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一切都是因爲你
書房裡，江郗城一臉嚴肅地看着向晨。
“那兩個人怎麼樣了？說了沒有？”江郗城濃眉緊蹙，看起來一臉不悅的表情。
向晨無奈地搖搖頭，“可以確信他們是顧明的人，而且……他們也承認了，但是……關於幕後的人，他們卻始終不說，不……確切的說，是他們的確不知道。”
“確定？”江郗城低聲問道。
向晨想了想，點頭，“依我看……他們並沒有撒謊。而我們用正常的思維分析一下，也覺得他們不會知道，他們不過是執行命令罷了，顧明不可能把僱主的底細告訴他們。”
“呵……”江郗城冷冷地勾了下嘴角，“就算他們不說，我也猜得到是誰！”
“江總，你真的認爲……會是顧老頭？”向晨蹙眉問道。
江郗城眸色深沉，良久才說道：“除了他……還會有別人嗎？”
“江總，你的意思是……沈小姐和言言的事，顧老頭統統都瞭解？那這樣以來……”向晨不由吸了口氣，這些年來，他一直陪在江郗城身邊，關於江郗城的一切，他再清楚不過，他是江郗城最爲信任的人，他很清楚，這四年來，江郗城揹負着什麼，想到顧展鵬瞭然了江郗城的一切，他不禁爲之擔心。
江郗城點點頭，“如果他不知道，就不會弄出這件事！很顯然，他怕言言阻礙了我和顧琬儀之間的事，所以……纔會狠下殺手！”
向晨不由地心驚，“這個顧老頭，真是心狠手辣，外界傳言果然不虛啊！一個小孩子，他怎麼下得了手！”
“呵……如果不心狠手辣，那就不是他顧展鵬了！”江郗城眯着眼睛，寒眸中閃爍着莫則情緒。
“江總，事到如今，我們該怎麼辦？”向晨問道。
“……”江郗城略略沉吟了片刻，“一方面把兩個人及他們的口供直接交給警局，逼顧展鵬有所動作；另一方面，盯緊顧展鵬和顧明，我想……如果不出意外，他很快就會安排顧明出去避風頭！”
“江總，你的意思是……抓到顧明，顧展鵬的這個幕後的主使也就挖出來了？”向晨不解地問。
江郗城遲疑了片刻，緩緩搖頭，“顧展鵬是挖不出來的，就算抓到了顧明，他也不會供出顧老頭，只不過……我們可以扼住顧展鵬的喉嚨，以後……他絕對不敢輕舉妄動。”
向晨頓時明瞭，“原來江總的用意是這個！”
江郗城點頭，“沒錯！首先，顧展鵬不可能被抓，其次，他暫時還有用，不能被抓，否則……我們的計劃全盤皆輸。”
向晨認同地點頭，“我明白了江總！您說的對，我們現在需要顧展鵬這頭老狐狸。”
“嗯……你去辦吧！”
“是，江總！”向晨轉身要離去，卻聽到江郗城喊住他，“等一下！”
“江總，還有什麼事吩咐？”向晨微微頷首，十分恭敬。
“……”他沉默了瞬間才緩緩開口，“他們母子倆的安全我就交給你了，這一次……無論如何不能再出差錯。”
向晨立刻低下頭，“江總，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護沈小姐和言言的周全！”
離開書房，江郗城向房間走去，快到吃晚飯的時間了，傾顏和言言睡了一下午，不知道醒了沒有。
剛一推開門，他就愣住了……
見傾顏正在收拾東西，言言則穿好衣服坐在一邊，儼然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沈傾顏，你幹什麼？”江郗城幾步走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江郗城，你放開我！”傾顏用力甩他，一雙美目圓瞪，嬌俏的臉上滿是惱怒。
“你先回答我，你這是做什麼？”江郗城低聲質問。
傾顏擡起頭，直直地盯着他，“你說呢？難道你不會看嗎？”
“你要走？”江郗城的眉頭快要鎖在一起了，“沈傾顏，難道我之前的話你都當耳邊風了嗎？言言的安全對你來說意味着什麼？逃開我比言言的安全還要重要嗎？”
“呵……”傾顏可笑地扯了扯嘴角，“江郗城，你確定……我留在這裡言言會安全嗎？”
“你什麼意思？”江郗城不解。
傾顏直直地望着他，那眼神是從未有過幽怨，“可我覺得……在這裡纔是最危險的，不如早點離開！不然……我們母子倆……”
“住口！”江郗城下意識看了看坐在桌上的言言，大手掐着傾顏的胳膊，用力向門外拖去……
“幹什麼？你放開我！”傾顏掙扎。
“我們去外面說！”江郗城低聲開口，貼着傾顏的耳朵，“你難道希望言言都聽到嗎？”
傾顏愣了一下，她承認，江郗城每次在對待問題的時候都比自己冷靜，而她卻在事關言言的問題上無法做到不衝動，他們之間的爭吵的確不該讓孩子聽到，昨天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她沉默着，被江郗城拉進書房裡，剛一進門，他就進接鎖了門。
