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琛收到消息的時候,臉色陰沉得可怕,立刻帶人趕往風雲山莊,山莊裡早已經亂作一團。
聽了守衛的彙報,才知道,原來是雪歌和青寶二人進入溫泉,守衛都是男人不便跟隨,所以全部守在外面,但是過了許久,一直沒有人出來,幾人心中都起了疑心,準備進去瞧瞧,其中一人站在外面大喊了一聲:“王妃。”無人迴應,頓覺不好,所有人立即衝了進去,卻發現一個人趴在溫泉池邊,大半個身子浸在水裡,而池水已經被染成了紅色。
衆人搜索了一圈,除了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的青寶再無其他人,叫來了所有的守衛搜索整個山莊,其中一人快馬加鞭趕回了王府稟報容琛。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青寶胸口有一道恐怖的傷口,守衛看見她時,鮮血順着身體流進池水中,整個人氣息微弱,大夫檢查過之後說:“傷口應該是匕首所致,刀傷距心臟僅一寸只差,不過傷者失血過多,傷口又沾了水,傷勢極重,非常危險。”
看着臉色蒼白,躺在牀上的青寶,容琛神色複雜,吩咐帶來的御醫,一定要將她救過來,便轉身出了房間,一路來到了溫泉所在地。
守衛搜遍了整個山莊都沒有發現雪歌和那個侍女的蹤跡,而溫泉一面是山,另一面便是出口,容府的守衛盡數守在那裡,一直到他們覺得異樣,進來的時候都沒有人出去,那麼那個侍女必然是帶着雪歌從另一側逃了。
那另一面是高聳的山,山下便是溫泉,根本沒有路,若是翻山而出的話,一個人都困難無比,帶着雪歌更是不可能。既然選擇將雪歌帶走,說明暫時不會傷害她,那麼兩個大活人不會憑空消失的,究竟是怎麼離開的?容琛繞着溫泉走了一遍,池中的顏色已經淡了下去,看不出任何異常。
流雲從外面走了進來,衝容琛搖了搖頭:“全部搜索過了,沒有任何蹤跡。”
發覺出事的第一時間,便封鎖了整個山莊上下山的路,沒有人能夠逃出去,可是至今搜遍了所有的角落,都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容琛臉色沉得快要滴出水來,不得不下令搜山。
老皇帝一聽聞此事,立即派遣了軍隊前往風雲山莊,協助容琛搜查。堂堂容王妃,竟然在皇帝賞賜的山莊裡被人抓走了,貼身侍女重傷,這樣的事情一傳到皇帝的耳中,立即惹得皇帝震怒。
近期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皇帝怒火更甚,讓容琛一定要將雪歌救回來,並且要將幕後之人揪出來,刺殺皇帝,劫持王妃,這樣的事情若是傳出去,恐怕整個東南都不會平靜。
這些刺客背後究竟是誰?
……
雪歌醒來後,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困在馬車中,而馬車不斷的在前進,馬車四周全部是封閉狀態,根本無法看到外面的情形。
想起山莊裡的那一幕,雪歌開始思索起來,那名侍女是習武之人,身手不差,並且知道自己會功夫,所以從始至終,都沒有放鬆過警惕,以防萬一還點了自己的穴位,避免她逃走。
到底是誰,要致她於死地。
手腳全部被綁了起來,還用布封住了她的嘴,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到了哪裡,待得馬車停下來,雪歌被人用黑布蒙了眼,帶下了馬車。直到被綁在一根柱子上,那人才扯開黑布,眼前正是那個抓她的侍女,平凡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淡的看着雪歌。
雪歌冷冷的盯着她,這個女人殺了青寶,殺了她的妹妹,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的。雪歌難以壓制心中那股情緒,卻沒有掙扎,只是看着她,目光冰冷的彷彿看着一個死人。
女子終於開口了:“別這樣看着我,我不過是奉命行事,你那個丫鬟功夫不錯,我若是不殺了她,肯定會爲我造成極大的麻煩。”
說完這話,女子就轉身離開了。雪歌這纔打量起自己所處的位置,這是一間山裡廢棄的木屋,因爲剛纔那個女子帶她走過了一段向上的山路,兩旁全部都是荊棘,將她身上的衣衫都刮破了好幾處。
而她被困在支撐木屋的一根柱子上,無法動彈。
過了約莫半日,那女子終於打開木門走了進來,她身後還跟着另外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雪歌認識的,另外一個,則是用黑紗蒙着臉,身上罩着黑袍,全身上下沒有一寸肌膚露在外面,面紗後盯着雪歌的目光帶着濃濃的恨。
走在前方的是一個女人,一個得罪過雪歌的女人。走近了兩步,湊到雪歌的面前,臉上帶着輕蔑的神色:“沒想到尊貴的容王妃也有落在我手裡的一天,從高高在上的王妃變成階下囚的滋味如何?”
