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我愛安暖,愛她的一切
莫仲暉飆車來到何思琪的別墅,何思琪早就做好心理準備,她倒要看看莫仲暉能拿她怎麼樣。
何思琪大喇喇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雙手抱臂,絲毫不去理會莫仲暉的怒氣,淡笑着道,“喲,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裡?我還以爲你這輩子都不會再踏進這裡。”
莫仲暉邁着沉重的腳步來到她面前,冰冷的聲音一字一句,“你跟安暖說了什麼?”
何思琪悶哼一聲,果然不出所料,她自嘲的笑了笑,“我還以爲你突然想起我,過來看看我,沒想到卻是爲了安暖,仲暉哥哥,你真叫我失望。”
“說,你對安暖說了什麼?”莫仲暉的聲音幾近在咆哮。
何思琪站起身,個子矮他一大截,她拼命拿出氣勢,怒吼,“我什麼都告訴她了,我告訴她你有個愛人叫何思妍,我告訴她你把她當何思妍的影子,我告訴她天堂爲什麼叫天堂,我還告訴她,那年,你是因爲姐姐才失去控制。說了這麼多,夠了嗎?”
莫仲暉伸手掐住她的脖子,面色猙獰。
何思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要掐死自己。
“難道,你忘了,當初是怎麼答應,何思妍的。”她吞吞吐吐吃力的說着。
莫仲暉手上的力道卻絲毫沒有減退。
“思妍那麼美好,你不配當她的妹妹。”
“配不配我都是。”
在她幾乎要窒息的時候,莫仲暉終於鬆了手,何思琪跌坐在沙發上,一臉慘白。
“我就知道你沒辦法對我下狠手,因爲你答應過何思妍,會永遠保護我。在你心裡何思妍永遠都無可替代。”
莫仲暉眼睛半眯了起來。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嗎?安暖就是姐姐的影子,她只是個替代品而已。”
“不是!”幾乎用盡全力嘶吼。
何思琪冷笑,“莫仲暉,你還在說謊,安暖無論從外形還是性格,都跟何思琪一模一樣。”
莫仲暉突然冷靜了下來,低低的說道,“不,她們不一樣,完全不一樣,思妍安靜溫順,安暖卻任性,倔強,脾氣火爆,你認爲她們一樣,是因爲你不夠了解她。”
“既然她這麼不好,你爲什麼還跟她在一起?”
“因爲我愛她,我可以包容她的一切,縱容她的脾氣,在我眼裡,她的一切都是可愛的。”
何思琪臉變得扭曲,她不相信莫仲暉說的一切。
“莫仲暉,你說你愛安暖,你想過何思妍的感受嗎?她替你捱了一刀,這一刀都白捱了嗎?你讓她在九泉之下如何瞑目?”
莫仲暉深吸一口氣,“既然說開了,我們把話說清楚。思妍一直是我心裡的一個結,很多年過去了,都沒有解開。當年安暖對我那麼好,在我發現我漸漸的被她吸引,你總是把思妍拿出來,否定我的感情。傷害了安暖,是我這輩子做過最錯誤的決定,這些年這些日子甚至往後的每一天,我都會爲自己的這一行爲付出代價。安暖在牢裡的那三年,我一直壓抑着自己的感情,我每天都告訴自己,思妍是因爲我而死的,我不能背叛了她,我要對她唯一的親人好,給你無限的寵愛。何思琪,我給了你那麼多,我爲了你傷了我最心愛的人,爲什麼你還不罷休,一定要逼我做些什麼嗎?”
何思琪雙手捂着耳朵,不願接受事實。
“莫仲暉,你別說了,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相信你愛安暖,她有什麼好的,她值得你這樣對她?”
