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點的改版好古怪,剛纔一直登陸不了作家專區,大家見諒,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改版完成!)
靜悄悄的帳子裡,李昂坐在桌旁,筷子夾着那煮得酥爛噴香的牛肉,安靜地吃了起來。風四娘站在那裡,看着面前安靜的男人,忽然坐在了他的身邊,問道,“跟老孃說說,昨天晚上都幹什麼去了?”
“也沒什麼,只是讓人往外面的哨塔,鹿角,柵欄上潑水。”李昂放下筷子答道。
“滴水成冰,和太祖爺徵烏桓,守柳城的法子一樣啊!”風四娘看了眼李昂,又問,“你說咱們守得住這裡嗎?”
“這裡地勢雖不算險要,可是谷口狹窄,那些馬賊又是羣烏合之衆,守下來不難。”李昂說到眼前情勢,放下碗筷,講了起來,“援兵還有四天才到,眼下那羣馬賊被咱們的弓箭嚇住,估計白天裡是不敢再動了,要打的話,也就今晚了,只要守過去,便沒有大礙了。”
“你們這些男人,一講到打仗,就死來勁,也不知道那麼拼命做什麼?”看着眼裡閃動着銳氣的李昂,風四娘笑罵道。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也許習慣了吧!”李昂愣了愣,自嘲地笑了起來。
“習慣打仗,你纔多大歲數。”風四娘搖着頭,“糊弄老孃我啊!”
帳子外頭,透過那一點點的縫隙,東心雷和彭程兩個推搡着,爭着看帳子裡的情形,“你閃一邊去,裡面的是我大姐,要是吃虧了咋辦,我要看着點。”“你胡說,我家都尉不是那種人。”
推搡的兩人,互相較上了勁,最後撲拉一聲,帳子被撕了個大口子,兩人一起滾到了裡面。看着地上抱在一起的兩人,李昂放下手裡的碗,站起身朝風四娘道,“真的很好喝!”
彭程看李昂出了帳子,忙不迭地從地上爬起來,跟了出去。東心雷嘿嘿地朝風四娘笑了笑,起身就往外頭走。
“給老孃站住。”一聲輕喝,東心雷乖乖地站住了,他慢慢地轉過身,看着朝自己笑的風四娘,哭喪着臉道,“大姐,我這不是怕您吃虧,才…”
“瞧你這點出息,還說是老孃的乾弟弟…”風四娘走到東心雷身旁,戳着他的額頭罵道,“老孃是叫你讓人送湯到哨塔上去,你以爲老孃是要幹什麼,吃了你啊!”
“大姐,是我膽小,您罵得好!”東心雷陪着笑臉,然後朝門外偷笑的部下瞪眼道,“沒聽大姐說的嗎,還不給樓子上的人送去。”
“你呀,下次要是再敢拿話擠兌老孃,看老孃怎麼收拾你!”風四娘橫了眼東心雷,走出了帳子。
“大姐,你慢走啊!”看着風四孃的身影,東心雷喊道。他旁邊的親近倒是湊過頭來,小聲道,“爺,我看咱們大姐不是被擠兌得蠻高興的嗎?”
“這話爺愛聽,不過可別在大姐面前提。”東心雷低聲笑道,走向不遠處的小帳,“走,去找李都尉去,今晚上可有大陣仗。”
谷外,馬賊營中,幾個頭面人物聚在了一起,面帶苦色,他們得罪了虎豹騎,就等於是得罪了帝朝,想想那後果,幾人就不寒而慄。
“我看,還是跑吧,趁現在有多遠跑多遠,咱們搶的錢也夠花銷半輩子的了,咱們跑海西(歐洲)去,帝朝難不成還派人來要咱們的命嗎?”
“跑,咱們手下那些小卒子自然沒事,可是咱們呢,都是有頭有臉,有名有姓的,鎮撫司,錦衣衛隨便就能把咱們的祖宗八代查個清清楚楚,跑,跑再遠也能把我們抓回去。”
“那怎麼辦,這穀子難打得很,前頭就那麼塊地兒,人衝不上,只是一撥一撥的去送死。”
“話也不是這麼講,那些蒙兀室韋人雖然箭法了得,可我不信,他們晚上也能射那麼準。”
“不,咱們雖說冒犯了虎豹騎,可他們也沒死幾個人,不如咱們派人去見見那幾位軍爺,和他們談下,咱們給他們賠禮認錯,把人撤了,興許他們會放我們一馬也說不定。”
“對啊,這次分明就是突厥人在搞鬼,咱們是被拖下水的,憑什麼咱們要替那些突厥人背這黑鍋。”
有人挑了頭,幾個馬賊頭子,頓時熱鬧了起來,其實他們誰都不想打下去,只是冒犯了虎豹騎,讓他們嚇得夠嗆,腦子一昏,就連夜追了起來,現在被蒙兀室韋人插進來把人救走,讓他們緩下來,幾個人腦子倒是清楚了起來,不願意再繼續犯渾了。
雖說拿定主意要和虎豹騎談,可是幾個馬賊頭子誰都不願自個去冒這個險,互相扯皮起來,你推給我,我推給你,一時半會也商量不出個人選,事情僵了下來。
…
谷內,東心雷的帳內,聽着李昂講解晚上的佈置,這個蒙兀室韋的漢子眼都直了,他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都尉,打起仗來那麼陰險毒辣,想出來的招,他從來都沒聽說過。
韓擒豹也有些意外,大秦軍團雄霸天下一百五十年,打得都是堂堂正正之戰,就算人數少於對方,也能靠着鋼鐵一樣的意志,以及遠超敵手的陣勢兵甲,徹底碾壓擊碎敵軍,昔年太祖西征,就有過鎮南公趙雲六十破千,鎮北公呂布飛熊軍三千,衝跨敵軍十萬的戰績,像李昂所講的戰法,大秦的將軍極少會有人去用。
聽着李昂的佈置,韓擒豹子知道晚上若是那些馬賊來犯的話,怕是要吃上大虧,也懶得再呆下去,徑直出了帳,卻是看到了黃泉。
“怎麼,那麼快就出來了?”黃泉看了眼韓擒豹,笑問道。
“他的確和將軍很像,就連打仗,也差不多一樣瘋狂。”韓擒豹看了眼身後的大帳,嘆道,“只要能打得贏,哪管你什麼手段好用不好用。”
“不講他了,一起去喝杯酒吧!”黃泉嘆了口氣,“咱們都老了,以後的天下就交給他們吧。”
嘆息聲裡,兩個老人鑽進了另一處軍帳,喝起了所剩不多的烈酒,其他的都被李昂徵用,只剩下這最後一罈子了。
天色,漸漸地暗淡下來,就在蒙兀室韋人摩拳擦掌,等着狠狠幹翻那些馬賊時,谷外頭,一個人舉着雙手,慢騰騰地走了過來。
“不要放箭,我是來談判的。”崔斯特手舞足蹈地大喊着,金髮碧眼的他是個地地道道的羅馬人,只是三個月前不幸被劫掠,才成了一名馬賊,靠着能說會道的一張嘴,他奇蹟般地成了一個小頭目,只是眼下,被哨塔上近百張強弓指着,他的嘴皮子有些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