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鬱鎖着眉,向上走着。
剛剛她找的人說,看見容顏進了這片寫字樓,但是究竟是哪一棟,卻沒看清楚。
她知道容顏精明,爲了害怕被她發現,也不敢讓人太接近,更何況,有一羣人一直默默的跟在容顏身邊,她只見到,容顏一直跟容擎見面,不知道他們在幹嘛,她知道容擎對容顏有企圖,從小那企圖就那麼明顯,那麼,那羣保護着容顏的人,容擎的人嗎?還是說,根本就是沈奕默的人?她不相信沈奕默會這樣,會這樣對自己,但是,她心裡又忍不住多疑,可惜,她又沒那麼多人可以成天跟着,不足以跟那股勢力對抗,她暗自懊悔,平時也光顧着臭美,只知道逛街買東西,從不知道多培養點自己的人,多積攢點積蓄,現在倒好,用到人了,才發現不夠用,徒有一點虛名,連一點實力也沒有。
這裡是寫字樓林立的區域,沈氏的大樓也在這邊,但是卻也不知道容顏是不是真的來找沈奕默、
如果她是真的來找沈奕默該怎麼辦?這麼晚,她不能是爲了工作來的吧孌。
難道沈奕默外面的女人,真的是容顏嗎?
她心裡一痛,又是嫉妒,又是恨,她舒了口氣,對自己說,不要這麼想,怎麼可能,一定是她多想了,沈奕默明明現在對她這樣好。
這樣胡思亂想着,她已經進了辦公室試。
沈奕默的辦公室果然亮着,這麼晚,他還在這裡!
她不禁暗自握緊了拳頭,心裡怎麼不緊張,她想着,如果真的遇見了,她該怎麼辦……
來到近處,她似乎已經聽見裡面有說話的聲音,她心裡更是一緊,誰在裡面,那明明是個模糊的女聲……
沒有敲門,她猛然一把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轟的一下。
裡面,卻是靜悄悄的。
她一愣,沈奕默人呢?
站在那裡停了停,她才忽然看見,裡面洗手間的門被推開,沈奕默走出來,看見她,他明顯的一愣,隨即,笑起來,說,“怎麼來了,也沒打個電話。”
她邊說着,目光邊警惕的掃着整個辦公室,怎麼會沒有人?怎麼會……
“哦,突然想到你會不會還在辦公室,所以我就來了,不過我來這裡,也不用提前打招呼吧,畢竟我們馬上就要訂婚。”
他走過來,自然的環住了她的肩膀,說,“只是,下面都沒有人,我擔心你走過會害怕,該讓我下去接你的。”
她被他那溫柔倍至的目光看的心虛,“哦,不用那麼麻煩了,也不會害怕……反正坐電梯上來。”
他說,“但是我還是會擔心,來進來,等一下我就好了,帶你一起出去。”
她便跟着他過去,眼神卻仍舊四下的看着,邊隨口的說,“但是你怎麼還一個人在辦公室。”
他說,“南城那塊地皮有點問題,我還沒處理好。”
“哦,那是不是很忙。”
“沒關係。”他說着,眼神卻似乎不經意的瞥了眼牆上的鐘表。
她心裡一暗,因爲自己的多疑,耽擱了他的正事嗎?但是他竟然因爲顧及她,不說出口,獨自這樣着急着。
她說,“我知道那塊地很麻煩,最近一直在鬧,要不我先走吧。”
“不行,我一定要送你下去。”他固執的說着,目光裡含着溫柔的霸道。然而他剛說完,電話就忽然響了起來,他很抱歉的說,“先接個電話。”然後拿起電話來,皺眉說,“什麼事。”
不知那邊說了什麼,他看了一眼蘇流鬱,說,“能不能等一下,我這裡有些是,稍後再給你回覆。”
“只是一點時間,不會久的……”
果然他在忙啊。
蘇流鬱見他放下了電話,於是說,“如果你在忙,就先忙着,我先走了,等你有空,再給我電話、”
“我送你下去。”
“算了,電話不是在催促,你趕快去忙,沒關係,我自己下去。”
“真的可以嗎?”
“當然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她笑着說着,拿起了自己的包,眼神卻忽然停留在一邊的洗手間上。
洗手間的門關着。
她心裡一動,裡面沒人的話,關門做什麼。
她回頭,說,“我先去下洗手間。”
“啊,好。”
她不等他反應,直接往洗手間走去。
猛然推開了洗手間的門,裡面是牙白色的裝修,一切看起來十分整潔和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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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落的好似他這個人一樣。
她咬脣,眼神犀利的掃過不大的洗手間,卻並沒有人。
裡面一目瞭然,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她心裡一落,就看見沈奕默已經走過來,從後面環住了她,邪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怎麼不進去?”
