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莫仲暉,我們結束吧
屏幕上放映的是早前的一部愛情電影,青梅竹馬的男女主角因誤會分道揚鑣,多年以後再相聚,他們身邊都有了新的愛人,有人說愛情很現實,躺在身邊的那個人與你心裡愛的那個也許不是同一個人,影片的最後峰迴路轉,女主當年離開男主的原因是查出得了癌症,最終女主在男主的陪伴之下結束了年輕的生命。
看到最後,安暖眼淚嘩嘩嘩的直掉。
莫仲暉坐在她身邊眉頭蹙得緊緊的,這一幕是多麼的相似。曾經何思妍淚點也是如此之低,很小的時候,看到巷子裡的流浪狗她都能心疼的掉眼淚。如此感性之人卻最喜歡看悲劇愛情故事,每每感動的痛哭流涕便往他懷裡鑽,哽咽的聲音總是在他耳邊說着,我們永遠都不要有秘密,永遠不分開。
怔愣間,影片已經結束,大家也在紛紛退場。安暖哭得有些收不住,他無奈的將她摟進懷裡,低聲抱怨着,“這電影都是假的,有什麼好哭的。”
“當然不能跟你這個冷血動物比。莫仲暉,你有沒有像這樣深愛過一個人?”
莫仲暉有一瞬間的遲疑,隨即低低的說道,“我愛你!”
安暖一時之間辨別不出他的話有多真誠,只冷冷的哼了一句,“愛一個人不會像你這樣的,你對我只是所謂的佔有慾。”
從電影院出來,已到了晚飯時間。莫仲暉要回家吃晚餐,安暖卻堅持要去餐廳。莫仲暉是個有潔癖的人,倒是很少在外面吃飯。安暖有時覺得奇怪,但凡事業做得這麼大,怎能沒有應酬。
頗有格調的西餐廳,來來往往都是一對對小情侶,他們嬉笑打罵,舉手投足之間是那濃濃的愛意。
曾幾何時,她也曾幻想,曾嚮往,在全世界各個角落留下她和愛人的足跡。她多麼想像普通情侶一樣約會,看電影逛街吃飯,哪怕只是手牽手的走完一段路。
想想也許已經永遠失去這樣的資格了。
莫仲暉要了一間包房,他從來都不喜歡在人多的地方,任人觀賞。
他幫她把牛排切好,遞到她面前。
安暖簡單的吃了幾口,便放下刀叉,“沒味道,沒氣氛,不吃了,我們回家吧。”
莫仲暉蹙蹙眉,他一直也沒有動刀叉,只是直直的坐着看着她吃。
“走吧。”
他牽着她的手離開。
江城的夜晚已經開始,街上霓虹閃耀,安暖已經忘了有多久沒仔細看看這精彩的世界。
莫仲暉帶她去拿車,回家的路上,安暖鼓足了勇氣,認真的說了句,“莫仲暉,你放了我吧!”
“吱——”
尖銳的剎車聲,莫仲暉就這樣大喇喇的把車停在路中央,身後傳來不滿的按喇叭的聲音。
他停頓了有一分鐘的時間,隨即狂踩油門,車子‘嗖’的飛了出去。
安暖再也不敢言語,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與他同歸於盡。
終於安全到了別墅,安暖並沒有下車。
“莫仲暉,我們談一談。”
他也沒有下車,手指滴答滴答輕輕敲打着方向盤。
“我想過正常人的生活,找一個平凡的男人,結婚生子,過平凡的生活。我還年輕,才二十六歲,我想抓住青春的尾巴。你是莫仲暉,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請你放過我吧。”
安暖知道他生氣了,她不敢去看他的臉,只依稀看到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節在泛白。
“莫仲暉,你是我的殺父仇人,留我在身邊你不覺得很危險嗎?也許哪天夜裡,我趁你睡着拿把刀把你給殺了,這樣的死法你能瞑目嗎?放我走吧,我們之間本就不該再有任何糾纏。”
他怒極反笑,輕飄飄的說了句,“等我玩膩了,自然會放了你,到時候還會有一筆可觀的遣散費。”
他說着徑直下了車,安暖氣得追了上去,“你什麼時候纔會玩膩?”
