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成敗論英雄?賢弟此言雖好但如今爲兄甚憂失關上深究,周都尉已然戰死疆場,身死得保家業,爲兄難啊!”
李椒擺出愁苦表情,握住樽盞的雙臂作勢一擡向林斌請酒,他幾天和林斌相處下來,兩人因爲都有意深交漸漸相熟,彼此之間都明白講清楚了一些事情。現在,李椒心憂失關之責正在向林斌討教應對之法。
林斌知道雁門都尉周元在關破自刎的消息委實痛惜了一把,因爲在周元自刎,李椒撤退不到兩個小時內林斌就率軍從後方攻擊遊牧民族聯軍。痛惜歸痛惜,過去了的事情再怎麼去想也沒有用,他現在更加註重的是戰事已經接近尾聲,今後應該怎麼發展。
從李椒這裡,林斌知道了一件事情,原來自己的善戰之名已經傳到了漢境之內,長安也因爲這一次異族入侵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而多受詬病,現在老百姓所爭相傳頌的是虎豹騎軍擊敗了入侵的十五萬遊牧民族聯軍,而不是漢軍。
輿論的壓力給當局造成了很大的困擾,在傳頌虎豹騎軍善戰的同時林斌的名字也變得家喻戶曉,差不多隻要是有人聚集的地方,總會聽見有人在談論林斌怎麼領導虎豹騎軍痛擊入侵的遊牧民族聯軍。
如果林斌是漢國的將領那或許還無所謂,問題就在於林斌沒有漢國授予的官職,迎戰遊牧民族聯軍的軍隊也不是漢國官方地軍隊,誰都知道那支善戰的軍隊是林斌地部曲。這讓主管漢國軍事的太尉屬感到無比的尷尬。
在不得已下,只有隱晦的領導輿論。公佈了林斌是南宮公主家將的說法,希望以此來改變輿論的發展方向,將輿論引領往對皇家有利地方向。但是當局的反應太慢了,引領輿論的動作非但沒有起到效果,還產生了一種新的說法,說有人想要貪墨軍功。抹掉林斌在抗擊異族入侵的功績。
林斌知道這些事情後的反應是有喜有悲,是個人就會希望自己的名字能被傳頌、被人記住、被人喜歡,把自己當成英雄,問題是在輿論決定一個王朝興衰的時代裡,有時候越出名下場就越慘,他絕對不希望自己因爲名聲太過響亮而被當權者顧忌。
林斌目前面臨兩個選擇:
其一就是散佈消息,自己的確是南宮公主的家將,將所有功績歸屬到皇家身上,這樣不但能得利還能從皇家那裡得到實際地好處,但如果真的這麼做地話。就要考慮是不是會讓麾下的將士們不滿。畢竟虎豹騎軍大部份對漢國並沒有什麼歸屬感,相反地。某些將領對漢國的恨意甚至超過了對異族的恨意,如果這一部份將領因不滿功績被侵佔產生了芥蒂,以後虎豹騎軍就將面臨重新劃分職權的局面,這並不是林斌所想要的結果,這麼做地話只會讓手底下的人離心離德。
其二就是任由事情自己發展下去,自己來個閉口不言。這樣做的話有一定的風險。如果皇家認爲自己是懷有目的所以在皇家需要的時刻不表態產生負面影響,虎豹騎軍今後就不但需要應付草原方向的威脅,還要被漢國傾力打壓,這更加是沒人願意看到的結果。
林斌將樽盞中的濁酒一口喝光,輕輕放下樽盞很明顯地嘆了口氣,“李兄的事情好辦,書寫率軍強攻而下,力戰奪回關隘,這裡除了是你地部將就是我的部曲,我不說出另外地話。誰敢說事情不是這樣?”
李椒呆了呆,隨即感激地又替林斌滿上。“賢弟之盛情,兄愧領了。請暢飲此盞!”
兩人相請而飲。
李椒沉默了一會,說道:“賢弟之憂慮者,乃是今上如何看待此事。今上多次與家父言道,賢弟救護公主之功掛記在心,只因朝野多事尚才無法表彰。以家父之見,今上對賢弟甚爲可喜,若不如此,爲何傾力相助賢弟資辦軍械啊?”