莫仲暉按了按眉心,渾厚的聲音開口,“有的時候愛了就愛了,連自己都說不出個所以然。對你姐姐,那是一份初戀的美好,還有我對她深深的愧疚。對安暖,我愛她,我說不出從什麼時候開始,只知道這份愛已經深入骨髓,她比我的生命還重要,這輩子除非我死,否則我都不會放開她。我今天來找你,是要告訴你,從今往後,不要再拿思妍當護身符,倘若你再做傷害安暖的事,我不會再輕易放過你。”
何思琪坐在客廳,久久都不能平靜,她不敢相信莫仲暉說的是事實,她不敢相信安暖竟然能取代何思妍在他心中的地位。她可是親眼見證過他和何思妍的愛情,他們愛的那麼深,那麼濃烈,甚至可以爲了彼此放棄家庭。他們的愛情經歷了重重阻礙,經歷了生死,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
可是莫仲暉,竟然站在她面前,一字一句說他愛安暖。她不信,她絕對不相信。
——
莫仲暉消失了兩天,安暖知道這兩天他一定待在天堂,思念他的舊情人。
倘若她只是個外人,一定會被他們的愛情所感動。
可她是個受害者,心裡只有痛苦和酸澀。
她寧願何思妍沒有死,兩個彼此相愛的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倘若真的如此,她也就不會踏出那一步,生活也不會因此而改變,命運也會改寫。
莫仲暉不在家的這兩天,安暖每天都把自己關在臥室裡,傭人怎麼喊門她都不開。
張旭陪着莫仲暉待在天堂,那頭安暖什麼也不吃,這頭莫先生也好不到哪裡去,整個人頹廢得讓人心疼。
“莫先生,家裡傭人又打電話來說,安暖又沒吃晚餐,已經兩天沒出臥室了,誰跟她講話她都不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吧。”
莫仲暉有些煩躁的按了按太陽穴,竟然點燃了一根菸。
“莫先生,您現在不能抽菸。”張旭膽大的提醒了一句。
莫仲暉冷笑,“現在還指望她給我生孩子嗎?”
張旭怔住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莫先生,您還是回去看看安小姐吧,她身體本就虛弱,一直不吃東西會倒下的。”
在張旭看來,莫先生從來沒有害怕過什麼,可面對安小姐,他似乎總在逃避。
——
莫仲暉那天晚上回了家,傭人們都鬆了口氣,“莫先生,您可回來了,安小姐不吃不喝,已經兩天了。”
莫仲暉皺着眉上了樓。
推開臥室的門,安暖就那樣呆呆的坐在牀上,雙腿曲着,雙臂緊緊抱着自己,眼淚也在無聲的流着。
莫仲暉心臟猛地縮緊,那一刻,除了心痛,他竟然還有種無力的感覺。
走到她身邊坐下,修長的手指輕輕擦拭她的眼淚。
安暖的眼淚落得越發兇猛了,開口,聲音已沙啞,“莫仲暉,看在我曾經那麼深愛你的份上,求你放了我吧。只要看到你,我就會想起我的父親,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煎熬。既然你要尋找的只是一個替代品,何思琪她比我更合適,她們有血緣,她們身上流着同樣的血。”
莫仲暉俊美的眉頭微微蹙了蹙,伸手捧住她的臉,略微暗啞的聲音無比認真的說着,“安暖,聽好,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我愛你,我愛的是安暖。”
安暖冷笑,輕輕移開他的手,淡淡的說道,“別逗我了,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想和任何人比,我只想你放過我,我真的覺得累了,身心疲憊。”
“我放過你,誰能放過我?”
莫仲暉有些痛苦的說着,捧着她的臉狠狠的吻了下去,幾乎吻遍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尤其是那雙明亮的眼睛。
“以後不要再哭了,看到你哭,心會疼。”
他的吻一路往下,安暖卻沒有任何感覺。
“莫仲暉,你一定要這樣嗎?跟一個死人做ai,這種滋味好受嗎?”
心已死,活着與死掉彷彿已經沒有任何差別。
莫仲暉並沒有因爲她的話而停止親吻,反而越吻越重,像是故意把她弄疼,得到她的迴應。
“莫仲暉,和我上牀,你的腦海裡想着的是別的女人嗎?”
