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沉默了……
在周旁的五軍將領,那些是華夏人的軍官聽韓安國說漢國皇帝認錯請求幫助皆是呆了呆,他們的印象中,漢國是極其講求臉面的國家,身爲一國之君別說認錯,就是軟弱都不允許。他們錯愕之後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普遍認爲漢國定是遇到了大麻煩。
韓安國臉色羞紅,他的本意是找個沒人的所在單獨與林斌交談,說出去的話也是‘你知我知’最好。
內憂外患的漢國,她真的到了如此窘境?
林斌回身看着韓安國,“你隨我上戰場,邊走邊談。五軍所屬聽令:各歸其位,準備作戰!”
衆將十分好奇漢國天子的會是什麼,聽到軍令只有應“喏!”而去。
這時,草根子牽着追風過來。
林斌接過繮繩,撫慰追風的馬首,轉頭示意呂炎上前,“牠是公孫宏的坐騎,現在起,牠歸你了。”
呂炎看到林斌神色像是在回憶什麼,他默不作聲地撫摸追風的鬃毛,剛開始追風十分抗拒陌生人觸摸,有了林斌在旁安慰這才漸漸不甩馬首,不過想要讓追風接受呂炎,這還需要一段時間。
在甲賀、陳汐、霜等將領回來之後,林斌從他們那裡不斷得到情報,漸漸也理清了局勢。
現在的漢國就不必再多介紹了,簡單的用‘內憂外患’四個字來形容就已足夠。必需說明是的匈奴的局勢,匈奴的一連串準備讓漢國無力干擾匈奴西進的步伐,匈奴的情勢本來大好,不出意外地話大概七八年就能吞下西域,但是因爲有了林斌率軍進攻河朔,並佔領了河朔北岸和西北局部。打亂了匈奴人的戰略。
河朔被佔,雖然匈奴人沒有收到林斌派軍攻打匈奴老營和龍城的消息,但並不代表林斌會給匈奴人面子永遠不去攻打,不論是爲了利益還是爲了霸主地位考量,匈奴都不能坐視不理,致使匈奴分兵揮軍東顧,匈奴攻伐西域的兵力本就不足,對蒲類的作戰久攻不下,兩方已經在蒲類澤對峙了三個月。
西域聯軍能與匈奴人打到這份上也算謀盡其力。聯軍統帥獵嬌靡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獵嬌靡是烏孫國的精神領袖。手握烏孫國八萬大軍的指揮權,在西域各國的聲望也極高。由獵嬌靡統帥的西域聯軍雖然在剛開始地時候頻繁吃虧,但是在獵嬌靡強硬地砍掉各國幾個不服軍令的貴族後軍令得到統一。西域聯軍經過一段時間的龜縮防禦,獵嬌靡的指揮權得到鞏固,漸漸能夠依靠對地形的熟悉與匈奴人戰個旗鼓相當,偶爾還能圍殲幾股匈奴人的騎兵隊,增加西域各國戰勝匈奴人的信心。
獵嬌靡之所以不簡單並不是說他的軍事纔能有多高,而是他善於平衡各方勢力地利益。爲人也善交際、不因爲名望而驕傲橫行。當然,獵嬌靡能夠成爲西域聯軍的統帥足以說明軍事才能不會太遭,一名能夠平衡各方利益的統帥,他的智商註定不會太低。
獵嬌靡察覺東方的風吹草動後進最大地努力進行探查,花了一兩個月才探出一名叫作林斌地人率領‘百萬’大軍從東方在進攻匈奴人。把匈奴人打得節節敗退。他地嗅覺極其靈敏。開始有意的散佈匈奴人在東方作戰失利地消息。一方面鼓勵西域各國地士氣、一方面大肆宣傳‘林斌已經成了西域的盟友’‘東~西聯軍:.
