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堅定不移的愛着彼此
說好不準碰,可還是被他折騰到大半夜,這廝就像剛開葷似的,沒完沒了的折騰。安暖說他幾句,他便可憐兮兮的拿禁慾那四年說事,說的安暖無言以對。
一大早,莫仲暉在牀上睡得正熟,安暖輕聲輕腳下了牀。
待她洗漱完從浴室出來,某人這才被吵醒了,眼睛都沒睜開,低低的問道,“這麼早幹嘛去?過來陪我再睡會兒。”
“我約了顧秋,跟她見面。”
安暖能想到的也就這個理由了。
莫仲暉坐了起來,按了按額頭,磁性的聲音說着,“你等會兒,我送你去。”
“不用了,就這附近的商場,我走過去就行了。”
“我送你。”莫仲暉已經掀開被子下了牀。
安暖急得趕緊去攔他,抱着他的腰撒嬌,“真的不用你送,很近的,我知道你很累,你好好休息,待會兒結束,我打電話,你去接我。”
“不行,我送你。不然你走丟了,我到哪兒去找人。”
安暖見軟的不行,把臉一沉,“莫仲暉,你是不是懷疑我呀,你不相信我跟顧秋見面是吧?”
莫仲暉按了按眉心,皺着眉道,“瞎說什麼呢,我怕你這個路癡會迷路,反正近,我送你過去,再回來休息。”
“不用,我自己去,我還不至於沒用到這地步,莫仲暉,你煩死了。”
莫仲暉無奈的嘆了口氣,輕輕抱了抱她,妥協道,“好,你自己去,那結束一定給我打電話,我等你電話,乖乖的。”
從shine出來,安暖心情竟有些沉重。
打車到了會所,他身邊的警衛員已經在外面等她。
“安小姐,請吧,首長已經等您好久了。”
安暖看了看手錶,他們約了九點,她害怕遲到,所以還提前到了。
還是昨天那個房間,莫平江真的已經在了。
他今天穿了軍裝,肩膀上的三顆金星是他地位的象徵。大概從部隊直接過來的,他一隻手支着額頭,正閉目養神。
警衛員走到他面前,輕聲說了句,“首長,安小姐到了。”
莫平江睜開眼睛,看到安暖的那一刻,臉上堆滿了笑容。
“吃過早餐沒?陪我吃點早餐吧。”
莫平江帶着她來到餐廳,警衛員很快讓人上了早點。
“我突然約你見面,是不是覺得很奇怪?”他笑着問。
安暖很誠實的點了點頭。
“我跟你母親很熟,你相信嗎?”
安暖還是點點頭,她猜到了,莫平江找到她大概是想和她說說母親的事。
“您跟我母親很熟,那您一定知道我母親是怎樣的人,您能跟我說說嗎?”
