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星空下,夜幕的星星點點一直延伸到了很遠的地方。
啪一一
J市某一處公寓裡,男人啪的一聲把電視關掉後,又重新躺了回去。
她靠在男人的肩膀上,有些幸災樂禍的說:“看來是男人都喜歡凌舒曼啊,就連樊天藍都要在媒體面前對凌舒曼告白,真是讓人羨慕。”
男人臉上有些鐵青,把她的頭從自己的肩膀上推開:“你想說什麼?樊天藍跟她相處時間長了,有感情也在所難免,而且都說了是家人和朋友,有什麼好說的。”
“人家只是開玩笑的嘛!不過她肯定不知道她的男朋友竟然這麼不老實,如果被她發現你現在正摟着我,這可就有意思了。”
“你想幹什麼?”顧維澤一蹙眉,原本含笑的眸泛起一絲警覺。
“瞧你緊張得,人家只是說如果,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是麼?我們可得先想好應對的辦法,以備不時之需。”楊曦笑着。
“知道又怎麼樣?我又不怕她,再說她也相信我。”顧維澤重新勾起了脣。
楊曦嬌媚的用食指壓住正準備吻上她的脣:“她相信你,那你信不信她?”
“什麼意思?”
楊曦腦海中浮現顏夕夜那張魅惑無比的臉,隨即對顧維澤做了一個鬼臉:“沒什麼?人家就隨便問問。”
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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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十一點,整座城市燈紅酒綠,路上行色匆匆的人,十指緊扣漫步於街頭的甜蜜情侶,還有三倆成羣沒心沒肺笑在一起的朋友,形成了J市不可或缺的風景。
凌舒曼把樊天藍送回公寓後,自己則開車去了一趟醫院然後又匆匆忙忙的往家裡趕。
她甚至都覺得這就是她的生活了,每天上班到很晚,然後開着車,穿梭在J市龐大的車流中,被吞沒或者被遺忘。
晚上的車路況比較好走,所以她今天選了一條捷徑,往常由於這條路必經酒吧一條街,人聲鼎沸,所有她寧願繞遠路也不會往裡面扎。
酒吧一條街裡多是俊男,穿衣風格時尚出位大膽,她倒是來過不少次,只是除了和公司的同事來,她幾乎不會踏足這個地方,太吵,她寧願在醫院陪父親,也不喜歡在這而忍受震耳欲聾的音樂。
她才拐了個彎,把車開進主幹道,一刻募地睜大了雙眼!
街邊,郝非凡緊握着肖晴的手臂,肖晴看上去想走,他卻始終沒有放手。
凌舒曼特意放緩了車速,來排除自己因爲晚上所以自己看走眼的因素,車子在離他們越來越近時,凌舒曼終於吃驚地喃喃自語:“老天,他們這是玩得哪一齣啊一一”
街道旁邊,又是另一副場景。
肖晴卯足了勁將郝非凡一把推開,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今天不過是替一個朋友的班,來酒吧當一天的服務員,居然會遇到他,她是實在想不透,郝非凡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自從知道他是醫生後,她就覺得,醫生不應該是每天捧着書本,研究病理和病例的嗎?沒想到,脫掉了白大褂的他,又讓她想起了三年前的他。
只是,時過境遷,當年他對她的侮辱仍然歷歷在目。
他說:“十萬,不是因爲你牀上的技術,而是你長得跟我的前女友很像,就因爲這點,你才值十萬,你要知道,現在的明星也沒有那麼高的價格,懂?”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自大的人,也沒有見過把錢甩給她時那種狂妄的姿勢,彷彿,是在憐憫她。
她更清楚地記得,當時她纔想說話,郝非凡的電話突然響起,他接了一個電話後,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一點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她,一走就是三年!
那時她氣得在房間裡直跳腳,沒有他的聯繫方式,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那口氣就一直憋着,想發泄都發泄不出去,憋屈的很!
