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一陣短暫靜默後。
易紫夏沒有等來靳棟樑的回答,反倒等來了一陣敲門聲,緊接着門外就傳來了翁嫂詢問的話語。
“夫人,請問大少爺在你房間裡嗎?”
“什麼事?!”易紫夏尖着嗓子問,怒氣沖天,心底對翁嫂打斷她和靳棟樑對話的行爲有些不滿。
“樓下座機部隊來電話了,說是大少爺手機打不通。”
靳棟樑聞言,眉頭一皺,迅速把手機從褲兜裡摸出,一看沒電了,旋即擡起腳轉身就走。
“棟樑……”
易紫夏上前抓住了靳棟樑的手腕,聲音暗啞着說,“你還沒有回答媽的問題。”
靳棟樑菱脣緊抿,側臉對着她,輪廓線條冷硬,深邃眼角泛着寒光,他默了兩秒,才掀棟薄脣:“如果爸的死真和你有關,就自己去警局自首,這樣,我以後可能還會偶爾來監獄看你一回。”
易紫夏渾身一震,深受打擊之色瞬間從她眸底絲絲縷縷的瀰漫出來,靳棟樑的意思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她若自首認罪態度好,他興許還能原諒她。
她如果不自首,之後被警方逮着證據抓了去,那他和她,就母子都沒的做了。
“砰……”
靳棟樑心底的氣還沒消,開門力道很大,門板打在牆壁上發出一道巨響,嚇得站在門口的翁嫂,心底打了個哆嗦,就立刻側身讓開。
靳棟樑板着臉,鷹眸,目光銳利的狠狠剜着她,翁嫂低着頭,被他瞪的頭皮發麻,先是靳楓,現在又是靳棟樑,如果眼神能殺人,翁嫂覺得自己恐怕早就被他們兄弟倆殺了千百回了。
靳棟樑痛恨翁嫂是有原因的。
易紫夏身份尊貴,地位特殊,時刻都被很多雙眼睛盯着,有些殺人放火的勾當,不方便親自去做,便讓翁嫂代她去做。
翁嫂在靳棟樑眼裡,就是一個助紂爲孽的劊子手,該殺!
部隊來的電話,靳棟樑亦不敢耽擱太久,怕延誤了戰機,一般情況下,不是特別重要的任務需要他去執行,部隊不會在他父親去世期間打電話來找他。
他狠狠的瞪了翁嫂一眼,便邁開修長的腿走了,腳步聲鏗鏘有力,氣勢如虹。
翁嫂聽到他遠去的腳步聲後,擡手拍了拍胸口,接着迅速走進易紫夏臥室,稟告道:“夫人,我們的線人剛纔來電話了,說那個倒黴的替死鬼已經醒了,現在正在警察局接受審訊,只是她寧死也不承認自己是殺害老爺的兇手……”
“那就殺了她!來個死無對證!”易紫夏心理陰暗扭曲地說,“反正警方抓殺人兇手都是爲了結案,如果這個小賤人尾畏罪自殺了,他們自然就不會再繼續往下查了。”
其實,易紫夏從靳棟樑口中蘇菲是靳楓的孿生妹妹那一剎那間,心理就對蘇菲動了殺心。
那個女人搶走了她的男人,毀了她們一家三口的幸福,那她就殺了她的男人,冤死她的女兒,最後再弄死她的兒子靳楓,媳婦安小仙,還有安小仙剛剛生下來的那個小雜種!讓她也嚐嚐這種從天堂跌入地獄一無所有的滋味!
易紫夏微眯着的眼睛蔓延出陰鷙毒辣的光,翁嫂渾身汗毛直立,點頭退下:“好,我這就去安排。”
她不敢違背易紫夏,因爲違背易紫夏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她做了這麼多壞事,死不足惜。
可她不是孤身一人,她上有老,下有小,一旦她背叛了易紫夏,易紫夏不僅會殺了她,還會殺了她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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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審訊室。
兩名負責審訊的警察坐在蘇菲對面,一盞亮的刺眼的燈,光束全部集中打在蘇菲那張美的分外過分的臉上。
“你爲什麼要殺靳旭堯?你和他之間,到底有什麼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一個雙手環胸的警察問蘇菲,另一個身子端坐着埋頭做筆錄,蘇菲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目光呆滯的斜睨着坐在她對面的警察,整個人呈靜態模式。
許久之後,她才冷冷地出聲:“阿sir,你是不是傻?我和靳旭堯有血緣關係,我是他的私生女,有個這麼有錢的老爸,我抱他大.腿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會殺他了?!”
蘇菲有點激動了,說話的音量一下提高了八個拍,“我從來沒有見過比你們還蠢的警察!就你們這智商!對得起你們身上這身警察制服嗎?”
警察a:“……”
警察b:“……”
這殺人嫌疑犯竟然是靳旭堯的私生女!
尼瑪,劇情大反轉!
局長多半是被易紫夏給坑了。
警察a和警察b對視,用眼神詢問對方,怎麼辦?如果這妞說的真的,那她可就是一蹲大佛了,不能隨隨便便就把罪給她定了。
眼神交流半晌後,負責做筆錄的警察b,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框,對上蘇菲的眼睛。
“你身上連張能夠證明證據身份的證件都沒有,你憑什麼讓我們相信你?”