莫平江擡頭看了她一眼,低沉的聲音淡淡的說道,“你長得和你母親很像,簡直就是她年輕時候的翻版。我和你母親是在一個大院長大的,可以算得上青梅竹馬。她從小就很善良,身邊的人都喜歡與她交往。長大後她更是出落的美麗標緻,那時候很多人喜歡她,稍微有些地位權勢的人,都試着去跟沈老爺子提親。也不知道爲什麼,沈老爺子竟然選中了我。”
說到這裡,莫平江嘴角微微揚了揚,“你母親很聽話,很孝順,即便她並不愛我,卻也聽從了老爺子的安排,你母親高中畢業,兩家人就給我們訂了婚,說好等你母親大學畢業,我們就結婚。”
安暖很是震驚,她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故事。
“可能是年輕氣盛,也可能是太愛她了,我沒辦法接受她不愛我這一事實。我知道她是因爲聽話所以跟我在一起,我也知道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她心裡一直住着別人,每次和她爭吵,她都很淡定。終於我還是提出了分手。”
莫平江眼裡的哀傷很濃,他的視線定在某個地方,彷彿可以透過那裡看到多年以前的自己,多年以前的沈亦茹。
“你父親安洪明和亦茹是大學同學,他也是你母親衆多追求者中的一員,和其他人不同,他對你母親最上心,很多人追着追着眼看沒有結果,紛紛都放棄了,尤其是知道她已經訂婚,很多人都放棄了,可你父親沒有放棄,一直默默的守候在你母親身邊。我至今一直無法理解,你母親那麼孝順的一個人,竟然會爲了你父親與沈老爺子斷絕關係,她明明一直在拒絕你父親,不知爲何突然間有了那麼深的感情,這大概會永遠成爲解不開的迷。”
莫平江的版本和父親曾經常常對她說的版本完全不同。
父親告訴她,他和母親是大學同學,他們進大學便開始談戀愛,談了許多年,後來對家裡坦白時老爺子說什麼都不同意,母親爲了他選擇與老爺子斷絕關係,跟父親來到了江城。父親還說過很多他與母親戀愛的細節,她不相信這些都是假的。可是莫平江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很真誠,更不像在說謊。
“安暖,你知道嗎?自從知道你母親離開,這些年我一直在自責,我總在想,倘若當年我沒有提出分手,我和你母親就會在大學畢業後順利結婚,她就不會跟你父親去了江城。”
說到這裡,這個強大的男人聲音竟有些哽咽。
“其實當年提出分手,真的只是一氣之下,賭氣而已。我以爲我說了分手,她就會對我上點心,可是沒有,我提出的分手彷彿如了她的願。後來我再去求她,她再也不願給我機會。”
安暖咬了咬脣,低低的問道,“您爲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莫平江的聲音低沉而飄渺。
“這些話藏在心裡太多年,曾想過一直埋藏下去,可是你長得和你母親太像,看到你,就彷彿她還在我身邊。安暖,我找你出來還有另一件事相求,我想去沈家墓園看看你母親。”
“您爲什麼不直接找我外公?”
莫平江淡笑,“你們沈家現在你二舅說了算,他一直覺得你母親的離開與我有脫不了的干係,又怎麼會允許我去看你母親呢。”
安暖有些抱歉的說道,“可是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我必須徵得我二舅的同意。”
“沒關係,我不會逼你,哪天你願意帶我去看你母親,打電話給我,我的號碼就是昨晚打給你的那個。”
安暖點了點頭。
莫平江突然拍了拍她的手,認真的說道,“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如果我能幫忙,我一定竭盡全力的幫你。你和暉子在一起,我會盡我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說服我弟弟,至少保證我們莫家這邊不反對你們。”
“謝謝您。”
“時間過得真快,我總感覺亦茹還在我眼前,一晃眼,她的女兒都這麼大了。歲月不饒人,老了,我們都老了。”
——
安暖從會所出來,直接打車回了沈家。
在路上接到莫仲暉的電話,莫仲暉在那頭鬱悶壞了,衝她發火,“不是說好結束我去接你,怎麼回沈家了呢,我還在等你吃飯呢。”
“外公打電話來讓我回去陪他吃午餐。”
安暖把老爺子捧出來,莫仲暉無話可說了。
“晚上我去接你?”
莫仲暉試探的說了句。
“不,今晚我想多陪陪外公。”
莫仲暉氣得直接掛了電話。
安暖心裡有很多的疑惑,她發現母親身上有太多的故事,令人捉摸不透。
安暖回到沈家,看到老爺子正坐在客廳,又是可憐兮兮的自己跟自己下棋。
“外公。”
安暖熱情的喊了聲。
老人家假裝沒聽到,頭都沒擡一下。
安暖撇了撇嘴,乾脆走到他身邊坐下,挽着他的手臂,頭枕在她肩上撒嬌,“外公,你怎麼不理人呀,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呀?”
老人家悶哼一聲,“你還回來幹什麼?現在有男朋友了,還要我這個老人嗎?”
