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依珊最終還是站在了冷少頃別墅的外面。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冷少頃之前有過授意,好像一直以來,她在這裡都無人阻攔。
今天竟然也不例外,儘管時間已經是夜半。
輕輕的推開那扇房門,玄關處換下自己的鞋子。
往裡走,就望見客廳的沙發裡面,冷少頃正斜斜的靠在那裡,眼睛緊緊的閉合着,一動不動的。
有淡淡的酒氣瀰漫在空氣當中,想必,是他身上的味道。
雖然,她的腳步聲很輕,還是讓似乎處於熟睡狀態下的他一下子警醒,然後立刻就張開了眼睛,望向她,四目相對。
榮依珊咬着自己的嘴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冷少頃卻淡淡笑了,然後招手讓她過去。
她猶豫一下,還是走了過去,在他的對面坐下來,而不是他的身邊:“我來,是想和你說一件事情。”
冷少頃卻直接甩出來一句:“可是,我不想聽。”
他這樣的反應讓榮依珊一愣,然後,有些不知所措:“這件事真的很重要。”
冷少頃顯然今天是喝了太多的酒了,一向酒量都很好的他,臉色潮紅,眼裡面滿是血絲,聲音裡也有着和平時不一樣的沙啞。
“重要的事情?你知道的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過你啊,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好。”
好像是在和她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榮依珊聽不大懂他的話,也不想去追問,只是繼續着自己的的話題:“冷少頃,你的那個叔叔,真的很危險,你要小心他給你使絆子,還有那個史蒂芬?沛然”
她不知道他究竟醉到何種程度,也不知道自己的話他會不會聽得進去。
她只想把自己想說的話都說出來,因爲她在擔心,一旦他酒醒了,還會不會給自己機會說這些。
可是,話沒有說完,就給冷少頃生生的打斷了,他的聲音裡面滿滿的不耐:“不要和我說他們,那樣會壞了我的心情。”
榮依珊愣了一下:“可是”
冷少頃卻再一次直接打斷她:“沒有可是,就是不要和我提他們。”
榮依珊這一次不再堅持了,因爲她看到了他眼裡面勃勃的怒意。
可是,不說他們,說什麼呢?
就這麼離開麼,又有些個不捨。
她真的是想多看他一眼,多留在他身邊一刻。
她沉默着不再開口,冷少頃卻開口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對吧。”
榮依珊以爲自己聽錯了什麼,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他究竟說的是什麼。
然後,臉上就寫滿了震驚和欣喜。
他竟然還記得自己的生日,儘管因爲醉酒的緣故把昨天當成了今天,還是讓她說不出來激動。
一年的時間,真的是很短暫的。
猶記得,一年前的今天,她給他帶回去他的別墅,然後,無比粗暴的奪去了她的初夜。
當時,感覺是那麼的殘酷和殘忍,現在回憶起來,卻只覺得心裡面澀澀的。
回憶,總是心酸中夾雜甜蜜。
冷少頃忽然笑了笑:“可笑,你竟然和她一天的生日。”
榮依珊望着他:“是啊,很可笑,可是有什麼關係呢。”
冷少頃不言語,冷冷的目光鎖在她裸露在外的一截鎖骨上,他在想:那條項鍊,如果戴在她的脖子上,一定更漂亮的吧。
不過,有的話,即便想了,也沒有必要說出來。
他的目光順着她敞開的領口滑下去,然後,就不由得吞嚥了一下口水。
微微合上眼睛,曾經,她在他的身下欲仙欲死的畫面就一點點回放,他覺得周身上下瞬間就燥熱起來了。
他這樣靠在那裡不動,榮依珊以爲他累了,站起身準備離開。
回去的太遲的話,給母親發現自己夜不歸宿,她會胡思亂想的。
可是剛剛轉過身,就覺得身體給人大力一扯,就落進了一個寬厚的懷抱中去。
再然後,熾熱的狂吻,霸道的緊擁,讓她覺得瞬間天旋地轉。
身邊,是他熟悉的味道,耳邊是他濃重的喘息,還有他那一雙帶着凌厲攻勢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毫無顧忌的爲所欲爲着。
榮依珊沒有拒絕,更沒有掙扎,只是合上自己的眼睛,由着他來爲所欲爲。
有什麼法子,她實在貪戀他帶給她的那種感覺,貪戀這種極盡的纏綿。
儘管,她心裡面其實覺得,她這麼做是不對的。
已經要離開了,不是麼,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再回頭。
那就讓她放縱這麼一次吧。
然後,她就遠走高飛,一別天涯,相顧兩茫茫。
眼裡面,晶瑩的淚水滑落下來。
一隻手,卻死死擁在他的身上不肯放鬆,嫣紅的脣在他的臉上,脖頸上,胸膛上,流連着,癡纏着。
註定了又是一場酣戰淋漓,只是這一次,又猶勝從前的激烈。
榮依珊最後是昏死過去了的。
醒過來的時候,有陽光透過窗簾投射進來,那麼的刺目。
時間已經不早了。
也不知道,家裡的母親看不到自己回去,會是個怎麼樣的反應。
儘管身體上上下下都像是散了架子一樣的疼痛不已,她還是支撐起來身體。
衣服都散亂在地上,一件件拾起來穿在身上,整理一下上面的褶皺。
又忍不住回望一眼牀上依舊熟睡中的冷少頃。
他睡着時的樣子真的是好看極了,五官精緻猶如刀刻,完美的無懈可擊,沒有了平時那麼冷冽的氣息,看上去安詳很多。
因爲昨晚喝了很多酒的緣故吧,他睡的尤其的沉,以至於大半個肩膀都露在外面。
忍不住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替他掖掖被子,目光就又定在他的臉上,捨不得移開。
可是,總是要走的不是麼?
她看他睡的沉,忍不住俯下身去,在他的臉上吻了下去,很輕的一個吻,他似乎沒有什麼反應,依舊緊緊的合着雙目。
榮依珊驀地轉身,快步的離開。
而就在她合上臥室房門的那一刻,幾乎是與此同時,冷少頃就張開了自己的眼睛。
不過他沒有動。
只是,默默的聽着客廳裡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以及,她玄關處換下去鞋子的聲音,還有,房門開合的聲音。
然後,他就不由得沉沉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