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富安娜做夢都沒想到,都這種時候了,安小仙竟然還敢打她,一手捂着被打的臉頰,另一隻手高高揚起指着安小仙。
眸中盡是怒不可遏和難以置信!
“對不起……”
倏地,安小仙出聲向富安娜道歉。
富安娜一頭霧水,捲翹長睫快速眨動,這又是唱的哪一齣?
竟看不懂安小仙現在玩的是什麼把戲。
此刻,不僅是富安娜,就連那羣被安小仙一巴掌驚呆的記者,亦是滿臉困惑和不解。
唯有靳楓明白美人心,彎脣勾勒出一抹笑弧。
這丫頭在他身邊耳濡目染了一段時間後,這腹黑的本事是一天比一天強了。
剛纔還人聲鼎沸吵着鬧着要她道歉的記者們,終於安靜了下來,這就安小仙想要的結果,她對自己臨機應變表現很滿意。
隨即丟下被她整的一臉懵逼的富安娜,扭頭目光掃向那羣記者。
“你們讓我道歉,我現在道了,你們現在可滿意了?”安小仙說這話時,美眸含笑,哪裡是屈從記者,分明就是耀武揚威和挑釁。
“我們只是讓你道歉,可沒讓你再打她!”最先挑事,叫安小仙給富安娜道歉的男記者,怒目圓瞪,看樣子,是氣的快肺炸了。
“對啊,嫂子,好端端的,你打我做什麼啊?”富安娜眸中淚光閃爍,說話的聲音還隱隱伴着一股哭腔,楚楚可憐的模樣,看起來委屈極了。
富安娜現在這樣,就連靳楓這方的些許人,都會情不自禁地在心底生出一些想要保護她,幫她伸張正義討伐安小仙的欲.望。
更別提那些原本就是佛朗西的下屬找來護着富安娜的記者盆友們了。
他們一個個都死死的瞪着安小仙,彷彿如果安小仙不拿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他們便要化身爲兇猛的野獸,撲上前來將安小仙撕裂成片似的。
安小仙眼波流轉,美眸逐一從那羣好事的記者臉上掠過,最後將目光斂回來,看着富安娜道,“你我情同姐妹,若不是這羣記者非逼着我向你道歉,我也不會動手打你,要怪,你就怪他們,不要怪我。”
說罷,又邁着優雅的步伐緩緩走向靳楓,對那些記者說道,“我這個人向來受不得半點委屈,最討厭別人逼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了。
尤其是我明明沒有暴打富安娜,你們非要逼着我向她道歉,既然這樣,我就只有把打她的事情做實!否則,我不打她,就屈服在你們的淫威之下,向她道歉,那豈不是虧的慌?”
嘎……嘎……嘎……
全場鴉雀無聲,除了靳楓這方的人外,大多數人都覺得自己頭頂整齊的飛過了一排烏鴉,這就是她動手打富安娜的理由!
特麼的就是這麼彪悍!
啪.啪.啪——
彷彿是嫌富安娜受的委屈還不夠多,立在一旁始終不發一言只管看好戲的靳楓,倏地鼓起了掌,他這方的人見狀,立刻鼓掌跟風。
接着,雷鳴般的掌聲,便響徹了整個走廊。
富安娜面色漆黑如碳,雙手指尖,不由自主地嵌入掌心。
安小仙——靳楓——她在心底咬牙切齒地喚他們夫妻二人的名字,對天發誓,今天我如果不讓你們付出血的代價從此萬劫不復,我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誓不爲人!
啪.啪.啪——
雷鳴般的掌聲還在繼續,靳楓不停,這方以他馬首是瞻的人,沒人敢停,直到安小仙擡手做了一個停的動作,靳楓停下,他們纔跟着停了下來。
這一幕讓記者們看的傻眼。
眼前這個對安小仙唯命是從的男人是靳楓,他可是k國的下一任王王王!!!
四個字。
——實力寵妻!
“昨晚關於有人綁架我侄女並斥巨資花錢請僱傭兵來追殺我和我丈夫以及我朋友的事,我不會善罷甘休!至於幕後指使者是誰,還要勞煩諸位記者媒體朋友,發揮你們的本事,替我找出更多的線索和證據出來!”
“我知道你們今天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可以刁難抹黑我們夫妻二人以及我們的母親女王殿下,都是受人挑唆,誤信了某中不實謠言,念你們是被人利用了,這一次,我姑且不與你們計較,但是——”
安小仙話鋒一轉,目光凜冽地盯着之前強烈要求她給富安娜道歉的男記者,“如果還有下一次,我一定會親自結束你們的職業生涯,讓你們知道,老天給你們這條三寸不爛之舌,不是讓你們專門用來幫着僱主隨意抹黑欺負別人的!”
安小仙這話一說完,鴉雀無聲,全場鴉雀無聲針落可聞,記者們沒一個敢出言反駁挑釁,甚至連大氣都不敢踹一聲。
這女人不是善茬!
關於安小仙的坊間傳聞,他們多少還是聽說了一些的,昔日惹惱安小仙的人們,沒一個是好下場!