安暖抿了抿脣,笑着道,“您是在吃醋嗎?是您鼓勵我多出去玩,多出去交際的。”
老爺子氣得斥道,“我鼓勵你出去玩,沒鼓勵你夜不歸宿,你還是個女孩子,要注意影響。你二舅如果知道了,暉子還能不能活着都是問題。”
“二舅又不是魔鬼,他還能殺人不成。”安暖笑着說,挽着老爺子的手臂,低低說道,“外公,今天天氣好,我陪您到外面走走。”
祖孫二人沿着山路漫無目的的走着,老爺子臉上滿是滿足的神情。
年紀大了,很多都想通了,現在他唯一想要的,就是孩子們都好好的,有空能回來陪陪他這個老人。
“外公,我見過莫仲暉的大伯了。”
“你見過平江?”老爺子眉頭微微蹙了蹙,有些緊張的問道,“他跟你說什麼了?”
“他說他跟母親訂過婚,後來他提出分手。”
“還有呢?”
“他還說母親那時候的追求者有很多。”
老爺子輕嘆了口氣,飄渺的聲音說道,“是啊,亦茹長得好看,爲人善良,身邊但凡和她有接觸的人,都會喜歡上她。來家裡提親的人有很多,我那時跟老莫關係比較好,在那麼多人中選擇了平江。他也的確愛你母親,對她很好,可是因爲太愛了,他總患得患失,最後失去了你母親。”
“這些年他大概也後悔了,他的妻子生病離開以後,他一直也沒再找。外面的人都說他很專一,對他妻子感情很深,可其實那個傻孩子是因爲過不了你母親那道坎。他是因爲你母親,纔沒辦法接受別人。就連他妻子,也是莫老頭強加給他的。”
“外公,我媽媽當年跟您斷絕關係,真的是因爲我爸嗎?”
老爺子眼睛閃了閃,隨即低低的說道,“是啊,後來她愛慘了安洪明,不惜爲了他跟我斷絕關係。”
“外公,媽媽那麼孝順,會爲了男人跟您斷絕關係嗎?”
“所以說,愛情會衝昏頭腦,你母親一直很孝順,從小到大,但凡是我的要求她都能做到,唯獨那一次,她違背了我的意願。所以對於安洪明,爺爺心裡一直有氣。”
老爺子如果有意隱瞞,安暖再怎麼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
在家裡陪了老人家一整天,老人家臨睡覺時嘴角都是揚着的,非常得開心。
躺在牀上,他握着安暖的手,滿足的說道,“如果你每天都能這樣陪我就好了,可是外公又不能太自私,你還年輕,有自己的生活,外公希望你幸福。所以,人都是矛盾的。就像你母親當年離開這裡,她的心裡也一定很矛盾吧。”
安暖反握住老人家的手,認真的說道,“外公,以後我會多抽時間陪您,一有空就陪您。”
老人家笑了笑,忽然淡淡的說了句,“孩子,等下給你二舅打個電話,偶爾主動些哄哄他,他會很高興。把他哄高興了,很多事情也就有商量的餘地了。”
安暖點了點頭。
從老爺子的房間出來,安暖立刻撥通了沈亦銘的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才被接通,那頭沈亦銘的聲音彷彿有些疲憊。
安暖甜甜的喊了聲“二舅”,那頭立刻雀躍了起來。
“暖暖,是你呀,怎麼不用手機打給我?我都不知道是你。”
安暖笑着打趣,“用家裡的座機省錢。”
那頭笑,“你這孩子,你是在抱怨舅舅給你的零花錢少嗎?”
“我開玩笑的。”
安暖剛來沈家的時候,沈亦銘給過她一張卡,安暖沒查過裡面有多少錢,也沒用過裡頭的錢,總覺得不是屬於自己的。
“今天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沈亦銘的聲音變得輕鬆起來。
安暖撒嬌道,“我想您了,您什麼時候回來呀?”