他停下腳步,勾起她的下巴,輕佻的說道,“現在還沒玩膩,喜歡你在牀上的那股新鮮勁,喜歡你在我面前張牙舞爪的樣子。”
“莫仲暉,你……”她伸手想去打他。
莫仲暉緊緊的扣住了她的手腕,他笑了,“我就喜歡你現在這樣子,從來沒有女人敢在我面前這樣。也許哪天你對我百依百順,我也就膩了。”
那天晚上莫仲暉沒有回房間,安暖一個人躺在寬大的牀上,久久都不能入眠。
她能等到他玩膩了的一天嗎。
——
失眠了一整夜,第二天天亮她才睡着,一覺一直睡到中午。
下樓吃飯的時候又是一桌的補血湯藥,眉頭不自覺的蹙了起來。
“張特助,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你家莫先生呢?”
張旭挑了挑眉,一臉認真的說道,“莫先生一整個上午都在游泳。”
頓了頓,他又說道,“莫先生昨天一整夜都在健身房。”
安暖彷彿沒聽到似的,認認真真的吃着碗裡的飯菜。
張旭忍不住說道,“莫先生在國外度假,一聽說安小姐你抽了500毫升血,莫先生立刻專機趕了回來,你都不知道他擔心成什麼樣子,安小姐,能不能請你對莫先生好一點?”
安暖自始至終都沒有理會張旭,張旭在一旁無奈的嘆着氣。
吃完飯,安暖要去醫院看羅曉燕,張旭堅持要送她。
安暖氣得吼他,“張特助,你是怕我逃跑嗎?你放心,莫仲暉勢利那麼大,我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會被揪回來的,我不會做蠢事的。”
安暖說這話的時候,莫仲暉正好進來,身上只披了件浴袍,頭上還在滴着水,看得家裡的小女傭們都羞紅了臉。
張旭趕緊報告,“莫先生,安小姐要去醫院。”
“讓她去。”
安暖哼了哼,讓傭人打包了幾分補湯,給羅曉燕帶過去。
——
在常梓飛的努力之下,飛宇集團又恢復了從前的樣子,只是華宇不在了,他的工作量也比以前多了。
江倩柔倒是很能夠理解,可偶爾也會撒撒嬌。
自從這次事件以後,她知道倪慧心裡對她有意見,於是她三天兩頭的哄常梓飛回家吃飯,也把倪慧哄得開心的很。
今天週末,江倩柔好說歹說,什麼法子都用上了,哄着常梓飛在家休息了一天。
倪慧看着小倆口感情越發的好,心裡倒也踏實了。安暖到底是莫仲暉的人了,就算回到兒子身邊,也不完整了。
午餐時間,倪慧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她心疼自己兒子,經過這次事件,竟然瘦了一大圈,最近又是沒日沒夜的忙碌,連頓像樣的飯都吃不到。
“梓飛,工作上的事別太拼了,身體最重要,有時間多陪陪倩柔。”
倪慧一邊把菜夾到常梓飛碗裡,一邊心疼的說着。
江倩柔倒是大方了起來,笑着道,“媽,梓飛現在以事業爲重,我沒關係的。”
“能娶到你這麼個善解人意的媳婦,也算是梓飛的福氣。”
倪慧說着夾了大肉圓在江倩柔碗裡。
江倩柔只咬了一口,便跑到衛生間裡嘔吐了起來。
“怎麼吐了呢?不會是有了吧?”倪慧臉上有種難以掩蓋的驚喜。
那一刻,常梓飛的心卻‘噗通’抽了一下,第一感受絕不是喜悅。
江倩柔吐完回到餐桌,有些抱歉的說道,“對不起,最近總是想吐。”
“梓飛,你今天反正休息,吃完飯帶倩柔去醫院檢查檢查,我看呀八成是懷上了。”
江倩柔抑制不住驚喜,心想這個孩子來的還真是時候。常梓飛現在對她很好,若是懷孕了,她的地位還有誰能撼動。
——
羅曉燕如今已轉到江城最好的醫院,安暖進去看她的時候,潘平正坐在牀上喂她吃飯。看到安暖,潘平立刻站起了身,恭恭敬敬喊了聲,“安小姐。”
