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我已經懷了江宸的孩子,識相的話你就立刻離開他!”
“蘇錦,你讓蘇氏丟盡臉面,還有臉站在這兒!”
“你已經是個廢物了,沒人要你,沒人要你……”
路人熙熙攘攘的馬路上,蘇錦孤獨的走在中間,每個人都用吃人的眼神看着她,青灰色的臉,淤青鮮紅的眼睛,他們向她移動,伸出骨瘦如柴的雙手抓向她的脖子,蘇錦驚恐的後退着,突然汽車轟隆隆的聲音響起,蘇錦回頭,一輛巨大的黑色車子飛快朝她撞過來,她驚恐的瞪大眼睛,看到江宸在車裡瘋狂的大笑。
“去死吧,蘇錦!”
“不要!”
她猛地睜開眼睛起身,頭痛欲裂,喘息急促。
周圍安寧平和,不是那個吃人的世界,她也還活着。蘇錦漸漸清醒過來,渾身卻早已被冷汗溼透。周圍都是雪白的,她摸了摸頭想起昏迷前的事情,現在她是在醫院嗎?夜曦呢?他送來她嗎?
門打開,rose見她醒來快步走進,關切問,“董事長您醒了?”
蘇錦心裡一陣失落,勉強點點頭扶住疼痛的額頭,rose忙扶着她躺下,抱歉道,“對不起董事長,我還是沒辦法聯繫到總裁。他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蘇錦怔了怔。
“我知道了,謝謝你rose。”
“董事長,這是我該做的。”rose微笑,道,“您躺着,我去叫醫生過來!”
看着rose的背影消失,蘇錦眼眶止不住酸澀,胸口隨之發涼。又是這樣,讓她等着卻失蹤了似的找不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又不在!上次是爾昭哥,這次是rose,如果這些人都不在,是不是等到她死他也不會知道!
醫生進來,給蘇錦做了些基本的檢查,問她幾句。
“只是頭疼,其他沒什麼。”
蘇錦淡淡回答,巴不得這些人立刻離開,她現在誰都不想見到。
“是撞到的部位疼痛,還是其他地方疼?”醫生負責任的問。
“都疼。”她敷衍。
醫生無語,正準備具體問,門口傳來男人好聽的聲音,“趙醫生,這個病人交給我!”
趙醫生回頭看到來人,態度萬分恭謹,“好的副院長。”說着對蘇錦笑笑道,“您真幸運,我們副院長很少主動提出負責治療。”說着離開。
蘇錦看向走來的沈千秋,忍不住挑眉,“副院長?”是不是太年輕了……
“我看起來不像?”
沈千秋笑着坐下,身後一如既往跟着顧惜。
見過面幾次,蘇錦禮貌的對顧惜點頭,顧惜依舊冷冰冰迴應個標準問候禮。
蘇錦淺笑,“沒見過沈醫生這麼帥,又這麼年輕的副院長。不過我們真是有緣……”她想起上兩次,苦笑。
“和我有緣可不是什麼好事。”沈千秋說着輕輕壓住蘇錦的頭頂在她頭上仔細檢查,順口問,“太陽穴附近疼嗎?”手指溫柔輕觸那裡。
蘇錦點了點頭,“疼的厲害,要爆炸。
”
她想起夢裡的事情,疼痛頓時更加厲害,忍不住抱住頭疼的輕聲呻吟起來,也不知道怎麼,肚子居然也跟着疼,她把自己緊緊蜷縮着不自主顫抖起來。
沈千秋眼眸頓時一沉,對顧惜使個眼色,顧惜上前扶住蘇錦問,“蘇董事長是想起什麼嗎?”
“我不知道……”蘇錦喘息着搖頭,痛苦讓她連說話都無力,“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
“那就都不要想。”顧惜聲音溫柔得出奇,如同一針安定。
“事情都過去了,放輕鬆,放輕鬆點兒,慢慢就好了,神經緊繃纔會頭疼……”
蘇錦果真覺得似乎好起來,漸漸真的放鬆,只是臉色慘白,冷汗淋漓,人也很虛弱。
沈千秋見她有所好轉鬆了口氣,吩咐顧惜,“留下照顧蘇董事長!”便起身快步離開。
Rose忙上前和顧惜一起扶着蘇錦躺下來。
“rose,你回公司吧。”
許延不在,夜曦也失蹤,蘇錦不希望公司因爲這個出問題。
“是董事長。”rose明白她的意思,不放心的叮囑顧惜兩句,走了。
等她離開,蘇錦才暗暗鬆了口氣。她不希望秘書看到她那麼脆弱的一面,即便此時此刻,她的頭依然在疼痛的突突跳,心痛如割。
總是在她最無助的時候他卻不在。蘇錦從來沒有指望過誰會時時刻刻都護着她,可是她希望她最苦的時候自己的丈夫是陪在自己身邊,而不是別的女人!她真後悔,真後悔就這麼輕易的愛一個人,否則此時就不比心痛。
頭又有點兒疼……
“別多想了。”顧惜突然開口,淺笑,“想再多也沒有用,老天聽不到的。”
蘇錦忍不住認真看她。
關於沈千秋和顧惜的事情蘇錦從夜曦哪兒聽過些。沈千秋愛得是顧惜的妹妹,因爲顧惜把她妹妹撞車成植物人,沈千秋一直在想盡辦法的報復她。蘇錦見顧惜的幾次對她都沒有深刻的印象,因爲她這個人太淡太冷了。
可現在仔細看來,卻發現顧惜其實長得很精緻很乾淨,尤其眉眼間的氣度讓人一眼看去便知與衆不同。
“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蘇錦想到她和顧惜相似的經歷,道“灰姑娘怎麼可能是最小的妹妹呢?或者故事本來就是假的,所謂惡毒的姐姐纔是受害者……”她說着,看向顧惜。
顧惜眼眸動了動,垂下眼睛笑道,“是啊,可是世界上能發現這個騙局的人並不多不是嗎?”