沈亦銘聽了這話心都軟了,磁性的聲音回道,“最快也得後天,這邊事情安排得比較多。下次舅舅出來把你帶在身邊好不好?”
“我纔不要呢,不影響你的工作,我在家等你回來。”
“好,在家乖乖的,舅舅回來給你買禮物。”
沈亦銘像哄小孩子似的。安暖聽着心裡暖暖的。很小的時候,父親每次出差,在電話裡也總是這樣哄她,‘爸爸回來給你買禮物’。
很多記憶彷彿已經很遙遠,卻又十分的深刻。
——
安暖在下面跟沈亦銘打電話打了足足有一小時,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聊着聊着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上樓回自己的房間,悠揚的手機鈴聲正在臥室裡響着。
安暖找到手機,屏幕上顯示整整三十通未接來電,全是莫仲暉打來的。這廝真是瘋掉了。
安暖趕緊回撥過去,剛響那頭就接通了。
“在幹嗎?給你打了這麼多電話都沒接?”那頭的聲音帶着怒意。
安暖撇了撇嘴,解釋,“剛剛在樓下跟我二舅打電話,手機擺在樓上的。”
這樣的解釋似乎顯得有些牽強。
低沉的聲音在那邊說道,“現在出來,我在外面。”
“你說什麼?莫仲暉,你瘋了吧,現在幾點了,你來幹什麼?”
“想你,快出來,等了一個多小時了,警衛都要懷疑我了。”
安暖穿好衣服,急急的跑了出去。莫仲暉的車子果然高調的停在門口,警衛個個防備的看着他。
安暖趕緊去打招呼,“是我朋友,我跟他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
安暖沒等到他們同意,跑了出去,一頭鑽進了莫仲暉的車裡。
一上車便開始大罵,“莫仲暉,你瘋了吧,這會兒跑來,警衛都認識你的車,萬一他們告訴二舅怎麼辦?”
“告訴就告訴唄,我也想他知道,總不能一直這樣偷偷摸摸吧。”
莫仲暉有些不服氣的啓動車子。
安暖輕嘆口氣,淡淡的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正在努力說服他。”
莫仲暉伸手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髮,“好,一切都聽你的。”
“你在這裡等多久了?”
莫仲暉不悅的回道,“你自己看看第一通電話打給你的時候是什麼時間,那會兒已經到了。”
一個小時前,安暖有些愧疚。
眼看着車子往山上開去,安暖不自覺的想起了那天的事,皺着眉道,“莫仲暉,這回你不會是爲了懲罰我,再次把我一個人丟在山上吧?”
“別說了,那次我都悔死了,腸子都悔青了。”
安暖哼了哼,把頭枕在車窗上。
“跟我回shine吧。”
安暖很是激動的坐直了身體,悶哼,“我不,答應了外公,明天陪他吃早餐,陪他晨練。”
“明天一早送你回來。”
“不行,我纔不要這麼折騰呢。”
莫仲暉把車子開到了山下,安暖嚇得不自主戰慄。
“莫仲暉,你是故意的吧,幹嘛又帶我來這裡?”
