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比先前更疏離三分,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點頭道:“那個胎記是我故意做手術去除的,你說對了,我就是不想讓你知道我就是陳子翰,我就是想讓你以爲我是另外一個人。”
——還有什麼幻想嗎?
落夕突然覺得好冷,好冷。
怎麼可以這麼冷?
是啊,這世上最可怕的東西,不是地震,也不是災難,更不是2012。
而是你跟一個人天天生活在一起,說過這世上最甜蜜的話語,有過最親密的動作,卻不知道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已被他算計了一次又一次,最後卻又傻傻地相信着他!
怪不得說,畫虎難畫骨,畫人難畫心!
怪不得以前楊晴一直說她笨,也許,她至始至終都是一個丑角,爲觀衆演繹着愚蠢的最好表現。
她啞聲問:“爲什麼,爲什麼你不能讓我知道你是誰?”
項昊翔突然好像很好笑似的彎了彎嘴角,以就好像落夕最初和他相遇時那種玩世不恭嘲諷的語調輕呵一口:
“你問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可笑了,我爲什麼要讓你知道我是陳子翰,你以爲我是傻子?我當然要隱瞞身份,既然已經決定離開你,難道,我等着你向我撲過來,責問我當初爲什麼那麼薄情嗎?我纔不會給自己惹上這個麻煩——當然,你會那麼輕易地相信,也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被震碎的思維逐漸連了起來,串成清晰的線。
……從發佈會的那一剎那開始,他是想要她遠離他。
所以,他無意露出自己的胎記,並不遺餘力地打擊她,羞辱她,就好似驅趕蒼蠅一般,想把她趕走。
但她鍥而不捨,她飛奔過來飛蛾撲火,以身飼虎。
他終於怕了,懼了,因此,他去掉了那塊胎記,完完全全化身成另外一個人,和過去一刀兩斷。
落夕又狠狠地咬了咬牙,繼續問道:“那麼此前我在地鐵看到的那個身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