女人擡手取下了雪歌嘴上的東西,本想聽到她的求饒聲,卻不想雪歌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趙語兒,你以爲殺了我,容琛就會愛上你麼?別做夢了……”
“啪”的一聲,女人一揚手就打在雪歌的臉上,白皙的左臉很快就浮起殷紅的印記。
這個女人正是深愛着容琛的趙語兒,聽見雪歌的話頓時咬牙切齒的瞪着她,狠狠的道:“放心吧,沒那麼容易讓你死的。”
“好了,語兒,動作快點。”那個全身都籠罩在黑色之下的人終於開口了,似乎故意壓低了嗓音,雪歌還是聽出了這是一個女人。不由得想笑,居然有那麼多女人想除掉自己,難道就因爲容琛娶了她?恐怕理由沒那麼簡單,黑衣人的聲音聽上去並不年輕,與容琛並不相配,不可能因愛生恨。
趙語兒恭敬的像那人行了一禮:“是。”然後才轉身面向挾持雪歌的那個女人,女人將匕首遞給了她。
趙語兒走到雪歌身前,將泛着冷光的匕首在她眼前晃了晃,想從雪歌的臉上見到驚恐的表情,只可惜,雪歌再次讓她失望了。
一路踏着屍骨走來的雪歌,早就變成了另一個修羅,對於趙語兒這種級別的威脅,根本不值得她放在眼裡。
“哼,等我毀了你這張臉,看你拿什麼去**男人。”趙語兒憤憤的說了一句,盯着雪歌眼角下那道傷疤,冷笑了一聲:“反正你都有傷疤了,不介意再添幾道。”說完,鋒利的刀尖就狠狠的劃上雪歌的臉頰,劇烈的疼痛蔓延全身,彷彿能聽見肌膚被割開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
溫熱的血順着雪歌的臉頰滑落,趙語兒突然笑了起來:“看看,這張臉真是醜陋啊,再劃一刀。”
這一刀是順着雪歌原有的傷疤劃傷的,趙語兒下手極重,絲毫沒有留情,若是被她多劃幾刀,雪歌必然容貌盡毀,這樣的傷口肯定會留下醜陋的疤痕。
看着雪歌臉上添了兩道恐怖的疤痕,她卻依然是冰冷的表情,沒有任何動搖,趙語兒就覺得心中怒火重重:“哦,我忘了,你被繩子綁着,沒法求饒是吧。我這就幫你解開……”此話一出,立刻就被那名侍女阻攔:“她會功夫,若是放了她,會惹來麻煩。”
趙語兒一聽,顯然愣住了,突然感嘆了一聲:“隱藏的還真深。”
“將她手筋挑斷,再好的功夫又怎麼樣。”趙語兒一扔,將匕首丟到了侍女的手中。終於,雪歌的表情有了變化,儘管極力隱藏,卻還是讓人看出了她眼中的恐懼與害怕。
從小練刀的雪歌在乎的不是臉,而是她的手……
那名侍女一步一步的靠近,雪歌極力的掙扎起來:“不要,不要……”
侍女不爲所動的一把抓住她的右手,趙語兒抱着雙臂欣賞着雪歌蒼白臉上的恐懼表情。
“啊……”淒厲的慘叫響徹整個山裡,驚走了林中的飛鳥,侍女精準的挑斷了她右手的手筋,痛徹心扉的感覺襲遍全身,雪歌咬破了下脣,劇烈的疼痛讓她不斷的顫抖着,出了滿身的冷汗。而她的右手,疲軟的垂下,鮮血染紅了整隻手。
汗水順着臉上的血液滑下,雪歌面目猙獰的看着趙語兒,雙眸中盛着前所未有的恨意,一字一句道:“趙語兒……終有一天,你會嚐到……比這更甚百倍的痛苦……”
趙語兒被她爆發出來的強烈恨意嚇住,微微退後一步,片刻又強忍住懼意走到她的面前,向那侍女說道:“放開她,我倒要看看,一個醜陋的廢物如何報仇。”
那侍女見雪歌廢了右手,無法再造成威脅,便轉了刀鋒,割斷繩子,雪歌身子一軟,順着木柱跪倒在地,左手牢牢的抓着自己的右臂,想要減輕疼痛,低頭看着自己的右手,神色悲愴痛苦。
趙語兒蹲下身子,重新拿過匕首,侍女退到了一旁,就在趙語兒擡手準備在雪歌的臉上多劃幾道傷口,讓她徹底毀容的時候,一直低着頭的雪歌突然擡起了頭,美眸之中盡是冷意,之前的恐懼徹底消失無蹤,趙語兒被這樣的表情嚇住,有片刻的恍惚。
恍惚的一瞬間,趙語兒就感受到了劇烈的疼痛從手腕處傳來,待得她反應過來,匕首已經到了雪歌的左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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