他有些氣餒,悶哼,“你就是你,與任何人無關。”
“莫仲暉,你這樣跟我上牀,不怕何思琪變成鬼也不放過你嗎?”
莫仲暉咒罵一聲,“安暖,夠了,不要再提她了好不好?我再說一遍,我愛的人是你,我愛你,安暖,我愛你。”
他不停的重複,身體擠進她的,發了瘋似的要了一回又一回。彷彿只有這樣,才足以證明他有多愛她。
當一切恢復平靜,安暖側躺在角落,眼淚啪嗒啪嗒滴落在雪白的牀單上。
莫仲暉洗了澡,又下了樓,沒一會兒端上來一碗熱氣騰騰的粥。
“傭人說你兩天沒吃東西了,起來喝點粥吧,拿自己的生命健康來反抗我,是不明智的,有本事你就做到讓我痛,撕心裂肺的痛。”
安暖的手緊緊抓着被子,幾乎要把被子揪破。
她沒有吃東西,莫仲暉也沒有逼她,安安穩穩的一覺睡到了中午。
醒來的時候,莫仲暉還坐在牀上,眉頭皺着,一副痛苦的樣子。
安暖下了牀,繞過他,直接走進了浴室。
鏡子前的自己,雪白的肌膚上滿滿的都是愛的痕跡。
“有本事你就做到讓我痛,撕心裂肺的痛。”
莫仲暉的聲音在她耳邊迴盪,安暖硬生生的把一個塑料漱口杯捏到扭曲。
——
莫仲暉還在思考,用什麼辦法逼她吃東西。安暖從浴室出來,梳妝打扮好自己下了樓。
家裡的傭人,包括張特助,都特別的詫異。因爲安暖低聲問傭人,“阿姨,有沒有東西吃?”
“有,有,午餐已經做好了,就在等你下來了。”
很豐盛的午餐,傭人早已摸透了她的口味,全是她最愛吃的菜。
莫仲暉雖然心有疑惑,可也放心了不少,在她旁邊坐下,陪着她一同吃飯。
安暖盛了半碗飯,莫仲暉給她的碗裡夾滿了菜。她不動聲色的把他夾得所有菜全挑了出來,丟在餐桌上。
莫仲暉眉頭擰了擰,沒再堅持給她夾菜。
安暖吃完飯,傭人有些遲疑的端出了中藥,安暖竟然仰頭一口氣喝掉了。正如莫仲暉所說,身體是她自己的,她沒有必要拿自己的健康來反抗他,得不償失。
吃完飯,安暖讓司機送她去咖啡廳,司機小心翼翼的看着莫仲暉,不敢擅自答應,直到看到莫仲暉點頭,他才滿口答應。
——
安暖一到咖啡廳,樑慕晴就把她拉到了一邊,長舒一口氣,說道,“安暖姐,你總算來了,這兩天我打你電話也打不通,都快把我給急瘋了。”
安暖皺了皺眉,問,“怎麼了?店裡發生什麼事了嗎?”
“可不是,有個瘋子,每天晚上九點過來,把我們咖啡廳當酒吧,自帶酒過來,喝到店關門也不肯走,我都快被他弄死了,連陪了他兩個通宵了。”
安暖眉頭皺得更深了,“什麼人呀?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吧?”
“纔不是你,他是喝給你看的,以前來店裡找過你,長得很帥,很高,叫常什麼來着。”
安暖抓了抓頭,有些頭痛。
“安暖姐,今天無論如何我都不給你收拾爛攤子了,你自己解決吧,真是個大麻煩。他倒好,喝醉了就在這裡睡,睡到第二天天亮就走。我呢,在這裡又睡不着,也不敢睡,第二天還得上班,你瞧我這黑眼圈。”
安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道,“你回去休息吧,今天放你假。”
“這是帶薪休假嗎?”
安暖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好吧,我真回去休息了,晚上其他人下班了,你一個人可要注意安全呀,必要的話讓莫先生過來陪你。”
安暖聽到‘莫先生’三個字,臉上立刻顯出不悅。
樑慕晴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人,試探的問,“怎麼了?你跟莫先生吵架了?”