這個準國母,在對付敵人的事上,是真的心狠手辣!
但是他們卻不知道,同樣心狠手辣,絕不會對敵人心慈手軟的人,還有富安娜,她眸光陰鷙狠戾地盯着安小仙挽着靳楓的胳膊,緩緩離去的背影。
在他們離開的途中,一路上都有人,恭敬地喚他們靳先生靳太太,或者靳楓殿下和王妃,他們在衆人心目中的威望早已從星星之火,燎原成了一汪火海。
——人氣旺盛的很!
安小仙和靳楓走後,記者們亦相繼跟着離去,只有那個強烈要求安小仙道歉的男記者留了下來。
“安娜公主,抹黑他們使他們名譽掃地的計劃失敗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他站在富安娜身側,頭微低着,站姿和詢問的語氣都很恭敬。
“今天是我生日,晚上我會大肆宴請賓客,到時候你也來,帶上攝像機,我自有法子終結這個賤人的生命和靳楓在k國還沒來得及開始的總統職業生涯!”
富安娜沒有忘記,安小仙在佛朗西辦公室內,說要在一天之內殺掉她的話,現在是上午十點,距離晚上十二點,只剩下十四個小時了。
最好的防守就是主動出擊。
她不知道安小仙會以什麼樣的方式來殺她,但她知道,她若再不想法子主動出擊,等待她的就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所以,她不能坐以待斃,必須主動出擊!
——
安小仙出了行政大樓,剛鑽進靳楓的車裡,手機鈴聲就響了。
看着來電顯示上的號碼,她真的一點都不想接通。
唉……
儘管心裡再不願意,可是她的指腹最終還是滑向了接聽鍵。
“什麼事?”
冰冰涼涼的嗓音,明顯透着一股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
這種冷漠,使靳楓墨染般的濃眉訝異地微挑了下,他很少見到安小仙用這種語氣接聽電話,一時間,禁不住好奇地往她手機屏幕上瞟了眼。
是厲景珩。
靳楓見狀,那前一秒還緊抿着的薄脣,一瞬間就盪出了一抹愉悅的弧度。
活該!
讓你丫的惦念我女人!
厲景珩在電話那端沉默了須臾,似乎在消化安小仙的冷漠帶給他的打擊,又似在緩解尷尬。
“小仙……”
半晌後。
厲景珩開了口,嗓音仍舊和平時喚小仙時一樣溫柔清淺,安小仙雋秀眉峰一蹙,掀脣就道,“如果你找我沒有什麼要緊事,那我就掛電話了。”
說罷,作勢就要掛斷。
“晚晴醒了!”
這句話,厲景珩說的語速很快,深怕小仙將電話掛斷。
“她……她還好嗎?”安小仙一聽向晚晴醒了,說話的語氣和神態,立馬就變了,對於向晚晴,她始終懷揣着一份歉意和感激。
因爲她和靳楓還有曉彤邢彥斌的病,都是向晚晴用她的子宮換回來的,作爲一個母親,她太清楚失去做母親的機會對一個女人意味着什麼。
她擔心向晚晴會承受不住這份打擊。
“晚晴她……”厲景珩欲言又止,轉身回頭看了一眼病房裡的向晚晴,向晚晴平躺在牀上,雙眼緊閉着,表面上看起來好像睡着了。
“她不太好,不吃不喝,還把我趕出了病房,小仙,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我現在真的是山窮水盡想不出轍了,所以……”
“我馬上過來。”五個字說完,安小仙果斷乾脆地掛了電話,“靳楓,掉頭去醫院,晚晴醒了。”
靳楓快速轉動方向盤,凝着前方的路況,面色嚴峻地問了句,“小向現在狀態怎麼樣?”他不喜歡厲景珩,但對向晚晴這個同生共死過的戰友,卻是關心的。
“聽景珩方纔說話的語氣,應當不太好。”安小仙潔淨的臉上盈滿擔心,用力的撕扯着一張廢紙,“晚晴心裡應該恨死了那個讓她失去子宮的人,真該把富安娜抓過去,讓晚晴將她千刀萬剮!”
“我會讓富安娜血債血償的,你放心!”靳楓聽完安小仙的話,所有憤怒的神經都被挑動了起來,狹長鳳眸怒火熊熊。
“必須血債血償!”安小仙話音擲地有聲,今天沒在佛朗西的行政大樓裡,當着一衆記者的面殺富安娜,已經是她能夠容忍的極限了。
醫院。
厲景珩矗立在向晚晴病房外面的走廊上,左手拿着手機,右手夾着一支快燃燒了一半的雪茄。
手機裡嘟嘟嘟的響着。
是安小仙掛斷電話後的忙音,他身姿筆挺,宛如一座巨大的山,巋然不動的站在那裡,暗淡的眸光看起來微微有些呆滯。
他和小仙,原本就隔着萬水千山,過去,小仙好歹還視他爲朋友,可如今,在小向永遠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後……
小仙似乎……連朋友都不願意和他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