他把車子停好,笑着道,“有我在怕什麼。”
“我怕你又把我一個人丟下。”她憤憤的說着。
莫仲暉把她抱到自己腿上。
“莫仲暉,你幹什麼!”安暖此刻正以一種羞人的姿勢坐在他腿上,她氣得在他肩上猛捶了兩下。
“誰讓你不肯跟我回shine,我就只能在這裡解決問題了。”
莫仲暉說的一本正經的。
安暖氣得臉都憋紅了,怒罵,“莫仲暉,你是禽獸嗎?你大老遠跑來找我,就是爲了……你……你怎麼不去死。”
“我死了你豈不是得守寡了。”
安暖悶哼一聲,信誓旦旦的說道,“你死了,我就再找個人嫁了,誰爲你守寡呀。”
“好吧,我若真死了,你要好好的活着,幸福的活着。”
他說完捧着她的臉狠狠的吻了下去,那迫不及待的猴急樣,讓安暖有種想掐死他的衝動。
“莫仲暉,不要在這裡,好奇怪。”
眼看着這廝像是來真的,安暖掙扎了起來。
“沒關係,這裡沒人,外面也看不見裡面。”
“可還是很怪,我不要。”
莫仲暉臉埋在她胸前吸吮着,嘴裡低低的說着,“那你跟我回shine。”
安暖最後莫名的被他給說服了,跟他回了shine。
回去的路上,安暖跟他約法三章,“莫仲暉,你聽好,今晚不準碰我,明天一早送我回家,不然外公生氣,就沒人站在我們這邊了。”
莫仲暉連連點頭。
安暖後來才知道,男人的話是堅決不能相信的。
莫仲暉開始很守信用,只是抱着她睡覺,什麼也不做。
安暖在他懷裡昏昏欲睡之際,感覺有隻手在她身上撩撥,她瞬間沒了睏意,捉住了他的手,怒罵,“莫仲暉,你說話不算話!”
這廝很無恥的說了一句,“你睡你的,我做我的。”
“我能睡得着嗎?”
“那做完一起睡。”
安暖後來被折騰得夠嗆,憤怒的罵道,“莫仲暉,我以後若是再相信你說的話,我安暖不信安。”
莫仲暉緊緊摟着她,笑眯眯的說道,“我覺得莫安暖特別好聽。”
“你去死。”
他笑笑,將她抱的更緊。
安暖忽的想到,“莫仲暉,我今天是危險期,我明白了,你是故意的。”
莫仲暉沒想到這丫頭竟然便聰明瞭,孩子確實是他的計劃。
“安暖,我們這時候要個孩子是個明智的選擇,你二舅也許會看在孩子的份上,成全我們。”
“他會嗎?”安暖有些懷疑。
莫仲暉渾厚的聲音在她耳邊說,“不管他成不成全,我都想要個孩子,我們的孩子。”
安暖往他懷裡縮了縮,頭更深的埋進他胸口,低柔的聲音淡淡的說道,“我害怕,我害怕再有孩子,我還是保護不了他。”
“傻瓜,不會了,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
第二天一大早,安暖讓莫仲暉送她回沈宅。看着她眼睛都睜不開的樣子,莫仲暉心疼壞了,還很自責。貪圖自己的享樂,把她累成這樣。
車子停在外面,莫仲暉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囑咐道,“陪你外公吃完早餐,回房間好好休息。”
安暖吐了吐舌,悶哼,“不用你管。”
安暖小心翼翼的走進屋子,看到老爺子竟然已經坐在餐廳了。
安暖心一抖,腳步頓時僵住了。
“讓他進來一起吃個早餐吧。”
老爺子沒好氣的哼道。
安暖撇了撇嘴,很是尷尬。
“還不快去,人都來了,吃了早餐再走。”
安暖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莫仲暉已經掉頭離開,遠遠的看到安暖在追車,他再次掉頭。
安暖跑得有些喘氣,莫仲暉下車接住她站不穩的身子,皺着眉道,“跑這麼急幹什麼,有事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外,外公,讓你,進去一起吃早餐。”
莫仲暉把車開到了沈宅。
老爺子雖然心軟請他吃早餐,可臉色卻不好。
莫仲暉很親密的喊‘外公’,老人家只是從鼻子裡發出一聲悶哼。
安暖忍不住抱怨,“外公,不是您讓我喊他過來吃早餐的,您怎麼對人不理不睬的。”
老爺子不爽的哼道,“對一個每天把我外孫女拐走的人,我還得笑臉相迎嗎?”
