他。剛剛接到一個老同學打來的電話,說明天上午十點,李老師在凱悅飯店十二樓舉辦結婚宴,邀請我們所有能聯繫上的同學去參加婚禮幫他助興。聽說咱們班大多數同學都會到場,你有時間去嗎?”
作爲一個閒人,紀秦秦當然不介意去這種場合去湊湊熱鬧,於是對周亞男道:“好,明天早上我去你家門口等你,咱倆一起過去。”
掛斷電話,坐在她身邊的歐子墨放下報紙,拿過一條薄薄的毯子蓋在她的身上,“什麼事?”
紀秦秦繼續靠在他懷裡,沒完沒了的調着電視臺,“亞男說,我一個高中老物明天要在悅舉辦結婚宴。”
歐子墨挑挑眉峰,“你高中老師多大年紀才結婚?”
紀秦秦想了想,“我讀高三的時候,他大概二十六七,現在最多三十出頭唄。”
歐子墨尋思了一下,三十出頭結婚,倒也不算晚,也就沒再繼續追問。
只是耳提面命囑咐紀秦秦,不準跟男同學單獨接觸,不準喝酒,不準晚歸,敢觸犯規定就家法伺候什麼的。
紀秦秦直接將他的警告當成是放屁,理都懶得理。
歐子墨覺得自己的威嚴和形象在紀秦秦的眼裡越來越得不到重視。
不過,見她無意識就會親近自己,依賴自己,心中所有的不滿,也因爲她這小小的舉動,而逐漸煙消雲散,沒再跟她斤斤計較。
第二天一早,紀秦秦隨便在衣櫥裡找了一套還算看得順眼的衣裳,背了個不怎麼起眼的包包,便出門去找周亞男。
因爲這幾天s市空氣不好,出門前,她將不久前跟周亞男逛街時買的一隻黑框無度數的大眼鏡戴在臉上。
這隻眼鏡當初只花了她二十塊,非常廉價,將她整個人的形象,一下子從白富美,拉低成了土窮矬。
爲此,她在出門前還遭來歐子墨好一頓嘲笑,不過紀秦秦壓根就沒搭理他。
歐子墨當然也沒跟她計較,不計較的原因當然也是有私心的。
只有這樣看似不怎麼出色的紀秦秦,纔不會遭來那些色狼的惦記。
周亞男看到紀秦秦穿得隨意,臉上還戴了那麼一隻低拉她形象的黑框大眼鏡,有些意外道:“秦秦,你怎麼把自己打扮得這麼土氣?”
紀秦秦對自己的穿着並不怎麼在意,扶了扶架在鼻子上的眼鏡,“土嗎?我覺得這套衣裳挺好看的,這還是咱倆上次在折扣店買的名牌尾貨呢。”
周亞男覺得紀秦秦天生就是個窮命。
明明都已經有了歐子墨這個大靠山給她當金主,買東西購物的時候,仍改不了貪便宜的小心思,逮到百十塊的東西,就像是撿到了天大的寶貝。
凱悅飯店離周亞男家並沒有多遠,坐公交車,也就三站地的距離。
因爲公車站就在凱悅飯店的門口,當兩人從公交車上走下來時,正好看到幾輛私家車,在離兩人不遠的位置處停了下來。
其中一輛私家車上,走下來一個身材窈窕的長髮美女。
放眼望去,那美女不但身材不錯,就連長相和穿着也是異常的精緻。
沒等紀秦秦反應過來,那美女忽然以極度優雅的姿態,摘去架在她臉上的一副看似價值不菲的太陽眼鏡,並扭着性感的身姿,一步三搖的走向紀秦秦和周亞男。
“剛剛還以爲是我看錯了眼,沒想到還真是你們倆,亞男,秦秦,你們還認得我嗎?”
美女說話的口吻,帶着十足十的驕傲和自負。
紀秦秦對這個主動來跟自己打招呼的女人完全沒印象。
認了半天沒認出來。
於是將目光落到周亞男臉上,捂嘴小聲問,“哪位?”
周亞男也認真打量了對方一眼,隨之驚叫一聲:“你是喬小曼?”
