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心美被她一句話給堵得啞口無言。
恨恨地哼了一聲,划動雙臂,便氣極敗壞地遊遠了。
張可兒將雙臂搭在紀秦秦的氣墊上,笑着道:“這個趙天美真是討人厭,不知陸御風到底看上她哪一點,居然帶了這麼一個不招人待見的女人跟咱們出來玩。你看這一路把她給矯情的,又是裝聖母,又是裝白蓮,生怕在人前失去存在感。”
紀秦秦被逗得咯咯直笑,拍了拍張可兒的手臂,“姐妹們,你這話說得我愛聽。”
張可兒衝她撇了撇嘴,“你也別急着恭維我,咱倆現在的立場還是情敵呢。”
“你還對歐子墨念念不忘?”
張可兒看向不遠處跟白東凱和陸御風遊得很歡快的歐子墨,小聲道:“好歹我也喜歡了他這麼多年……”
紀秦秦翻了個身,趴在張可兒面前,“你喜歡他多少年?”
“唔……”
張可兒凝思想了想,“大概十七、八年吧。我五歲時就認識了子墨,當時就覺得這個小哥哥漂亮得就像銀娃娃,從那時起,我就發誓,長大之後一定要嫁給歐子墨當老婆。”
紀秦秦絲毫沒有妒意,反而帶着幾分好奇,“你五歲就喜歡他,有沒有正式向他表白過?”
“當然有哇!”
憶起從前,張可兒立刻來了精神,絲毫沒意識到正在跟自己談心事的,正是她的鐵桿情敵。
“正式跟他表白那年我只有十一……”
紀秦秦張口結舌,“十一歲就向男生表白,張可兒,你好前衛。”
張可兒白了她一眼,“這不叫前衛,這叫癡情。”
“然後咧?”
“哪有什麼然後,我向他表白的時候,他連我的名字都不記得。之後沒多久,我就被家人送到國外去讀書,雖然我在國外交了十六個男朋友,可在我心中,子墨是最重要的那一位。”
紀秦秦抽了抽嘴角,“十六個男朋友,張可兒,你濫交。”
“呸!這不叫濫交,這叫在實踐中尋找真愛。可惜尋來尋去,我發現那十六個男朋友都不算是我的真愛。難怪人家都說愛情是一件令人苦惱的事情,愛我的人我不愛,我愛的人不愛我。”
說着,她又看向紀秦秦,“你給我說實話,你到底喜不喜歡歐子墨?”
紀秦秦的視線落在遠處玩得正歡的歐子墨臉上,與此同時,歐子墨的目光也向她這邊望了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歐子墨很是囂張地衝她飛來一記飛吻。
紀秦秦臉色微紅,急忙避開視線,假裝什麼畫面都沒看到。
張可兒氣得直撅嘴巴,用力拍了紀秦秦的氣墊一把,“秀恩愛,死得快!”
說完,便氣吼吼地遊走了。
紀秦秦覺得張可兒是個很可愛的小女人,雖然脾氣暴躁了一點,古怪了一點,可她心地不壞,而且也很有正義感。
午後的陽光灑在水面上,泛起一層耀眼的金光。
紀秦秦穿着保守的泳衣,戴着太陽眼鏡,享受的躺在氣墊牀上閉目養神。
之所以會用保守兩個字來形容她身上的泳衣,是因爲歐子墨這個男人太過霸道。
別的女人穿成什麼樣子他不會管,他的女人絕對不可以在除他以外的其它男人面前展露大好身材。
於是,在挑選泳衣的時候,他故意給她挑了一件款式保守布料多的,爲的就是避免她春光大泄,被其它男人佔去便宜。
就在紀秦秦的意識陷入半夢半醒之間時,身下的氣墊忽然漸漸往下沉。
她猛地睜開眼,意外的發現,氣墊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漏了氣,浮力漸漸變小,她整個人也跟着氣墊一點一點向下沉。
眼角的餘光不經意掃到一抹粉紅色的身影,那身影越遊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而身穿粉紅色泳衣的,正是之前一連幾次跟她發生過口角的趙心美。
眼看着氣墊就要沉到水裡,紀秦秦腦海中猛地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她剛剛差點陷入沉睡的時候,是趙心美游到這裡,給氣墊放了氣?
隨着氣墊越來越扁,紀秦秦想要抓住點什麼已經來不及。
“救命……子墨……救我……”
整個人已經跟着氣墊一起沉到水裡的紀秦秦開始高聲對歐子墨的方向呼喊。
沒想到嘴巴一張開,海水便順着喉嚨涌了進來。
她拼命在水上撲騰着四肢,可沒有半點游泳經驗的她,根本掌握不了正確的游泳技巧。
很快,她整個人就沉進了水裡。最要命的就是,她剛剛因爲撲騰得太過用力,右腿竟然抽了筋。
這種溺水的感覺令紀秦秦心生恐懼。
她要死了嗎?她死了之後,老天爺還會再給她第三次機會嗎?
