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沫的眸光一冷,現出一抹冰涼的殺氣,道:“走,過去看看。”
“是,大小姐。”龍凡點點頭,看起來,似乎一臉興奮的樣子。
芸姨實在忍不住了,忙上前去阻止說道:“大小姐,不行啊……您要是這樣過去,老爺會不高興的,到時候,該怎麼辦啊?”
“爸爸不會不高興的,我又不是去鬧事的。”安以沫道:“走吧。”
芸姨無奈,只好跟龍凡一樣,跟在安以沫身後,走了幾步,芸姨任然是不放心的說道:“可是……大小姐,九老爺認定是您傷害了那個女人,就算當時有葉少承認,可是誰知道那個女人會在九老爺面前說什麼壞話?你現在過去,也落不到什麼好,九老爺心裡這會肯定會有芥蒂,只怕會讓大小姐您受氣呢。”
安以沫轉頭,腳步停住,緩緩的看了芸姨一眼,道:“芸姨,我知道你說的對,可是那個女人……我不過去看看,跟她‘聊’兩句,只怕我今晚會吃不下飯,睡不着覺。”
“那好吧。”芸姨想了想,最後還是妥協,卻一臉不放心的看着安以沫說道:“但是,大小姐,您要答應我不能夠跟她硬碰硬,今天的事情,已經讓人對大小姐完美的形象留下不好的污點,就算您沒伸手推她,可是當時……您怎麼都對她動手了的,九老爺心裡肯定有氣,爲了您以後在龍家的地位……”
九老爺,就是龍睿,安以沫的小叔。
“芸姨,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安以沫對芸姨點點頭,一臉肯定的說道。
看着安以沫這個樣子,芸姨總算鬆了一口氣,點頭說道:“那走吧。”
三人帶着龍平,一行四人乘電梯下了樓,直接往旁邊的樓宇走去。
龍家的莊園很是漂亮,奇花異草種了一院子,可今天,一出門,就撲面而來一股香甜的桂花香味,安以沫奇道:“一天時間,桂花都開了呢。”
芸姨點頭:“可不是嗎?金秋時節,桂花飄香,大小姐您看,這是龍家最珍貴的藍桂。”
安以沫順着芸姨手指的方向看上去,只見一株桂花形狀的花樹下,開放一小朵一小串的藍色桂花,在這樣金秋的黃色夕陽下,看上去,漂亮無比,妖冶動人,這樣藍色的桂花,安以沫從未見過,只覺就如一個神秘的美人,讓人揣測不了,無比動人。
“走吧,晚上再來看。”安以沫看了一會兒,叫身後三人離開。
這個時候,想着馬上就要見到水惠雯,安以沫根本連欣賞的心思都沒有了。
“大小姐,九老爺住在四樓,在龍家,是離正房那棟樓最近,四樓也是最尊貴的樓層了,九老爺已經搬進來好幾年了。現在……想來那個女人就住在四樓。”芸姨見安以沫在大樓門口停住腳步,耐心的解釋道。
“嗯,知道了,上去吧。”安以沫冷冷說道。
芸姨點點頭,帶着安以沫,繞到電梯那邊,直接趕去四樓。
到了四樓,芸姨領着安以沫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走了幾步,心中一動,安以沫轉身,讓幾人安靜,然後放輕腳步,輕輕的往門口走去。
鬼使神差的,安以沫就是不想發出動靜,總覺得,裡面的人,或許會說出什麼她想要聽的秘密。
四個人,腳步放輕,呼吸也調的很輕,極其緩慢的,往那邊走去……
快走到臥室門口的時候,芸姨指了指,對安以沫做了一個手勢,大概意思就是告訴安以沫,那裡就是臥室了。
安以沫回頭,對芸姨點了點頭,正想往前面多走兩步,卻發現,那臥室的門,不知道怎麼沒有關好,反而開了一條小縫。
安以沫心中一動,站在那裡沒有動,身後的幾人也沒動,全都屏住呼吸,聽裡面的動靜。
一開始的時候,沒有什麼響動,只有杯子碰觸的清脆聲,然後是倒水的聲音,又等了一會兒,便聽到有人說話,是龍睿的聲音。
“惠雯,你就喝一點吧,這湯很好的,廚房那邊說了,給你補身體最適合不過,也是止吐的,我都上網查過了,很有效的。”
龍睿的聲音低低的,聽起來很是卑微,似在哄着水惠雯。
外面的幾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站在安以沫這邊,所以先入爲主,聽到這樣的聲音,都不禁皺了皺眉頭,心裡覺得很不舒服,像龍睿這麼老實的人,又怎會是水惠雯那種女人的對手?
