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凡眉頭緊擰,又推了一下芸姨,冷冷的說道:“快點說,那花究竟在哪裡?”
芸姨被龍凡推的這樣一個踉蹌,按照她的性格來說,應該十分生氣,並且會憤怒。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在牢獄裡面關着,受的折磨久了,所以性格纔有些改變,被龍凡這般推動之下,絲毫反應都沒有,一雙已經灰白沒有光澤的眼瞳,貪戀的看着四周,看着龍家的一切,眼神之中,無比的興奮和激動。
就好像一個飢餓的男人看到了美酒美女,那癲狂而又瘋癲的表情。
安以沫的眉頭不由緊緊的擰了起來,轉頭看向葉天承,只見葉天承對着安以沫微微搖頭,示意她稍安勿躁。
安以沫深吸一口氣,看向葉天承,只見葉天承對她微微點了點頭,頷首示意。
安以沫只好忍着,等了好一會兒,等芸姨打量夠了這裡的風景,才冷冷的問安以沫,道:“老爺呢?”
“爸爸麼?他現在……在一處安靜的地方頤養天年,芸姨這輩子想要見他,只怕都不大可能了。”安以沫冷笑一聲,淡淡的說道。
“什麼?老爺他……”芸姨臉色一陣巨大的變化,然後扭頭,不可思議的看着安以沫,奇怪的說道:“難道……難道你已經成爲龍家的家主了嗎?難道你……已經打敗了老爺?老爺身體還算不錯,他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已經去世了,你……你用什麼手段做到的?”
聽着芸姨那焦急而又詫異的語氣,莫名的,安以沫的心中,閃過一抹奇怪的快意,微微點頭,聲音冷淡的說道:“我沒有用什麼手段,只是民心所向,龍家的家規已經被我改了,從此以後……我的雙胞胎孩子,我跟姐姐,都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什麼?光明正大?改了家規?”芸姨又是詫異又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安以沫,好半晌,才禁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睨着安以沫看了好半晌,才禁不住壓下心中的驚訝:“你的孩子生了,沒分開?你……你竟然有本事改了龍家的家規,是嗎?”
安以沫緩緩的點點頭,正色說道:“當然不是我一個人了,我有天承的幫忙,有子煜的協助,最重要的……就是我跟我的姐姐,齊心協力,一同努力,才改了這龍家的家規,不然……光靠我一個人,還真是挺難的呢!”
芸姨的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滿臉都是疑惑:“跟大小姐一起?你開什麼玩笑?一個死人……能幫你什麼呢?”
“姐姐活的好好的,誰說姐姐死了?”安以沫冷笑兩聲,上前一步,眸光森冷的看着芸姨,聲音冷淡無比的說道:“待會找到了白骨盅花,你若是有興趣,姐姐或許願意見一見你!”
“什……什麼?怎麼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啊!”芸姨滿臉震驚詫異,連連後退,心中無限的奇怪和驚訝,就像一直放在心裡的希望忽然被人生生給掐滅了一般,這種感覺,常人根本無法體會。
不過,光看着芸姨這樣痛苦驚訝的神情,安以沫倒是挺解氣的,多日來受的委屈,也一下消散了不少。
“你先告訴我,大小姐真的活着嗎?真的……活着嗎?”芸姨這個時候哪裡有什麼心思去找白骨盅花,死死的牽住安以沫的手,眼神之中滿滿都是驚訝和不敢置信,神情之中,更是無比的驚訝,簡直不敢置信,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安以沫冷笑兩聲:“經營了那麼久,本以爲我母親會痛苦一生,我跟我姐姐也會一生不幸,這樣……你就可以解氣了,就可以解除對我母親的嫉妒了,誰知道,會是一個這樣的結局,所以你不相信,不死心,對嗎?”
“對,對,我不甘心,我不相信,不可能的,我覺得……這絕對不可能的,你是騙我的,故意氣我的,對不對?”芸姨十分激動,伸手死死的抓住安以沫的手臂,眼神近乎癲狂的看着安以沫。
安以沫冷冷一笑,轉過頭,眸光森冷的睨了芸姨一眼,不管聲音還是語氣,都是十分的冰涼冷漠:“騙你?這種事情,我會拿來騙你嗎?你覺得有這個必要嗎?”
