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天水惠雯一臉不屑的讓自己吃她吃不完的一碗白眼,說只吃血燕,就不由一陣反胃。
“小艾,這顏色我不喜歡,你還是給我換白燕窩粥吧,要是沒有的話,就給我一碗普通的白米粥。”安以沫道。
“哦,有白燕窩粥,姑小姐早上吃的,還有一小碗沒動過的。”小艾道。
“嗯,那你去拿過來吧。”安以沫道。
“那這個……”小艾有些不知所措的指着桌上的一碗血燕。
“這個……你端給五叔吃吧,反正我也沒動過。”安以沫道:“就當我謝謝他上次給我送的那盆花。”
“好的。”
小艾很快端來一碗白燕窩粥,又端着那碗血燕去花房。
安以沫喝完粥,吃着麪包片,小艾就興沖沖的走過來,道:“少奶奶,這是五叔讓我拿過來送給你的,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安以沫轉頭看去,見小艾端着一把大大的狐尾百合湊了過來,幾乎將她整個身子都遮住了。
“嗯,很漂亮,是五叔種的?”安以沫道。
“是啊,五叔今早剛剪的,說送給少奶奶,還讓我謝謝你給他的燕窩粥,他說從來沒吃過這種好東西呢。”小艾道。
“呵呵,五叔客氣了,他不嫌棄就好。”其實她自己也沒吃過血燕呢,她這種家庭條件,哪能天天把燕窩當早餐吃。
“好香,少奶奶聞聞。”小艾湊了過來。
安以沫抽了一支開的最盛的,聞了聞,笑道:“嗯,清香嬌豔,五叔種花的手藝真是沒的說。”
“那我讓人插到少奶奶房間去,這百合是五叔培育的新品種,聽說能淨化空氣,也不會過敏。”小艾介紹着。
“嗯,去吧。”安以沫吃完麪包片,正剝着雞蛋,葉天承就光着上身往餐廳走來。
葉天承的身材其實很好,肌肉結實,線條很完美,肌膚帶着一點小麥的顏色,看上去很健康很健碩。
他大約剛從健身房出來,上身沒穿衣服,上面佈滿密密麻麻的汗珠,讓他看上去更加的性感誘人。
安以沫目光對上他的眼,忙彆扭的轉過頭,道:“那,那個……你還要吃點東西嗎?”
“不用。”葉天承搖搖頭,道:“我過來看看你吃早餐沒,問問你,什麼時候去醫院看你爸爸。”
“嗯,我隨時都可以去啊。”安以沫裝作將耳邊碎髮別到耳根後面的樣子,垂頭,根本就不敢跟葉天承對視:“倒是你,你……什麼時候能去呢?”
“我也隨時都可以去啊,我跟爺爺一直都在等你呢。”葉天承在她身旁坐下,拿起毛巾擦起了汗水。
安以沫有些語無倫次:“那個,你,你發燒好了嗎?這才一天,上午還需要打吊瓶嗎?”
葉天承搖頭:“一點小發燒而已,我在部隊呆過,身體底子好,不需要吊瓶都能好,只是你懷孕了,我想快點好,免得到時候又傳染給你,那就麻煩了,你也知道,你現在不能吃藥,也不能打針。”
“嗯……那,我吃完早餐,收拾一下就過去。”安以沫忙道。
“那我先上去洗澡,順便通知爺爺一聲。”葉天承說着,就站了起來。
“等一下……”安以沫似乎抓到了他話裡的重點,擡頭有些迷茫的看了他一眼,道:“那個,你說爺爺?爺爺他……他也要去嗎?”
葉天承點點頭,道:“對啊。”
“呃……不用麻煩他老人家了吧?”
他們本就只是假的契約婚姻,現在不只是見家長,還懷孕了,安以沫覺得很不好意思。
“爺爺說,第一次見面匆匆忙忙,沒有誠意。現在你都已經有身孕了,當然要正式見一見你父母,不然沒有禮貌。而且,爺爺也想知道上次他那老夥計的醫術有沒有退步,看看你爸爸,不就一清二楚了嗎?”葉天承說罷,不容分說轉身,往樓上走去。
安以沫見他態度堅決,也沒有再反對,匆忙吃完手裡的雞蛋,又喝了半杯牛奶,也跟着匆匆上樓。
到了樓上,葉天承似乎剛回房,正好脫了系在腰上的浴巾準備去浴室洗澡。
聽到開門的聲音,轉過頭來,跟安以沫就那麼赤裸相對。
“啊……”
安以沫驚呼一聲。
葉天承隨即好笑:“幹嘛那麼驚訝?又不是沒看過!”