安暖尷尬的撇了撇嘴。
莫仲暉也有些不好意思。
老爺子親手給安暖盛了碗粥,冷冷的說着,“趕緊吃吧,吃完上去睡一覺,好好休息。”
接着他又轉向莫仲暉,警告道,“下次再三更半夜的把人擄走,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外公!”安暖嬌嗔。
老人家又哼了哼,更不爽了,“怎麼,我就說一句你就心疼了,跟你媽一樣的東西,被愛情衝昏了頭腦,我還能真打斷他的腿不可。”
安暖笑了笑,挽着老爺子的手臂撒嬌,“我知道外公不會的,外公最疼我們了。”
三個人很和諧的吃着早餐,屋外突然響起了汽車的鳴笛聲。
安暖看了看莫仲暉,又看了看老爺子,有些顫抖的聲音問,“這麼早,會是誰?”
安暖話音剛落,沈亦銘已經走了進來。
原本就有些疲憊的臉,見到莫仲暉的那一刻,頓時變得鐵青。
“你怎麼在這裡?”
陰冷的聲音有些咄咄逼人。
安暖剛想解釋,老爺子渾厚的聲音低低說道,“是我讓暉子來家裡吃飯,陪我下棋的。”
沈亦銘懷疑的看了安暖一眼。
老爺子不悅的哼道,“怎麼,連我說的話你都不信了?不管你在外面地位如何,你終究還是我的兒子。”
沈亦銘抿了抿脣,對着安暖冷冷的說了句,“吃完早餐來我書房。”
沈亦銘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安暖求救的眼神望向老爺子。
老爺子摸了摸安暖的頭髮,鼓勵她,“放心吧,在這個家裡,爺爺還是能護着你的。”
安暖放下手中的碗勺,準備上樓,莫仲暉拉住了她的手,認真的說道,“我和你一起上去。”
老爺子厲聲喝止,“暉子,你先回去,這時候還不適合坦誠,別讓事情變得更遭。”
——
安暖輕輕敲了敲書房的門,自己推門進去,手裡端着熱氣騰騰的早餐。
她撒嬌的喊着,“舅舅,你這麼早回來,一定還沒吃早餐吧。”
安暖把早餐放在他面前。
“您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怎麼今天就回來了。”
沈亦銘冷哼,“知道我明天才回來,所以你就大膽的把莫仲暉帶到家裡來約會。”
“不是您想的這樣,是外公讓他來家裡吃飯的,我並不知情,冤枉。”
沈亦銘半眯着眼睛看她。
“真的是外公的意思,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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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暖甩着他的手臂撒嬌。
沈亦銘輕嘆了口氣,哪經得起她這麼撒嬌,一顆心完全軟了下來。
“舅,您不是說事情很多嗎?怎麼就回來了呢?”
沈亦銘一邊吃着早餐,一邊低低的說道,“你昨晚打電話說想我了,我就取消了所有的行程,連夜趕回來了。”
安暖倒抽一口氣,“舅,您開玩笑的吧。”
“是真的。來,過來讓舅舅好好看看。”
安暖走到他面前,心情卻有些複雜。
沈亦銘握着她的手,認真的說道,“丫頭,我不管你現在和莫仲暉是怎麼回事,我必須告訴你,你和他完全沒有可能,如果你還想要我這個舅舅,跟他徹底斷掉。”
“爲什麼?不能在一起,連做朋友也不行嗎?”
“別跟我說朋友,男女之間沒有純友誼。舅舅正在幫你物色,找到合適的,安排你們見面。”
沈亦銘原本還想把她留在身邊幾年,可是發現莫仲暉這麼大的威脅在,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爲什麼您這麼討厭莫仲暉?之前並不是這樣的。”
沈亦銘有些煩躁的哼道,“沒有那麼多爲什麼,你只要知道你和他沒可能。”
“我知道官場政界的事我不該多問,可是我想知道,您是不是真的在整莫家?”
沈亦銘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冷冷的問道,“是誰跟你說的這些?你跟莫仲暉真在一起?”
