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軟椅上起身張手伸了個懶腰後,他擡眸看了下時間,想起裴影準備好飯菜等他回家的溫馨畫面。形狀優美的脣緣咧開的弧度幸福得像是擁有了全世界。
跨出辦公室,掏出手機正想撥通電話告訴她,卻忽地又按了結束鍵。懶
兩人認識這麼久,除了戒指外,他似乎還沒正式送過她任何東西呢。哪怕只是一朵玫瑰。
而他記得,上次在轍風家她好象對紫玫瑰特別鍾愛。
煎紅酒牛排、意大利式炒魚片、奶燜圓白菜、檸檬草菇野米湯......準備好滿滿一桌美味後,看下時間估計左冽應該快到家了。裴影忙把買來的精油蠟燭一一點燃,從飯廳的入口沿着落地玻璃門圍上一圈。
顏色各異的精油蠟燭跳躍着溫暖的火焰。關了大燈的飯廳被籠罩在一片橙黃的光影中。滿室的浪漫。她能感覺到左冽魅惑人心的黑眸在見到這一幕時綻出的濃情蜜意。全本小說吧這樣溫馨甜蜜的畫面將會是她往後日子裡的精神支柱。把事情往最壞的方面想,如果她和他真的不能長久,至少這些都是最美好的回憶。
回憶?對了,她怎麼沒想到用攝影的方式把這一幕永久保存呢?
門鈴響起的時間剛好在一切準備就緒後。蟲
“暴露狂先生,歡迎你回來......”一路溫笑着迎向門口略過液晶螢幕徑直打開房門,笑容卻在見到門外那張妝容精緻滿目輕蔑的臉龐時凝固在嘴角。全身血液凍結,小臉煞白,原本潤澤紅豔的臉龐血色盡失!
“怎麼?我的樣子有恐怖到令你的表情活像是一副見到鬼的模樣嗎?”
這道糾纏了她整整六年兩千多個日夜如鬼魅般令她心驚膽戰的聲音一字不漏的落進她的耳中。
何止是像見到鬼?眼前的這個女人比鬼更令她懼怕失魂!
“你守在門口是不想讓我進去嗎?還是你又開始以左太太或是左家少夫人的頭銜自居了?”ann蔣對裴影一貫諷刺地冷哼,錯開她,高傲的走進房內。全本小說吧
彷彿世界末日來臨,裴影頭暈目眩,胸口被一股強大的氣流堵住,難以呼吸。
原來幸福和心痛真的是同時存在的。
是再次離開的時候了嗎?可爲什麼心會痛得肝膽俱裂!
忘了自己是怎麼走進房內走到她身旁甚至忘了關攏房門的。只知道當她走近時,臉上燒灼般的疼痛喚醒了她呆滯神遊的靈魂。
搗住迅速腫脹起來的半邊臉頰,裴影突然渾身充滿了莫名的怒氣!她擡眸揚起倔強的下頜直視着面前眸光寒鷙的ann蔣。雙眸如焰。
ann蔣怔了怔,眸底閃現一抹訝異。
眼前的裴影似乎和記憶中那個畏縮柔弱的小女生不一樣了。換做是以前,她是絕對不敢用這種眼神回瞪她的。
“怎麼?你不服氣我打你一巴掌?”她緩緩開口,狀似問得漫不經心。
“難道您還想要我因爲你打了我而感到榮幸,對你跪拜感謝?”裴影語出嘲諷,“您未免太高估了自己。”
ann蔣臉色微變,嗓音尖銳:“我看你這六年過得還不錯嘛,至少學會了頂撞老人。把最基本的禮貌尊重都一併還給你的父母了嗎?”雖然她對她的稱呼一直是用‘您’這個字。
“頂撞?禮貌尊重?父母?”裴影像是聽不懂她說的話一般重複着,然後慢慢地道:“託您的福,我這六年來總算是平平安安活到了現在。不過我很奇怪您爲什麼會突然提到禮貌尊重和父母這幾個詞語?以前您不就是嫌棄我的孤兒身份父母不詳嗎?更何況,我的禮貌尊重是用在我認爲值得禮貌對待的朋友身上。而不是某些連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尊重別人卻妄想得到別人尊重的人身上。”
“你怎麼可以這麼沒教養!”被她一席花氣得妝容色變的ann蔣忍不住脫口罵出。
“教養?”裴影眯起雙眸,睨向她,“我倒想聽聽ann蔣夫人口中所謂的教養是什麼東西?權勢?金錢?地位?出生名流?還是嫌貧愛富喜——”
“放肆!你給我住口!”ann蔣咆哮着打斷,眼角抽搐:“你倒是越來越伶牙利齒罵人不喘氣了?”
“我只是實話實說。如果您覺得那是在罵您我也無話可說。”裴影不卑不亢地答她。眼底卻悲傷更甚。
她和左冽,真的沒有在一起的可能了嗎?
“你別以爲你今天能站在這裡就是我們左家的少夫人了,你休想!只要左家有我在的一天,我就不會讓你如願!”不論用盡什麼手段她都不會允許!
“這句話你在六年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和ann蔣的激動相比較,裴影顯得平靜多了。
“你還好意思提六年前?”ann蔣冷眼睇她,依舊一臉嫌惡,“你還是舍不下左家的財富對不對?不然也不會六年後還纏着左冽死死不放。”剛下飛機就聽牧業管家提起左冽一月前因車禍手腕骨折的事情,本來想打電話給他,但她知道左冽不會接,所以纔打去公司,又說他已經下班回家。所以她才迫不及待趕來他的別墅。一路上她還在納悶爲什麼左冽手腕骨折期間身邊居然不要傭人的照料。而且被譽爲‘超級工作狂’的他竟然破天荒的在家連休了大半月,而其他時間也只是偶爾去公司竄竄。而所有這一切的反常在她突見到裴影的剎那終於有了答案。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