羅曉燕啐了他一口,“瞧你這馬屁拍的,都拍到安暖身上來了。”
潘平皺着眉瞪了她一眼,隨即轉向安暖,“安小姐,你們慢慢聊,我正好有事出去一趟。”
潘平離開以後,安暖在牀沿坐了下來,她發現羅曉燕的氣色很好。
“暖暖,我正有一件喜事要告訴你呢。潘平已經在跟她老婆辦理離婚手續,他很快就要娶我了。”
安暖有些難以置信,卻也是忠心的祝福。
“暖暖,我真沒想到他會娶我,這次吃的痛苦都值得了,我真的好開心,從來都不敢奢望會嫁給他。”
安暖握住她的手,笑着安慰,“也許經歷了這次事情,他發現你對他來說很重要,恭喜你,曉燕姐,終於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暖暖,到時候你當我的伴娘好不好?我只有你一個朋友。”
安暖很想答應,可還是拒絕了,“我現在是孤兒,無父無母,命途多舛,找我當伴娘不吉利。”
羅曉燕想想也沒再堅持。辛辛苦苦擁有的愛情婚姻,她也希望能夠順順利利的走下去。
安暖在病房陪了她一會兒,喂她喝了些補湯。等她睡下,安暖才離開。
走出病房,看到潘平一個人站在走廊的盡頭,他的腳底是很多的菸頭。
看到安暖,他腳步有些遲疑的走了過來,“安小姐,我們能談一談嗎?”
“我跟我老婆結婚的時候,我家裡只有鄉下三間瓦房,我岳父岳母都是退休的公務員,我老婆的哥哥在市政府工作,現在已經混到了局長的位置。當初她的家人死也不同意我們結婚,幾乎什麼法子都用上了,可我老婆鐵了心的要跟我在一起。後來,他的家人也拗不過,無奈的同意了。我能有今天的成績,一來我不認輸,我一直想着要讓她過上好日子,二來她家裡幫了很大的忙。”
安暖聽了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酸楚。
“我現在越混越好,天堂的總經理可不是一般人能勝任的。人都是這樣,越有錢越容易變壞,身邊的環境就這樣,身邊的人都這樣,我在這個大染缸裡也沒能完好。我背叛了我老婆,在外面有不少女人。我老婆全都知道,可她一直原諒我,甚至是縱容我。我騙她是逢場作戲,從未認真,也卻是從未認真過。那些女人只要給點錢就能打發,可是羅曉燕不一樣,她和我在一起不是爲了我的錢,而是爲了我的感情。”
“你愛羅曉燕嗎?”
潘平深吸一口氣,特認真的回答,“不愛。”
“我這輩子只愛我老婆一個人,我的身體背叛了她,可我的心一直在她那兒。”
安暖心裡堵得慌,幾乎咬牙切齒的吼道,“那你爲什麼還要娶她呢?你這樣同時傷害了兩個女人。”
“我不得不娶她,羅曉燕是什麼人,她就是個瘋子,這次自殺未遂,她還會有下次,除非我娶了她,如了她的願。”
安暖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眉心,低低的說道,“你心裡還是有她的吧,否則你大可以不管她,她死了你反而清淨了。”
潘平咬了咬牙,有些話他不能在安暖面前說,他巴不得羅曉燕死,巴不得這個瘋女人消失,可羅曉燕不是一般的人,張特助早就提醒過他。他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當初入了魔,被她給勾引去。
“潘經理,無論如何,我希望你好好待她。”
“我會的,我什麼都能給她,甚至是婚姻,可唯獨給不了我的真心。”
——
從醫院出來,她有些渾渾噩噩的去取車,這個世界太複雜了,總有那麼多的第三者介入,到頭來分不清誰纔是真正的第三者。
就像當年的莫仲暉,何思琪,還有她,她一直不知道是她介入了他們的感情,還是何思琪破壞了他們。
“安暖,這麼巧!”
