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巴掌聲還在耳邊迴盪,沈心怡震驚至極。
這是易紫夏第一次動手打她,以前不管她做錯什麼,易紫夏都不會重罰她,也正是因爲如此,她才把易紫夏當成了親生母親一般來對待。
“幹……乾媽?”沈心怡捂着疼的火.辣辣的那半邊臉,霧濛濛的眼睛裡明顯有淚水在打轉,好像受到了極大的委屈。
當她快要哭出來的時候,易紫夏忽然伸手將她一把拽了進去,隨即砰一聲將門關上,接着又找了一塊手絹遞給她。
沈心怡一言不發的接過手帕,低着頭,默默擦眼淚。
易紫夏的模樣看起來很煩躁,雙手環胸在沈心怡跟前徘徊着走來走去,冷厲的目光時不時的看沈心怡一眼,眼神裡盈滿了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忽地,她停下了腳步,站在沈心怡跟前,厲聲問:“知道我爲什麼打你嗎?”
沈心怡吸了吸鼻子,搖頭抽泣着回答道:“心怡不知道乾媽爲什麼要打心怡,可心怡知道乾媽不會無緣無故的打心怡,所以,一定是心怡做錯了什麼事,惹乾媽生氣了。”
易紫夏見她這麼懂事,心裡的怒火不覺間消散了一大半,接着就連說話的語氣都無意識的柔了幾分。
“心怡啊,乾媽這些年一直都將你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來疼愛着,從內心講,乾媽比任何人都捨不得打你,可你昨晚實在是太讓乾媽失望了!”
易紫夏想起沈心怡昨晚做的那件荒唐事,說話的聲音不禁又生氣的高了起來。
“你告訴我!那靳楓到底有什麼好?讓你對他這麼念念不忘?尤其是昨天,你竟然喪心病狂的對他下藥,想和他發生關係,連臉都不要的!你告訴我,他到底那點值得你爲他這麼做?!”
“乾媽……”沈心怡嗓音沙啞着接了話,“心怡不甘心啊,心怡長得不差,身材也好,又有自己的服裝品牌公司,心怡自認無論是容貌,還是才華,都完全配的上楓哥,心怡和安小仙比起來,一點也不差,憑什麼安小仙能夠擁有楓哥,心怡就不能?”
沈心怡越想越委屈,嘴一癟就哭了,她擡手摸了把眼淚,哭着又說:“連乾爹也喜歡安小仙,還把靳家祖傳的玉鐲都給了她!心怡不甘心,心怡咽不下這口氣!”
“還有那可惡的安小仙!”
提到安小仙,沈心怡的眸光頃刻間又變得陰狠了起來。
“那賤人竟然在我跟前炫耀楓哥牀上功夫很厲害,我看不慣她那嘚瑟樣,所以就想故意噁心她!她不是一直都覺得楓哥這一生只睡過她一人是件非常值得驕傲的事嗎?”
“於是我就想睡了楓哥,再錄製一小段親熱視頻發給她,在她心底種下一根刺,讓她以後每次和楓哥翻雲覆雨的時候,都會想起我在楓哥身上馳騁的畫面,讓她噁心,讓她受刺激,讓她討厭楓哥,讓她痛恨我!沒準兒,一受刺激,還會流產!”
“糊塗!”易紫夏眉頭一挑,厲聲訓斥她道,“你這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得不償失!那安小仙是什麼人?她會因爲你和靳楓發生關係就厭棄靳楓氣的流產?”
“不會!她不僅不會和靳楓感情生分,還會將你痛打一頓,打擊報復你說,她不會因爲這件事氣的吐血,她就當靳楓花錢在網上買了個充氣娃娃,然後又告訴你說,不對,你在她眼裡連充氣娃娃都不如,至少人家會叫,能招靳楓喜歡,而你呢,靳楓連看都不願意看你一眼。”
這就是易紫夏眼中的安小仙,憑她對安小仙的瞭解,毒舌的安小仙絕對是氣死人不償命的鼻祖,她不會讓沈心怡刺激她的計劃得逞,沈心怡越是想噁心刺激她,她便笑的越開心來給你看。
必須承認,易紫夏在某種程度上,對安小仙還是十分了解的。
沈心怡被易紫夏打擊慘了,彷彿受了雷霆之擊,臉上瞬間血色褪盡。
半晌後,沈心怡接受了自己確實很low的事實。
“乾媽,那我現在該怎麼辦?昨晚事情鬧得那麼大,乾爹肯定也知道了,他有沒有生我氣啊?還有楓哥,你說他這次會不會氣的殺了我?”
沈心怡雙手抓着易紫夏的手臂問,一想到她接下來要面對靳楓的雷霆之怒,便害怕的渾身發抖。
易紫夏瞟了一眼她快要抖成篩子似的模樣,恨鐵不成鋼的瞪她:“現在才知道害怕!昨晚幹什麼去了?”
