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冷少頃此刻的表情是很嚇人的,臉色異乎尋常的難看,一雙眸子都要結了冰似的。
榮依珊面對着這樣的他,剛剛的膽魄一下子都沒了。
一直以來,都打心眼兒裡對這個男人存着深深的懼意,更因爲他行事的心狠手辣而對他顧忌不已。
她真的不敢想像,真的惹急了他,會是個什麼樣的後果?
沒膽子再開口說什麼,低着頭不再言語。
冷少頃依舊皺着眉頭,他在考慮怎麼給這個女人點教訓才行。
不然,今天敢和他公然叫板,明天,就不知道又會做出什麼來。
沉吟一下,才冷冷開口:“滾出去!”
榮依珊愣了一下,僅僅是叫自己“滾出去”啊,好像,沒有她預料中的後果嚴重呢。
不敢有片刻的怠慢,直接就下了牀,準備“滾”去客廳裡挨一宿。
一邊的冷少頃又冰冷冷補充一句:“髒兮兮的,鼻涕眼淚一大把,叫人看着都沒**。”
榮依珊有些無語。
是因爲這個才趕自己出去的嗎,並不是因爲自己的那些話惹惱了他了?
真是個陰晴不定,叫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不過,在推開臥室的門的時候,她又有些不放心的回頭,說話的聲音都毫無底氣:“冷少頃,你不會真的把我送到那個猥褻男人的牀上去的吧?”
冷少頃愣一下,幹什麼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他的反應落在榮依珊眼裡,有幾分竊喜,好像,他其實並沒有這個意思啊。
心裡面像是卸下去一塊石頭,滿滿的輕鬆。
冷少頃望着那扇緊緊閉合上的房門,有點無語,傳言都說榮家的小姐聰明伶俐,實在是不靠譜啊。
本來就生病了,而且還那麼的嚴重,就不知道出去的時候該拿牀被子麼,活該她凍死她。
還有就是她剛纔沒頭沒腦的一句是怎麼回事,她是在擔心什麼。
他以爲自己真的會把她拱手讓人嗎?
平心而論,冷少頃其實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打算。
原因是最近一段時間,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對這個殺父仇人的女兒,有了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受不了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更加的喜歡上了她的充滿誘惑力的年輕的身體。
就算是以前,對曾經朝夕相伴的史蒂芬?沛然,他也從來沒有過這種深深的眷戀。
他覺得,自己好像對她,不知不覺中,有了一種不該有的感情了。
但是,理智卻告訴她,這是萬萬要不得的。
所以,他纔會試圖通過其他的法子讓自己對她產生厭棄的心理。
所以,當那個發小對榮依珊試圖不軌的時候,他纔會漠然置之。
因爲他清楚,只要是她的身體髒了,自己對她就再也不可能提起興致來了。
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可是,當那個男人緊隨她出去的時候,他又覺得心裡面無端的忐忑,擔心她真的出了什麼事情。
而後,知道她離開,提起來的一顆心,才又終於落地。
他終究,不是一個狠的下心的人。
儘管,他覺得自己這樣,是很不應該的。
他這樣解釋自己之所以會這樣的原因:自己的仇人,自己來慢慢折磨就好,幹嘛一定要把她送到別的男人那裡去呢。
他相信,自己並不會真的就對她有了什麼不該有的感情了,不過是因爲身邊暫時沒有第二個可以滿足生理**的個體的存在罷了。
他覺得,如果史蒂芬?沛然在自己身邊,他就不會這樣了。
只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回去美國,許久不見她,真的很想念的呢。
夜已經深了。
蜷縮在沙發上的榮依珊依舊睡不着,依舊是很冷的感覺,她知道自己在高燒,而且燒得不輕。
以前她的身體都是很好的。
可是自從榮家出了變故,好像身體也不爭氣的垮了,三天兩頭的生病,而且一病起來就很嚴重,這一次也不例外。
她已經在醫藥箱裡翻過了,沒有找到什麼退燒的藥,只能等到明天白天自己出去買了。
可是,這樣淒寒的長夜,要什麼時候才能捱過去啊?
也怪自己剛剛從臥室出來的時候,忘了扯一條毯子出來,現在又沒膽子回去取。
可是,就這麼凍着,也實在難受。
沒法子,翻找出來兩件厚一點的女式外套,一件裹着腿腳,一件矇住上身,才終於窩在沙發裡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不過,她睡得並不踏實。
她夢到,冷少頃讓人把自己的衣服全部扒光,然後,直接送到了那個猥褻男人的面前然後接下來,殘忍的一切就都發生了。
她拼命的哭喊着,掙扎着,卻都改變不了什麼。
正給這個殘酷的夢折磨的時候,感覺身體一下子給人抱起來,然後,沒一會功夫,就給塞進了溫暖的被窩裡。
好暖的感覺啊,真有一下子從地獄飛躍到了天堂的感覺。
她把自己的身體向着被子裡面縮了縮,連頭也遮了個嚴嚴實實,才終於無比愜意地進入了夢鄉。
而她身邊的冷少頃,卻毫無懸念的失眠了。
剛剛,他已經昏昏入睡,就給客廳裡的聲音驚醒。
然後,出了臥室,就望到睡夢裡的榮依珊,張牙舞爪的樣子,一面哭喊着:“放開我,放開我,冷少頃不可以這樣,求求你了,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讓我替你去死都可以,不要把我送給那個人不要”
她的一張白的紙一般的臉孔,毫無血色,也毫無生氣,上面還滾動着晶瑩的淚珠,讓他覺得,心裡面瞬間涌動出來不該有的一絲柔軟。
他竟然,在心疼她?
冷少頃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直接抱她回到了臥室裡。
不僅僅如此,他還連夜叫來了自己的家庭醫生,讓他開了藥,再給榮依珊打上了點滴。
而且,他還一直守在她的身邊到天明。
冷少頃覺得,自己因爲這個女人,已經有些利令智昏了。
他一面心疼她在自己面前時候的隱忍無依,不忍再繼續對她殘忍下去。
一面又在痛恨她是榮家的女兒,恨不得她每時每刻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生不如死。
他矛盾的很,所以也理所當然就痛苦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