江倩柔從車上下來,一眼便認出了失魂落魄的安暖。
“hi,你們好。”安暖無心與他們多說。
江倩柔卻突然親暱的走過來挽住了安暖的手臂,關心的問道,“安暖,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呀?”
“我沒事,來看一個朋友。”安暖無聲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臂。
“哦,是這樣啊,我還以爲你跟我一樣,懷孕了呢。”
安暖這才擡頭看她,又看向不遠處剛停好車走過來的常梓飛。
常梓飛走過來,他的眼裡壓根兒沒有安暖的存在,一把攬過了江倩柔的肩膀。
“你瞧他緊張的,我還不一定懷孕了呢,就是最近吐得厲害,好朋友也好久沒來了。”
安暖冷笑兩聲,她只覺得這個女人太好笑,他們已經結婚,生孩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了,這個女人竟當成了炫耀的資本。
“如果是懷孕了,那我恭喜你們。”
從頭到尾常梓飛都冷着一張臉,安暖說這話時他纔看向她,深邃的眼眸裡滿是恨意。
“我還有事,先走了,到時候孩子出生,我一定親自來道賀。”
安暖冷冷的說完,轉身上了車。
常梓飛在她說完那句話時,雙手緊緊握成了拳。
江倩柔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緒,挽着他的手臂撒嬌,“我們走吧,安暖看到我們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榜上大款的樣子果然不一樣,瞧她那一身名牌,豪車開着,哪裡還會把以前的朋友放在眼裡。人都是這樣,到了什麼位置,就會變成什麼樣的人。”
常梓飛和江倩柔離開以後,安暖在車上靜靜的坐了許久,大熱天的,她竟然手腳冰冷,彷彿連握方向盤的力氣都沒有。
前段時間還纏着她說後悔的男人,這麼快都跟別的女人有孩子了,這個世界似乎太可笑。
她自嘲的抿了抿脣,掛倒檔,啓動。
“轟——”的一聲響,車子竟跟後面直行過來的一輛車撞上了。
她用力拍了下方向盤,真想罵句髒話。江倩柔就是她的剋星,遇到了準沒好事。
車上已有人下來,氣勢洶洶,“你他媽倒車閉着眼睛倒,不看後面呀!”
安暖開車門下車,連連道歉,“對不起,你所有的損失我來陪。”
男人的聲音很粗獷,脾氣也很大,對着安暖吼道,“有錢了不起啊,你他媽的一看就是個雞,開着跑車在外招搖過市,你別以爲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
安暖從未見過如此蠻不講理的男人,可她的確有錯在先,人家好好的開着車,她把人家車子撞成這樣。
“這樣吧,反正你看起來有的是錢,給我五萬現金,我們私了。”
安暖皺了皺眉,心裡暗自腹誹,你這破車值五萬麼。
她當然沒敢說出來,可這會兒讓她拿五萬她也拿不出來。
“我沒帶那麼多現金。”
“嘿,你沒帶那麼多現金,還敢故意開車撞人,找茬吧你。”
安暖並不想與這種人多囉嗦,也不想這點小事驚動莫仲暉,反而把事情弄複雜。她給羅曉燕打電話,想着先跟潘經理借五萬。可電話打過去,羅曉燕說潘經理去天堂處理事情了,要明天才過來。
“你到底能不能搞到錢,看你打扮得光鮮亮麗的,開着豪車,不像沒錢啊,再弄不到錢我揍你!”
