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恥?安明輝,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恥?”
安然氣的想要上前去揍他。
在這之前。她一直把安明輝當成自己的父親。
即便他對自己冷血。對自己漠然,甚至說和他脫離了父女關係。這些都不要緊。她覺得那是他們父女之間的問題。
起碼在對百姓方面,安明輝做的還是很出色的。
但是她沒有想到,安明輝居然會容忍張芳對張嫂做出那麼殘忍的事情來。
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
能夠讓她活生生的將張嫂給毒啞了?
明明這裡是醫院,是救死扶傷的地方,可是爲什麼安明輝可以一手遮天的讓張芳如此的爲所欲爲?
難道他就真的那麼愛張芳嗎?
就在剛纔。她還以爲自己眼花了,看錯了人。
原來真的是他!
那個本該在辦公室辦公的安市長。居然出現在張嫂的病房裡!
別人看到了,會以爲他多麼的體恤家裡的傭人。可是她現在看到的是什麼?
她必須要找安明輝問個明白。
安然擡起腳,還沒上前,就被原先架住張嫂的兩個黑衣人給一腳踹飛了。
劇烈的疼痛襲來,安然整個身子撞到了牆上。
她感覺自己的後背都快要被撞碎了。
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長髮已經被人拽起,生生的往安明輝的地方拖去。
“嗚嗚!嗚嗚……”
張嫂掙扎的跑了過來,死死地抱住了安然。然後雙手瘋了似的去解救安然的長髮。
那兩個黑衣人見張嫂這樣,頓時對她拳打腳踢的。
“不要打!不要打她!她還是個病人!你們住手!”
安然叫喊着。想要去保護張嫂,可是張嫂的力氣很大,她就像個老母雞似的。整個人將後背給了那兩個黑衣人。而她自己卻完全的把安然護在了懷裡。
“張嫂!張嫂你放開我啊!你放開我!”
安然的心被緊緊地揪疼了。
從小到大,只有這個女人是最關心自己的。
每次張芳爲難自己的時候,都是張嫂幫着她把事情做完。
每次張芳不允許她吃飯的時候,也是張嫂把自己的飯菜留下來,深夜送到她的房間。
如果沒有張嫂,安然不知道自己能否安然的長大。
可是如今,她居然眼睜睜的看着張嫂被如此的欺負,卻無能爲力。
這種無助的感覺讓安然快要瘋了。
淚水模糊了雙眼,她嘶喊着,努力的想要推開張嫂,可是張嫂卻好像長在了她的身上似的,說什麼都不肯挪開一分一毫。
黑衣人的拳頭像暴雨一般的落在張嫂的身上。
這是一場無聲的肆虐。
打人的不說話,而被打的卻說不出話。
那種悲哀籠罩着安然,她覺得自己快要被撕碎了。
爲什麼?
這到底是爲什麼?
“安明輝!你有什麼事情衝着我來,你放了張嫂!”
安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安明輝授意的。
他明明就在裡面的休息室,如果沒有他的允許,這兩個人怎麼敢這樣對待張嫂!
如果自己不是今天突然想起來要過來看看張嫂,她都不知道張嫂整天過的是什麼日子!
在自己反擊張芳的時間裡,張芳又對張嫂做了什麼?
張嫂簡直就是她安然的替罪羊,在這裡不斷地替她受罰,捱打。
安然突然覺得難受極了。
那個明明是自己父親的男人,怎麼可以這麼冷血?
“安明輝,安明輝!你要是再不住手,我會直接把這一切發到網上,我會讓所有人都看到你的虛僞面目!”
安然被氣瘋了。
如果今天非要在這裡玉石俱焚,她說什麼也要把安明輝的這一面讓所有人都看到。
或許是安然拿出手機的聲音驚動了安明輝,或許是安明輝不想讓張嫂那麼快死,所以他開口了。
“好了!”
這句話平平淡淡的,就像平時他說今天的天氣很好一樣,可是那兩個黑衣人卻突然停手了。
隨着他們的停手,張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溫熱的液體噴灑在安然的手背上。
那溫度讓安然的肌,膚被燒得灼熱,彷彿透過肌,膚滲透到了心裡,火燒火燎的疼着。
“張嫂!張嫂你沒事吧?你別嚇我啊!張嫂,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真的對不起!”
安然淚如雨下。
張嫂咳嗽了一聲,嘴角還沾染着血跡,可是她卻擡起手,將安然的頭髮一點一點的整理好。
她的目光是那麼的慈祥,手上的力道是那麼的溫柔。
彷彿她還是她的公主,還是她最疼愛的人一般。
安然還記得張嫂的聲音很好聽的。
小時候,她就是聽着張嫂的歌聲入睡的。
可如今,她再也聽不到張嫂的聲音了。
張嫂的目光越是溫柔,安然的心越是難受,好像被堵了一塊海綿似的,悶悶的。
“張嫂,我帶你離開這裡!我帶你離開這裡好不好?我帶你走!”