郝非凡冷眼朦朧的看着她,隱約的透着些輕視:“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就因爲我長得像你的前女友嗎?郝非凡,你太自以爲是了,我寧願見鬼也不想見到你,還有,J市本來就不大,我不希望因爲我們在諸如此類的場合見面,你就可以藉機來找我的茬,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看你一眼。”
郝非凡大概沒想到肖晴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冷峻的臉上突然笑開來:“或者這是你的欲擒故縱?”
“哈!”肖晴有些像暈厥過去的衝動,她指了指不遠處,正向他們走來的一個身穿牛仔套裝的少女:“看到了沒有,她是我的女朋友,我只對女人感興趣。”
說完,在郝非凡的錯愕中,拉過了已經走近他們的少女,令少女一個措手不及的吻了上去。
兩個女孩,在人聲鼎沸,年輕人扎堆的地方接吻,很快吸引了越來越多人圍觀,雖然同性戀並沒有得到社會的認可,但是已經慢慢被接受,所以,圍觀的人,大多都是抱着看好戲的心態。
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當她們一陣纏綿後,分開時,不知誰帶頭喊了一句:“在一起,在一起...”
全場的人,也跟着喊起來,氣勢恢弘。
人羣擋住了凌舒曼的視線,所以看不見他們後來發生的事情,只是有些不敢置信,肖晴雖然平時有些古靈精怪,但這麼大膽的在公衆場合與人接吻還是有些難以想象,何況,接吻的對象還是一個女的!
郝非凡給凌舒曼的印象不錯,所以此時她覺得有他在,令她或多或少有些安心,她認爲自己還是不下車加入了吧,男女之間無非就是愛恨情仇,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
於是決定開車繼續往前走。
她稍稍的開了車窗,才把剛纔肖晴帶給她的激情澎湃壓了下去,隨手把廣播打開,調至電臺的某個頻道,她喜歡在夜晚聽這在固定的時間聽固定的節目。
一個叫Lan的DJ有着溫暖磁性的嗓音,他喜歡在他的節目裡放那些不怎麼爲人所知的音樂,那樣的音樂在夜晚聽來卻是別有風味。
有時她也會在音響店裡找Lan放過的那些音樂CD,卻是難得能找到一張。那些時候,她就會想,這樣一位DJ是怎樣找到這些歌曲的呢?
似乎是一個謎。
她看過Lan的照片,是她無意間闖進他的博客後看到的,與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樣,他在所有的照片上都有明媚的笑。
後來,她和樊天藍去電臺錄製了另一檔節目,在電臺裡與他擦肩而過,他的臉上仍然浮着燦若陽光的笑,與他在節目中的憂鬱和冷情大相徑庭。
至那以後,她才驚覺,很多時候,我們表現的自己其實根本不是真正的自己,只是,我們習慣了,被環境同化了,如此而已。
但有一種人,卻是例外,這種人就像是夜間行走的忍者,在黑暗中,你根本看不到他,摸不透他,而他,卻能把你看得一清二楚,真真切切。
她突然想到了顏夕夜,莫名的就打了一個冷顫。
凌舒曼走進小區,單元保安熱情洋溢地跟她打了個招呼,隨着她一層一層的爬上樓,她一身的武裝也在一層一層地卸甲。
這就是她的生活狀態。
離開了家,她就想將自己武裝成最精明、最能幹的明星經紀人,不能喊累、不能哭、只有冷靜相伴的情緒。
只有回了家,她纔會發覺自己也是個正常女人,這就是她較於熱鬧的酒吧更喜歡獨處的原因,因爲在屬於自己的空間裡,她纔會感到徹底的安全,徹底的放鬆,沒有任何人來打擾。
就在開門間,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她下意識的掏出手機看了看,有些哭笑不得,都說人生處處皆曹爾,說曹操,曹操果然就到了。
短信裡,顏夕夜如是寫道:今晚的新聞很精彩,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關於廣告,我想堅持讓你拍,我認爲沒有人比你更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