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可怕的不是人心,而是智慧。
白冰冰聽了厲澤陽的話,這才發覺自己過去真的是蠢得可以,做事不懂得轉彎,只知道橫衝直撞,纔會輸的那麼慘。
比如今日白天,當自己從林鷗口中得知安小仙懷孕的時候,她的第一感覺就是恨。
憑什麼自己活的如履薄冰,時刻都在提心吊膽,深怕一不小心失去父親林振業的寵愛,又會被打入冷宮趕去國外,而安小仙卻和靳楓越來越好越來越幸福。
她不服氣。
她誓要弄掉安小仙的孩子,讓安小仙再次嚐嚐痛徹心扉的滋味。
然而她想到的第一個方法是在安小仙的飯菜裡動手腳,就像母親當年弄死林鷗母親小兒子的手段一樣。
結果卻沒有想到,林鷗竟然當着大傢伙的面,叮囑靳楓小心提防她會使用這個招數對付安小仙,然後便讓她這個腦子不太好使的人陷入了無計可施的困境。
如今被厲澤陽一點撥,她便彷彿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這世上還有什麼比腹中的胎兒被自己最愛的男人殺死更讓人痛苦的呢。
只是……
“厲先生,你這法子確實不錯,可是這宴會上的酒全都是有專人看守的,而且靳楓那麼聰明,又行事謹慎,想在他的酒裡動手腳,成功率怕是很小啊。”
厲澤陽見白冰冰上鉤了,勾脣一笑:“放心,有錢能使鬼推磨,總會有契機的。”
白冰冰點點頭,沒再說話。
……
靳楓和慈善晚會主辦方樑博廣先生聊完生意上的正事後,回到宴會大廳,準備離開時,卻聽到安小仙喊他的聲音:“靳楓。”
靳楓深邃的瞳孔訝異的放大,扭頭看她。
安小仙挽着林鷗的手臂朝他走來,一雙眼睛笑的宛如一輪彎月,裡面的光澤亮的像通透的水晶。
靳楓凝眸直勾勾的看着她,直到她走近了之後,眼底才泛起了一抹不悅之色,聲音低低的冷斥她。
“誰讓你來的?不是讓你在家乖乖臥牀休息嗎?還穿這麼少!”眸光掠過她的深v一線天,靳楓眉梢眼角間的慍怒不禁又濃了幾分。
“人家一個人在家太無聊了嘛。”安小仙走上前吊着靳楓的手臂撒嬌。
靳楓依舊黑臉瞪着她不說話。
安小仙眼睛微微一眯,佯裝不高興:“怎麼?這麼不想見到我,在外面養野女人了?”
“你這又是鬧哪出?”靳楓濃黑的眉頭緊皺着,冷眸又瞥了一眼她身上的低胸晚禮服,旋即擡頭眼神警告的看着她,“我現在心情不是很好,你少給自己找不痛快!”
“是誰先找不痛快的?我只是在家閒的睡不着,然後阿玖打電話給我說,今晚的慈善晚宴上會拍賣一條她很喜歡的手鍊,這纔來的!”安小仙哼了一聲,“結果你呢?一看到我就兇我!我到底做錯什麼了?是長得太醜上不了檯面,還是在外面偷漢子給你戴綠帽子讓你覺得沒臉,纔不讓我出來見人了?”
靳楓:“……”臉色鐵青,是真被氣着了。
這女人明明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卻非要顛倒是非黑白把話說成這樣,就爲氣他。
“不可理喻!”
“每個懷孕的女人都非常不可理喻,你才知道啊?”安小仙嘴硬不肯認輸。
咔一聲,靳楓的手指關節響了,第一次,他覺得安小仙十分欠揍。
旁邊的林鷗見狀,忙出來做和事老。
“好了,靳楓,小仙,你們倆別吵了!經歷了這麼多風風雨雨,都沒有人能夠影響到你們倆的感情,眼看着馬上就要成爲羨煞全世界的幸福三口之家了,可別因爲這些不值當的事鬥嘴傷了感情,不然到時候可就笑死人了。”
靳楓伸手強拉着安小仙往貴賓私人休息室走,林鷗說的對,因爲這些小事和安小仙吵嘴,確實不值得,而且更加令他生氣的是,他剛纔竟然沒管住自己的脾氣,和一個頑固不化的臭丫頭較真,真是越活越不如從前了。
“小歐,幫我找到邢彥斌,告訴他,一定要幫阿玖拍到那條手鍊,花多少錢都沒關係,反正宴會所得的拍賣金全都是拿去做慈善的,就當是做善事了!”
安小仙拉開了嗓子回頭叮囑林鷗。
靳楓俊眉緊擰着,眉宇之間全是怒氣:“秦玖玖想要的東西怎麼不自己來拍?難道她不知道孕婦晚上不宜操勞過度!需要好好休息嗎?”
