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迷迷糊糊間,戴曉迪只覺得自己渾身火燒火燎的疼,眼皮沉重無比,睜也睜不開。
“曉迪,曉迪,醒醒……”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輕輕叫喚着她的名字。
“師父……”戴曉迪心中一喜,口中叫道:“您是來接曉迪的麼?”
“曉迪,醒醒!這孩子,唉!”陳三久拿出汗巾,細細擦拭着她額頭上的汗珠子,邊上圍着一男一女兩個孩子,眼巴巴的看着躺在牀上的戴曉迪。
“爹爹,姐姐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毛孩子中的男娃兒,七八歲左右,虎頭虎腦的甚是可愛,眨巴着大眼睛,焦急的問道。
“毛毛,別說話,爹爹說過,吉人自有天相,曉迪姐姐一定沒事的。”長相甜美的女娃兒,十一二歲,留着齊額的劉海,梳着兩個小辮子,衣裳雖然簡陋,然漿洗的乾乾淨淨。
“嗯,毛毛聽姐姐的話。曉迪姐姐一定沒事的。”男娃兒懂事的點點頭,忽然站起身,“我去弄點兒蜂蜜,給曉迪姐姐摻到水裡喝。”
“毛毛,小心點兒,別被蜜蜂蟄了。”陳三久囑咐道,卻見門外走來四五個,爲首的是一位二十左右斯文清俊的年輕人。
“恩公來了,快請進。萍兒,去燒點開水,給恩公泡茶。”陳三久把手在衣襟上使勁搓了搓,這才慌忙把一行人迎進了房中。
“大叔,那位姑娘怎麼樣了?有沒有好點?”年輕人瞥了一眼躺在牀上的戴曉迪,問道。山裡人家本就簡陋,也不分什麼外屋內屋,一牀一桌,幾張凳子,一目瞭然。
“多謝恩公掛念,性命無礙,只是還沒有醒過來。”陳三久不着痕跡的移動了下身子,擋住他的視線。
“大叔,這位姑娘的身子有點虛弱,這支人蔘,你拿去給她熬湯喝。”年輕人示意身後的人拿出一支人蔘:“這是我在後山無
意發現的,想着也許用得着,就挖了來。”
“恩公,您先是救了曉迪,又來看望她,這已經讓我們過意不去,這支人蔘,我們不能要。”陳三久滿臉堆笑,真誠說道。
“給你你就拿着。”年輕人淡淡說道。
“恩公,這人蔘如此貴重,我們真的不能要。”陳三久心中焦急,然臉上卻是一副受寵若驚又很惶恐的樣子。
“老頭,別不識擡舉,我們周公子對你客氣,是瞧得起你,再這麼推三阻四拿矯作勢的,惹惱了周公子,有你好受。”年輕人身後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冷聲道。
“不得無禮!”年輕人冷哼一聲,俊面含霜,那個侍衛渾身一凜,不敢再說話。
陳三久心中一顫,周公子?難道是天子腳下炎黃國無人不知的那個周?
“陳大爺,人家巴巴的送了人蔘來,俗話說的好,恭敬不如從命,你就收下來吧。”戴曉迪原本半睡半醒,被他們吵的頭疼,呻-吟一聲,幽幽轉醒。醒來第一句話就是讓陳三久收下人蔘。
自己不吃還可以曬乾了賣銀子嘛。難怪陳大爺這幾戶人家一輩子只能呆在這小山村,死腦筋一個。
“曉迪,你醒了?”陳三久顧不得周公子等人,急匆匆跑過去,一臉驚喜的看着戴曉迪。
“陳大爺,我好餓,有沒有好吃的?”戴曉迪暈暈沉沉道。這一天,就早上吃了點東西,眼見着天快黑了,她還沒吃上東西呢。
要不是夏天日頭長了些,天早就黑了。
“中午不是給你一隻雞還有一包蘑菇了麼?”陳三久沒好氣道。不是他小氣,這丫頭,整天好吃懶做,讓她跟着學打獵,學點謀生技能,就跟殺她似的。
“那是中午,現在是晚上。”戴曉迪回答的理直氣壯。
“撲哧”一聲,清俊無雙的周公子笑出
了聲兒,想不到這個乾巴巴的小丫頭,飯量挺大。
“你笑我?”戴曉迪慍怒的睜大了眼睛,隨即又喪氣的扁了扁嘴。剛纔她可是聽到陳三久和他的對話,看樣子是他救了自己。
算了,看在他救了她的份上,她就大人大量,大人不計小人過。
周炎心中好笑,在山路旁發現她時,她已經暈過去了。當時額頭上腫起好大一個包包,裸-露在外的肌膚被石頭蒺藜劃的傷痕累累,好在骨頭沒事,就抱起她送到離這路最近的一戶人家中,想着他們之間一定是熟識的。
“我就隨便笑笑。”見她眼眸微眯,像一隻發怒前的小貓咪,周炎越發覺得這個小丫頭有趣的緊。
陳三久見狀,看看周炎,笑道:“周公子,天色以晚,您就和各位小哥留下來吃個便飯?山裡沒什麼好吃的,就是一些野味,也勉強能填飽肚子,可好?”
周炎沉吟一下,點頭道:“也罷,就叨擾大叔了。”
見他絲毫不做作客氣,陳三久眼眸裡暗光一閃,自顧把桌子凳子搬到院子裡,招呼周炎等人坐下,這才讓萍兒去伺候戴曉迪,自己則去後廚忙碌了。
不一會兒,飯菜就好了。不過是幾道簡單的野味,還有一大鍋糙米飯。先給戴曉迪盛了一大碗米飯,又撿了幾樣菜給她,這才招呼着周炎等人吃飯。
戴曉迪身上除了劃痕,最主要是餓的沒了力氣,這風捲殘雲般吃下飯菜,立刻精神起來。打發萍兒去吃飯,自己則悄悄起來,透過窗戶看那幾個人。見他們亦是風捲殘雲,好像多少天沒有好好吃過飯一般。
心中一動,今天她遇到的人,比她三個月遇到的還多。先是師父,接着就是那三個賤人,然後就是這位周公子。
聽這位周公子還有那個賤人的口音,和師父很像,難道他們是一個地方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