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面色凝重的看着安以沫,正色說道:“腳上的傷口已經上了石膏包紮好了,只是頭上的傷口……現在我們還不敢誇下海口,還不知道究竟怎麼樣了。可能需要一段很長的時日來調理!”
安以沫眉頭緊擰:“時間很長……那這個時間,是沒有無限制的未知數,是嗎?”
看着安以沫那一臉擔憂之色,葉天承心中也極度不是滋味,伸手,輕拍了拍安以沫的肩膀,以示安慰。
醫生輕微的點了點頭,對安以沫正色說道:“可以說是個未知數,不過……也許她很快就會醒來,也許明天就醒來了,也說不定呢。”
聽醫生這麼一說,安以沫倒是愣了一下,然後在葉天承的眼神安慰下,對醫生點點頭,道了謝:“謝謝你醫生,我進去看看吧。”
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一個好消息了,因爲姐姐說不定真的明天早上就醒過來了,也不一定呢。
“病人需要休息,不過……等過幾個小時之後,她漸漸的適應了藥水的治療,你們作爲家屬和她最親近的人,就應該在她面前提起一些過往的事情。”醫生又交代道。
安以沫正準備進去看龍羽梵,聽醫生這麼一說,腳步頓住,轉過頭,一臉不解的看着醫生問道:“醫生,這是什麼意思?還請您說的詳細一點。”
醫生似乎正有此意,聽安以沫這麼一問,連忙點點頭,正色說道:“她現在腦子裡面有淤血,也就是說……她的腦子裡,關於記憶和思緒都很堵塞,所以,要你們最親近的人,說一些她最感興趣,最想聽到的事情,讓她回憶,讓她產生強烈的求生意識,這樣,就會縮短她的昏迷時間。”
聽醫生這麼一說,安以沫就更加奇怪,一臉不解的看着醫生,疑惑的問道:“既然如此……那如果,姐姐她沒有求生意識呢?”
“如果她沒有求生意識……那麼,她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醫生神色凝重,一臉認真的看着安以沫道:“所以,這個事情,醫生是幫不了病人的,必須要靠你們家屬來努力了。”
安以沫的腦子裡,迅速的轉過以沫思緒,然後緩緩的點了點頭,對醫生正色說道:“醫生,我知道了,我知道怎麼做了。”
“那你們好好照顧病人,有什麼需要,隨時叫我,我會定時過來給病人檢查的。”醫生說着,又對葉天承頷首示意,葉天承一再對醫生表示感謝,醫生才離開,兩人便一同走進了病房。
病房裡,葉亦清正神色凝重的定在那裡看着安以沫,見到安以沫和葉天承來了,神色更是無比的難看:“她的情況……似乎很糟糕呢,醫生都跟你們說了吧?”
葉天承和安以沫同時點了點頭,正色說道:“說了,大哥,你……看來要靠你了。”
葉亦清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回答安以沫的話。
安以沫道:“大哥,我想,姐姐最想記起得事情,無非就是跟你的過往,跟你以往過去甜蜜的回憶,這樣才能夠刺激姐姐,讓姐姐早日恢復,不是嗎?”
聽安以沫這麼說,葉天承迅速的看了安以沫一眼,可是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而安以沫,則是一臉希冀的看着安以沫,好半晌,才緩緩的點了點頭,正色說道:“對,以沫,你說的對,既然你姐姐都已經這樣了,我跟她之間的恩怨,就暫時拋開,只要我能夠爲她做的,我都會盡力。”
他看着安以沫,一臉嚴肅,正色說道:“就當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應該如此。”
安以沫知道葉亦清一向不是個喜歡打誑語說假話的人,聽他這麼一說,當即點了點頭,鬆了一口氣,道:“大哥,你能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至少……姐姐醒過來的希望,又大了一點了。”
葉亦清也跟着點了點頭,一臉正色說道:“對,以沫,你放心吧,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做吧,畢竟,你跟你姐姐之間的回憶,實在太少了。”
兩人的話音落下,葉天承卻在一旁正色說道:“大哥,你若要跟她說話,可不能光說那些過往的回憶……至少不能說那些美好的回憶。”
“這是爲何?”
安以沫和葉亦清禁不住異口同聲的說道。
安以沫又接着問道:“對啊,天承,這是爲何?那些美好的回憶,不是更加容易讓姐姐從昏迷之中醒過來,回過神來的嗎?”