“沒有,你先回去吧。”
安暖並不習慣和別人分享自己的心情和心思,即便已經很熟,朋友就是朋友,並非知己,也並非閨蜜。
樑慕晴嘟了嘟嘴,有些失望的離開了。
——
安暖一直在咖啡廳等到九點,期間別墅裡頭給她打過好幾通電話,傭人打來喊她回家吃飯,司機打來問她需不需要來接。最後張特助親自打來電話,問她什麼時候回家。
“張特助,請你們誰都別打電話過來了,我忙完了自然會回家。”
安暖‘啪’的掛了電話,別墅這邊陰沉沉的,大夥兒幾乎都不敢用力呼吸,一個個小心翼翼的觀察着莫先生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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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仲暉靜靜的坐了有十分鐘,隨即拿着車鑰匙出去了。
九點整的時候,常梓飛來到了咖啡廳,這廝來的還真是準時,看到安暖,他微微有些詫異,卻也大喇喇的走了進去,找了位置坐下,直接點咖啡,“一杯卡布奇諾。”
“對不起,不賣了,我們店要關門了。”
“那我喝酒。”
他還真是自帶了酒。
安暖被氣到了,走過去搶了他的酒,沒好氣的哼道,“常梓飛,你是不是看上了我們店裡的服務員小晴,每天晚上過來調戲她呢?”
常梓飛蹙了蹙眉,哼道,“我看上了這裡的老闆娘,一直想調戲老闆娘來着。”
安暖輕嘆了口氣,不再開玩笑,“常梓飛,你別鬧了,你這麼晚跑這來幹嘛呢?”
“我見不到你,還不允許我來這裡睹物思人嗎?”
常梓飛說完打開酒瓶,當水一樣的仰頭喝着。
安暖趕緊搶過他的酒,“常梓飛,你別發瘋了,我們早就結束了,你還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就是太想你了,想得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來這裡喝點酒,我能睡個好覺。”
常梓飛把酒搶回去,咕嘟咕嘟的喝着。
“你這麼個喝法,也不怕喝死。”
安暖又去搶酒瓶,兩個人在爭搶過程中酒瓶掉落在地上,發出尖銳的聲響。
兩個人同時安靜了下來,安暖無聲的嘆着氣,懇求,“常梓飛,你放過我行嗎?踏踏實實的過你的日子,江倩柔她挺好的。”
“我娶她是爲了江家的公司和財產,我想着有一天能夠變強大打敗莫仲暉,想着有一天能夠保護你,不讓你受任何傷害。江老爺子大概發現了我的目的和野心,他不讓我介入江家的公司,既然這樣,我娶她還有什麼意義。”
安暖心傷透了,她沒想到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常梓飛,竟然是這麼自私自利的人。
“常梓飛,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沒想到你是這麼狡猾奸詐的人,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常梓飛。”
“可你還是我愛的那個安暖。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忘不了你。前陣子我遇到了麻煩,你不曾給過我一句安慰,可我還是愛你,愛得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瘋子了。怎麼辦,我就是愛你,你能不能施捨一點愛給我?”
安暖第一次見一個男人在她面前掉眼淚,說不動容是假的,可她知道這不是愛情,僅僅是心疼而已。
“常梓飛,別這樣。”
她伸手幫他擦乾眼淚,常梓飛突然抱住了她的腰,臉埋在她的小腹上。
“安暖,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莫仲暉來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溫情的一幕。他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雙眼猩紅,三兩步的走上前,一拳揮在常梓飛的頭上。
安暖被嚇了一跳,眼看莫仲暉還要動手,她趕緊擋在了常梓飛面前,他的拳頭頓在了空中,她的眼前。
“走開!”
