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se！”
她沒有立即拆開郵件，叫了秘書進來。
“董事長。”
Rose進來對蘇錦行禮，看到她手中的郵件立即解釋，“是早晨前臺收到的，送郵件的是普通快遞員，沒辦法知道發信人。”
“知道了，出去吧。”
蘇錦對rose揮了揮手。
心慌意亂，蘇錦拆郵件的手一直在發抖，好不容易拆開，兩張照片啪得掉出來。她低着頭盯着桌上分散開的兩張照片，許久眉端漸漸蹙起，怎麼會是她！
半個小時後，蘇錦站在了T市慈安醫院門前。
她理了理手袋，進入醫院。
慈安醫院是家神經科專業的慈善醫院，在這裡住的只有兩類人，無人照顧的精神病患者和植物人。蘇錦之所以找到這裡，是因爲照片上的兩個人中有一個明顯是靠氧氣機活着的植物人。
想要進這樣的醫院找人不容易，蘇錦給顧惜打了電話。
“蘇錦！”
顧惜已經在等她，對她招手。
“沒告訴沈千秋吧？”蘇錦拉住顧惜的手擔憂的問。
“沒有，不過我時間不多。”顧惜蹙眉，問，“你怎麼突然要到這裡來？”
蘇錦沒回答，打開手袋掏出照片遞給顧惜，“照片上的一個人是我繼母，另外一個……”蘇錦猶豫了下，說，“不是我親妹妹，也不是我家親戚。”
顧惜瞭然，“你想知道這個植物人是誰？”
“是。”蘇錦確定。
“我明白了！”
顧惜沒再多問，拿着照片熟門熟路找到這方面的主管大夫，把照片遞給他。
“哦，我記得這個人！”大夫看了眼照片就認出，道，“不過半年前她已經轉院到國外治療。”
“是怎麼送來的？”蘇錦問。
“讓我想想……”醫生想了片刻，道，“應該是五年前，J市出了場車禍，這個女孩兒在那輛車上。因爲找不到親人就轉到我們醫院義務治療，進來沒多久，就有個女人常來照顧她，”醫生指着照片上的劉慧，“就是這個女人，我們問過她的身份，她說是慈善工作者。你知道，慈安醫院是慈善醫院，這種人常有的，但只照顧一個人的很少。大概半年前，這個女人突然說聯繫到國外的醫院可以治療要求轉院，按照規定我們是要對病人做檢查的，但是……”醫生遲疑的看了眼顧惜。
“吳醫生你放心，這件事沈院長不會知道。”
顧惜微笑，醫生立刻放心下來，感激的對顧惜道，“謝謝顧助理了！當時這個女人鬧起來，說我們醫術不精耽誤病人要上訪。你知道的，醫院的資金有限，在這裡的醫生醫術確實有限，爲了避免麻煩，我們開了證明，之後一兩天，這女人就叫了救護車把病人帶走了。”
也就是說，這張照片的拍攝日期至少是半年以前的？
“走的時候是什麼季節？”
顧惜問，蘇錦纔想起來照片上是冬天。
“是……春天！”吳醫生想了想道。
那照片的拍攝時間
應該就是離開前的那個冬天了！蘇錦推測。
“那個女孩兒的檔案還有嗎？”她問。
吳醫生起身到後面的櫃子裡翻了翻，找出兩張薄薄的紙，嘆道，“這裡的病人基本都沒什麼資料，有的是得了精神病被人拋棄，有的是成了植物人家人失蹤，哎！”他說着把紙遞給蘇錦和顧惜，“就這些了。”
上面的記錄，只有送來的醫院、病情，姓名那裡只有編號，其他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送來的主治醫生簽字。蘇錦記下，還給吳醫生。
“謝謝！”
“我們來的事情，吳醫生沒必要告訴別人。”顧惜叮囑吳醫生，又道，“之後我會讓沈院長給貴醫院撥一部分款項！”
剛柔並濟，吳醫生忙不迭保證，“顧助理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
離開醫院，顧惜問蘇錦，“搞清楚了嗎？”
蘇錦只有搖頭，不僅沒有弄清楚，反而疑團更多！
她低頭看了眼照片上沉睡的女孩兒，分明就是白瀟瀟，難道半年前她醒過來了嗎？那麼劉慧和白瀟瀟到底是什麼關係，寄來照片的人又是什麼目的！
顧惜沒車，蘇錦開車送她回去。
她們車子剛剛離開，另外一輛車就在醫院門口停下。
送了顧惜回去，天色已經昏暗，蘇錦卻沒有回家，直接開車去了J市。既然有人把照片給她，白瀟瀟的事情她就一定要搞清楚，她已經無法再忍受夜曦的欺騙和謎團！