最開始獵嬌靡地宣傳很沒有根據,直至林斌派出去的使節團千辛萬苦穿越戈漠到達白龍堆(維吾爾自治區的羅布泊一帶)遭遇了龜茲人和山國人。兩方人一個交涉。龜茲人和山國人不知道什麼是‘漢族人’只有把人帶到山國的國都,後來一聽是使節團這才又上報到了車師國那邊去。一個來來轉轉最終傳到了獵嬌靡的耳朵。
獵嬌靡緊急從前線回到後方接見‘漢族人’使節團一行人,從團長左那裡聽到是來初步接觸的消息,獵嬌靡心下大喜,他不是沒有嘗試派人到東方尋找‘漢族人’的蹤影,但是一直以來人派出去了,一個也沒有回來,正灰心呢,‘漢族人’自己送上門來了,他當即以最高的規格接待了‘漢族人’使節團。
獵嬌靡從左那裡瞭解到了更詳細的信息。
左能夠被林斌選爲使節團的團長說明口才不差,很是有根據的介紹了‘漢族’的由來,加油添醋的描述漢五軍與匈奴人作戰。他發現西域人比‘漢族’更加需要盟友,一路走人的宣傳,心裡咒罵‘西域人真不要臉’的同時,絕口不提結盟的事情。讓別人先提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
幾天的亂扯,獵嬌靡心繫前線戰事的發展,他又需要拿出實際的根據來說明‘的確是與漢族人聯盟’了的證據,不再彎彎腸子直接提出了軍事同盟的請求。
當然,左的任務本來就是來和西域人結盟,以達到東~西夾攻的目標,很是真誠的告訴獵嬌靡“我需要請示‘我們的王’才能給你答覆”。這樣又是拖了近半個月,左這才把林斌早就寫好了的同盟條約拿出來,一番裝腔作勢的解釋什麼叫‘同盟條約’,雙方應盡的義務,以及同盟的時限,到了時限是否繼續簽署同盟條約的規矩一股腦背誦似得全唸叨出來。
這是林斌難得的一次惡搞,他知道這個時代還沒有所謂的‘同盟條約’這東西,之所以弄出來不外乎是想表示自己文明的優越性,再則就是用誰都不明白的東西嚇唬西域人。至於‘同盟條約’有沒有約束性,這點不用質疑,這個時代絕對沒有‘約束性’這東西,誰的拳頭大就是霸主,等把匈奴人解決了,該怎麼辦還是怎辦。
像是兒戲一般,雙方大談各自的義務,最後雙方異常滿意的達成了同盟。獵嬌靡如願以償的拿到了證據,他不但將連自己都看不懂的‘同盟條約’昭示西域各國,還讓人手抄了一份送到了匈奴軍臣單于那邊去。
大匈奴的大單于震驚了,他也震怒了,一陣毫無意義的咆哮之後,大匈奴‘舉國上下’陷入了不安。按照匈奴人自己的說法:一個大陰謀正在籠罩着大匈奴!
多方聯盟在同一個區域並不算出奇,但是相距遙遠的兩方勢力進行同盟絕對是這個時代的首次!
“和西域人結盟只是一個形式,實際上沒有太大的軍事意義。我們無法西進,西域人同樣無法東進,只能從精神上給匈奴人增加心理壓力,讓匈奴人露出更多的破綻。”
此時,林斌等人已經站上了矮牆,他們在等待即將到來的防禦戰。
藉着空擋,林斌處於戰略的考慮將與西域人結成軍事同盟的信息傳達給了韓安國。如果林斌記得沒有錯的話,歷史上的漢國正是因爲知道西方還有更多的國家,對西域的謀略讓漢國多了一個擴張的目標,使得漢國內部的壓力往外移,整整有將近一百五十年的時間不曾發生太大的動亂。
韓安國雖然睿智但卻是沒有明白林斌說這些是想表達什麼意思,他有一口沒一口的應着,心裡着急應該怎麼把話引到正題上面來。
“護漢侯……之志……”韓安國不斷苦笑,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林斌了,“護漢侯之志,末將佩服。只不過……”
“只不過?”林斌眼神銳利的盯視韓安國,“我知道朝臣在想什麼。”
韓安國含蓄笑了,“護漢侯,朝中之事末將瞭解不多,但末將相信護漢侯品行之高尚,絕不會與賊人同流合污,行那叛亂歹勢。”
一句話講出了漢國的擔憂,不管是願意還是不願意,漢國的諸多朝臣都不否認自己虧待了林斌,既然是虧待了那必定會心虛,深怕漢國內憂外患的時候林斌率軍南下。可以說,若不是漢國擔心林斌南下報復,劉徹也不會以一國之君的身份放低姿態,天知道劉徹現在心裡想的是什麼。
“那淮南王派來的人……,護漢侯可曾見了?”
林斌眼睛一眯,他已經看到了前方地平線上的一條黑線。
韓安國還想說些什麼,至少應該讓林斌做出表態……
“匈奴人來了!”
韓安國到了嘴邊的話咽回去,心道:“護漢侯……林斌……護漢侯……,搖擺之中,不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