冰冷的兩個字已經完全顯出了他的怒意。
“莫仲暉,我不准你傷害他。”
“安暖,我可以縱容你的小脾氣,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你和別的男人糾纏,走開,我他媽的早就想揍他了。”
安暖毫不畏懼的擋在常梓飛面前,冷冷的說道,“你要打就打我吧,是我對他念念不忘。”
莫仲暉的手握成了拳,咯吱咯吱作響。
常梓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翻過安暖的身體,激動的問道,“暖暖,你再說一遍,你還愛着我對不對?我就知道你還愛着我。”
安暖皺了皺眉,“常梓飛,你先走,趕緊走,有事我們改天再說。”
“不,今天我們三個人都在場,你把話說清楚,我和他,你心裡到底愛着誰?”
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安暖狠狠的瞪了常梓飛一眼,“常梓飛,你走,我求你了,你走。”
“不,我不走,要走你跟我一起走。”
安暖不敢再讓他說下去,她知道莫仲暉的容忍度是有限的,現在已經遊走在邊緣。
她走過去握住了常梓飛的手,拉着他離開,不顧常梓飛在他們身後嘶吼‘暖暖,你不能跟他走,你是我的’。
走出咖啡廳,離開百樂,莫仲暉的怒氣似乎還沒有消。
安暖冷哼道,“怎麼,難道你想把我也打一頓嗎?”
莫仲暉突然發了瘋似的,捧住她的臉,狠狠的咬了上去,幾乎要咬破她的嘴脣。
“你幹什麼,瘋了嗎?”安暖掙扎着推開他。
“我他媽的真想在大街上要了你,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莫仲暉的女人。”
江城的夜通常很靜,這時候街上已經沒有多少人,莫仲暉這麼一喊,三三兩兩走過的人全都看向了他們,安暖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她小聲罵着,“莫仲暉,你神經病吧?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莫仲暉吼完似乎平靜了許多,將她摟進懷裡往車子走去。
回到家,又是無止境的佔有和羞辱。
完事以後,他把她緊緊的圈在懷裡,鄭重的提醒,“安暖,別試圖挑戰我的底線,我不願你看到我真正發瘋的樣子,我怕我會控制不住傷了你。”
——
常梓飛渾渾噩噩的回了家,鑰匙插進去許久卻扭不開,最終江倩柔給他開了門。
門一開,滿身的酒氣逼人,她忍不住皺起了眉,沒好氣的哼道,“喝成這樣竟還能認識回家的路,常梓飛,你乾脆別回來,要消失就消失個徹底。”
常梓飛捧起她的臉,仔細的打量着,接着失望的說着,“你爲什麼不是安暖,是安暖該有多好。”
江倩柔心底的怒火急急的竄了出來,她狠狠的一巴掌抽過去,想要把這個男人抽醒。
“常梓飛,你自己看看你現在都成什麼樣了?你還像個人嗎?我江倩柔怎麼會愛上你。”
常梓飛繞過她,走到沙發邊直接倒了下來。
江倩柔雖然生氣,可也心疼,看常梓飛一身狼狽的樣子,她只覺得有個無形的針在刺傷她的心臟。
揉了揉眼睛,江倩柔走過去踢了踢他的腳,“常梓飛,起來,洗了澡去牀上睡。”
常梓飛哼唧了兩聲,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睡着了。
江倩柔沒辦法,走到浴室打來一盆熱水,幫他把衣服全脫了,喝醉睡死的常梓飛出奇的安靜,也安分。江倩柔小心翼翼的幫他擦拭着身子,換上乾淨的睡衣。男人的身子本就重,這一折騰,她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