“乾媽,你就不要再罵心怡了,心怡錯了,心怡知道錯了,這一次,你一定要護着心怡啊,你要是不護着心怡,心怡可能活不到明年就要去天堂給我那英年早逝的父母作伴了。”
沈心怡爲了說服易紫夏救她,連死去的父母都利用上了,她父母當年是爲了救易紫夏才死的,她覺得易紫夏一定會看在她父母的情面上,不會對她見死不救。
想起沈心怡的亡父亡母,易紫夏腦海立刻閃現的是他們夫妻車禍身亡的場景,不禁渾身一震,背心發涼,眸底深處更是一閃而過一抹令人不易察覺的恐懼。
“不會的,心怡。”她轉頭對上沈心怡的眼睛,“你放心,我不會讓靳楓殺了你的,保你一生平安,是你父母臨終前,我對他們許下的承諾,我不會食言。”
她不能食言,她怕遭報應,沈心怡的父母當年原本可以不用死的,是她爲了保守一個秘密,所以才故意害死了沈心怡的父母,作爲沈心怡母親最好的姐妹,在他們死後,替他們照顧好沈心怡,是她唯一可以用來向他們夫妻倆贖罪的方式。
易紫夏的手竟然在發抖,這是很罕見的。
沈心怡的眸底不禁浮起了一抹奇怪之色:“乾媽,你怎麼了?”
易紫夏連忙將手腕從沈心怡手中抽離,扭頭望着窗外,側對沈心怡,用轉移話題來掩飾她內心的恐慌。
“你之前說過一句話,讓我受到了啓發,我想到了一個兵不血刃,就能輕鬆除掉安小仙腹中胎兒的法子,如果老天這次願意站在我這邊,沒準兒這次還能將安小仙一併除去。”
易紫夏的眼睛閃閃發亮,彷彿勝券在握。
沈心怡摸不着頭腦,好奇地問:“乾媽,什麼法子啊?這麼神奇!”
易紫夏賣了一個關子:“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沈心怡沒有再繼續追問,緊接着眼睛裡亦浮起了一抹愉快的笑,安小仙,看樣子,你的好日子快要到頭了,我乾媽可不是一般人,她若出手,你便離死不遠矣。
黑色勞斯萊斯幻影。
王凱在駕駛位上開車,邢彥斌在副駕駛坐上保駕護航。
靳楓坐在後座,面色冰寒,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細孔裡都散發着生人勿近否則殺無赦的凜冽殺氣。
安小仙雙手挽着靳楓的手臂,眉眼含笑,凝着他俊美非凡的臉:“你真要回去把沈心怡大卸八塊?”
這是靳楓醒來後強烈要求立刻馬上出院的原因。
靳楓深邃立體的臉微側,鷹隼般的眸子倒影出安小仙那張嬌俏的臉,濃眉不悅一挑。
“難道你以爲我在開玩笑?”
安小仙眼睛彎彎,託着腮幫點頭:“對啊,將她大卸八塊,怎麼可能嘛,且不說你這些年一直視她爲妹妹,心裡對她多多少少還有點親情,就易紫夏對她的疼愛程度,別說是將沈心怡大卸八塊,就是打她一頓,你信不信,易紫夏都會出來護着她。”
靳楓有些生氣的擰眉:“那你什麼意思?叫我就這麼算了?好讓她以後更加變本加厲?”
“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安小仙和靳楓四目相對,臉上的笑給人感覺壞壞的,“我的意思是,將沈心怡大卸八塊明顯不現實,想點有用的招,最好讓她生不如死,然後再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靳楓黑曜石般的瞳孔微縮,上下瞄了安小仙幾眼:“我怎麼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壞了?”
安小仙眸子笑意加深,像狐狸一般狡黠:“嘿嘿,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作爲老公的你已經壞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身爲老婆的我當然也不能差的太遠呀?”
“……”靳楓嘴角抽搐着斂回目光,“歪理。”
“什麼歪理?”安小仙生氣的在他手臂上捶打了一拳,“這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們倆是天生一對,絕配!懂不懂?”
“不要臉!”
靳楓嘴裡說着嫌棄的話,看着窗外的眼睛裡,卻浮起了笑。
‘咱倆是天生一對,絕配’,這句話,他很喜歡。
原來,聽自己所愛之人說情話,是這樣一件令人開心的事。
難怪旁邊這小女人前段時間老纏着自己對她說‘我愛你’。
安小仙不知道靳楓心裡此刻在想什麼,她只知道靳楓罵她不要臉,心裡很不爽。
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襟,將他拽過來正視她的眼睛,怒瞪道:“罵誰不要臉了?有你這樣說自己老婆的嗎?”
靳楓看着眼前這張憤怒的不停一張一合的嘴,濃黑的眉頭微蹙,這妞怒叫的聲音,實在是……呱躁的很。
於是,長臂一伸,摟住安小仙的腰,猛地俯身壓下去,薄脣便噙住了那張嘴,深入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