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臺灣到底如何,弟兄們反而倒不放在心上了,眼下守備即將成婚變成了臺灣的頭一等大事。
秦雲找了澎湖唯一的一個媒婆前去提親。那阿喜和韓小小都無父母,也無需徵求長輩意見。
兩位姑娘聽了,又驚又喜,雖然知道以丁雲毅的爲人來說,絕不會辜負了自己,遲早一定會來迎娶自己,但哪裡想到幸福來得如此之快?
到底還是大姑娘家,媒婆磨了一會嘴皮,阿喜和韓小小這才忸怩着答應了下來。
媒婆雖然完成任務,可也心中大是好奇,當了那麼多年的媒婆,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娶就是娶兩個的。
這樣的奇聞,怕也只有守備大人才做得出來吧。
就在媒婆提親的時候,丁雲毅的人已經到了泉州。
知府的氣派果然不大一樣了,門口的差役開頭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等聽到了面前這人居然是新任知府的小舅子,這才匆忙進去通報。
聽說丁雲毅不請自到,葉原先驚喜之下急忙迎了出來,把他迎到裡面,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心情大好的丁雲毅開玩笑道:“姐夫當了知府,氣派非凡,方纔我差點就進不來了。差役尚且如此,姐夫可有貪贓枉法?”
葉原先“哈哈”大笑:“貪贓總是有的,枉法那是不敢。”
丁雲毅本來是自家人開玩笑,哪裡想到葉原先會這麼回答?換做一個別人,聽到這個問題總會義正言辭的說自己如何如何清廉,怕也只有葉原先承認自己貪贓的了。
其實這大明的官場,真正能夠做到清廉無私的又有幾人?葉原先的坦誠,讓丁雲毅好感大起。
“項文,項文來了?項文在哪裡?”
裡面傳來了丁雲毅二姐丁碧月的聲音。
丁雲毅趕緊走了進去:“二姐,我在這。”
一看到丁雲毅,丁碧月的眼淚刷刷的就流了下來,左手死死抓住丁雲毅,右手不斷的在他身上打着,邊哭邊罵:“你這個不要命的東西,打不死的小畜生。我聽你姐夫說了,你又和那些海賊去拼命,幾乎把命送了,你怎麼就不長長記性,死腦筋一根筋。大明有那麼多官兵,哪裡用得着每次都你去拼命?萬一......丁家可就只有你這麼根獨苗啊!”
丁雲毅被二姐打着,心中卻大是感動,姐姐對自己的疼愛那可沒有攙一點假。
葉原先急忙拉住了自己妻子:“你看,項文這不是好好的嗎?他大人有大福,海賊的刀可殺不了他。可你再這麼打下去,倒快要被你打死了。”
丁碧月被丈夫一逗,破涕爲笑,狠狠地瞪了弟弟和丈夫一眼:“這個勞什子的守備咱們也不做了。寒鬆,你的衙門還要人不?我這就讓項文辭了守備,哪怕當個差役也比那守備要安全得多。”
丁雲毅趕緊把話題岔開:“姐夫,二姐,我那剛出生的小侄子呢?”
丁碧月白了他一眼,葉原先笑道:“我們從京城大老遠的來福建,你那侄子剛剛出生,哪裡能夠跟來?留在京城我岳丈家裡,爲他請了一個奶媽照料。”
談到纔出生的兒子,丁碧月臉上纔有了笑容。一邊讓丁雲毅坐下,仔細檢查了下,發現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才放下心來。一邊又讓下人去準備飯菜。
吃飯的時候,葉原先專門準備了一壺好酒,酒過三巡,丁雲毅訥訥地道:“姐夫,二姐,有件大事,雲毅不敢擅自做主,特來告知姐夫二姐允許。”
一聽丁雲毅說的如此鄭重,葉原先和丁碧月都留上了神,只見丁雲毅撓了撓腦袋,這才尷尬着吞吞吐吐地道:“我,我想娶親......”
葉原先和丁碧月二人先是一怔,接着大喜過望。
丁雲毅的婚事可是丁家人最操心的事情。眼下不要人催,丁雲毅居然自己提了出來,當真讓人喜出望外。
丁碧月急忙追問女方是誰,葉原先眼珠子轉了轉:“項文,難道是澎湖的那兩個姑娘?”
“兩個?”丁碧月有些發矇。
弟弟這是怎麼了?要麼一直不肯娶親,現在一娶居然連娶兩個,天底下哪有這樣的規矩?將來進了丁家,誰是妻,誰是妾?
她把疑問提了出來,丁雲毅愈發尷尬:“二姐,沒有妻妾之分,兩位姑娘待雲毅都是一樣的情深意重......”
“胡鬧。”丁碧月把臉沉了下來,語氣不太高興:“這樣亂了規矩,豈不讓人看笑話?這些暫且不去說,她們是什麼家世,媒人是誰,這些你都給我仔細道來。”
丁雲毅腦袋都快要炸了,硬着頭皮把阿喜和韓小小二人的身世說了一下。
丁碧月頓時烏雲滿面,要不是自己弟弟才傷愈不久,只怕要一個巴掌掀上去了,只是口氣變得嚴厲異常:“丁項文,我看你是昏了頭了。我丁家雖然不是有大富大貴之家,但到底也是有頭有臉的。我們也不要你去當個駙馬,但你起碼娶個身家清白的纔好。你要娶的兩個,一個是漁女出身,還有一個更是荒唐,居然是個青樓裡賣笑出身的。這要傳了出去,我丁家的臉還往哪裡擱?你還要不要父親再去見那些同僚了?”
越說越氣:“當初在京城裡給你介紹了那麼多,你一個也看不中,現在倒好,你自己看中了這麼兩個,父母不在,我是你姐姐我說了算,這事絕不可能。”
葉原先也在一邊勸道:“項文,那兩個姑娘我都見過,美則美到極點,但我那老丈人一生最看重的便是自己名聲,那兩位姑娘做妾原也是可以的,但做妻恐怕有欠考慮。”
“哪有未娶妻,先納妾的道理?葉寒鬆,我看你怕也是動了這心思吧。”丁碧月把無名火又發到了丈夫身上。
葉原先惹火燒身,趕緊閉嘴不敢再說什麼。
丁雲毅是預料到其中困難重重的,陪着笑臉說道:“二姐,她們爲了照顧我,不眠不休,雲毅欠她們的。有恩不償,不是大丈夫的所爲。”
說着加重了一些自己的口氣,一字一字說道:“反正無論怎樣這次我娶她們是娶定了,至於妻妾問題,倒還可以商量,還請二姐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