安暖看不慣他囂張的氣焰,沒好氣的說道,“那報警吧,讓警方來處理,到時候該賠多少賠多少。”
“嘿,你真以爲我不敢打女人麼?你說私了就私了,說報警就報警,逗我玩兒呢。”
說來也巧,常梓飛和江倩柔已經做完檢查出來,江倩柔沉着臉,手裡還拎着藥。以爲懷上了,原來只是腸胃不好,內分泌失調,害她白高興了一場。
常梓飛一看到那邊的事故,忙送開了江倩柔的手,朝着安暖跑了過去,皺着眉問,“怎麼回事?”
安暖撇了撇嘴,真是夠背的,這麼狼狽被他給撞見了。
“你是她男人?這麼快就找來幫手了?”粗獷的男人吐了口唾沫,痞痞的對常梓飛說道,“你女人撞了我的車,說好私了陪我五萬,可她拿不出錢來,耍我玩呢。你派人打聽打聽去,我金老三可是江城出了名的混混,跟我玩,你們玩得起麼?”
常梓飛蹙了蹙眉,冰冷的聲音對着安暖道,“你是怎麼開車的?不會開就別開!”
安暖一下子被惹火了,怒吼道,“常梓飛,我就算撞死了也與你無關,滾開,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常梓飛臉都綠了。
江倩柔適時的走了過來,挽住了常梓飛的手臂,“既然有人不識好人心,就隨她去,我們走。”
“嘖嘖,這到底是演得哪一齣呀?”金老三抹了把眼睛,看不出個所以然。
常梓飛輕輕推開江倩柔,壓制住內心騰騰而起的怒火,拍了拍安暖的肩膀,低低說道,“你先上我的車,這裡我來處理。”
安暖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不用,我給莫仲暉打電話。”
“我讓你他媽的先上我的車。”常梓飛氣得幾近歇斯底里的怒吼。
安暖也毫不妥協,“常梓飛,你罵誰呢?我又不是你的誰,你老婆在旁邊呢,滾!”
安暖走到一邊,撥通了莫仲暉的號碼。
常梓飛氣得狠狠踢了安暖的車子一腳,徑直上了自己的車。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那頭傳來的聲音卻是張特助的,“安小姐,莫先生正在休息,您有事嗎?” ★ttκā n ★¢O
“張特助,我在醫院開車跟人撞了一下,你能不能馬上送五萬塊錢來?”
“什麼,被車撞了!”
張旭在那頭顯得異常誇張,“你等着,馬上到。”
金老三見常梓飛上了車,有些急了,衝着安暖吼道,“現在怎麼說?你那男朋友是要走了嗎?”
“你等一下,馬上就有人送錢來了。”
等了有二十分鐘,常梓飛的車還沒走,金老三有些急了,“我說姑娘,剛纔那哥兒們看上去挺喜歡你的,要不五萬塊錢就讓他先墊一下吧。”
“你閉嘴,再廢話我打電話報警。”
金老三想着那五萬塊錢,乖乖閉了嘴。心想這年頭還有這麼傻乎乎的女人,輕輕撞了一下就肯賠五萬,真是撿到便宜了,有錢人果然不一樣。
莫仲暉的車子很快就到了,黑色的賓利打頭,後面還跟着兩輛黑車子。
他和張旭率先下車,徑直朝安暖走了過來,後面的兩輛車裡下來八個保鏢模樣的人。
金老三一看這陣仗就被嚇到了。
莫仲暉快步走到安暖面前,上下查看她的身體,一臉緊張的問,“撞哪兒了?有沒有哪裡疼?”
安暖搖搖頭,“人都沒事,就是車子撞壞了,他讓我賠五萬塊錢私了。”
“我,我,我不要了,五萬塊我不要了,我讓保險公司修。”
金老三不知爲何突然改了口,安暖詫異的看着他。
莫仲暉長臂將她攬入懷裡,低低的說了句,“走。”
“你要帶我去哪裡?”