“江郗城，你幹嗎鎖門？言言還在房間裡呢！”傾顏緊張地盯着他，尤其不放心言言。
“放心，那是我兒子，我知道他一個人在房間！放心，會有人照顧他的，現在……我們必須好好談談！”江郗城認真無比地說道。
“談？”傾顏笑了笑，“談什麼？我不覺得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你只要放我們走就好了。”
“不可能！”江郗城嘴角微動，“沈傾顏，你就死了這條心！我不明白，讓你住在這裡，就這麼難嗎？究竟要我說多少遍，你纔會肯聽，目前外面不安全。”
“夠了！”傾顏打斷他，“江郗城，究竟是外面不安全，還是你這裡不安全？如果不是你，言言會發生那樣的事嗎？你可以不告訴我，但是……並不影響我知道！”
“你知道？”江郗城定定地看着她，彷彿在思量着她話裡的意思，好一會兒問道：“你知道什麼？”
傾顏吸了口氣，“我都知道了！原來……綁架言言的幕後黑手是顧展鵬，顧琬儀的爸爸，你的未來岳父！他怕言言妨礙了她女兒的幸福，所以就要痛下殺手。”傾顏一臉怨恨地看着他，“江郗城，說來說去，都是因爲你的關係！既然你和顧琬儀在一起，又爲什麼要來打擾我們？我們平靜的生活經不起風浪，你的出現，只會給我們母子帶來噩運，我求求你，放我們走吧！只要你肯放了我們，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江郗城低睨着她，“你剛剛偷聽了我和向晨說話？”
“呵……你若用偷聽這個字眼也可以！但不管怎樣，我就是聽到了！事實也確實如此，不是你想抵賴就能抵得了的！再說……就算我沒聽到，也能猜到十之八九。一來，我沒有什麼仇家，二來，我是窮人一個，試想一下，沒有一個綁匪會綁窮人，這樣想來，除了你，還會和誰扯上關係呢？”
江郗城靜默了片刻低低一笑，“什麼時候，我的顏顏也學聰明瞭！沒錯，我也不想否認，的確是顧琬儀的父親做的，但是，他一天不露出狐狸尾巴，你和言言就不可能安全！留在這裡，安保設施得當，出入有人24小時保護你們，我可以絕對保證言言的安全。就算這件事情的確與我有關，但是，傾顏，你卻別無選擇。”
傾顏愣了一下，“什麼叫別無選擇？只要我們離你，只要你不再來糾纏我們，顧家人就不會找我們的麻煩，言言自然也就安全了！”
她的話讓江郗城胸口一刺，彷彿有什麼東西扎進他的心裡，那種感覺，就好像風箏越飛越高，握在手中的線軸不停地轉，一個不經意，就要脫離他的掌控，讓他再也抓不到方向。
“不可能！沈傾顏，我再說一遍，你想都不要想！”江郗城擲地有聲地聲音彷彿有穿透她的力量，震得傾顏渾身爲之一顫，她下意識地握緊雙手，咬牙反駁，“江郗城，你權利阻止我！”
“是嗎？我真的沒權利嗎？”江郗城微微一笑，“你別忘了，我是言言的父親！和你享有同等監護權，如果我說，之前因爲你的監護不到位，至使言言遇險，那麼……你覺得……這一次，誰說話會更加有用？就算是了上了法庭，我的顏顏，你覺得……法官會認同你，還是認同我？”
“你……”傾顏所有準備好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他說得沒錯，如果上了法庭，江郗城完全可以拿之前言言被綁的事情做理由，那樣，她是佔不到絲毫便宜的，而且，憑他的手段和地位，想要一場勝利的判決，那是再容易不過了。再往深了說，如果最後上升到孩子監護權的爭奪，她更可能輸得一敗塗地……
見傾顏無話可說，江郗城的神色斂了幾分，“相信我的話，沒有什麼地方，比留在這裡更安全。言言是我的兒子，就算拼了性命，我也會護他周全！”
傾顏沉默了半晌，緩緩開口，“可是……你是有未婚妻的，這樣把我們留在這裡算什麼？我們究竟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江郗城沉吟了一下，“你放心，我並沒有準備把你們一輩子留在這裡，但是……至少要等危險解除！”
“那要多久？”傾顏逼問。
“這個……我沒辦法確定時間！”
“江郗城，我看你根本就是藉口！只要有顧家人存在一天，言言就不可能安全，你要怎麼兌現你的承諾？”傾顏咬牙問道。
“呵……關於這個問題，我不需要告訴你！信我也好，不信也罷，總之，你沒的選擇！”
“你……”
“別再試圖做一些無畏的掙扎，只要我不同意，你和言言就沒辦法離開這裡！最近最好少出門！”江郗城再次警告。
“那怎麼行？言言還要做治療的！”傾顏反駁。