“常梓飛,你見過誰比我更愛你的嗎?爲了你,我什麼身段都放下了,從小到大也沒人這樣欺負過我呀。”
常梓飛舒服了,嘴裡竟然低低呻吟了起來,“暖暖,暖暖……”
一聲一聲,像是鞭子抽打在江倩柔的心間,疼得彷彿在滴血。
她握起拳頭不停的敲打在他胸口,“常梓飛,你去死吧,你把我當什麼了,能不能對我公平點。”
最終她發泄着哭着趴在他身旁睡着了。
——
宿醉的緣故,常梓飛第二天醒來頭痛欲裂。環顧四周,才發現這是自己家裡,身上的衣服不知是誰給換的。
廚房傳來動靜,他看過去,看到江倩柔嬌小的身影在廚房忙碌。
大腦飛快的旋轉,曾經何時,他最心愛的女人也曾爲他下廚,那段日子幾乎成了他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每每想起,都覺得心酸不已。
是他親手毀掉了那份快樂,也是他親手把安暖推到了莫仲暉身邊。
“你醒了,先喝杯蜂蜜水吧。”
江倩柔從廚房出來,給他兌了杯蜂蜜水,語氣淡淡。
常梓飛確實有些幹了,一仰頭把一杯水給喝光了。
“早餐我給你煮了粥,先去洗個澡,再出來吃。”
常梓飛抿了抿脣,起身去了浴室。鏡子裡的自己頹廢不已,頭髮也亂了,鬍渣也長了,整個人看上去沒有一點生機。
江倩柔盛好粥,坐在餐廳等他。不一會兒,常梓飛一身清爽的走出來,颳了鬍子,理了頭髮,恢復了從前的俊朗。
江倩柔已經忘了有多久沒好好看看他,即便他對自己再過分,可看到他,小小心臟還是撲騰的厲害。
“過來吃早餐吧,怕你胃不適應,給你煮了清淡的白粥。”
常梓飛坐了下來,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送進嘴裡。
“常梓飛,今天有沒有空,能不能陪我回一趟別墅,前段日子我惹咱媽生氣了,你陪我回去道個歉吧。”
常梓飛久久都沒有回話,吃了小半碗粥,常梓飛放下了筷子,雙手抱臂坐着,一本正經的看着江倩柔。
江倩柔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撇了撇嘴道,“你這樣奇怪的看着我幹什麼?”
“倩柔,我們離婚吧。”他看着她的眼睛極其認真的說着。
江倩柔‘騰’的站起身,“你再說一遍,常梓飛,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對不起,我們離婚吧。”
江倩柔嘶吼,“常梓飛,我們才結婚多久,爲什麼要跟我離婚,爲什麼,你就不怕別人笑話嗎?”
常梓飛也站起身,無比認真的說道,“對不起,有些話我是應該跟你說清楚。我跟你結婚,其實是爲了你江家的財產和地位,我希望自己有一天有能力與莫仲暉抗衡,我想要自己變得強大好保護安暖。江倩柔,對不起,我利用了你。”
江倩柔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常梓飛,既然利用了,爲什麼不利用到底,你不是還得到我江家的財產嗎?只要你讓我懷上了,我爺爺不會虧待你的。”
“對不起,我不想再利用你了,這樣對你不公平,我的心裡始終放不下安暖,我不想再逼自己。”
“可是安暖已經有人了,你可以把我當成安暖的替代品,我學着跟安暖一樣溫柔善良好嗎?常梓飛,我是真的愛你。”她說着撲進了常梓飛的懷裡,“我江倩柔想找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可我偏偏選擇了你,因爲我是真心愛你的,我不介意你心裡有安暖,我甚至不介意你把我當安暖,我們像前段時間一樣,好好過日子行嗎?”
