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爺問你話呢,你倒是快快想個法子呀!’見久久不語的朱重八面上似有爲難之色,早急壞了一旁的春香催促道。見其連連示意,一番沉吟下來;募地看到了祠堂兩側的一副楹聯後,朱重八這才計從中來立時有了轉變之法。這副楹聯黑底藍字,雖然稍顯斑駁;但上面‘優厚人積德好善,保子孫步雲登月’幾個周正的楷書字跡仍是清晰可辨。
‘看樣子,這蒲員外一家也都是好善之人啊!’琢磨出了字面意思後,朱重八暗贊之餘;遂慨嘆了一聲‘人活世上,孰能無過?!’後,當即說道‘老施主雖然眼下業報未消,但好在他生前多有善舉;如若咱們能再多做些功德疏通,想必定可災消難滿!使其轉歸極樂......’‘竟然真的有辦法可想?果然不愧是高僧!來人吶......’眼見有門,蒲員外大喜之下,當場便命人騰出一間客房,先將朱重八與府中安頓了下來。
住下來以後,按雙方約定:除前幾日程序比較繁瑣外,接下來的時間裡也無非就是每日做些諸如《地藏經》、《往生咒》等功課的誦經超度;有了好吃好住的招呼,朱重八自然也樂得賣力勤加功德。許是每日勤加不輟的緣故,此後月餘時間裡整處莊園不但家宅安寧,既是連院中的一顆百年老樹也重新發出了新芽!眼見家中祥瑞不斷,浦府上下在對春香姑娘交口稱讚的同時,自然也對其請來的法師更加殷勤備至。
見衆人禮數愈發周到,朱重八雖然時常感到心虛不安;但有了那春香隔三差五地前來寬慰,不覺中便也安之若素了。如此又過了幾日後,心中委實不安之下;一俟七七四十九日功德圓滿,朱重八當即便親自找到蒲員外向其提出了去意。聽說法師要走,蒲員外主僕卻又哪裡肯依?眼看根本執拗不過,朱重八卻也只能再次應下了春香所請繼續留在府中開始了接下來的佛事。
其間,雖然每日千篇一律地反覆誦經使人頗感厭倦,但好在有了春香時常問候相伴;朱重八卻也並未感到絲毫的煩悶。‘莫非是這春香姑娘對我起了心意?’見其過於熱情關切,朱重八雖然不解男女之事;但還是隱隱覺出了一絲異樣。又過了幾日後,眼見年關將至九九之期也即將屆滿;爲防止再次遭到阻攔,朱重八首先就找到春香與其說明了去意。可沒成想!此次說出了心意後,春香卻也並未阻攔;只稍稍叮囑了幾句後,隨即便取出一套衣衫開始爲朱重八裝扮了起來。
‘這春香姑娘果然是設想周全!我若是一直穿着這身和尚裝扮,日後又怎好與她相處?’念及此處,雖覺反反覆覆地捯飭頗爲麻煩;但朱重八卻也不忍拂其好意,只能由着那春香隨意擺弄反覆交待。‘誰說這福無雙至?和尚我今日就要好事成雙!’少時再與蒲員外見面後,見其不但大加讚賞;而且還提出了要自己以 子嗣身份共同拜訪府城州官,心中大喜的朱重八當場便答應了欣然前往。
說定後,那蒲員外倒也講究,次日一早便安排了兩頂轎子,與朱重八一同去往了申州城中。再來到了官衙與府城州官見面後,那管事之人確是熱情非常!只稍一寒暄,當即便命人與後堂設下了宴席。‘蒲員外所說果然分毫不差!不但結識了這許多州府貴人,而且還多出了這一桌酒席爲我送行......’念及此處,雖然對其一口一個‘侄兒’的親熱稱呼頗爲不慣;但朱重八還是不得不欣然應承,擺出了一副完全唯命是從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