“況且,靳旭堯先生和易紫夏女士,在江城是出了名模範夫妻,尤其是靳旭堯先生,自從他娶了易紫夏後,就沒有和除了易紫夏以外的其他女人,傳出過任何緋聞,我們更是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有私生女這件事。”
蘇菲打心眼裡瞧不起這兩個警察的智商,她斜睨着剛纔這話的這名警察,視線上上下下來來回回,鄙視了他好一陣,才盛氣凌人地開口。
“靳旭堯是什麼人?商界大佬,他如果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有私生女的事,你們這些普通人又怎麼可能會知道?”
蘇菲不是狗眼看人低,她說的是事實,豪門世家的家族秘辛,如果不是有人在網上大肆宣揚爆料,普通人是很難知道的。
但這兩個警察大哥卻不是這麼想的,他們覺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侮辱,立即便斷章取義道。
“所以說你的殺人動機,是因爲靳旭堯對你的母親始亂終棄,又不認你,你從小就生活在缺失父愛的單親家庭裡,心理陰暗不健全,長大後發現你的兩位哥哥都是人上人,而你還是一個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下等人,你積怨成恨,然後你就挑了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把靳旭堯殺了。”
聽完警察這番推理,蘇菲直接目瞪口呆,心裡實在是不敢恭維,咧嘴,面部肌肉僵硬的笑:“呵呵,這位警察大哥,你想象力這麼豐富,不去當編劇實在是太可惜了。”
“砰——”另一個警察一拍桌案,擺着一張嚴肅臉,就呵斥道,“少跟我們嬉皮笑臉的!說!你姓啥名誰?年芳幾何?來自何方?爲什麼要殺靳旭堯?!”
蘇菲佯裝怕怕的嚥了下口水,看向這名發威的警察:“你一下問了這麼多個問題?你讓我先回答哪一個?”
“那就挨着一個一個的回答!”
“噢^,我想想啊。”蘇菲擡起頭望着屋頂,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作回憶狀。
“我的中文名字好像叫蘇菲。”
“芳齡嘛,和我二哥靳楓同年同月同日生,就比他晚了幾分鐘。”
“很好,接着往下說。”警察滿頭做筆錄,將她的話一字不漏的記錄下來。
“我的身份證是k國人,從小就生活在k國首都。”
“嗯。”警察點了下頭,對蘇菲配合他們工作的表現很滿意,然而心情愉快不到三秒,他手中的筆啪嗒一聲掉了。
因爲他聽到蘇菲說:“我的養母是k國首相,手裡幾乎掌握着整個k國的經濟命脈,我爸當年就是看她能力很強,所以才放心的把我交給了她撫養。”
“關於我是靳旭堯親生女兒的事,我二哥靳楓是知道的,他還拿了我的頭髮去做過dna親屬血緣鑑定,哦,對了……”
蘇菲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猛地將視線從天花板上移下來,掃向那兩個已經被嚇的面色慘白如紙的警察,“我二哥那裡應該還保留着那份鑑定報告,一會兒他來了,你們可以向他要來看看。”
“還有我是k國首先養女這事,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打電話去我們k國的大使館問問,你們只要報上我的名字和我的照片,他們一定會立刻馬上就親自來警局向你們證實我的身份。”
警察a嚇的腿就像是吃了炫邁,抖的停不下來。
同命相連的警察b抓住他的腿,給了他一個想死的眼神。
瑪德,被局長坑慘了。
局長說只要讓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承認她是殺死靳旭堯的兇手,易紫夏就會拿出很大一筆錢來作爲酬謝他們的獎金。
大爺的,天底下怎麼可能會這有這麼便宜的事,這尼瑪就是一個坑,那易紫夏絕壁是痛恨這個蘇菲的親媽,想要弄死蘇菲,所以才讓他們把蘇菲審成殺人兇手!
可惜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嘎……”
門被打開,靳楓沉着臉,在局長親自的陪同下,昂首闊步的走了進來,一雙深邃漆黑的眼眸,目不轉睛的看着蘇菲。
蘇菲見到他,騰地一下就從位置上蹦彈而起,蹬蹬蹬跑過去,帶着手銬的手將靳楓的脖子吊下來,就在他臉上吧唧了一口:“二哥,你終於來了,真是想死我了!”
臉上溼漉漉的,粘着蘇菲的口水,靳楓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推開她,一臉嫌棄:“離我遠點,我這張臉,只有你嫂子能親。”
那兩名警察一聽這話,媽呀,腿軟的直接站不穩了,幸好身後還有張桌子,不然非一屁.股坐地上不可,局長臉上亦是各種暴布汗。
“靳先生,既然是個誤會,那你就快帶蘇菲小姐離開這裡吧,她昏迷了這麼長時間,一醒就被帶來這裡接受審訊,想來現在一定又渴又餓,想吃東西。”
“我們走吧。”靳楓將擦口水的手帕扔進垃圾桶。
“走?我不走,我親眼看見有人殺了我們爸爸,我還沒把這個人供出來給咱爸報仇了,我不走!”蘇菲搖頭晃腦道。
靳楓一聽這話,深沉似海的眼眸,瞬間閃閃發光,低沉的嗓音難掩喜悅:“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