安然拉着張嫂的手,想要把她扶起來,卻聽到安明輝說:“沒我的命令,她離不開這間屋子。”
張嫂的身子頓了一下。
好像她對安明輝有一種恐懼感。
這種恐懼,安然不知道張嫂從何而來,但是那是一種從骨子裡發出來的恐懼。
安明輝到底對張嫂做了什麼?能讓她怕成這樣!
安然不知道,卻愈發的覺得心裡堵得難受。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張嫂?”
安然怒氣衝衝的瞪着安明輝。
這真的是她的父親嗎?
怎麼會變得如此陌生?
他和她之間,好像真的隨着那一紙公告沒有了任何的關係。
就在剛纔,那兩個黑衣人拽着自己頭髮的時候,在他們踹飛自己的時候,這個她血緣關係上的父親居然可以無動於衷的冷眼旁觀。
安然已經不會難過了,也不會再期待從這個男人身上得到任何的關愛,可是今天張嫂她必須要帶走。
即便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安然的目光是怎樣的,安明輝自然看得明白。
不過他卻直接忽視了安然憤怒的目光,冷冷的說:“你想要帶走張嫂,可以,拿張芳來換。”
“什麼意思?”
安然的反問讓安明輝終於對上了她的視線。
他上前一步,直接推開了張嫂,然後蹲下身子和安然平視着。
他的眸子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聲音更是冷的像冰。
“不要以爲我不知道張芳在看守所故意傷人是怎麼回事。安然,你們怎麼把張芳和安萍給送進去的,就怎麼給我帶出來,否則,我會每天都折磨張美娟的。你要是忍心,我可以等。你放心,張芳和安萍一天不出來,我就一天不會讓她死。我會讓她生不如死!”
“你混蛋!”
安然直接擡起胳膊,一巴掌甩了過去。
可惜她的巴掌還沒甩到安明輝的臉上,就被安明輝握住了手腕。
他的力道很大,大的差點捏碎安然的手骨。
安然疼的冷汗都出來了,卻咬緊牙關不吭一聲,恨恨的瞪着安明輝。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安明輝早就被安然的眼神給凌遲了。
“不自量力!你真以爲你鬥得過我?還是你覺得湛翊能夠鬥得過我?”
安明輝冷哼一聲,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一些。
安然的身子猛然間顫抖了一下。
因爲疼痛,她的額頭滲出了冷汗。
張嫂突然從一旁撞了過來。
那不要命的衝擊,讓安明輝頓時眯起了眼睛,然後一巴掌甩了過去。
“啪”的一聲,安明輝的把掌聲清脆的響起。
張嫂整個人被扇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剛纔的兩個黑衣人也快步上前,緊緊地控制住了張嫂。
安然眼睜睜的看着張嫂在自己面前受虐卻無能爲力,她恨透了自己的無能。
爲什麼安明輝,張芳和安萍,都可以這麼肆無忌憚的傷害自己?傷害自己所在乎的人?
而她除了忍受,居然什麼也做不了!
這樣的她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安然突然升騰起來的怒氣,讓她不管不顧的直接撞向了安明輝。
或許是一直是隱忍的狀態出現在安明輝面前,致使他覺得安然已經是自己的手中物了,所以對安然,他放鬆了警惕,卻沒想到安然被逼急了,完全的不在乎自己的手會不會廢掉了。
這猛烈的撞擊,頓時把安明輝撞到在地上。
他悶哼一聲,安然已經跳到了他的身上,劈頭蓋臉的就朝他撓了過去。
“打死你!我打死你!你怎麼可以這樣殘忍?那是我的張嫂,是我的奶媽!這麼多年來,沒有她就沒有我!你憑什麼這樣對她?你憑什麼?你要是不喜歡我,你想讓我死,你朝着我來!你拿張嫂出氣算什麼男人?你混蛋!你混蛋!”
安然瘋了似的打着安明輝,撓着安明輝。
她不會打架,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像個瘋婆子似的這樣暴打自己的父親,可是這一刻的她,心裡什麼也沒有了,唯獨浮現的就是張嫂被欺負的畫面。
安明輝被打的有些招架不住,連忙喊了一聲。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把她給拉開!”
黑衣人聽到這個,想要上前,卻被張嫂死死地抱住了。
“放開!”
黑衣人冷冷的低吼着,並且對張嫂拳打腳踢的。
張嫂卻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根本不管不顧,死死地抱着他們不鬆手。
安然聽到張嫂被打的聲音,理智才稍微回籠。
不!
她不能讓張嫂再捱打了!
張嫂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的!
安然想到這裡,突然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個被摔碎的杯子,那玻璃碎片離她並不算遠。
她猛然彎身,直接撿起了玻璃碎片,然後架在了安明輝的脖子上。
那位置正好是大動脈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