安小仙見靳楓遷怒到了秦玖玖頭上,忙解釋:“阿玖也想自己來的,可她被你哥擄走了,我都好幾天沒見到她了,那條手鍊對她來說有很特殊的收藏意義,她必須得到,所以纔打電話給我的,而且我還沒有將我已經懷孕的事告訴她。”
“少給我找這麼多借口。”靳楓狹長的鳳眸側頭一瞪,“自己貪玩想出來就直說!”
靳楓已經把話說的這麼直白了,安小仙也沒有掩飾的必要了,踮起腳尖吊着靳楓的脖子,聲音軟糯糯的撒嬌。
“好了拉,老公,你就不要生氣了,寶寶現在才只有40多天,還只是個小胚芽呢,我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只要不喝酒,走路啊運動的時候,動作弧度小點兒,胎兒是不會有事的。”
“哈!”靳楓皮笑肉不笑的嗔了她一眼,怒聲質問道,“照你這麼說,我這些天都白忍了?!只要我動作輕一點,胎兒就不會有事,我照樣可以一天來個十幾次,是吧?!”
“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你得拉的住繮繩,輕輕的……”說話間,安小仙一直低着頭,手指輕輕的戳着他的胸膛,聲音軟軟的,聽起來彷彿酥到了骨子裡,還有那略微害羞咬脣的嬌俏模樣,更是柔媚的秀色可餐。
靳楓凸起的喉結滾動,咕咚一聲響,怒氣退散。
好吧,他有點把持不住了。
長臂一伸,擰動休息室的門把,一進去,便將安小仙推過去抵在牆上,俯首噙住她的脣,語氣有些發狠:“小妖精,我真想現在就吃了你!”
安小仙淡笑:“只要你不害怕傷到肚子裡的寶寶,隨便你怎麼玩,我都可以奉陪啊。”
那說話的語氣分明就是吃定了靳楓不敢亂來。
靳楓臉色一沉,迅速將她的手往下一按:“來啊!奉陪啊!你不是隨便我怎麼玩都可以嗎!”
安小仙終於笑不出來了。
正想將手從他的某處拿開時,門外忽地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即敲門聲響起。
“瘋子,開門,是我。”
安小仙連忙藉機推開靳楓,將門打開。
一襲西裝筆挺的錦榮越過她,邁腳走進房間,徑直走到桌前,看了眼桌上的酒水飲料,回頭問靳楓:“桌上面的酒水飲料,你們倆喝過沒有?”
“沒。”安小仙搖頭。
“誰又想算計我們?”靳楓直接了當的問。
言簡意賅的一句話,瞬間彷彿將空氣都凝結了。
安小仙眼睛睜的大大的盯着錦榮。
shit!
她和靳楓到底是招誰惹誰了?怎麼無論走到哪裡都有人想陷害他們?
“白冰冰。”錦榮隨即補充詳細說道,“我剛去上洗手間,聽見白冰冰在買通服務生,讓他們在你們倆的酒裡下藥,在大廳遇到林鷗,林鷗告訴我小仙懷孕了,說你們倆一旦吃了那種東西肯定控制不住自己,倒時候孩子多半會出事,便叫我火速上來制止。”
靳楓眸色一沉,眼底寒光肆意流竄,渾身殺氣凜冽。
安小仙勾脣冷笑:“呵……敢算計我,我看她是又活的不耐煩了!”
……
白冰冰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夢中,不然怎麼會覺得自己好像在天空中踩着雲朵一樣,腳步虛浮不定。
眼皮很沉,頭不知道搭在誰的身上,鼻間有一股很濃的菸酒味。
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當下擁攙着她往外走的人,是個男的。
幾分鐘後,她聽到了一道什麼門被打開的聲音,接着她的身體就失去了重心,正面朝下筆直的栽進了不知道是沙發還是後車座裡。
疼……
她蹙了蹙眉,去年斥巨資做的假鼻樑好像磕歪了。
該死的!
這個臭男人不懂得什麼叫憐香惜玉嗎?
白冰冰暗哼,以後最好別本小姐逮着你!不然要你好看!
“boss,人我已經弄出來了,接下來該怎麼做?”
邢彥斌站在車外請示安小仙。
安小仙撩起靳楓休息室房間的窗簾,看着邢彥斌的車問靳楓。
“親愛的,你覺得白冰冰喝了那麼大劑量的藥酒,今晚得找多少個壯漢,才能滿足她?”
靳楓此刻正坐在沙發上和錦榮下象棋,落下一馬,吃掉錦榮一個車,薄脣輕掀,只回了三個字。
“送城北!”
“城北?”
安小仙眉頭一挑,沒想到靳楓會這麼狠。
江城北區是地痞流氓叫花子流浪漢等人的聚集之地,男的多爲暴徒,像白冰冰這樣姿色不錯的女人落在他們手裡,那便只有一個下場,不死,也會染上一身病。
靳楓見安小仙遲遲沒有下命令,擡起頭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比起她想要害死我們孩子的惡毒心腸,我已經很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