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步步緊逼。
巴爾幹戰局的困境,讓羅馬人陷入到了進退兩難的境地。一年半之前,羅馬元老院上下爲了殲滅馬其頓這個東歐的強國而歡呼,一年半之後,他們卻發現自己比馬其頓國王腓力四世好不了多少。
共和體制下,羅馬軍人規模受到制約,常備軍僅維持在十萬人左右,這也是當迦太基和巴爾幹出現問題時,軍隊的反應有些遲緩的原因。
“給各行省總督下令,爲準備與秦國決戰,需招募將士十萬,時間最晚不超過七月份。”西庇阿站在競技場的最高處,下達了執政以來的第一個命令。年輕的執政官神色冷峻,他要用軍事上的擴張來警告元老院的那些保守勢力,告訴他們不要在背地裡搞小動作。
同時,西庇阿也想給東方的入侵者一點顏色看看,不過,他的這一想法註定將是鏡花水花。與匆匆徵兵的羅馬不同,李原的第三次徵西動員令早在幾個月前就下達,十萬秦軍將士的到來,也讓地中海東岸的黑色大旗迎風飄揚。
六月間,在亞平寧半島的各個城鎮,在高盧、伊比利亞等佔領不久的行省,羅馬招募僱傭兵的告示也貼得到處都是,大量的失去土地的自耕農和僱傭兵加入到羅馬軍隊中,帝國時代的影子正在一步步走來。
羅馬的共和體制在經過了費邊與西庇阿的爭鬥之後,已經開始搖搖欲墜。軍人政治的強勢,軍隊的急劇擴張。進一步加劇了羅馬國內奴隸主和平民之間的矛盾。
——。
特洛伊。
六月的海面上波平浪靜,點點的海鷗低空掠過,間或從海面上抓起一、二條魚兒,然後飛快的拍打翅膀,向着海岸懸崖上的巢穴飛去。
一支艦隊出現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四月的那場大海戰,硝煙已經散去,剛剛從養傷狀態恢復過來的雷被倚在桅杆上。臉色有些蒼白,在他的周圍,一個個秦軍士兵向他投來敬畏的神情。
與格雷爾的那一番海底搏鬥,讓雷被贏得了秦國海軍第一勇將的稱號。而接下來,大秦海軍將與地中海的海上真正強者羅馬艦隊相遇,可想而知,雷被的肩上擔子不輕。
在碼頭上。
神武大帝李原神情激動。不時的張望海面來回走動,頭上的紅纓在海風吹拂下,略略的向後飄去,甲袍撩動之時,發出輕微的聲響,作爲經歷了數場大戰的統帥。他已經很少有這麼不寧的情況了。
在陸地上,大秦的騎軍、步兵足夠的強悍,幾乎打遍這個時代無對手,但在海上,秦國海軍只是一個沒有經驗的少年。需要通過一次次與強大對手的戰鬥來證明自己。克里特島大海戰,就是大秦海軍立足地中海的正名之戰。
“陛下。快看,我們的艦隊回來了,大秦海軍的英雄們,回家了。”比起李原,身邊的大秦軍年輕參謀們顯然更加的激動,此番海戰,從實戰來說是由甘勇指揮完成,而整個戰役的推演和策劃,則是由軍中本部的參謀司馬們來設計。
一聲長長的鳴哨,打破了軍港的平靜。這是甘勇的旗艦發出勝利回家的宣言,迴應這一聲的,是岸上歡迎隊伍發出的如雷般的戰鼓聲響,與狂喜的秦軍將士相比,人羣之中的來自大秦各個地方的依附勢力代表則神情各異,表現不一。
迦太基使者眼睛盯着正在駛近的艦隊,嘴巴長得大大的,表情最爲誇張,作爲羅馬人的老對手,對於格雷爾那支海盜艦隊的底細,沒有哪一家比他們更清楚,迦太基海軍屢屢成爲羅馬人的手下敗將,其中就有格雷爾這個海盜頭子的功勞,而現在,橫行地中海的骷髏艦隊居然敗給了一支成軍一年不到的新兵。