被一口叫出名字的美女得意的笑笑,“還以爲你們沒認出來呢。”
周亞男張了張嘴,有什麼話呼之欲出,卻沒好意思說出口。
她說不出口,不代表紀秦秦這個腦殘娃說不出口。
紀秦秦天生就是個直率性格,一向都是有什麼說什麼,於是很二的答了一句,“亞男,你認錯人了吧,她怎麼可能會是喬小曼?我記得以前咱們班上的那個喬小曼長得可醜了,皮膚特別黑,而且身材還有點胖,最重要的就是那個喬小曼牙齒有問題,咱班男生不是還送她一個綽號叫齙牙妹嗎。”
周亞男悄不蔫的捅了捅紀秦秦,並衝她眨了眨眼。
要不怎麼就說紀秦秦是個二呢,她壓根沒看懂周亞男的暗示,繼續說,“真的,我沒記錯,喬小曼真是齙牙,而且還齙得特別嚴重。”
被她一口一個齙牙妹的叫,眼前的美女臉色慢慢陰沉了下來,她沒好氣道:“紀秦秦,難道你不知道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嗎。哪像你,讀高中的時候就是個土窮矬,幾年不見,仍舊是個土窮矬,我說你怎麼一點都沒變啊。”
紀秦秦想了想,她讀高中的時候,還真是一個土窮矬。
因爲她媽怕她讀書的時候被男生給騙了,在明知道她生了一張花容月貌的情況下,還是逼着她必須將自己打扮成村姑的樣子纔可以揹着書包上學堂。
以至於她認識歐子墨以前,從來都沒交過男朋友。
這是個看顏的時代,土窮矬是永遠都沒市場的。
不過紀秦秦也不在意,土窮矬就土窮矬唄,她沒餓着又沒凍着,沒必要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展示自己。
喬小曼這麼譏諷紀秦秦,讓周亞男有些看不過眼。
她本來不想揭穿的,聽喬小曼說話這麼傲慢,忍不住譏笑了一聲:“小曼,多年不見,你樣子變化還真大,這哪是十八變啊,要不是你臉上那顆黑痦子,我都沒認出來你是誰。”
周亞男雖然譏諷喬小曼,卻沒直接揭穿真相。
不過深受點化的紀秦秦卻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你該不會去棒國整容了吧。”
不愧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紀大小姐,不開口則已,一開口驚人。
女人最怕什麼,第一怕被人說老,第二怕被人說整容。
就算喬小曼的精緻面孔真的是整出來的,她也絕對不會承認這個事實。
於是喬小曼很生氣的哼了一聲:“整容那種事情,我從來都不屑於做。當年我只是年紀小沒長開,如今都已經畢業成年走上社會,變化大那也是在所難免。紀秦秦,你不要因爲你自己沒變化,就對別人進行人身攻擊。”
說完,還鄙夷地哼了一聲:“看你的樣子,這些年混得應該不怎麼樣吧,居然連臺私家車都沒混上,這年頭還有坐公交的嗎?”
紀秦秦很認真地點頭,“當然有啊,你是沒坐,坐上之後就會發現,現在坐公交地鐵的人可多了,剛剛差點把我和亞男給擠成肉餅。”
也不知紀秦秦是不是天生缺心眼,壓根就沒聽出喬小曼口中的諷刺,居然還認真的跟人家解釋公交車上人滿爲患。
周亞男忽然很有一種將紀秦秦這二貨踹飛的衝動。
前陣子她智鬥沈家人的精明都跑哪去了?
紀秦秦繼續道:“不過喬小曼,說實話,你這張臉,在棒國整個還挺成功,跟你以前完全不一樣了。但是有句話我得勸勸你,整容雖然美一時,過幾年就完蛋,不是下巴掉,就是鼻子塌,你得做定期護理,還得打羊胎素和波尿酸什麼的,聽說四、五十歲之後,就會變得比老人家還要像老人家,特別難看又恐怖。”
如果紀秦秦這番話是帶着諷意說的,喬小曼還能對她破口大罵。
可紀秦秦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非常認真,就好像她是發自內心的在替喬小曼着想一樣。
喬小曼恨得咬了咬牙,跺了跺腳,戴上太陽鏡,踩着高跟鞋,跨着小提包,扭着小嬌臀,直接轉身走人。
周亞男衝紀秦秦豎起一根大拇指,讚道:“秦秦,還是你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