葉天承卻搖了搖頭:“美好的回憶固然是好,只是……那些不開心的回憶,卻更加能夠刺激她,說不定對她更好呢,你們覺得呢?”
聽葉天承這麼一說,安以沫和葉亦清對視一眼,都禁不住點了點頭:“對,天承這話,倒是有些道理。”
葉亦清也跟着點了點頭,正色說道:“好,既然如此……那我知道怎麼做了。”
安以沫這纔在牀沿旁邊坐了下來,一雙妙目眼瞳,無比深邃而又傷心的看着牀榻之上的龍羽梵,好半晌,才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氣,道:“姐姐真是可憐極了,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遭遇此事,若是意外還好,若真是人爲……”
她說到此處,停了下來,一臉嚴肅的說道:“姐姐,你可要快點醒過來,告訴我們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樣……我們纔好調查出來真兇。”
可是牀榻上的龍羽梵,雖已經被清理乾淨整潔,只是一張臉頰毫無生氣,又是蒼白無比,看上去,讓人十分的心疼可憐。
“也不知道究竟是誰,竟能下如此的狠手。”正說着,安以沫似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忙扭頭對衆人說道:“對了,有一件事情,我忘記跟你們說了。”
“何事?”葉天承和葉亦清對視一眼,連忙問安以沫。
安以沫正色說道:“天承,我之前跟你說的,做的那個奇怪的夢,夢到一個孩童,奇怪的魅影,你可記得?”
葉天承點頭:“記得,那又如何?”
安以沫道:“姐姐跟我說,她也夢到這樣的事情,所以……子煜出差之後,她纔不敢一個人睡在龍家,就過來葉家住了兩天,不知道,會不會跟此事有關。”
葉天承和葉亦清對視了一眼,道:“說起來,還真是奇怪,我們還真沒聽過,這整個京城,竟然還有誰能夠這般用保鏢的,十歲的小兒作爲保鏢……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我們都覺得十分奇怪呢。”
安以沫道:“看起來,此人勢力不小,而且本身的實力也很不簡單。”
葉天承道:“眼下猜測都是沒有用的,所以……我們最重要的,就是要了解事情的真相,查出那個背後之人究竟是誰,才能夠了解這一切!”
“可不是嗎?”安以沫和葉天承對視一眼,好半晌,才輕輕的嘆了一聲,正色說道:“現在最重要就是姐姐醒來,除此之外,沒有更大的事情了。”
葉天承點頭稱是,扭頭看了葉亦清一眼,正色說道:“大哥,你看……你回部隊的事情,是不是要延遲呢?”
說起來,還有四天時間,葉亦清就要離開京城回部隊了,部隊紀律嚴明,可不是兒戲,可不能因爲這個事情,說不走就不走。
如果龍羽梵怔是葉亦清的妻子,也許還好請假,可若這種關係的,請假了,不說上面的人會對葉亦清印象不好,就算是下面的屬下,只怕也會對葉亦清心有不服,所以這件事情,很大弊端。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部隊續職,等找到合適的時機,請假回來。”葉亦清想來想去,都覺得沒有辦法,這是唯一的萬全之策了。
安以沫也點點頭,道:“那這幾天大哥就多跟姐姐說說你們的過往,如果這幾天訴說都不能讓姐姐有一點點好轉的話,那麼你就算不離去,只怕也沒有什麼大的作用呢!”
葉天承也跟着點點頭,正色說道:“對,以沫說的話,有幾分道理,大哥,那就這麼辦吧。”
葉亦清點頭,道:“既是如此,那你們……就先回去吧,等到飯點的時候,過來送點吃的就可以了,這兩天,就讓我一個人留在這裡照顧她好了。”
安以沫和葉天承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安以沫垂頭看了一眼龍羽梵,嘆息一聲,雖然不放心不捨,但是爲了龍羽梵能夠早日康復,只怕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大哥,那我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姐姐。”
說着,就跟葉天承一同離開。
安以沫離開之後,葉亦清才緩緩的回到病牀前,垂頭,看着牀榻上的龍羽梵,之間她臉色蒼白,眼眸緊閉,長而捲曲的睫毛就像一把長長的羽扇一樣,遮住了她的眼瞼,看上去,更顯得那尖肖的臉頰無比瘦弱。
葉亦清忽然嘆息一聲,伸手,輕撫過龍羽梵的臉頰,正色說道:“醒過來,只要你醒過來……我便滿足你一個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