“因爲你爲了拿到白骨盅花不得不答應放了我,可是……卻不甘心看到我獲得自由,所以故意說這樣的話出來激怒我,對不對?”芸姨抓安以沫抓的更緊了。
安以沫一根根播出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指,猛的一下把芸姨推去老遠,眸光森冷無比的說道:“夠了!龍凡,帶她上去看看大小姐。”
“二小姐,這……”龍凡有些爲難:“大小姐剛回來沒多久,只怕這會正在休息呢。”
“我知道,你帶她去門口,讓她看看姐姐的背影,讓她確定姐姐是活着,那就足夠了。”安以沫對龍凡道。
龍凡會意,道:“我知道了。”
她推了芸姨一下,語氣更是冰冷的說道:“你若還是不信,等看完大小姐,再帶你去傭人房,問問平時跟你相好的傭人,你就知道了。”
說着,就推着芸姨往樓上走去。
安以沫看着龍平推着芸姨離開,方纔緩緩的轉頭,在花園四周,巡視一圈,眼神十分的奇怪。
“你是在奇怪,白骨盅花會在什麼位置嗎?”葉天承問。
安以沫緩緩點頭:“是啊,龍家雖然沒有五叔那麼厲害的花匠,可是不管怎麼說……也是有花匠的,如果有那麼奇怪的話,應該早被發現,或者早被除掉了,可是芸姨似乎十分的自信肯定,我倒是奇怪了,到底種在什麼地方呢!”
葉天承正色說道:“龍家住在半山腰,不管是下山還是上山都有那麼多能夠種植的地方,倒也不足爲奇,而且……若是放在龍家花園的話,反而容易被人發現,更不安全。”
安以沫點頭:“這倒也是,只是不知道……她種這花,有什麼目的。”
“你沒聽到她說嗎?食下這花的幾天之內,絲毫葷腥油膩都沾不得的,她若想要害什麼人,這本身無毒的怪花,豈非很好嗎?”葉天承冷笑一聲:“這個女人果然是很恐怖的,有這樣的心思,就已經足夠讓人驚訝了。”
安以沫點點頭,嘆息一聲,說道:“可不是嗎?我也是傻……竟然讓她在我身邊潛伏那麼多年,一絲髮現竟都沒有。”
葉天承伸手,輕輕拍了拍安以沫的肩膀,一臉安慰的看着她,柔聲說道:“這也不能怪你,這個女人這般狡猾,而且心思歹毒,加上跟你們姐妹也算是宿怨了,你剛回龍家,沒有防備,也是有的。就算羽梵那麼聰明的一個人,不也沒有發現她的真面目嗎?”
葉天承這麼一說,安以沫的心裡似乎舒服了一些,道:“天承,聽你這麼說,我心裡舒服多了,只希望這一次……真的能夠拿到白骨盅花,能夠讓小葵兒快點好起來,哪怕不能像小魚兒那般健壯,只要是個正常的孩子,我就心滿意足了。”
葉天承微微的點了點頭,正色說道:“放心吧,若是這次找不到,既然我們已經大概猜測到了這些緩解的成分,到時候讓龍子林帶一些專業人士研究的話,應該不成問題,只是需要的時間可能是個未知數,需要更長的時間而已。”
聽葉天承這麼說,安以沫當即便點了點頭,道:“是啊。只是……一想起小葵兒要吃那麼噁心的東西……我這心裡,怎麼都覺得難受。”
葉天承道:“那些東西是噁心,可是能夠救命。這樣想起來,你就不會覺得難受了。”
被葉天承這麼一說,安以沫的心裡,果然是好受了一些。
又等了片刻之後,龍凡便推着神色有些恍惚的芸姨走了出來。
等到芸姨渾渾噩噩被龍凡半推半走到安以沫面前的時候,安以沫的臉頰上,才緩緩出現一抹無比嘲諷的笑容。
“你現在可死心了?”安以沫聲音冰涼的說道。
聽安以沫這麼一說,芸姨猛的擡頭,森冷看了安以沫一眼,好半晌,才微微的點了點頭,聲音又是悲涼又是冷漠的說道:“真的還活着,怎麼會,怎麼會……爲什麼上天無眼,爲什麼世道這麼的不公平,爲什麼,爲什麼……”
她的聲音又是悲涼又是難受,好半晌了,似都說不出一句話,都吐不出一個字來。
“還不帶我們去找白骨盅花,你是……想要現在就回到牢裡嗎?”身後的龍凡,又伸手推了芸姨一下,聲音冷漠,神情亦是充滿了厭惡。
“好,好,我去,我去……”芸姨禁不住輕輕的點了點頭,好半晌,方纔禁不住的深吸了一口氣,道:“那花……就在後山。”
“後山什麼地方?”安以沫冷冷的問道,還真被葉天承給猜對了。
“後山的墳地,一個你們絕對絕對不可能想不到的地方,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