“秦秦……秦秦……”
耳邊隱約傳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接着就是一陣兵慌馬亂的折騰,她覺得自己就像一顆任人採摘的水草,被人搬過來又搬過去。
再睜眼的時候,她發現自己仰躺在遊艇的甲板上。
緊隨而來的,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歐子墨將她抱在懷裡,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滿臉焦急道:“秦秦,你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咳了好一會兒,紀秦秦的意識總算慢慢清醒過來。
眼前站滿了人。
有白東凱,有陸御風,就連張可兒和趙心美也在其中。
陸御風的眼神非常複雜,表情中有幾分擔憂和關心。
紀秦秦無力地將頭枕在歐子墨的臂彎裡,“我右腿抽筋了。”
歐子墨趕緊擒起她的右腿,幫她做着按摩動作。
緩了一會兒,紀秦秦總算了活了過來。
張可兒見她氣色好了些,過來問,“秦秦,好端端的,你爲什麼會沉到水裡?你知不知道你這一沉,差點把我們給嚇死,尤其是子墨,我今天才知道他游泳的速度居然這麼快。爲了救你,他也是拼了。”
白東凱也長長鬆了口氣,“人沒事就好,這要是鬧出人命,事情可就大條了。”
紀秦秦沒理會衆人的調侃,她將目光落在趙心美的臉上。
那抹刺眼的粉紅她不會看錯,在她半夢半醒之間出現在她視野裡的,肯定就是這個趙心美。
她藉着歐子墨的力道從甲板上站了起來,氣勢洶洶的走到趙心美面前,擡起手,毫不留情地甩了她一耳光。
紀秦秦這粗暴的動作,將在場所有的人都給嚇了一跳。
趙心美捂着劇痛的臉頰,有些不敢置信,“紀秦秦,你爲什麼打我?”
紀秦秦反手又抽了她一記耳光,“我爲什麼打你,你心裡難道不清楚?趙心美,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會這麼陰狠,竟然趁我閉目養神的時候,偷偷扎漏我的氣墊,你該慶幸我今天命大,要是我不小心淹死了,你手上就捏了一條人命案。”
“你……你胡說八道,我幾時扎漏你的氣墊?你有證據嗎?”
紀秦秦冷笑,“我親眼看到,算不算證據?”
“秦秦……”
歐子墨將她拉到自己身邊,臉色凝重道:“你真的看見是趙小姐扎漏了你的氣墊?”
紀秦秦瞪他一眼,“這種事我有必要說謊嗎?我跟她無怨無仇,根本不會拿這種事隨便開玩笑。而且那氣墊之前一直好好的,忽然間就沒了氣,不是有人破壞那是什麼?”
一直沒作聲的陸御風臉色也陰沉了下來。
他走到趙心美面前,蹙着眉頭問,“真的是你做的?”
趙心美拼命搖頭,“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如果紀秦秦真的淹死了,我就等於是犯了殺人的重罪,這對我來說有什麼好處?御風,你父母讓你帶我出門,是讓你好好照顧我,不是讓你把我當成囚犯一樣來審問我。”
她又看向紀秦秦,“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沒有扎破你的氣墊,如果一定要給這次事件找個原因,我覺得這就是一起突發性的意外。”
還是張可兒腦筋轉得比較快,“現在說這些都沒用,白東凱,你下去把那隻破掉的氣墊撈上來,咱們查一查,氣墊是意外漏氣,還是人爲破壞?”
聞言,趙心美臉色一白。
白東凱隔着欄杆向下看了一眼,衝衆人道:“那隻氣墊好像不見了。”
其它人也跟着尋找,發現氣墊的確是不見了。
不知是飄得太遠,還是沉進了水底。
趙心美微微鬆了口氣,走到歐子墨面前,做小伏低道:“墨少,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害紀小姐的意思。至於她爲什麼會將害她的兇手一口咬定是我,也許是因爲我之前在言語上對她有所衝撞,讓她心情不痛快。”
紀秦秦冷笑,“這麼蹩腳的藉口,你自己相信嗎?”
趙心美有恃無恐,“紀小姐,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衝墨少的面子,我不會跟你一般計較。但有句話我必須說清楚,我沒有害你的動機,也沒有害你的心思。如果你非要將兇手的罪名落在我頭上,我無話可說。”
見紀秦秦還要再吵,歐子墨柔聲勸道:“秦秦,你纔剛剛脫離危險,不適合在這種時候發脾氣。而且你之前也打了趙小姐兩記耳光,看在趙小姐是御風女伴的份兒上,這件事先這麼算了。”
陸御風臉色難看地接口,“秦秦,給你帶來困擾,這是我的錯,我保證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還想再發火的紀秦秦,從陸御風臉上看到了隱忍的怒意,那怒氣自然是衝着趙心美而發。
因爲這起突發事件,衆人提早結束了今天的娛樂。
回到海邊別墅,陸御風在庭院裡找到正在跟張可兒說話的趙心美。
他衝張可兒道:“可兒,我有事跟趙小姐談,能不能請你迴避一下。”
張可兒衝他做了個你請便的手勢,轉身便進了別墅。
趙心美早就看出陸御風蘊含在眼底的絲絲怒意,她先發制人道:“如果你因爲紀秦秦的事來找我不痛快,我覺得我們之間無話可說。”
陸御風攔住趙心美要離去的腳步,沉着俊臉,“我會安排人,明天把你送回s市。”
一聽這話,趙心美頓時急了,“什麼意思?”
陸御風冷冷回道:“字面上的意思。”
“你要趕我走?”
“你本來也不屬於這。”
“陸御風,你答應你父母會好好照顧我,就用這種殘忍的方式來照顧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