“沒有,是表哥告訴我的。”
“那個自以爲是的臭小子。”沈亦銘悶哼一聲,伸手握住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官場很複雜,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你也不需要過問,你只要乖乖的待在舅舅身邊,讓舅舅保護你就行了。”
安暖雙手絞在了一起,牙齒幾乎要咬破嘴脣。
“下午跟我去一趟墓園,看看你母親。”
——
他們的車子到了墓園,遠遠的就看到一輛掛着軍牌的軍用車停在了墓園外面,安暖看到沈亦銘深邃的眸子瞬間冷了幾分。
車子走進,纔看到是莫平江,此刻他正在墓園外面徘徊着。
“二舅,好像是莫仲暉的大伯。”
沈亦銘不悅的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說道,“你倒是清楚得很。”
“莫老爺子的葬禮上我見過。”
沈亦銘讓司機停了車,他並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倒是莫平江,看到他們的車,急急地跑了過來,客套的打招呼,“沈書記。”
“莫司令,不知道你跑來我沈家墓園,所謂何事。”
沈亦銘語氣很不善,安暖聽着都覺得毛骨悚然。
莫平江則平靜的回道,“我想進去看看亦茹。”
沈亦銘悶哼,“不必,你們並沒有任何關係。”
“至少還是朋友,她回了北京,我沒有理由不來看看她。”
沈亦銘冷笑,嘲諷道,“亦茹的朋友不計其數,我沈家墓園不可能對她的所有朋友開放,莫司令,有這閒工夫你還是好好管管你弟弟吧,可別走錯了方向,迷了路。”
“我弟弟不懂事,有得罪沈書記的地方,還請您高擡貴手,我回去一定好好跟他談談。”
沈亦銘擺了擺手,冷冷的說道,“你走吧,沈家墓園不會對你開放,亦茹也不會想見到你。”
莫平江抿了抿脣,眼裡閃過一絲落寞。
他還在試圖說些什麼,沈亦銘卻不耐煩了,命令司機開車。
車子開進墓園,安暖還看到莫平江站在原地,那無助的背影讓安暖有些心疼。
問世間情爲何物,再成功的人終究也逃不開一個‘情’字。
安暖故意試探的問沈亦銘,“他跟媽媽關係很好嗎?”
沈亦銘微微蹙了蹙眉,冷冷的說道,“一個自不量力的追求者罷了。”
“爲什麼不能讓他進墓園看看媽媽?不管怎麼說都是朋友呀!”
沈亦銘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淡淡的說道,“上一輩的事情你不懂,也不需明白,沈家墓園只會對沈家人開放。安暖,你記住,無論什麼時候,莫平江找你,你都不準見他。”
“爲什麼?”
“沒有那麼多爲什麼,舅舅的話你只要聽着記着就行,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家人才是最疼愛你的。”
沈亦銘帶着安暖在墓地待了一下午,跟安暖說了許許多多他們小時候的事情,安暖其實想要知道母親長大後的故事,與莫平江的故事,與父親的故事。可是沈亦銘刻意迴避感情問題,只談他們兒時的一些趣事。
“舅舅,我母親與我父親之間的愛情故事您知道多少?”
安暖忍不住問出口,看着墓碑上父親的笑顏,她覺得有些恍惚,很多曾經認定的事實,忽然間變得不那麼真實,彷彿包裹着許多的謊言,安暖已經分不清何爲真,何爲假。
沈亦銘眉頭微微擰了擰,簡單的回答,“他們的事我不清楚。”
“父親生前一直告訴我,他和我母親非常相愛,他們的愛情是一個很精緻的童話故事。”
安暖故意這麼說。
沈亦銘的嘴角有些嘲諷,冷冷的哼了聲,“只怕又是一個自作多情的東西。”
他說的很小聲,可安暖還是聽到了。
她不敢再追問下去,只怕真相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
天黑的時候沈亦銘才帶她回沈家,一路上沈亦銘似乎有些疲憊,靠在椅背上,飄渺的視線對着窗外,即便如此,他還是習慣把安暖的手緊緊握在掌心。
“二舅,您覺得累嗎?”