她這才反應過來,覺得心裡更慚愧起來,臉都跟着燒了起來,“哦,馬上,我……”她忙進去,關了門。
再出來時,他仍舊等在那裡,柔和的目光看着她,明明什麼也沒說,卻讓她心裡更加心虛起來。
她忙說,“我先走了,你記得不要太忙,好好休息。”
看着她離開,他只淡淡哼了聲,轉頭,來到辦公桌旁,他低頭看她。
容顏從辦公桌下面鑽出來,看着沈奕默,心裡暗暗的想,他到底是厲害,蘇流鬱怎麼能鬥得過他,他故意從洗手間出來,故意關上洗手間的門,就是爲了將蘇流鬱的目光吸引到那邊去吧。
而他讓自己躲在這樣顯眼的地方。
剛剛蘇流鬱走過來的瞬間,她已經看到了蘇流鬱的裙襬,聞到了她身上香水淡淡的味道。
幸而,她的腳步停在那裡,沒有再繼續。
她起身,險些摔在地上,他伸手扶了一把,將她扶起來。
她歪着頭,說,“沈總把我弄進去,實在不應該啊。”
沈奕默笑了笑,“女人誤會起來總是很麻煩,有這個時間處理這些事,不如能預防就預防。”
她說,“哦,但是兩個人一起還是要坦誠相待比較好,沈總早晚要跟她訂婚結婚,一起生活一輩子。”
他挑起眉眼來,看着她平靜的說着,樣子真好似一個朋友在以旁觀者的身份,做善意的勸告。
他說,“什麼坦誠相待,這只是說說而已,現實裡,有哪對夫妻真的是坦誠相待?什麼問題,都交給兩個人一起處理?不,這真的並不符合實際,比如這麼說,你嫁進了沈家——彆着急,只是打個比方,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本來該有自己的家庭了,但是你心軟,你孝順,你總想回去補貼你的父母,一次兩次的小錢,沒人敢說不讓你做,你的丈夫也不會說你,但是如果你做的多了,一次兩次,多少次,總是用你們兩個一起積攢的錢,去補貼你自己的父母,你的丈夫總有一天會爆發的,你願意聽到他在吵架的時候吼你一句,你總拿我們的錢去養自己的家,這種話嗎?所以,嫁出去的女兒都有一種想法,偷偷的用自己的私房錢補貼孃家,這是善意的謊言,爲了兩個人長久的發展。”她想了一下,說,“你說的對,我同意,這樣做是對的。但是跟今天的事有什麼關係?”
他說,“這是個比方,夫妻間總有一些事是不能坦白的,所以不要傻兮兮的問我,爲什麼不能坦誠相見,爲什麼不能一起共同面對,有時候,一些謊言,真的是善意的謊言。”
她不知道他爲什麼要說這些,總覺得,好像還有別的意思。
兩個人在一起,總有一些事,不能坦誠相見共同分擔,爲的是,他們長遠的路,她想,他說的,表面是他跟蘇流鬱,但是,她怎麼卻聽成了,他跟她?不,這不過是她心裡這麼想,纔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說,“好了,那麼容經理,現在沒事了,你可以走了,以後我們的合作,希望不會因爲過去的事,有什麼影響。”
她說,“當然,這也是我要說的。”
看着她離開,他再沒說什麼。
第二天,容顏跟徐瑛露一起,在爲客戶尋找着可以辦活動的室外場所,跑了一上午,場所都不行,兩個人坐在小攤上,隨意的喝點東西,邊聊着下午再去哪裡。
徐瑛露忽然說,“哎,對了,你那天的那個吊墜在哪呢?”
容顏說,“啊?吊墜?”她低頭說,“忘了扔在哪了,大概丟了吧。”
她說,“我那天回去翻報紙,才知道,你曉得那個吊墜是什麼吊墜不。”
“什麼。”
她說,“你曉得海洋之心吧?”
“哦,泰坦尼克號啊,你別說那個吊墜是泰坦尼克號裡的海洋之心。”
她說,“那當然不可能,要不然那簡直就是無價之寶了,但是,跟海洋之心一樣,那個吊墜,也是有故事的。”
容顏便說,“是嗎,什麼故事呢?”