“總會發現的。”蘇錦輕聲道,“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用靈魂看到的,纔會永生銘記!她心口的疼,像是傷口裂開,能感覺到滾燙腥甜的鮮血流出!
“夜先生是難得明白的人,夜太太不要想太多才好。”
顧惜聽懂她話裡的意思,真心勸慰。
剛剛蘇錦說那件事,其實是在勸慰她不要在意看不清事實的人。可她愛的恰恰是那樣的人。
“對,他是明白人,是我沒看清!”蘇錦冷笑,疲憊的閉上眼睛,苦澀道,“愛
情裡,先愛上的那個總是輸的人!”
顧惜恍然大悟的笑道,“原來是這樣!”
那麼,註定了她該輸的,就不必再去奢求……
“夜曦,爺告訴你,你丫再不來醫院,你老婆就跟人跑了!”沈千秋吼完啪得摔掉電話。丫的,讓爺打那麼多電話找你,死人了啊!
一個小時後,沈千秋辦公室的門被人砰的踹開,夜曦踉蹌衝進來一把抓住沈千秋的領子問,“姓沈的,老子老婆在哪兒?”
沈千秋冷冷打量着風塵僕僕的男人,濃烈的血腥味讓敏感的沈千秋立刻蹙眉,目光落在他發力的胳膊上,鮮血染溼了黑色的衣袖,一片黑紅。沈千秋一個用力,果然夜曦的力道頓時撤了,踉蹌着勉強扶住桌子站穩。
“怎麼受傷的?”沈千秋把他推在椅子上急促問。
“蘇錦呢?”夜曦冷冰冰,好似他不說就不接受治療。
“她現在沒事,顧惜陪着她。先弄好你自己,這個鬼樣子給誰看?讓誰可憐你?”沈千秋恨的瞪他一眼,拿了手術尖刀利落剪開夜曦冒血部位的衣袖。
認同沈千秋的想法,夜曦老實的任沈千秋查看自己的傷口。
“子彈還在裡面?”沈千秋臉色陡然陰沉。
夜曦冷着臉點了下頭,看似沒什麼,實則臉色已經因爲失血過多而發白。沈千秋立刻將衣袖徹底減掉,拿出麻醉針準備給他立刻手術。因爲根據他的經驗,子彈在裡面已經超過六個小時,再不取出他那條胳膊就徹底廢掉,還可能連累到別的神經導致胳膊廢掉。
“不要用麻醉針!”夜曦蹙眉。
“你想疼死?”沈千秋瞪眼。
“不想睡,要去看老婆!”夜曦沒理他,回答的有點兒任性。
沈千秋一口氣換上來咳了幾聲,用看怪物的眼神瞪着夜曦幾秒鐘,丫,老婆真重要到不要命的地步?
“那你別亂叫,我可不想被人誤會。”沈千秋慢悠悠說着。
“沈千秋,你丫啥意思!”夜曦瞪眼。
“廢話,大白天關着門你在爺辦公室嚎叫……”
“嗷!”夜曦吃痛,配合一聲劇痛的嚎叫,順手抓住桌角強忍,豆大的冷汗瞬間從額頭涌出的同時,一顆子彈頭順利掉在盤子上。沈千秋鬆了口氣,快速給夜曦消毒包紮。
“不知道的,還以爲爺同性戀。”
他說完剛剛被夜曦打斷的話,洗乾淨手上的鮮血。
夜曦扶着胳膊喘氣,一時間痛得無暇迴應,顫抖的罵,“丫個禽獸天天帶女人過來,要懷疑,也是,懷疑你丫,雙性戀……”說完痛得呲牙咧嘴,低頭緊緊閉着雙眼忍受着過度眩暈。
沈千秋遞了杯葡萄糖過去,問,“行不行,不行就睡會兒。你這樣過去……”
“找套乾淨衣服。”夜曦搶過他手裡的葡萄糖,又問“錦兒怎麼了?”
“撞到頭後部受傷,我問過她的秘書,口風緊得很,不肯說原因。”沈千秋拿了套乾淨衣服出來放在休息室,擔憂問他,“你行不行,不行我給你打個掩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