“沈琴風已經趕過來,去做個全身檢查。”
“可這裡……”
“交給張特助。”
莫仲暉不容她反抗,摟着她往醫院走去。
“莫仲暉,我真的沒事,哪兒都沒撞到。”
“做個檢查我才放心。”
——
車子裡,江倩柔看常梓飛一臉憂傷的表情,她恨不得去把安暖這個女人撕裂。
“你看到了,她已經是莫仲暉的女人,遇到事情她想到的是莫仲暉,而不是你。”
常梓飛雙手緊緊握着方向盤。
“還待在這兒幹嘛呢,看戲麼?”
江倩柔有些生氣的哼道。
常梓飛卻遲遲沒有開車。
江倩柔火了,“常梓飛,到底要什麼時候你才能忘記安暖?她現在心裡只有莫仲暉,你能不能忘了她?”
常梓飛突然打開車門,下了車,狂跑着去追安暖,在醫院大廳追上了他們。他走過去一把扣住了安暖的手臂,安暖和莫仲暉同時停下了腳步。
“你爲什麼要拒絕我的好意?爲什麼?”
莫仲暉半眯着眼睛望着眼前發瘋的男人。
安暖甩開了常梓飛的手臂,沒好氣的哼道,“常梓飛,我現在看你就噁心,請你離我遠點。”
“我怎麼讓你噁心了,江倩柔她沒有懷孕。”
安暖氣紅了臉,吼道,“她懷不懷孕與我何干,常梓飛,你真是個神經病。”
常梓飛還想上前,莫仲暉擋在了前面,他的周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彷彿常梓飛只要上前一步,他就會動手。
安暖也看出了莫仲暉的不悅,拉着他離開了。
——
沈琴風急急的從家裡趕過來,見安暖什麼事也沒有,忍不住說道,“我看好好的,不用檢查吧。”
莫仲暉堅持,“做個全身檢查。”
“做檢查對身體不好,尤其是準備懷孕的女人。”
莫仲暉一聽便猶豫了起來。
“我建議帶她回家休息,看看有沒有什麼反應,有反應再來醫院接受治療。”
安暖也在一旁說,“我沒事,真的沒事,好好的,就車子撞了一下,沒撞到人。”
沈琴風神神秘秘的把莫仲暉喊到一邊,“你不是打算讓她懷上嗎?連避孕藥都動了手腳,你看她能說能笑能走能跑的,我看沒事兒,你別太緊張了。還有我給你弄得那些補身體的補藥,你給她喝了沒。”
莫仲暉點了點頭。
“我看呀很快就能懷上了,你加把勁。”
莫仲暉白了他一眼,悶哼道,“如果她有什麼事,我找你!”
莫仲暉又拉着安暖離開了。
待他們回到停車坪,安暖和那個金老三的車都被拖走了,常梓飛的車也走了,只剩下一輛賓利車。
回去的路上,安暖忍不住問他,“你跟沈醫生神神秘秘的說什麼呀?”
“沒什麼。”
安暖吐了吐舌,也沒再多問。
——
江倩柔和常梓飛回到家大吵了一架。
她把家裡能摔的杯碗全都給砸碎了,“常梓飛,到現在你的心裡還只有安暖,沒有我的存在。”
常梓飛就這樣站着,看她發瘋。
“我還在你身邊呢,你都能對安暖糾纏不清,你有沒有考慮我的感受,是不是我沒有懷孕,你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常梓飛,你說話,你給我說話。”
江倩柔說着去揪他的襯衫衣領。
“常梓飛,我那麼愛你,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是你妻子,是你的妻子呀,你怎麼能當着我的面和別的女人……”
常梓飛像個木頭人似的,站在那兒任她發泄。
回來的路上,他就一直是這副死樣子,彷彿失去了最心愛的東西,悲痛無比。她知道,他的痛都是因爲安暖,因爲安暖的拒絕,因爲安暖舍他取莫仲暉。
“常梓飛,你醒醒吧,你永遠都鬥不過莫仲暉。你拿什麼跟他比,他比你有錢,比你有勢,比你有地位,安暖爲什麼要拋棄他選擇你。安暖的心裡,永遠都只愛莫仲暉,無論莫仲暉對她做過多過分的事,無論你對她多好,她都只要莫仲暉。”
