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浩辰對這些都沒有興趣,他又繼續走,“你究竟要去哪裡啊?”霍寒看着顧浩辰的行爲,覺得他越來越可怕,早知道這樣的話,一開始,他就不應該和顧浩辰搭訕,如果不搭訕的話,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個人是誰?”顧浩辰走到那張讓自己感覺身上的汗毛都豎起的照片前,他用手指着照片中的人,但又覺得這樣太過於噁心,他又放下手,往前走了兩步,不讓這張照片直視自己。
“他是我以前的一個救命恩人。”霍寒說的很認真,就像真的是這樣的似得。
“呵,救命恩人!”顧浩辰聽到這四個字,覺得這四個字用在這個人是什麼,是完全不配的,他憤怒的將牆上的照片扯下來,扔到地上,又用腳跺了幾腳。
“你在幹什麼!”站在不遠處的霍寒看着顧浩辰這幾乎瘋狂的行爲,他趕緊跑過來,從顧浩辰的腳底下搶過了那張照片,然後抱在懷中,又用自己的衣袖小心翼翼的擦着剛剛被顧浩辰跺的灰塵。
“你走!我不想要再見到你了!”霍寒覺得自己已經不能夠再和這樣的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了,他會把自己的家折騰的不成樣子。
“我是要走,只不過要在把那張照片銷燬之後。”顧浩辰真的不是不想世界上再有這個人的存在,包括照片,這是他最後的底線。
他朝着霍寒撲了過去,目的就是要搶奪霍寒手中的那張照片,他的視線也都是放在照片上的,但他卻忘記了一件事情,照片是死的,人卻是活的。
霍寒抱着照片,他的身手雖然算不上十分的靈巧,但要躲過顧浩辰還是綽綽有餘的,顧浩辰撲了一個空,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我不知道你是因爲什麼原因要對我的救命恩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但這些都是我不允許的,我不想再和你做朋友了,請你離開!”霍寒所說的每個字都十分的用力,尤其是最後一句話。
顧浩辰從地上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沒有搶奪到那張照片他是不會離開的,他就當霍寒說的那句話是屁話,他繼續朝着那張照片撲過去。
這次霍寒沒有那麼幸運了,他原本以爲顧浩辰在聽到自己那樣的話後,會自己離開,不會再覬覦這張照片,太過於掉以輕心,往往不是一件好事。
顧浩辰抓住了霍寒,併成功的從霍寒手中奪過了那張照片,相框已經在剛纔完全碎了,顧浩辰一把將照片從相框中抓出來。
霍寒想要阻止他的行爲,但已經來不及了,他抓住的不過是一些被顧浩辰撕碎的碎片而已。
“你給我滾!”霍寒握着那些碎片,他的眼角紅潤了,那些童年的記憶在此刻涌上心頭,他對不起自己的救命恩人,沒有保護好這張照片。
顧浩辰從地上站起來,看着霍寒那副樣子,他原本想要說話的,但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要如何表達,他只有離開。
霍
寒抱着那些碎片,流下了這麼多年一直不肯流下來的眼淚。
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季,在美國紐約街頭,霍寒跟隨家人一起去紐約參加一個時尚週的表演秀,由於貪玩,霍寒在從會展出來之後,一個人偷偷的跑來了,他的家人再和別人交談,已經把他忘記了。
應該說是,他的家人,除了要在外人面前保持一個完美的家庭之外,幾乎在私下不會對霍寒有什麼溝通,一年見一次面已經不算什麼了,他一直都是由保姆照顧的,加上那天保姆突然肚子疼,去了廁所,等到回來的時候,霍寒已經不見了,保姆瘋狂的找着霍寒,而霍寒的父母卻在得知自己的孩子不見了之後,很淡然的上了車,並交代保姆要找到他,不然就不用來上班了。
霍寒很少在沒有保姆的陪伴下一個人去外面,所以今天是他的一次大膽“旅行”,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霍寒看到什麼都覺得很好玩,一直在英國生活的他,對這裡人們的那份閒然十分的崇拜,看着那些人可以在街邊喂着鴿子,玩着滑板,而他在家裡只能看書,並要接受嚴厲的規矩。
他開始漸漸喜歡上了這裡,他過馬路的時候,由於心裡十分的開心,一心只想着玩,並沒有看到正朝着他衝過來的那輛轎車。