“對不起,看到安暖,我整個人都失去控制,我沒有辦法再逼自己與你在一起。江倩柔,我們好聚好散吧,你還年輕,還能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
江倩柔鬆開了手,眼淚再也無法控制的流了下來。
“我一黃花大閨女,嫁給了你,結婚沒幾個月,你就要跟我離婚,以後還有哪個男人敢要我。常梓飛,你別忘了,你還欠我爺爺兩千五百萬,要想離婚,你先把這錢給還了。”
常梓飛深吸一口氣,淡淡的說道,“這筆錢我一定會還你,就算把公司賣了,把車子房子賣了,我也會還你,你放心,離婚前我一定會還清。”
常梓飛說完轉身離開,毫不留戀。
江倩柔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頭,哭得撕心裂肺。
常梓飛是她從安暖手上搶來的,搶來的愛情婚姻原來真的無法長久,也從未真正屬於過她。
——
安暖這些天待在家裡安分了不少,她不敢輕易去惹怒莫仲暉,在她的低姿態之下,莫仲暉決定暫時不關閉咖啡廳。其實咖啡廳對安暖並沒有其他存在的意義,她不缺錢,家裡什麼都有,莫仲暉什麼都給她,甚至連他的附卡都一併給了安暖。可是她需要有事來充實自己,也需要偶爾作爲藉口,離開這個令人壓抑的家。
在家的時候,莫仲暉白天通常是在健身房和游泳池。安暖則霸佔了他的書房,窩在那張舒服的椅子上看書。他的書房其實有很多的寶貝,很多書籍都是安暖在外面買不到的。只是全英文版全法文版,看得她有些吃力。
安暖青春年少時,和普通人一樣,有過所謂的追求和夢想。那時候,她總希望有一天,能和最愛的人去法國那個浪漫的國家,在那裡結婚蜜月甚至定居。她喜歡法國浪漫的氣息,喜歡那裡的建築。
那時候父親總是罵她,“你長大了,連我都不要了是吧?”
那時,安暖總會撒嬌的挽住他的手臂,“爸,我當然會帶你一起去了,你可是我唯一的親人。”
父親每次都努努嘴,沒好氣的說着,“我不去,我可不能把你母親一個人丟在這裡,要去你自己去,我就當沒你這女兒。”
所以那時候父親非常反對安暖學法文,在常叔叔的保護之下,安暖偷偷的堅持了下來。
過去那麼多年,現在也忘得差不多了。
莫仲暉一身輕鬆的走進書房,也許是剛剛洗過澡的緣故,他身上散發着沐浴露的淡淡香味。
他拿起安暖手中厚厚的一本書,漫不經心的翻了翻,低低的問道,“你看得懂法語?”
“一點點而已。”
莫仲暉若有所思的把書還給她,低低的說道,“哪天帶你去法國玩,想不想去?”
安暖抿了抿脣,淡淡的說道,“沒興趣。”
莫仲暉撇了撇嘴,沒多說什麼。
“走吧,今天帶你出去吃飯,去打扮一下。”莫仲暉輕輕拍了拍她的頭,樣子看上去十分的寵溺。
安暖現在習慣性的不反抗他,可聽說出去吃飯,她還是有些不樂意。
“能不能不出去,我今天不想出去。”
莫仲暉低笑,“每天待在家裡你也不覺得煩悶,再宅下去就得發黴了,走吧。”
莫仲暉強行摟着她離開書房,走進了臥室。
安暖極不情願的去了衣帽間,很快換了簡單的裙子出來。
莫仲暉輕咳了咳,不知爲何,看到她穿每件衣服,他都覺得美,恨不得把她緊緊摟在懷裡,不讓任何人覬覦她的美。
安暖見他盯着自己,疑惑的問道,“怎麼了?很難看嗎?”
莫仲暉笑着搖頭,走過去輕輕攬住她的肩,在她額頭印上一吻,低低的說道,“我有些後悔了,不想帶你出去了。”
安暖沒好氣的哼了句,“那就不出去唄。”
“走吧。”
莫仲暉還是帶她出去了,張特助沒跟着,莫仲暉親自開車。
住在別墅裡絲毫不覺得,車子開到市區才發現今天的江城熱鬧非凡,大街上到處都營造出浪漫的氛圍。
“今天什麼日子?”