猶太商會、埃及亞歷山大城商會的代表則一臉的慶幸,作爲被海盜盤剝的最爲厲害的商會,現在終於有了揚眉吐氣的機會。有了秦軍艦隊的保護,至少在地中海的東海岸,猶太、埃及商船不用再膽戰心驚了。
色雷斯部落的代表,年輕的斯巴達克斯將自己的雙手插在腰間的斜兜裡,手指頭來回的擰着,雷被的英雄壯舉,讓他感到了羨慕與興奮,要想獲得別人的肯定,就要冒別人不敢做的風險,一邊想着,斯巴達克斯胸膛中一顆心在強力的跳動着。
整個歡迎儀式,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平素裡冷落的特洛伊城,就象千年前那個敢於反抗希臘文明的英雄之城一樣,赫克托爾、帕里斯、亞馬遜女戰士等一個個古代的英雄再又重現,他們披掛整齊,只等一聲令下。
六月十一日。
經過二十餘天的商談,秦國與地中海各方勢力達成共同對抗羅馬的一攬子協議,在這一協議中,秦國作爲盟主,將主動的承擔起軍事對抗羅馬的重任,這一重任不僅僅是維持現有的邊界,還包括了佔領羅馬的全部領土的進一步主張。
而作爲其餘各方,則有義務承擔爲抗擊羅馬而產生的相應軍費開支,猶太、埃及兩個大商團承擔百分之六十的費用,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則由波斯、色雷斯、安息、大夏、烏孫等多個民族分攤。
相比這些缺少軍隊保護的部族,在此次會盟中,迦太基一方做出了獨自從非洲的西海岸,即沿着伊比利亞半島迂迴進攻羅馬本土的承諾,漢尼拔執政官顯然對於上一次的失敗耿耿於懷,他要再一次用同樣的方式證明自己。
——。
黑海北部。
靜靜的頓河緩慢的流過平緩的平原,注入到黑海之中,草原上,成羣的牛羊在夏季的陽光照射下,懶洋洋的躲在了陰影裡面,享受難得的安寧時光。在不知什麼地方,有一、二聲劍齒虎的嚎叫聲傳來,讓食草動物們一陣慌亂。
日漸黃昏。
倏然,一陣沉重的馬蹄聲震動着地面,讓動物們一下子豎起了耳朵,很快,出於本能的反應,牛羣羊羣狼羣還有單獨出沒的劍齒虎、草原熊等就快速的朝同一個方向奔跑了過去,動物羣踩踏之處,青草倒伏一地。
在夕陽餘輝中,一隊隊大秦騎兵身着統一的黑甲,打着鑲着金邊的旗號,如同一座座黑色的山巒緩緩的向西移動,他們的速度並不快,但足有上萬的騎兵整齊的壓迫過來,卻給予人一種無堅不摧的緊張感。
“韓!”
秦軍將領之中,姓韓的不少,最爲出名的只有一個:韓信。
獨立在西伯利亞大草原上征戰的韓信,在經過了三年的反覆圍剿之後,終於在這個夏天,成功的將斯拉夫人驅趕出了烏拉爾山脈以東,如今,大秦騎兵正以無可阻擋之勢,繼續向西壓迫征服。
生活的頓河、伏爾加河一帶的東斯拉夫人、匈奴殘餘已經開始被迫遷移,他們的西遷,就象非洲草原上的動物大遷移一樣,引發了薩克森、日爾曼、西哥特等生活在歐洲東部、北部一帶的原始部落的連鎖反應。
當然,這一過程並不會一下子出現,匈奴人、東斯拉夫人與日爾曼、西哥特等民族之間,會爆發新的戰鬥,失敗的一方是誰還不得而知。
這一場波及整個歐洲的大遷移,在真實的歷史中,還要再經過二百餘年纔會發生,那時的起由,是漢武大帝擊敗了強大的匈奴部落,從而引發了匈奴人西遷、亞洲大陸的各個部落融合的民族兼併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