她說,“傳說啊,一戰二戰時期,我國不是被衆多的國家侵略過,我們這裡,當時也是被德國佔領了好久,就是被侵佔時期,許多外國人以高貴的居民的身份,搬來這裡居住,其中,有一個法國伯爵家的女兒,也來到了這裡,一住就是十年,從十歲的豆蔻年華,一隻住到成了大姑娘,她家裡在這裡做鞋,她很富有,很高貴,她每天穿梭在店裡,有一天,她認識了店裡做鞋的孤兒,孤兒很孤獨,從小沒有父母,沒有家人,只有他的師傅,交給他技術,讓他在這裡做手工鞋,他才能吃飽飯,不至於餓死。”
“後來,女孩慢慢的喜歡上了這個孤兒,她找他玩,偷偷給他送各種點心,教他吃點心,用刀叉,孤兒給女孩做適合她穿的漂亮鞋子,兩個人在一起非常的開心。女孩終於有一天,跟男孩告白,男孩欣喜若狂,抱着女孩狂歡,他們決定私奔……”
“當然,跟每一個悲劇的故事一樣,他們沒能成功。”
“他們在郊區外的教堂被人發現,他們在那裡禱告,他們在那裡結爲夫妻,但是女孩還是被人帶走,走之前,她將自己脖子上的吊墜偷偷給男孩,她說,不管過了多久,她都會回來找他,她不知道,自己將被送回法國,再也不能回來。”
“她在法國生兒育女,度過餘生,她的一輩子過的平平無奇,她仍舊想着遠在大洋彼岸的男孩,她的第一任丈夫,雖然,她跟他只度過了幾個小時,後來,她在法國的丈夫去世,她被告知,她得了肺癌,她的女兒問她最後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她義無反顧的說,她要回來,她回到這裡,她到處尋找那個男孩,她畫下了那個吊墜的模樣,讓人去找,她說,那個吊墜的裡面,寫着只有她知道的字。”
“後來,她終於找到了他,別人說,在橋頭的鞋匠,好像是她想找的人,她連忙跑去了,隔了五十年,他們才能相見,兩個人都已經是白髮斑斑,她看着穿的很破爛的老人,他戴着小皮帽,穿着夾克,看起來風燭殘年,他們說,他一輩子沒有找任何女人,也不愛跟人說話,他只每天做鞋賣錢養活自己,他做了一輩子的鞋,他做的每一雙鞋,都特別的合腳,所以,他的名氣很大,但是他就是不離開這裡。”
“她沒想到,他等了她一輩子,在他們曾經分開的地方。”
“他們最後度過的那兩年,雖然短暫,但是,一定很美好,後來,死於肺癌的女孩,被葬在了海邊的公墓裡。”
她看着容顏,“但是沒人知道,那個吊墜裡,寫着什麼字。”
容顏說,“真是很美好的童話。”
徐瑛露撇了撇嘴,“是真的事,你去海邊的公墓看,那裡有那個漂亮的女孩朱莉安的墳墓,他們合葬在一起。”
容顏卻沒再說什麼。
徐瑛露說,“你那天那個吊墜,跟我在雜誌上看到的那個很像啊。”
“嗯,可能是仿出來的吧。”容顏說。
徐瑛露說,“當然,那個問世後,在巴黎被拍賣了,拍了好幾個億呢,你那個怎麼可能是真的。”
容顏並沒有再說什麼,叫人來結賬,兩個人繼續忙碌。
而那邊,蘇流鬱昨天因爲害怕惹了沈奕默生氣,今天特意又來討好。
早早的,她便親手做了東西,給沈奕默帶到了辦公室,在辦公室,沈奕默一如往常,對她溫柔備至,蘇流鬱看着他,輕聲說,“你嚐嚐我做的菜,合不合口味。”他吃了一口,笑着回答,“嗯,很好吃。”
她笑的更開心了幾分,外面有人進來,他讓她等着,過去跟助理說了幾句話,蘇流鬱低頭,正看見他電腦上的文件,似乎是合作合同,但是那下面的簽名,讓她覺得一分警覺,是容顏。
她早知道沈氏跟他們合作,但是這種合作,不必沈奕默親自出面吧。
其實也並不是不可能,只是女人的心太敏感了,太容易胡思亂想。
她實在想要去問,想要知道一個肯定的答案,其實明明已經要訂婚了,她到底在怕什麼,是啊,就因爲馬上要得到了,但是還沒得到,所以她才更害怕。
沈奕默回來了,她擡起頭,縮回了手,隨即看着沈奕默,努力讓自己顯得只是隨口問問,“你跟容顏有合作?”
他說,“容顏?”樣子還有些驚訝,隨即,他用方想起來的語氣說,“哦,你說跟公關公司,沒錯,最近是在合作。”
她說,“像你們有自己的公關部,怎麼還要跟公關公司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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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萬字更~大約應該是……