莫仲暉漫不經心回了句,“七夕。”
難怪到處可見捧着鮮花的小姑娘,個個臉上泛着幸福的紅潤。
七夕彷彿就是小情侶的節日,結過婚的人通常都不摻合了。
“七夕人比較多,我們來瞎起什麼哄呀,莫仲暉,回去吧。”
他沒理,找地方把車停好,拉着安暖下車。
莫仲暉握着安暖的手走在街上,他的手很大,卻很冰涼,安暖卻覺得手心有些發熱,也不知道莫仲暉這是演得哪一齣。
走着走着,有個小妹妹拉住了莫仲暉襯衫的袖口。
安暖倒抽一口氣,莫仲暉可是有潔癖的,從來不準人碰他。
“哥哥,買朵花送給你女朋友吧。”
小女孩眨巴着澄澈的眼睛看着莫仲暉。
莫仲暉眉頭下意識的蹙了起來,卻也沒推開女孩,只是把頭湊近安暖,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句,“我沒帶錢,只有卡。”
安暖抿了抿脣,蹲下來摸了摸女孩的臉蛋,抱歉的說道,“小妹妹,我們不是情侶,他是我叔叔。”
女孩嘟了嘟小嘴,沒好氣的說道,“騙人,哪有這麼年輕的叔叔,捨不得錢就直說唄。”
女孩說着生氣的離開了。
安暖微微搖了搖頭,現在的孩子……
站起身看到莫仲暉臉色不太好,安暖也沒想要討好他,一個人走在前面。
沒一會兒莫仲暉就追上來了,大手再次將她的小手握在掌心。
莫仲暉帶她去了家法國餐廳,名字翻譯過來就叫情侶園。他們進去的時候,裡頭已經坐滿了人。
安暖以爲莫仲暉又要帶她去所謂的包房,經理卻突然走了過來,畢恭畢敬的說着,“莫先生,位置已經按您的吩咐給您留好。”
莫仲暉點點頭,帶着安暖徑直走到靠窗的一個位置。
安暖忍不住打趣,“今天怎麼不搞特殊主義,不進包房?”
莫仲暉淡淡的回了句,“你不是不喜歡嗎?”
餐廳的氣氛很好,優美的小提琴聲,微弱的燈光,周圍的小情侶們膩歪得讓人起雞皮疙瘩,你餵我吃,我餵你吃,時不時再來個kiss。相對而言,她和莫仲暉屬於最正常的一對,疏遠得讓人懷疑。
晚餐吃到一半,服務員突然送上來一束藍色妖姬。
“安小姐,祝你情人節快樂,這是莫先生剛從荷蘭空運過來的藍色妖姬,祝你們幸福美滿永浴愛河。”
安暖收下了花,面無表情的繼續吃着東西。
莫仲暉又拿出一個長長的盒子,遞到安暖面前,安暖很是配合的打開盒子,裡頭一條閃閃發光的鑽石項鍊。
“這根項鍊多少錢?比那戒指還貴吧。”
莫仲暉頓了頓,隨即打趣道,“如果你再拿去賣的話,至少也要開價兩千萬,開少了不划算。”
和和平平吃完這頓飯,安暖如普通少女一般抱着一大束鮮花,莫仲暉長臂緊緊摟着她,在外人看來多麼令人羨慕的一幕,安暖甚至聽到身旁經過的女孩抱怨她男朋友,“你看人家的花多漂亮,新鮮的都快滴出水來了,你送我的話都快枯了。”
莫仲暉問她要不要去看電影,安暖拒絕了,懶懶的說着,“回家吧,我有些累了。”
車子開回別墅,安暖沒有立刻下車,而是開玩笑似的問了句,“鮮花,項鍊,法國大餐,莫仲暉,今天晚上還有其他禮物嗎?”
安暖頓了頓,繼續說道,
“這藍色妖姬是何思妍最喜歡的花吧?莫仲暉,今天我演得怎麼樣,是不是和何思妍一般溫順惹人憐愛呢?只可惜我的臉變不成她的,不然的話也就完美了吧。”
莫仲暉一時之間怔住了。
安暖下車,把花狠狠的砸在地上,跑着回了別墅。
莫仲暉坐在車上,看着她一蹴而就的動作,手指着頭用力按着太陽穴。
他知道,她一直想過普通人的生活,他也在努力,像對普通情侶一樣,與她約會談戀愛,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