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女子名叫春香,乃是當地有名的鄉紳大戶蒲員外府上的貼身丫鬟。由於其做事極有章法,人又乖巧;平日裡不但頗得主人賞識,而且還被其視作了心腹倚重之人。只是近幾日見東家一直愁眉不展,聯想到近來府中發生的怪事;因懷疑是老主人陰魂所致,所以這才......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呀!一番話聽完,大喜之下,未多思忖朱重八便一口答應了前去爲其老主人超度的請求。
喲嗨,好一處豪紳大戶的府邸!再按其所指方向來到了蒲員外門前站定後,見門廳森嚴偌大的一處莊園竟然幾乎延伸到了村外,震驚之餘,朱重八不由心中連贊。 少時再由下人引着進去後,只見佈局嚴謹的庭院中不但主次分明;而且其中還間隔着奇石花木作爲點綴,百餘間涇渭分明的房舍規整之狀;直將家鄉那劉善人的氣派莊園給比作了雞窩一般!‘香兒所請的法師現在何處?還不快快喚來與我說話?’思忖間,聽到了一聲稍顯慵懶的責問之聲響起,朱重八這才注意到一錦衣團扇的中年男子已由衆家丁擁簇着迎面走了過來。
‘這位大姐不但人美心善,就連腿腳卻也不慢!’見那春香竟然也在一衆家丁中赫然在列,算算時間,朱重八不由心中連贊。此時再看這中年男子,只見其年約四十開外,粉面朱脣,鬢插黃花;一襲暗青色的的錦衣長衫雖然與稍顯臃腫的身材頗爲緊湊,但在手中團扇與鬢間黃花的映襯下,富態華貴的雍容之中卻又好似透出了一股濃濃的書卷氣息;好一個氣度不凡的員外郎!得知了中年男子正是那蒲員外後,朱重八不由心中又贊。
‘請問法師,你在哪個寺院掛單?又曾爲何人做過功德哇?’確認後,正待要上前行禮之時,便看到那蒲員外已來到了面前問道。‘老施主,員外有禮,小僧我......’聽到那蒲員外猝然發問,雖然其語氣中並無絲毫責難之意;但朱重八還是不由立時侷促扭捏了起來。
見狀,不待朱重八上前回話,早有那春香近前搶先介紹道’回老爺:這位師父不但在名山寶剎修持多年,而且還走遍了整個淮東的名都大邑;作了許多有名的法事!正是聽說其法力高超,又有幸途經此處後;所以我這才半道上截住,將其請來了家中......’‘哦,原來小師父竟是得道多年的高僧呀!如此,老夫倒是失敬了。’一番介紹聽完後,那蒲員外雖是猶疑之色絲毫未減;可眼見繪聲繪色的春香完全一副言之鑿鑿之狀,但卻也不得不下意識地拱手施出了一禮。
‘施主無需客氣!老員外的法事包在小僧身上......’見其突然有了禮數,朱重八雖然心中頗爲不安;但看一旁的春香神色,卻也不得不順其話意當場應承了此事。見朱重八痛快答應,那蒲員外卻也毫不含糊;隨即就將其先引入了家中祠堂。‘苦哇,老施主何曾受過這般苦......’一番查看下來,見靈牌擺設與別處祠堂毫無二致;朱重八當場便按兩位師兄此前的路數開始講解了起來。‘家父處境如此悽慘!叫我又如何心安?大師可有辦法麼?......’一番煞有介事的演說聽完,再瞭解了相關狀況後,蒲員外當時就泣不成聲開始連連懇求了起來。‘這......’見其聲淚俱下完全是出自於真情流露,於心不忍之下,朱重八不由一時怔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