常梓飛一把將她推倒在沙發上,打斷她口不擇言的話,瘋了似的撕破她的裙子,啃咬着她上光滑的肌膚。
江倩柔安靜了下來,攀上他的肩膀,細膩的聲音說着,“我知道你要發泄,我心甘情願讓你發泄,全世界就只有我是真心愛你的。”
她從未見過如此瘋狂的常梓飛,在她脖子上身上啃出了好幾個印子,
可在最關鍵的時刻,他卻殺了車,迷茫的眼睛看着她。
“我想好好疼愛你,把你當成安暖,捧在手心呵護寵愛,可是我做不到,只要看到她,我整個人都會失控,我控制不住的愛她,控制不住的想她,我都開始恨我自己,可我還是愛她。我好痛,心好痛,沒有人能夠體會。”
常梓飛說完摔門離開了家。
江倩柔眼淚水洶涌的流了下來,她什麼都願意付出,可終究什麼也得不到。她輸給了安暖,徹徹底底輸給了安暖。
——
安暖被莫仲暉勒令在家休養兩天,最近莫仲暉心情不錯,嘴角總掛着喜悅的微笑。
張特助自然知道他家老闆在樂啥,忍不住說道,“莫先生,那個金老三說的句句屬實,安小姐拒絕了常梓飛的幫助,打電話給您,說明您在安小姐心目中,是可以依賴的人。”
這話似乎很受用,莫仲暉嘴角又情不自禁的翹了翹。
他從水裡上來,坐在椅子上悠閒的喝着咖啡,漫不經心的問,“她現在在幹嘛?”
“安小姐正在喝中藥。安小姐真是善良,每次鬧情緒不肯喝的時候,只要傭人聯合起來求她,她就妥協了。”
莫仲暉滿意的點點頭。
張旭看他喝咖啡,小心翼翼的提醒,“喝咖啡好像也不利於懷孕。”
莫仲暉手頓了頓,接着放下了杯子。
“把家裡的咖啡咖啡豆全丟掉,不要再讓我看到。”
張旭真怕他戒不掉,自從他跟了莫仲暉,當他的特助,他就有喝咖啡的習慣,幾乎把咖啡當水喝。他倒是很少抽菸,也很少喝酒。自從跟安暖住在一起,他更是推去了所有的應酬。安暖看不到他的好,張旭卻一樣樣的記在心裡。
——
莫仲暉已經好幾天沒回房間睡了,今天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一上牀就對她動手動腳。
安暖左右掙扎,怒吼,“莫仲暉,你神經病啊,別碰我行不行?”
“你說我多久沒碰你了?”他挑眉問,問得極其認真,“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需要。”
“那你去找別的女人,我不負責解決你的生理需求。”
再聽到這樣的話,莫仲暉已經不會生氣。
“自從有了你,我對別的女人已經沒感覺了。”
他說的一本正經的,俯下身從她的下巴開始吻起,一直蔓延而下,連女人最敏感的地方也不放過。
“莫仲暉,你變態嗎,夠了。”
聽到安暖羞憤的喊叫,他才放過了她,重新來到她的紅脣。
“以後不要再說讓我去找別的女人,我生氣的後果就像剛纔那樣。”
按暖氣的在他臉上抓來抓去,不知不覺指甲又長了。
莫仲暉氣壞了,按住她不安分的雙手,用他自己的方式報復着。
兩人現在每次上牀就跟打架似的,可最後輸得總是安暖。他總有辦法讓她折服,讓她沉淪。
——
縱慾過度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兩人都睡到了中午才醒。
安暖下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丟了顆避孕藥在嘴裡,她現在幾乎把避孕藥當糖吃,只要莫仲暉碰她,她就吃。起初莫仲暉每次看到都會生氣,丟過很多次,可他丟了,安暖就會再買。現在他似乎也習慣了,只是偶爾心情好,會像現在這樣提醒她一句,“少吃點,對身體不好。”
安暖眼睛白過去,回他一句,“那你以後少碰我。”
“要不我帶套,你別吃藥。”
安暖翻了翻眼睛,“我不相信你,我怕你在套子上動手腳。”
“那你就不怕我在藥上動手腳?”