林斌心裡不以爲然,皇帝若真的看重早就賜官加爵了,畢竟救護公主的功勞擺在那裡,然而皇帝是利用他吸引門閥世家的注意力,這纔給了軍資,其他什麼表示都沒有,要是早就賜官加爵現在朝廷也不會面臨輿論的壓力。但是呢,林斌表面上還得裝出一副感恩的模樣,“今上之情,某不敢忘。”
李椒又道:“賢弟啊!如今富貴擺在眼前,爲何靜默不語?若賢弟親寫書信遣人送往長安,今上必大喜,此前諸功與今番護國之功兩相交合,封侯亦非難事!”
林斌含笑頷首,作出傾聽狀。
李椒大手一揮,激動無比,“以兩
遊戰邊塞嘗得百勝,此乃不世之功也!今番庶民多有戰之名,賢弟亦被公主看重,若所做得當,懷抱皇家貴冑之軀又有何難?兄但聽一事,望賢弟如實相告,不知願否?”
林斌再一次頷首,腦海裡也浮現了劉這個潑辣的婆娘,想起兩人之間發生的事情,覺得發悶的同時又感覺有些刺激,特別是想起在城樓發生的荒唐事更加肯定要是把那潑辣的婆娘弄到手也不錯,畢竟是公主嘛,能弄到手心裡首先就覺得驕傲和征服感。
“賢弟是否已經把翁主給……?”
林斌發現世家子弟說話果然很喜歡拖着一個尾音,給人無限遐想的空間,通常都能套出想要的答案。
李椒見林斌久久不答以爲是不好意思,無甚所謂的笑笑,“此事關乎賢弟前程,望如實而告。”
林斌有些哭笑不得,“呃……兄長是問我有沒有把劉奕翠給吃了?沒這回事,長年征戰在外,就是想也沒有時間啊。”
李椒聽罷舒了口氣,“如此甚好!”
林斌露出迷惑表情。
李椒解釋道:“兄明言也無不可,今番談罷莫要落入他人之耳纔是。賢弟應否?”
林斌當然是說:“好”
“翁主奕翠乃是反王之女,雖貌美天仙,然,美貌之女子天下何其多也,何人願意爲一美貌女子染上那令人忌諱的名聲?爲此,翁主奕翠雖貌美天仙、亦知書達理,但卻無人敢於娶納,自今年芳十九尚無夫家。此爲何?乃皆爲前程爾!”
林斌聽得明白,李椒是說,劉奕翠揹負着反王之女的名聲,就算人長得再漂亮,人品再怎麼好都沒有人願意娶回家,劉氏皇家雖然沒有規定國戚不能被人納爲小妾,但大家都爲了前程,深怕被皇家忌諱連把劉奕翠納爲小妾都不敢,導致劉奕翠都十九歲了還是待嫁之身。他知道李椒是在提示自己,如果想要封侯拜將,最好是不要和劉奕翠有染,不然會影響皇家對自己的封賞。
“多謝指教,不過……”林斌哂笑,“我嘛,對女色不是很看重,隨其自然就好。”
李椒差點被酒噎住,自古哪個英雄不愛美人,他纔不信林斌不想把公主娶回去,這可是成爲國戚的最佳途徑,也是被天子重用的基礎啊!
“賢弟志在抗擊胡虜,兄深知之,此乃大丈夫也!來,再與爲兄飲了此盞!”
“抗擊胡虜,人人有責嘛!哈哈,來,喝!”
兩人一頓呼喝,直至天黑這才散席……
在接下去的幾天裡,林斌相續得到各地的斥候回報,正式確定鮮卑、烏桓等聯軍已經潰敗出境,同時也得知公孫宏、甲賀率領得勝之師往雁門趕的消息。既是已經塵埃落定,他就把注意力轉到了整頓隨戰僕從和關注朝廷動向的這兩個方面來。
經過幾天的思考,隨戰僕從的整頓方針林斌已經做好部署,可謂是一切就緒只等東風,只要出戰的軍隊一歸回就馬上可以進行。
在出戰軍隊相續歸回之後,林斌也按照計劃,派遣幾個心思比較靈巧的部曲攜書信趕往長安表示服順,另一方面就是修書給南宮公主劉,和她聊一些家常,再抱怨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適當的表示自己的不滿。按照林斌對劉的瞭解,只要自己實話實說,劉必然會爲自己說好話,後面受到漢國朝廷那邊的壓力會相對減少許多。
林斌認爲這是必然要做出的一種姿態,趁情勢還能控制的時候爭取朝廷的好感,爲以後的發展做鋪墊。
“奶奶個胸!現在是服軟了,要是再強加壓迫,想要對付老子,就別怪我真的帶手底下的五六萬騎兵喊一嗓子‘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起兵反他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