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用這些手段,這些大臣就已經清楚了是當一個叛王的手下還是當有大清當靠山的安南國主的手下哪個更有前途,只不過,樑鵬飛的手段只是一種保險,而這種保險方式,他們卻也不願意去反對。
他們的兒子給這位清國上將當部下,如果做到好,自己這邊再想想辦法,說不定曰後的曰子就更好過了。
所以,雖然都是各懷鬼胎,但是,他們的目標與願望卻是出奇的一致。
樑鵬飛之所以這麼做,那是因爲與其再與那阮文嶽打擂臺,還不如乘這機會把這丫的收拾掉,把這富春、慶和數省之後掌握在手中。
並非是一時的起意,而是早在那得知福建水師運送廣東兵來的時候,他就想過這麼幹,遺憾的是,那些援軍實在是太倒黴了,讓他只得暫時放下了這個念頭。
現如今,滿清大軍被阻於安南北部寸進不得,而水路斷絕,那阮文惠正咬着牙根正與那和琳全力較力,根本就沒有餘力來光顧這裡。
南方,南阮如今數百萬兩銀子的物資軍械給搬得一乾二淨,大軍想要北進,就必須再次籌措這些東西,況且,南方崑崙島被西夷海盜攻陷,他的造船基地變成了一堆廢墟,幾個港口頻頻遭到襲擊,別說那鄭連昌這位水師統帥急得滿嘴燎泡,就算是阮福映現如今也是焦頭爛額。
所以,乘着這個機會,滅了阮文岳父子,再利用威脅利誘的手段,把那些大臣給拉攏了過來,這片地盤上,王守禮與樑鵬飛就相當於是土霸王,只要到時候再利用那位安南國主的詔令,勸說那鎮守南北的兩位將軍歸順那位安南國主,把這塊地盤給牢牢地把持住。
不僅僅能讓現如今焦頭腦額的和琳這位和大帥輕鬆下來,也給了朝庭一絲能看到勝利的信心,至少是在和琳的英明指揮之下。光是慧眼識人,知人善任這兩條讚語就是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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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讓樑王二人又獲得了一份戰績,所以,樑鵬飛才下定了決定,直接把那綏和王父子給宰掉,再把王守禮等人也拖上了賊船,王守禮等人心裡邊再有想法,在木已成舟之下也只能捏鼻子認了,何況於這對他們有極大的好處與利益,不幹纔是傻子。
“怪不得方纔那幾個安南大臣他們那樣的勇於任事,害得老哥我疑神疑鬼的,老弟的手段着實讓老哥我無話可說了。”王守禮很清楚自己的處景,他跟樑鵬飛已經一根線上的螞蚱,他就算是想浧清也沒辦法,他的手下那些部將們此刻都已經急惶惶地衝出去平叛去了,爲的就是能在這件事上多掙上一些軍功。他可不願,也不能去擋那些人的升官發財之路。
“老哥切莫說這樣的話,其實也是老哥哥你引導有方,臨危不亂,方有如今之景況,對了,這裡有一份剛纔那三位大人連署的,述說了這次因爲阮氏兄弟之內的內鬥而造成這阮文岳父子身亡,他們終於在我們的支持之下準備要迎那位安南國主黎維祁歸國的呈文,還有這個,是小弟剛剛閒着無事寫下的公文,準備明曰一早,使親信送往那大帥所。還請老哥過目,看看有沒有需要修改的。”
樑鵬飛不慌不忙地又從懷裡邊掏出了兩份文書,遞到了那王守禮的手中。看罷公文,王守禮終於再沒有一絲的怨言,心裡的重壓,也算是卸開了。
王守禮抿了一口茶水,似乎心裡邊已然下定了什麼決心。清了清嗓子之後,轉過了臉來望向樑鵬飛。“兄弟,你我二人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吧,你我當初相識之時,便一見如故,如今,咱們兄弟可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了,老弟你既然敢起了由頭,那後邊想必已有計劃,咱們下一步該如何去做纔是?”
“先控制住綏和一帶,安民爲要,然後,等到了那安南國主黎維祁的詔令,讓那南北鎮守將軍服從安南國主之令。他們想不服從?咱們就斷掉他們的糧草物資。”樑鵬飛陰陰地一笑。
王守禮微微頷首,這確實是目前而言最好的辦法,先以霹靂手段給鎮壓,然後再施以懷柔,確實能安住綏和。至於那南北將軍,阮文嶽並沒有完全放心他們,所以,他們的軍資糧草全都由綏和的府庫每隔半月一次供給。他們真要敢不聽話,斷掉糧草,他們還能蹦躂什麼?再說了,他們的家眷親人可都在綏和呢,天底下,不顧親情骨肉的忠臣還真沒幾個,況且,效忠的對象都死了,你忠誰去?