轎車的司機已經發現了霍寒,但是現在是冬天,昨天剛剛下過雪,地面上積着厚厚的雪,車雖然已經上了鐵鏈,但司機猛然剎車,車子還是向前衝了幾米,那幾米的距離完全可以講霍寒撞飛。
霍寒站在原地,聽着轎車司機說着完全聽不懂的語言,看着那輛朝自己越來越近的轎車,他不知道該做什麼,能做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李成言發現了霍寒,他快步跑過去,將年幼的霍寒夾在臂下,一個側身,躲閃開了那輛轎車。
轎車的司機停下車之後,趕緊過來看看霍寒有沒有受到危險,他檢查了一下霍寒的身體,發現霍寒沒有事情,問霍寒疼不疼,霍寒卻聽不懂他的話,只在那裡盯着司機。
李成言衝着霍寒笑了笑,然後和司機用嫺熟的英語交流着,幾分鐘之後,司機離開了,李成言看着霍寒,他的眼神有些奇怪,讓霍寒有些膽怯。
“你是中國人吧?能聽得懂漢語嗎?”李成言問着霍寒。
霍寒點了點頭,霍寒的母親是地道的中國人,霍寒的家裡也有專門的漢語老師,所以霍寒對漢語應該是比較能夠運用自如的,“你是一個人嗎?”李成言摸着霍寒的頭,然後慢慢的向下摸。
霍寒很害怕,於是掙脫開李成言,躲到了一邊。
“我不是什麼壞人,你看,我剛纔不是救了你嗎?”李成言看到霍寒這個樣子,並沒有生氣,相反,他十分和顏悅色的對霍寒說。
霍寒想想剛纔的事情,確實和李成言說的一樣,李成言救了他,如果壞人也會救人的話,那世界上就沒有好人和壞人的差別了。
“我叫做霍寒。”霍寒顫顫巍巍的伸出了手,李成言對於霍寒這個行爲笑了笑,他也伸出了手,“你好,霍寒,我叫做李成言。”
李成言,這三個字從那個時候開始便深深烙印在了霍寒的心中。
他覺得李成言是個英雄,是他心目中的大英雄,無人可以代替。
李成言的笑,讓霍寒感覺很溫暖,於是他情不自禁的撲入進李成言的懷中,李成言寵溺的抱着霍寒,並把他抱了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那個出來尋找霍寒的保姆看到霍寒,她叫着霍寒的名字,霍寒回過頭,看到保姆之後,朝着她擺了擺手。
“少爺,我找了你很久。”保姆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霍寒看了李成言一眼,李成言笑了笑,然後將霍寒放了下來,霍寒再次回到了保姆的身邊,並讓保姆彎下身子,將剛纔發生的事情完全敘述給保姆。
保姆聽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這位先生,謝謝您救了我家的小少爺。”保姆作着揖表示對李成言的感謝,如果沒有李成言的話,霍寒有個好歹,保姆肯定是回不去了。
“沒事,沒事,舉手之勞而已。”李成言揮了揮手,然後轉身準備走。
霍寒卻拉住了李成言的褲腿,“哥哥,請等一下。”年幼的霍寒擡起頭,看着李成言,李成言蹲下身子,看着霍寒,“還有什麼事情麼?”他摸着霍寒的頭,語氣十分的寵溺。
“可不可以給我留一張照片紀念一下?”霍寒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或許是看到了自己家保姆脖子上的相機吧。
李成言看着天真的霍寒,雖然他已經在這件事情畫上句號了,但這個孩子真誠的樣子,還是讓李成言有幾分難以拒絕的樣子,並且現在還當着別人,如果可以的話,李成言是想和這個孩子果體一起照的,“好啊。”李成言笑着接受了霍寒的請求。
然後霍寒跑到了保姆那裡,從保姆那拿過了相機,親手給李成言照了這張照片。
自此之後,他們沒有在見過面。
霍寒回到家裡,將李成言的照片洗出來放大,並放到了家中長廊上的畫廚中,畫廚裡基本都是家裡長輩的照片,霍寒硬是要將李成言的照片也放在上面,於是引起了他家裡人十分的不滿,他也因此捱了一頓毒打,但他卻態度強硬,一定要把照片放在這裡,最後他的父母妥協了,反正他們也不住在這裡,霍寒想要怎麼着就怎麼着把。
霍寒在十幾歲的時候,就開始強求自己的父母把自己帶到Z市,因爲他曾經在網站上看到過Z市有一個人也叫做李成言,但他的父母有着自己的事情,這個一直都如同空氣存在的孩子,他們根本就對他沒有愛。
霍寒的父母對霍寒本來就沒有抱有太大的希望,但也不希望他成爲這個樣子,於是他的父母爲了他們在社會上的地位,與霍寒斷絕了親子關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