車子開到高速口，突然兩輛車從兩個方向橫着開過來，蘇錦忙踩剎車，堪堪在兩輛車車門前停下。她還沒反應過來，車上就跳下四五個黑衣人。蘇錦下意識的倒車，車門已經被人強行從外面打開。
“我們是夜先生的人！”那人開口就是這句話。
“夜曦！”蘇錦難以置信。
“是，所以夫人不要害怕，我們只是來送夫人回家！請夫人下車吧。”說着做了請的手勢。
蘇錦呆了半晌，冷笑，笑的不可思議。
“他怎麼知道我要去哪兒？”
“對不起夫人，這個問題屬下沒辦法回答。”語氣裡沒有絲毫抱歉。
“好……”蘇錦點着頭，不停的說，“好，好好好……”拿起車上的手機撥出去夜曦的電話，很快那邊就接通。
“錦兒！”急迫的呼喚。
“夜曦，你夠厲害，夠狠，蘇錦玩兒不過你！”她對着電話怒吼。
那邊沉默半晌，就在蘇錦要憤怒的壓掉電話的時候，他開口，“錦兒，對不起，跟他們回來吧，”頓了頓，他溫柔加了兩個字，“聽話。”
“聽話？我不聽話可以嗎？”蘇錦憤怒的尖叫。
夜曦沒有回答。
彼此沉默，隔着電話，蘇錦彷彿仍然能聽到他的呼吸，溫涼的帶着絲絲甜味，彷彿就在鼻端。她心裡陣陣悲哀，她已經熟悉他到這樣的程度，即使他不在也能感受到嗎？
“錦兒，乖，回來。”
很久很久，他像是嘆息般的輕聲哄慰。
蘇錦從思緒中抽身出來，拿着電話
的手輕輕顫抖。她不能再這樣了，一次一次，她已經無法承受。什麼事都見面說清楚，否則她一輩子不得安寧。
“好，我回去。”
她答應，卻道，“但我有條件。”
又是沉默，半晌夜曦才問，“什麼條件？”
“離婚。”
蘇錦的兩個字簡單不過，決絕不過。
“不可能！”毫不思考的回答，更加肯定的一句，“絕對不可能！”
“明天下午兩點鐘，類似愛情咖啡廳見面，到時候談。”
說完這句話蘇錦就壓掉電話。
看了眼面前的人，下車跟着他們上了另外一輛車。
她賭了一把。
蘇錦想，事情走到這步，夜曦應該明白她已經知道了關於白瀟瀟的事情，也知道了他在找什麼。如果真的那麼絕情，把蘇氏搞到這種地步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她提出離婚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可如果……如果他對她還有點感情，可能不會同意結婚，那麼他只能二選一跟她見面，那樣她可以見到他，可以問清楚，只要他願意，她可以選擇忘記這一切，回到從前，或者重新開始。
她知道自己這樣很卑微，可他不願意離婚至少給了她一點希望！
那個夜晚蘇錦從未有過的難熬。
翻來覆去，冷清的牀上無論躺在哪裡都是冰涼的，如同她心口也有個冰涼的窟窿。她渴望夜曦儘快來填滿，可他不可能回來的，所以到凌晨，蘇錦纔在極度疲憊中睡着。她睡得很沉，但很不穩定。
夢裡她知道自己正在大白天睡着，甚至聽到手機不停的響。
她知道在房子以外有個偌大的蘇氏集團等着她出現，那是爺爺畢生的心血，那裡的股價正在瘋狂的下跌，那裡可能有無數股東擔憂，可能孟雄會突然出現佔據她辛苦得來的位置。可蘇錦都不想管，她只想好好睡着，以最好的狀態迎接夜曦，然後，告訴他她愛他，請他留下來，請他給她一個解釋，哪怕是假的，是騙她，都可以……
到最後，她會試着告訴他，她愛他。
下午一點鐘手機鬧鐘響起蘇錦才爬起來。
不似她想的那樣精神爽朗反而頭暈的厲害，蘇錦洗澡化了淡妝，把自己收拾妥當纔出門。
剛上車，手機響了。
蘇錦看了眼，又是個陌生號碼！
她心口一跳，立刻接起來。
“喂。”
“蘇董事長，夜曦恐怕不會赴約了。”那邊傳來的仍然是女人的聲音，但聽起來有些得逞的笑意。
“什麼意思？”蘇錦問，警惕的直起腰背。
對方笑了兩聲，蘇錦聽出用了變聲器，笑聲有點兒走樣。
“想知道的話，現在就去商務銀行三樓的貴賓區，你會在那兒見到他。”話說完，電話啪的壓斷。
蘇錦再想問什麼已經不可能，回撥電話，和往常一樣都是關機。她看了看時間，距離見面還有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裡，夜曦會去銀行做什麼呢？必須去看看！蘇錦發動車子，毫不猶豫的開向商業銀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