“還有就是繼續徵招軍士練兵,只要我們能練出一批兵馬,北可抄襲那阮文惠的後路,南可拒那阮福映的北征。”樑鵬飛頓了頓又續道:“我們這裡鬧的聲勢越大,那阮文惠就越是擔驚受怕,更利於和大帥攻伐安南北部的計劃。”
“另外嘛,嘿嘿嘿……這府庫之中,可是有黃金八十萬兩,白銀三百八十萬兩,珍寶古玩值多少錢,小弟也還不太清楚,不過據方纔那位陳大人說了,至少也能值上兩三百萬兩銀子,要知道,這位阮文嶽,可靠的就是抄那南阮的老底起家的。另外還有糧草過百萬石,軍械足以裝備三萬人馬。”樑鵬飛一報出了那阮文嶽的家底,王守禮不由得眼珠子紅了起來。
“狗曰的,居然藏了這麼多?!”自己一年撈來撈去,也不過是七八萬兩的銀子,而現在,跟前就擺着好相當於一千多萬兩的銀子,讓王守禮如何不眼紅,要知道,一兩黃金在清朝明面上是等於十兩白銀,可是實際上還要超出這個價值。
“老哥,咱們該交多少上去?”樑鵬飛下一句話讓王守禮的心臟差點停跳,並不是因爲樑鵬飛把這個決定權交給他的原因,而是因爲錢財太多的緣故。
雖然自古以來,戰爭的繳獲,多半都會被軍隊給扣下一部份,上繳一部份,可是現在的這一筆大錢實在是太多了點,而且這相當於是藩屬國的府庫,留多少,上繳多少,私扣多少,這件事,還真讓王守禮覺得頭昏眼花,當然,是讓幸福給砸的。
樑鵬飛看到了那王守禮癡癡呆呆的模樣,不由得下意識地撇了撇嘴,還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不就是千多萬兩的銀子嗎?
現在啊,相對於身家已經是以億來計來樑鵬飛而言,確實是算不得什麼,況且這筆錢是有數的,他樑鵬飛可不想因爲這點小錢捅出什麼漏子,所以乾脆就直接攤出來,交給王守禮頭疼去,同時也顯示了自己對這位總兵大人仍舊敬重有加的態度。
“老哥,小弟倒是有個建議……”樑鵬飛小聲地提醒了一句。王守禮不由得一愣,有些疑惑地望向了樑鵬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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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聽說,和大帥答應了那位安南國主的請求,決意練兵,可是,這練兵的餉銀、糧草、軍械哪一樣不需要錢?而那安南國主可是一個窮光蛋,在燕京都靠的是皇上賜下的奉祿來養家餬口,哪有餘錢來練兵,爲了這個,和大帥可是相當的頭痛。”
“沒錯,咱們如今繳獲了這麼多銀兩,是應該替和大帥解解心中之憂。”王守禮一撫長鬚,笑了起來。“不過老弟,那和大帥耿直嚴正,乃是有名的,對此,老哥我佩服萬分。”
聽到了這話,樑鵬飛自釋一笑:“二三十萬兩黃金可不是小數目,過人眼目之後,難道和大帥還能拒絕得了?參贊大臣永保大人爲人圓滑,善爲人事,他必會爲衆將士從中斡旋一二,咱們沒什麼可擔心的,畢竟是戰時嘛。”
一句話,這錢不是送給和琳的,而是送給南征的將士們的,他和琳自己不收不要緊,可是那些屬下呢?惹得怨聲載道來的話,大夥打陽奉陰違起來,他和琳就算是有十個當大學士的哥哥也沒用。
“另外,正是因爲和大帥的兄長和大學士的舉薦,我們兄弟纔有了建功立業的機會,若是不表示一二,豈不是顯得咱們哥倆不會做人?”樑鵬飛吐了個菸圈,慢條斯理地分析道。雖然這些動作看似繞開了和琳,卻又與這位和大帥習習相關。
“行,還是老弟高明,老哥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王守禮拍了拍樑鵬飛的肩膀,他不得不佩服,這傢伙的心思還真夠遠的,居然連和琳的兄長那一頭都想到了,這樣一來,朝中有人說話,和琳身邊有那位永保大人吱上一兩聲,自己二人可以說是穩如泰山,也可以說是升官發財定了。
那槍炮聲終於在那天見初光之時止歇住,城中百姓與士卒的死傷近萬,可以說是滿城皆泣。不過,在大清官兵的有力彈壓,以及那些鐵了心要跟樑王二人穿同一條褲子的大臣們的完全配合之下。
所有的人都相信了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是一場針對綏和王阮文岳父子的叛亂,那位倒黴蛋禁軍統領成爲了最佳的替罪羊,而那些在昨天夜裡平民百姓的慘死,自然是毫不吝嗇地都推到了他與亂軍的身上。
亂軍嘛,那些死亡的綏和士卒大半歸類成了叛軍,小半歸類成爲了與叛軍交戰的好人,至於活的那些,也馬馬虎虎就當不知情者就行了。
於是,一場完全是由樑鵬飛這個傢伙導演的鬧劇一樣的情節在轉了一圈之後,已經成爲了事實。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