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隨即就是夏殤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曉迪,喜歡我送你的及笄禮麼?”
“你送我的及笄禮?哪有?我怎麼沒看見?”戴曉迪使勁兒晃晃腦袋,記得昨晚師父是拿過一個四四方方古樸大方的盒子來着,不過當時她還沒來得及打開,就被師父那啥了。
“你這丫頭,真淘氣。”夏殤見她那語氣,無奈的微微搖頭,“快點起來用午膳了。”
“什麼?午膳?”戴曉迪嚶嚀一聲,臉上火辣辣的,如燒着一般。她這一覺,居然睡到中午!
好在睿王府沒有長輩,否則,就憑她這散漫性子,婆婆還不得給她立規矩?
“師父你先出去。”戴曉迪順口道,恍然想起師父讓她稱呼他爲“明輝”,可“師父”兩字叫順口了,一時之間,還真改不過來。
“好吧。你這丫頭,算了,以後還是叫我師父吧,反正也聽習慣了。”夏殤輕笑一聲,走到外間坐下。
畢竟,他慕容明輝的身份還沒有公開,倘若曉迪叫他“明輝”,被有心人聽去了,兩下一聯想,還真是不大好。
“嗯。”戴曉迪懶洋洋爬起來,首先是去沐浴。這次浴湯中不知加了什麼藥材,清香中帶着淡淡的藥味兒。
婉兒站在她身後,手中拿着水舀,輕輕的舀起水,慢慢的傾倒在她光滑的肩膀處。這藥材也是奇妙,泡在熱水中,讓她整個人都感覺輕鬆了起來。
“婉兒,浴水裡放的是什麼藥材?”戴曉迪好奇問道。
“奴婢不知。這是蘇嬤嬤從宮中帶回來的方子。侍寢的貴人,可以用這個方子泡浴,腰腿不酸,而且可以讓身子快速恢復。”婉兒恭敬道。
“哦……”戴曉迪尷尬的扯了扯嘴角,這個,蘇嬤嬤還真是上了心了,她和夏殤尚未成親,先有了肌膚之親,被外人知道,確實不好。
好在伺候他們的只是蘇嬤嬤婉兒,連伶兒俐兒都被支開了。否則,只怕年輕丫頭臉嫩,一時之間想多了,尷尬。
沐浴完畢,換上湖藍色湘裙,依然是純白色狐狸毛立領右衽小襖,披散着長髮,走了出來。
夏殤走了進來,親手替她絞乾頭髮,端來熏籠烘乾,讓她坐於梳妝檯前,白皙修長的手指拿過梳子,親自爲她梳理着又黑又亮的長髮。
手指靈巧的翻飛,爲她挽了一個精緻的百合髻,然後打開首飾盒,翻出那支華盛,插於鬢髮間。
鏡子裡,人兒芙蓉如面柳如眉,眼波似秋水。白皙嬌嫩的肌膚幾乎能掐出水來,粉潤的脣上還帶着一絲被他狠狠疼愛過的紅腫。
“師父,您以前爲女子挽過髻麼?”戴曉迪悶悶問道。否則,爲什麼會梳女人的髮髻?而且還梳的這麼好。
話音剛落,腦門上就捱了一個爆慄,“你這丫頭,記性呢?不是告訴你,曾經在宮中,看多了梳頭宮女替太后挽髻,所以就學會了的麼?”
年齡不大,記性似乎不太好呢。
“哼,記性被狗吃了,還不行嗎?”戴曉迪委屈的摸摸腦門兒,手腕上的鐲子閃爍出瑩潤柔和的光澤。
“師父,慕星辰送我的手鐲,誰給我戴上的?”看着手腕上的鐲子,戴曉迪一臉迷糊的看着夏殤。
昨晚她一直和師父在一起,除了他最有可能給她戴上鐲子,別的人不太可能會幹這種事兒呀?
夏殤一張臉黑的幾欲滴下墨來,冷聲道:“戴曉迪,麻煩你看看清楚,這是我送你的及笄禮,幹慕星辰什麼事兒?哼,他送你的東西,別說是讓你戴上,趁早扔庫房去。”
這丫頭什麼眼神?這鐲子,是他的母親留給他的,這世上僅有一對,不過,母親另外一隻手鐲下落不明,只留下一隻給他,慕星辰是月離人,月離離炎黃萬里迢迢,而他的母親從來不曾離開炎黃一步,她的手鐲,又怎麼會到慕星辰手中?
“啊?可是師父,您送我的及笄禮,和慕星辰送的那隻一模一樣!”戴曉迪驚訝道。
“怎麼可能?你確定你沒看錯?”夏殤的眼眸認真起來
。
“真的沒看錯。婉兒,把昨天月離三皇子送我的及笄禮拿來。”戴曉迪吩咐道。她昨天所收的禮物,除了皇上送給她的扳指,她當時放在貼身的荷包裡,其他的都讓婉兒收在清雅小築的小倉庫裡。
婉兒答應一聲,很快就取來了慕星辰送的禮物。一打開那個精緻的小盒子,夏殤只看了一眼,眼眸就暗沉了下來。
伸手拿過那隻手鐲,不用和戴曉迪手腕上的那隻相比,他就知道,它們是一對。這種特殊材質所製成的手鐲,這個世上,僅此一對。
“真的一模一樣耶。”戴曉迪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最後乾脆褪下手腕上的鐲子,把手鐲並排擺放在一起。
見夏殤神情不對,戴曉迪輕輕放下手鐲,手握着他的手,輕聲道:“師父,您這手鐲是?”
“是母親留給我的,它們是父親當年送給母親的聘禮,是父輩的傳家寶。不過,母親去世後,只留下一隻手鐲給我,另外一隻,下落不明!”
“師父……”戴曉迪見他臉色嚴肅,眼眸暗沉似水,心中也覺得蹊蹺。這手鐲材質特殊,非市面上尋常首飾的材質,倒是很像上世的水晶製品,可是又和水晶製品不同,顏色更加晶瑩剔透,觸感更潤滑。
既然是師父父親送給母親的聘禮,他的母親一定是視若珍寶,又豈會丟棄了手鐲?何況,還是丟棄了一隻。
“師父,婆婆當年是因何去世的?”戴曉迪略一沉吟,她既然和夏殤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何況又有皇上賜婚聖旨再此,稱呼夏殤的母親爲“婆婆”,並不爲過。
“母親是因病去世的。”夏殤好看的劍眉微蹙,那時候,他還小,記得父親故去後,母親一直纏綿病榻,到最後,才把自己託付給自己的閨蜜好友,也就是當今的太后娘娘。當然了,那時候,太后還不是太后,只是皇上一個寵妃。
“那公公又是因何故去的?”戴曉迪繼續追問。上世做了那麼多年的狗仔隊員,對於有些事情,她的直覺,一向很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