安暖伸手幫他撫平皺着的眉頭。
沈亦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低沉的聲音悠悠的說道,“累,很累,這位置太高,高處不勝寒,多少人想把我拉下去,我的人生就像是下棋,走錯一步,就可能全盤皆輸。我每做一件事,每做一個決定,都得小心翼翼。我不能信任身邊的任何人,因爲每個人都有可能是叛徒。安暖,你覺得這樣的生活累嗎?”
安暖咬了咬脣,她看到的只是他每天在外面奔走,臉回趟家都那麼不容易,卻沒想到他的心或許比身體還累。
“有時候想想,會問自己,這樣值得嗎?爲了今天這位置,我犧牲了太多。我甚至連陪家人的時間都沒有,這麼辛苦是爲了什麼,尤其是暖暖你回到沈家以後,我多麼想多點時間陪你,多點時間和你相處,可是無論我怎麼擠,都擠不出時間。這次在外地,聽到你在電話那頭說想我了,我不顧身邊所有人的反對,取消了所有的行程。”
安暖心口彷彿被擊垮了,一方面心疼他,一方面又覺得暖暖的。
“二舅,你以後不要再這麼感情用事了,不然我以後不敢給您打電話了。”
沈亦銘笑了笑,伸手將她攬進懷裡,感慨道,“偶爾衝動一次沒關係,沒有人敢說我。我現在後悔的是,年輕時候爲什麼不衝動幾次,那時候的我太過理智了,否則你媽媽也許也不會離開那麼早。”
“舅,媽媽的離開與任何人無關,您別自責了,這是她的命。”
沈亦銘抿了抿脣,沒再多說什麼。
——
天黑纔到家,安暖發現家裡來了客人,一個年輕又有氣質的姑娘,她穿了一件純白的長裙,宛如天仙下凡,看她的五官,從大大的眼睛,到筆挺的鼻子,再到性感的嘴脣,完美得無可挑剔,然而正是這份完美,讓安暖覺得很不真實,彷彿一碰就能碎。
薛玉蘭拉着女孩走到沈亦銘面前,笑着介紹,“這就是我父親給辰鵬介紹的尹小姐,尹參謀長家的千金。”
女孩很是禮貌的對沈亦銘鞠了個躬,甜甜的喊着,“沈書記好。”
沈亦銘扯了扯嘴角,低低說道,“叫我伯父就好。”
沈亦銘接着轉向薛玉蘭,問道,“辰鵬怎麼還沒回來?”
“已經在路上了,很快就該到了。”
沈亦銘微微點了點頭。
安暖上了樓,躲在房間給莫仲暉打電話,那頭很快就接通了。
“莫仲暉,家裡給辰鵬介紹的女孩今天來了。”安暖的聲音有些疲憊,還有些傷感,“我二舅說,很快也會給我找一個。到時候我該怎麼辦?難道和我母親一樣,跟沈家斷絕關係嗎?”
莫仲暉在那頭沉默着。
“莫仲暉,我害怕,我害怕我堅持和你在一起,我二舅會傷害你,傷害你的家人。今天在墓園碰到了你大伯,二舅完全不把你大伯放在眼裡。”
“不會的,那是他們上一輩的恩怨,與我們無關。安暖,只要我們堅定不移的愛着彼此,沒有任何人能把我們拆散,相信我。”
安暖笑了笑,認真的說道,“莫仲暉,我會堅定不移的愛着你,無論二舅怎麼反對,我這輩子只嫁你。”
“安暖,我愛你。”
誓言總是太過美麗,現實卻又常常會化成虛幻的泡影,讓一切都成爲空。
掛了電話,安暖心情好了許多,原來愛情如此簡單,只要他一句甜蜜的話,便能驅趕走她內心的恐懼和不安。這一路走來這般的艱辛,她告訴自己,這一次一定要牽着彼此的手,堅定不移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