說到此處,衆人深吸了一口氣,一時間,心裡默默的惋惜,卻躲在門口,繼續偷聽。
“惠雯……”等了許久,沒人回答,大約水惠雯沒有接那碗湯,龍睿哀求的聲音再次低低傳來,很是擔憂的嘆息了一聲:“求你了……”
幾人面面相覷,這樣的哀求,又是那麼老實的龍睿,換成任何一個人,只怕都會不忍心吧?
心中禁不住的嘆息一聲,又等了一會兒,水惠雯還是沒有回答,只是,房間裡,卻響起了低低的抽泣聲。
然後,是龍睿把碗碟放下的聲音,有些不知所措的說道:“惠雯,你別這樣啊,你別哭啊,你這樣一哭……我心都要碎了。”
“嗚……”水惠雯根本就不管,只是嗚嗚的哭了起來,聽了龍睿的話,哭的更是傷心欲絕:“龍睿,你根本就不愛我,我哭,你又何必心疼?嗚……”
她的聲音無比幽怨溫柔,就像一個傷心欲絕的悲慘女人,就像龍睿是做了什麼傷她八輩祖宗的事情。
安以沫無奈的搖搖頭,老實的龍睿碰到一個這樣的水惠雯,若真是結婚了,只怕這輩子都會被水惠雯吃的死死的,永遠都沒有自己的人生和快樂了。
“惠雯,你怎麼能這樣說呢?我……我知道你生氣,可是,這是在龍家,我也得估計以沫的面子啊,她剛回家。而且……之前葉少都承認了,你讓我怎麼辦呀?”龍睿又是無奈又是心疼的哄着水惠雯。
“龍睿,你說什麼?”
水惠雯的聲音提高了一些,聽起來,滿滿都是怒火。
“我……惠雯……”龍睿又有些不知所措,嘆息一聲,轉過頭,看向水惠雯,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水惠雯又是一聲嘆息,轉過頭,深深的看了龍睿一眼,道:“龍睿,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話?你是不是真以爲安以沫她沒推我,推我的是葉天承?”
“惠雯,不是,我……”龍睿很是着急,嘴笨笨的,抓耳撓腮的想了許久,纔對水惠雯道:“可是,你看……當時葉少都承認了,他一個外人都這樣維護以沫,你說,我要是再堅持,那也太不給大哥面子了吧?而且……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以沫她……不像你說的那麼壞啊?”
安以沫聽到此處,不禁會心一笑,所有的人,臉上也都綻開類似的笑容。
看來,血脈至親,還是不一樣的。
更重要的是,這個龍睿,果然是又單純又愚昧,蠢的快要死了!
“什麼?龍睿,你這麼說……是懷疑我,你覺得我冤枉了安以沫,是不是?”水惠雯的語氣滿是詫異。
“惠雯,你別激動,我不是這個意思,哎,你莫哭啊……我的意思是想說,你跟以沫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以後你們見面的機會多了去了,可是……若是一直這樣,我怎麼好做人?惠雯,你就當看在我的面子上,不管跟以沫有什麼誤會都算了,好不好?”
“不行不行不行!”
水惠雯一臉幾個不行,顯然又開始撒嬌耍賴了,她轉過頭,有些憤憤的看着龍睿:“你不幫我出頭也就算了,你不管孩子的死活也就算了,爲什麼還要幫安以沫說話?當時就是她推的我,你也知道她跟葉天承的關係,葉天承心裡還想着她,忘不了她,怕她今天這樣的場合太難看不好,所以纔會幫她頂下罪的。”
“可是……”
“若真是葉少的話,你想想看,他一個男人的力氣,又是特種兵王,你覺得,他一出手,我還能好好的把孩子留下嗎?”水惠雯咄咄逼人的說道:“何況,就算是葉天承,你……你怎麼不爲我出頭?你還是不是男人?有人欺負你的老婆孩子,你還不知道出頭,我……我真是看錯你了……”
水惠雯的話是咄咄逼人,可是語氣無比的幽怨婉轉,就像是天底下最可憐的弱小女人,若是不明所以的人聽了,必然也會爲她打抱不平。
在裡面的龍睿,聽了水惠雯的話,就更是着急了,抓狂的來回走了幾步,又回頭,深深的看了水惠雯一眼,道:“惠雯,我……那你要我怎麼樣?葉少是龍家的客人,而且,大哥都說算了,葉少可不是現在的我能得罪的……”
“嗚,你不愛我,你騙我,我就不應該答應你,我要走,你讓我走……”水惠雯見龍睿說不通,就開始鬧起來了。
一哭二鬧三上吊,原來水惠雯,也會用這樣的招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