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佩身上有兩個“優點”,沒有人會否認的,一個就是話特別多,而且什麼話都敢說,另一個就是特別厚臉皮。
就像是此刻,因爲裴沛元的一句無心的誇獎,她覺得心裡面美滋滋的,開始大言不慚:“連裴助教你覺得我很可愛啊?和你說啊,好多人都這麼誇我呢。”
裴沛元先是這麼愣了一下,然後就覺得挺無語的。
怎麼總覺得這個小女孩,和自己代溝很嚴重?
爲什麼自己說的話,她都能給出不一樣的理解來?
明明,剛剛自己不過是隨口那麼一說而已,並不是出於本意的好不好,她爲什麼還就當了真呢?
明明看着挺聰明伶俐的麼?
好在電梯這時候已經到了樓下,停了下來。
裴沛元以爲,這一次,她總該放開自己了吧。
可是事與願違,一直到出了電梯口,再走向酒店的旋轉門處,佩佩一隻胳膊依舊死死的挎着他的,沒有一絲的鬆懈。
然後呢理所當然的,就吸引了很多人的視線。
而且這其中還有很多人,都是狗仔。
因爲他背後顯赫的家世,裴沛元畢竟是一個公衆人物,而且他來國內已經有幾天時間了,早就有一些狗仔們留意到了他的動向。
所以呢,當兩個人出門的時候,身後甚至於還想起來了拍照的聲音。
佩佩聽到聲音,又忍不住想要回頭去看,可是她身邊裴沛元,卻一隻手把她的頭牢牢鉗制住,然後淡淡的語氣:“別回頭,讓他們拍背影比較好些。”
佩佩對於男神的話,當然是五條件服從的:“他們該不是狗仔吧,那是不是明天我就要上電視?”
設想一下吧,到了明天早上,各大媒體雜誌都把自己和裴沛元的照片刊登出去,不是一件很讓讓人期待的事情嗎?
也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會對自己羨慕嫉妒恨呢?
就算明知道自己和裴沛元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小小的,滿足一下自己的虛榮心,也是一件好事了。
佩佩這樣的胡思亂想着,臉上,就忍不住綻開一絲笑意了。
裴沛元覺得,如果換做是別的什麼人,所以一個和自己根本就不相干的男人鬧出來什麼緋聞,鐵定心裡會不痛快的。
可是就奇怪了,她怎麼還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樣呢?
還真是叫人理解不了,她的腦子裡都想的是什麼。
兩個人上了出租車,裴沛元也不徵求佩佩的意思,向着前面的司機開口一句:“去夢都吧,那裡的菜色做得不錯。”
司機緩緩地啓動車子,向着本市最負盛名的五星級酒店駛去。
佩佩一直把頭別向窗子外面欣賞風景,可是,裴沛元已經意識到,她的表情和剛剛有點不一樣了。
剛剛是興高采烈,現在呢,可就多多少少的有了那麼一點忐忑不安了。
看着她這幅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囧樣,裴沛元不知道爲什麼,就覺得心情大好。
他知道,她此刻一定是在擔心她自己兜裡的錢支不支付的起這一頓昂貴的飯錢。
裴沛元今天之所以要出來,只是單純的因爲心情不好,想要找一個方式宣泄自己而已。
自然而然的,他選擇了借酒消愁。
如果是在美國,身邊很多的朋友作陪,他是決計不會心血來潮的和佩佩一起出來的。
可是畢竟是在國內,除了一個史蒂芬。沛然,他真的是再沒有第二個朋友了。
可是怎麼說呢,以前的他和史蒂芬。沛然稱得上是親密無間的朋友,無所不談。
可是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他就很排斥和她在一起了。
尤其是現在。
反而這個和自己從來沒有過什麼利害關係,單純的可笑的小丫頭,倒是讓他可以釋然一下心中的不快。
裴沛元出身富豪之家,手筆當然是很大的。
點了很多的菜,要了好幾瓶的紅酒,當然都是按貴的令人咋舌的那種。
佩佩在他點菜的時候,眼睛一直都溜着菜單上面那些個數字。
然後,一張臉就變成苦瓜臉了。
話說,他怎麼可以這樣?
他以爲別人都是像他一樣,可以每天的揮金如土嗎?
這一頓飯,好像普通工薪階層一年的工資也不止吧?
不過有什麼法子呢,她可捨不得就臨陣脫逃了?
難得有和自己心儀的男神單獨相處的機會,她可不願意就這麼錯過了。
大不了,待會兒付賬的時候搬救兵就好了。
自己沒有錢沒關係,不是還有榮依珊呢麼。
而且,也不見得他裴沛元就那麼小氣,一定讓自己付這個帳吧?
佩佩這裡面胡思亂想着,坐在她對面的裴沛元已經開口:“是誰告訴你我在萊茵酒店住的,我可是一直對外封鎖消息的,沒有幾個人知道這件事。”
佩佩眨眨眼睛,然後直言不諱:“當然是珊珊姐和我說的了,不然你以爲呢,我難道會掐指神算?”
裴沛元雖然之前就有猜測,可是一旦這個猜測得到落實,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什麼時候和你說的?”
“就是今天不久之前啊,她和我說,她心情不好,然後和你說話的時候,就說了點不該說的,她還說你現在心情大概很不好,就把你的地址告訴我,讓我來陪陪你。”
佩佩說完了,目光就一直盯在裴沛元的臉上,一動不動的,看他的反應。
裴沛元難免的有些個意外,臉色變得有些複雜起來,好半晌都沒有說一句話。
直覺告訴他,佩佩的話並不是在撒謊。
榮依珊原來,也是擔心自己會心情不好的。
爲什麼呢?
她口口聲聲的說,自己和她連朋友也做不得了,可是,心裡卻依舊是有自己的位置的。
心裡面說不出來的澀然,嘆了口氣:“你倒是很聽她的話,讓來就來啊,還要搭上一頓飯錢。”
半是開玩笑的語氣。
佩佩嘻嘻笑着:“她的話當然要聽了,你也知道,我們是最好的朋友麼,至於這頓飯錢嗎,我完完全全可以讓她給我補回來麼。”
裴沛元忍不住笑了。
這話說的,倒好像是她是榮依珊特特派過來自己這裡似的。
不知道爲什麼,裴沛元的心情就不像之前那麼的壓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