說罷,也不再逗他,轉身往浴室走去,道:“你準備一下,五分鐘後出發。”
一直快到上車出發的時候,葉驊雲才匆匆趕了回來,頭髮吹的筆直,穿一套很淑女的連身裙,手裡挽着一個黑色的手袋,笑着說道:“剛好趕到,一起去吧。”
“姑姑,你也要去嗎?”安以沫驚訝,這架勢,葉家的人是準備幹嘛啊?
“當然了,這算是第一次親家的正式見面,作爲家長,我怎麼能不去呢?”葉驊雲說着,也擠上了車:“走吧,別讓人久等了。我吩咐‘浩瀚聚’的人準備了一桌好飯菜,知道你爸媽不方便,待會會直接送到醫院去,大家一起吃個午飯。”
“姑姑,這應該我們家請的。”安以沫本以爲只是跟葉天承過去看看父母,順便說一下她懷孕的消息,沒想到,竟然會這麼隆重,而且還是一家人過去,那麼,其實是應該安家請葉家的人吃飯的。
葉驊雲笑着招手讓葉天承開車,不在意的說道:“什麼你家我家,大家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啊?何況,這‘浩瀚聚’遲早都是要交給你跟天承來繼承的,那今天這頓飯,就記在你這個老闆娘的身上好了。”
雖然明知道葉驊雲是安慰自己,但聽她這麼說,安以沫心裡覺得很舒服,也暗暗感動。
葉家的人都是好人,葉驊雲對她更是好的沒話說,大約怕她尷尬,所以才這麼照顧她的情緒吧。
車子開動,安以沫就給安母打了個電話,確保父母都在醫院,然後才告訴安母葉家人和自己都要去醫院一趟,還說已經出發了。
安母雖然很奇怪,但想着已經出發了,哪有不歡喜的?掛了電話,忙給安父又洗了一次臉,梳了梳頭髮,還給安父換了一套比較乾淨的衣服而不是灰白的病服,人人看起來也精神不少。
給安母整理完,她自己也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後忙着洗杯子泡茶。
茶剛泡好,病房的門有人敲響,安母以爲是安以沫他們這麼快就來了,忙笑吟吟去開門,門口,卻不是安以沫和葉家的人,而是一箇中年的男人。
“你是……”安母奇怪的看着這個陌生的中年男人。
“請問,您是安以沫的母親嗎?”那中年男人高高大大,雖然臉上帶着笑容,可看在安母的眼裡,怎麼都覺得那笑容似乎有點不懷好意。
“我是,請問您找哪位?”安母奇怪的說道。
“哦,我是安以沫的朋友,聽說她的父親在這裡生病了,所以想過來探望一下。”中年男人揚了揚手裡的水果籃,遞到安母的手裡。
安母無奈接過,想了想,道:“既然是以沫的朋友,那就請進來吧。”
一邊轉身往病房走去,一邊暗暗的犯嘀咕。
安以沫的朋友,她幾乎都認識,就連同事也有很多見過面的,可是從來沒聽以沫說過,有這麼大年紀的朋友吧?
而且這人看起來氣質不凡,身上穿的衣服、手上戴的手錶,雖然安母不認識是什麼牌子,卻也能看出價值不菲,不會是葉天承的朋友吧?
“他爸,這是以沫的朋友,聽說你住院了,來看看你。”安母把果籃放在一旁,對安父說道。
“哦,謝謝你啊。請問你貴姓啊?”安父看着這個年齡跟自己相差不了幾歲的中年男人,也跟安母同樣的心思,安以沫什麼時候有這麼老的朋友了?
“我姓龍。”中年男人坐了下來,安母將泡好的一杯茶遞到他手裡,他接了過來,禮貌的道謝,然後看了看一旁的護工,道:“我有幾句話想跟安老先生說說,不知道可不可以?”
安母立刻明白過來,想了想,就對護工說:“你先回去吧,待會我女兒和女婿就要過來,你下午再過來吧。”
護工離開,中年男人才道:“待會安小姐和葉先生也要來嗎?”
“是啊,他們一家人來看看我。”安父說道。
“哦?葉老先生也會過來嗎?”中年男人眉頭一挑,有些意外。
安父和安母對他的態度很是奇怪,不由對視了一眼,點點頭,道:“是啊,那邊親家還真是看的起我啊。你要是認識以沫和天承的話,就知道我們安家實在配不上葉家……”
中年男人點點頭,道:“那可不一定,安家雖然配不上葉家,可是……以沫不一定就配不上啊。”
他說的很平淡,沒有一點嘲諷的意思。
可是他的話,讓安父安母聽了,便有一種極度不祥的預感。
“你什麼意思?”安父當場就不高興了,皺起沒脫,不滿的看着眼前這個中年男人。
“安先生別激動,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今天來……只是想問問安先生當年跟你的妻子,是在哪裡撿到安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