“事實上我的確擔心過,不過我懷孕了對你沒好處,你知道的,就算懷上了,我也不會要的,大不了就去做手術。”
一瞬間莫仲暉眼睛眯了起來,憤怒呼之欲出。
安暖卻絲毫不害怕,走到他牀沿坐下,嬉笑着道,“莫仲暉,你不會傻到以爲我會給你生孩子吧?別做夢了,你壞事做了那麼多,我可不想報應在我孩子身上。還是那句話,就算意外懷上,我也會去做手術。”
“你敢!”他咬牙。
“我有什麼不敢的,殺了你我都敢。”
安暖假裝掐了掐他的脖子。起身去了浴室。
安暖覺得莫仲暉不會這麼無聊,可今天這樣說起來,她也不得不防範,想着把藥拿到藥店去檢查一下,以防萬一。
莫仲暉突然一腳踹開了浴室的門,走過來一把抱住了她,從背後開始啃她。
“別發瘋了好不好?我肚子餓了。”安暖沒好氣的吼。
他的動作這才停止,“我這麼愛你,給我生個孩子怎麼了?”
安暖轉過身,認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冷笑道,“生出來的孩子喊你爸爸,我以後怎麼帶他去見我父親?”
莫仲暉怔住了。
“莫仲暉,你這樣對我,我也認了,我鬥不過你,可是結婚生孩子你別來找我,永遠都不可能。等到哪天你玩膩了,咱好聚好散。”
“如果我永遠都玩不膩呢?”
“那到一定的時候也得散,我還要結婚生子,過正常人的生活。”
莫仲暉怒極反笑,沒好氣的說道,“我倒要看看以後誰敢娶你。”
——
安暖下午去咖啡廳的時候,順便去了趟藥店,把手裡的避孕藥拿給醫生看。
“小姐,這的確是避孕藥,沒有錯。不過這種藥不能多吃,吃多了容易引起不孕不育。如果您想避孕的話,最好讓男方做措施。”
醫生說的話無懈可擊。
安暖放心的走出藥店,她就知道莫仲暉沒有那麼無聊。
遠在家裡的莫仲暉已經得到了消息,張旭在彙報,“莫先生,不出你所料,安小姐去了趟藥店,幸好早就跟所有藥店打過招呼,不然就拆穿了。”
這個傻丫頭。莫仲暉無奈的搖了搖頭,她還能鬥得過自己。
“莫先生,安小姐好像很排斥生孩子的事。”
莫仲暉輕輕按了按眉心,“再排斥,等有了就是另一回事了。”
張旭想想有道理,“莫先生真聰明,安小姐這麼善良,等知道懷孕了,她一定不捨得去做手術的。”
再想想,莫先生還真是狡猾呀。這樣的人誰敢招惹呀。
——
安暖到了咖啡廳,樑慕晴告訴她,“安暖姐,有個女的來找你好幾次,就是那個在咖啡廳跟你下跪的那位。”
安暖微微皺起了眉,倪慧又來找她做什麼,八成不是什麼好事吧。指不定是江倩柔懷上了,倪慧跑來跟她炫耀來着。
“安暖姐,你好幾天沒來了,最近在家幹嘛呢?”
安暖拉回思緒,笑着道,“沒幹嘛?”
“撒謊,看你臉色紅潤,一看就知道在家跟莫先生恩愛纏綿呢。”
安暖翻了翻眼睛,“你這小丫頭,纔多大呀,腦子裡整天在想些什麼呀?”
“我纔不是小丫頭,我也就比你小四歲,你說你跟莫先生在一起幾年了,一定超過四年了吧,那說明你跟我一樣大的時候,不也什麼都懂了嗎?”
安暖微微抿了抿脣,什麼也沒有說。
和她一樣大的時候,她正在犯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