江郗城想了想，“這個沒關係，我可以找家庭醫生給他治療！或者……專車接送！”
“……”傾顏還想說什麼，可嘴脣動了動，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就在這時，江郗城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側着頭微微一瞥，轉而對傾顏說道：“你還有事嗎？沒事……出去吧！”
傾顏咬着嘴脣，雙手用力地攥着，幾秒鐘後，她終於還是轉過身，打開房門。
就在擡腳邁出去的前一秒，她聽到江郗城接起了電話，“喂？寶貝……”
“……”傾顏頓時心口一塞，她又哪裡會不知道，這一聲寶貝是在喚誰？從昨天傍晚到現在，已經快24個小時了，以他和顧琬儀的關係，不可能這麼長時間不聯絡的，更何況作爲未婚妻打來電話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可是……爲什麼她覺得胸口就像堵了一塊大石頭，那種壓抑的感覺幾乎讓她喘不上來氣，彷彿有千斤的重量向她襲來，她恨不得馬上逃開，可雙腳卻猶如灌了鉛，怎麼都挪不動。
身後，再次傳來江郗城的聲音，“嗯，有事要忙！怎麼，想我了嗎？”
他的聲音溫柔而磁性十足，緩緩送入傾顏的耳朵，讓她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曾經幾時，他也是這樣對她溫柔以待，一切就彷彿還在昨天，可轉眼間，已是物是人非。
“呵呵……我也是！沒辦法，太忙了！給我點時間好嗎？過兩天，我們一起吃飯！嗯……好，乖……”
他字字句句都是甜言蜜語，只聽得傾顏心裡陣陣泛酸，後面他又說了什麼，她已經聽不到了，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幾乎是拼盡全力走出了書房，只是她並不知道，身後，那道暗沉的眸子一直盯着她，直到她纖瘦的背影隱沒在門後，他的目光越發複雜難測，隱約間更夾雜着一絲不忍和疼惜……
傾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房間，只是回去後，就坐在沙發上發呆。
桌子上，牀上，堆放着一堆她剛剛沒有收拾好的東西，言言則一個人在角落裡獨自玩着。
小傢伙當然發現了傾顏的異樣，只是，他不動聲色，生怕會打擾到她一樣，只默默地玩着，不出一丁點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傭人走進來，謙恭地說道：“沈小姐，先生說……讓我帶小少爺出去玩玩！”
傾顏回過頭，看了看外面，傍晚時分，太陽還沒有完全落下，溫度適宜，很適合孩子去戶外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江郗城倒也細心，她今天一天被他氣得夠嗆，都忘了言言已經在屋裡子窩了一天了！
她點點頭，卻站起來，“還是我帶他去吧！”
“沈小姐，先生說，讓我帶小少爺去！您還是……別讓我爲難了！”傭人小心翼翼地說道。
“……”傾顏皺了下眉頭，言言已經走到她面前，傾顏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寶貝，跟阿姨出去玩一會兒吧！”
其實言言早就看到了樓下花園裡的鞦韆和滑梯，每個小孩子都禁不住這些東西的you惑，但是，他是個聽話的乖孩子，沒經媽媽同意，不會擅自跑出去，更何況，這裡不是他所熟悉的環境，小傢伙總是有點膽怯的。
傾顏從言言的小臉上看到了笑容，她知道，他是渴望出去玩的，而院子裡那些玩具也是最吸引他的，她不知道那些東西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但是，她卻可以確定，是江郗城爲言言準備的。
看着言言跟着保姆開心地下樓，去了花園，傾顏微勾起嘴角，但想起之前在書房門口聽到的那通電話，她的笑容瞬間從臉上斂去，陷入了沉思，甚至沒有注意，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直到耳邊響起低沉暗啞的聲音，“怎麼，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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